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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矛翻飞,贯满气劲,一路猛杀,大显神威,只要进入雷瑾矛势笼罩的范围,敌骑必定溅血倒毙,无一幸免。 而雷瑾左右无一不是凶悍强横的高手,所过之处,如快刀切豆腐,那叫一个波分浪裂,伏尸塞途。
雷瑾率领地千骑马队是平虏军精锐中地精锐,很快穿透敌阵的薄弱部位,为全军分割突击制造出最有利地形势,箭矢如雨,怒马如风,所过之处不断增添横七竖八的尸体,草原上的狼群家山有福了,这是何等丰足的血肉盛宴呵。
渡河的平虏军,截击的俺答军,彼此策骑冲杀,箭如鸦集,遮天蔽日,无情地射杀对方的骑兵,惨烈的厮杀似无休止。
雷瑾和他的护卫亲兵所到处若如摧枯拉朽,来回穿凿,留下满地尸骸,残肢、鲜血触目惊心,但仍有无数的敌骑前仆后继,简直杀之不尽,恶战不休。
这虽然是一次彼此的火力试探,却绝对没有哪一方敢敷衍了事,是要见真章的,输人可不能输阵。
俺答调来的鞑靼骑兵,确也强悍,但只是土默特万户三十万精骑的部分实力,就算全灭,俺答汗也承受得起,他才是目前塞外草原的最强者,辽东的伪金女真还没放在俺答眼中。
血火流泻,万马奔腾。
攒矢如雨,人仰马翻。
宛如噬血的鲨鱼,自如的巡游,搜猎一切美味的猎物,飞旋的斧头,飞掷的镖枪在空中来回飞舞,寒光闪烁。
寒冷的风吹过发梢
斧头飞旋而下;镖枪呼啸而至;箭矢划空鬼啸;五眼火铳**着致命的弹丸,硝烟弥漫;乾坤圈如流星划过苍穹,拖着闪亮的尾迹
散落倾泻,纷纷而坠
煞神开戒,血沃光华
雷瑾率领的护卫骑队如同雷霆一般几进几出,他用的是长矛,然而比雷电更可怖,直杀得敌骑惨叫连天,将鞑靼骑兵截断分割,稳占上风。
心中一片平静,精神专注于长矛挥舞的每一个微妙的细节上,合乎难以解释说明的妙理,雷瑾出手毫无差错,好似与长矛血肉相连,每一击都是无可抗拒,元神却无与伦比的满足。
俺答率领的大军像一片乌云般杀过来,与被平虏军冲乱的骑兵会师,且战且退。
果然