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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我们就是如何利用好白衣军这把刀,办我们自己的事。”
莫如、怒蛟洪声应诺。
战船在大江上顺流而下,疾行犹如奔马。
大江上船来船往,忙碌的人们又怎知道,在江南这片土地上,战火烽烟很快又要蔓延开来了。
杭州威远公府。
帝国以“×;国公”生而封为国公,甚至死后追封王爵的只有国初的开国功臣,而能子孙世袭,世代袭封国公爵位的只有极少的一两特例。
其后所封公爵,即便是“功封公爵”,也不能以“某国公”封号,譬如雷懋,就是“功封一等公”爵位,赐“威远”之号。
现在的威远公府一片忙碌,因为雷懋夫妇这便要远行西北,为雷瑾主持几个月后的大婚之礼,打点行装自然是很忙碌的。
雷懋夫妇的西行,虽然不象孙家嫁女送亲那样,嫁妆是一船又一船,多得让人数花了眼,但是带往西北的什物仍然是很多的。
许多亲友故旧致送的贺仪,要一并带往西北;
教过雷瑾的文人清客、以及一帮儿‘客卿’,甚至元老院的元老们也都各有一份贺仪致送;
还有司徒老太君给孙子的一大堆,令狐琼带给儿子的一大堆有用没用的大小‘玩意’;
雷懋这公爷也不免要准备下十几份给小辈的珍贵‘见面礼’、‘赏赐’之类,至于常见的金银豆子、金银锞子的‘小玩意’自然也不能少了。而且与西北雷门各支也会有很多礼尚往来,许多东西都得事先有所准备,这又是一串长长清单,许多江南特产如绍兴的花雕、女儿红、状元红、加饭、善酿等名酒,又如金华酒,又如福建的沉缸酒,镇江陈醋、金华火腿、南京板鸭等等,诸如此类的南北干货是必定要带上不少的。其他物产但凡是能带的也都列出清单,一一准备齐整,丝绸缎匹之类总也是要准备一些的;
自然这一切什物都有下人仆佣整理,用不着雷懋、令狐琼夫妇动手。
雷懋、令狐琼这会儿却正打嘴仗。
“小琼,你也不能太宠溺老三,你看老三惹了多少祸?以前惹事生非也罢了,现在哪一件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你还护着他!”
雷懋强忍着怒气道。
“老三是我儿子,我不护着他,难道护着别人?当初生老三,就是因为你的事,吃了人家暗算,老三生下来就先天秉赋不足,在元老院手里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我这做娘的是亏欠了老三,让他生下来,就不如两个兄长,我不多宠溺他点儿,我这心里就不安。”令狐琼眼圈都红了,寸步不让。
“哼,皇宫西苑,老爷我亲自去过了。展皇后生的那个皇子明明就是老三的种,绝不会错的。
还有皇帝,明显是他们一帮人弄了鬼,皇帝是表面清爽,内里糊涂,任他们当傀儡摆布。他们也真当天下无人了,万一哪天被人解开了皇甫崇德身上的‘鬼’,京师就是一片腥风血雨。不过那个展眉儿,也真是厉害,就是皇帝真个清醒过来,恐怕也控制不了京师局势,除了酿成血战之外,真不知道如何了局。老三卷到展眉儿的事里面,后果难料。”
雷懋叹气道。
“哼,你这做爹的不管儿子的事,难道还不许儿子自己找个强援啊?”
“我怎么不管了?你明明知道,如果雷氏公开支持老三统合西北雷氏,天下各方势力牵一发而动全身,必将纷纷而动,那时不仅仅是老三根本无法在西北站稳脚跟,雷氏的整个部署也将全部打乱,甚至付之东流,这么大的代价,元老院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谋天下者,不可将目光局限于一域;谋全局者,不可只看一事一得。
无为即是无所不为,不支持才是最大的支持。若不是老三名声不好,元老院也不会选定老三去西北了,元老院要的就是老三的坏名声。当然,老三当年通十关让所有元老丢了大脸,也让元老们印象深刻。
再说,老爷我费了多少唇舌,才说服元老院同意‘做了’马如龙,这是我这当父亲的,所能尽的最大努力了。
而且为了这事的善后,我们雷家做了多少幕后的繁琐交易?马如龙终究只是他们牵制我雷氏的一枚棋子,死了就失去了利用价值,他们也不肯为了一枚死棋与我雷氏硬碰,这事才算摆平。哪里有那么轻松的?”
“哼,反正你总是有道理!”令狐琼笑道,“老爷你既然去了西苑,也见了皇甫崇德,干嘛不解了他身上的‘鬼’,好表现你的忠臣大义?好歹你还食君之禄呢!”
“狗屁忠臣大义!”雷懋突然冒出一句粗话,“他们皇家的事,关我什么鸟事?老爷我虽然能解,但又何必趟京师这一洼混水?忠臣大义就是娘的闲居杭州,韬晦韬晦再韬晦。他娘的狗屁皇帝,真是活该变成傀儡!老爷我要做皇帝,早十年我就可以做得,但是那又何必呢?流血千里,非我之愿!也就皇甫家的人将那皇位看得比什么都重,狗啃肉骨头——死不松嘴!”
令狐琼倒是知道雷懋‘闲居’杭州好几年,早就是一肚子邪火,对皇甫皇族,哪有一丝好感和感恩戴德之心呢?
雷懋气愤平息,又道:“最近老三的手下,又在云南把世袭黔国公门沧海给溺死了。虽然局做得天衣无缝,但有脑子的都会想到是谁。老三现在惹的祸,你我二人都担待不起了。
这次到西北,非得好好教训教训老三不可,做事不要锋芒太露,过刚易折。”
令狐琼无可无不可,问道:“老三的密信,你怎么看?”
“反正已经交给元老院了,就由得元老们去研判了。雷门世家,几个月没有我这个大宗长,执政堂照样运转,元老院也照样运作,有什么关系?白衣军来就来,怕什么?比我们着急的大家族有的是,让他们来求我们好了。卖东西也是要讲策略的,别人求你和你求别人,价码会完全不同。”雷懋冷笑。
令狐琼叹道:“这一点你和老三,父子俩倒是满象的。”
雷懋也笑,说道:“儒家那些什么‘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狗屁东西,都是痴人说梦。我们还是现实点,就专心准备儿子这场大婚的事吧,别的事都不管了。天塌了,也有元老院和执政堂顶着,不用我们操心。”
平虏侯府。
难得一个太阳天气,丫头嬷嬷们都拿着自己手上的活计,在太阳底下一边做一边闲聊。
然后,她们就看到一身便袍的雷瑾头前走着,十几个近身护卫跟着,有提着一张折叠的花梨交椅的,有提着折叠的花梨小桌子的,还有拿茶具的,拿红泥火炉的,提红罗炭的,那架势象是侯爷要到什么地方去煮茶喝。
穿过一重又一重的院落,雷瑾似乎还没有打算停步。
没有看到经常跟在侯爷身边的四大贴身护卫,不过丫头嬷嬷们都听说了,贴身护卫因为犯错,正接受侯爷的惩罚呢,因此都不惊讶。
她们只惊讶,在这侯府里,还有什么地方,能令侯爷走这么‘远’,只为煮一壶茶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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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24发布
注:班房是古代衙门三班六房办公事的地方,也临时关押一些人犯,与监狱是不同的。现在一些地方的老百姓,在俗称中将‘坐班房’与‘坐牢’混为一谈,其实两者在古代不同。“坐班房”稍有点类似于现在的‘看守所’,但不尽相同;而‘坐牢’则类似于现在的“监狱”。
第五章 煮茶争锋
丫头嬷嬷们,一边忙着手里的活计,一边三五成群的聚在户外庭院空阔之处,絮絮叨叨、叽叽喳喳说着些家长里短的事儿。
阳光和煦,又少见的没有扬风起沙,任谁都愿意在户外的阳光下多晒一会儿。
丫头嬷嬷们忙的活计也五花八门,有做针线女红的,有翻晒被褥的,有腌制各种爽口咸菜酸菜干菜腐乳的,有捣制各色调味酱的,有拿着洗净的肠衣填充肉馅做风干肉肠的,也有做牛肉干的,不一而足。
雷瑾忽然觉得,自己竟然对平虏侯府是如此的‘陌生’,原来还有很多细微的平常事儿是他素来未曾留意到的。
也许,雷瑾的生活,是与这些下人仆佣相差太远了,几乎就是‘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若不是今儿风和日丽,他又恰好穿庭过户而来,一重一重的院落中,那些下人仆佣们再平常不过的生活场景,原本都是在房内完成的,雷瑾也就根本无从看到这些下人仆佣们的一个生活侧面了。
雷瑾已经穿越了不知多少重院落,但仍然悠悠闲闲的穿庭过户,不曾停下。
终于,在一处阔落的广场,雷瑾停住了脚步,淡淡说道:“这里很好,就是这了。”
近身护卫们齐应一声‘是’,花梨交椅张开,花梨桌儿摆上,架起红泥火炉,放进红罗炭,燃起火来,开始煎水备茶。
雷瑾自在花梨交椅上坐了,沐浴在和煦的阳光里,闭目养神。
这处阔落广场,自也同样有很多的丫头嬷嬷,贪着阳光和煦,出来户外做各种活计。
但从来不在这里出现的侯爷,突然莅临,而且摆出一付就地燃火煮茶,且渡这一日闲工夫的架势,不能不令人惊诧。
这里一片院落,住的嬷嬷、丫头,在侯府多少都是有点儿资历、身份的,自然非一般的粗使下人仆佣可比。但是,象雷瑾这样身份高高在上的主,原本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已经有几个心思玲珑的嬷嬷,一见雷瑾往花梨交椅上一坐,就站起身来,遥遥地敛衽万福,然后匆匆离去。
其他的丫头嬷嬷也马上醒悟过来,纷纷起身,敛衽而去。
转瞬之间,犹如退潮一般,整个阔落广场上,就只剩下一名年约四十五六岁的嬷嬷,还在慢条斯理的做着针线女红,绷子绷紧着一方绸面,白皙苍老而有些枯干的手,熟练地飞针走线,不知道在绣着什么。
雷瑾似乎一点儿不在意,他甚至还睁开眼睛,微笑着‘远观’那嬷嬷娴熟细腻的刺绣手法。
似乎是已经绣好了那一幅绸面,那嬷嬷盈盈起身,将刺绣绷子往叵箩里一放,向雷瑾行来。
每一个近身护卫,都在瞬间提聚起真力。
雷瑾低叱一声,“慌的什么?还不去添张椅子来!”
“是。”
几乎是在那嬷嬷走到雷瑾身前,隔桌相望的时候,新添的椅子已经放在了她的身后。
“请。”
嬷嬷那有一点浑浊昏花的老眼,掠过一丝光芒,毫不客气地在雷瑾对面坐了下来。
老眼扫过小桌,雷瑾携来的茶器很是简单,红泥火炉一个,苦节君煮茶炉一尊,茶铫一口,茶洗一口,公道杯一只,滤网一只,茶碗数只,其它用器亦是常用之物,虽然精细雅致,却也未见如何奢华出奇。
煎水备茶是同时进行的,常理来说,那一口茶洗之中,自然是已经投入了待用的茶叶,投茶之量一般是茶铫容量的五分之一。
“怎么会是茶梗?”
一直显得淡定从容的‘嬷嬷’,这时也不免惊诧了。
她在那一口茶洗之中,看到的不是‘旗枪’,不是‘雀舌’,也不是‘冰丝银缕’,而是稍稍好一点的上茶皆弃而去之的茶梗,虽然那些茶梗看来有经过挑选,无如这茶梗之物,多只有乡间贫困的佃农才取之当茶饮,所谓的‘粗茶淡饭’,那粗茶都非是这茶梗也!
雷瑾是什么人?怕是天下没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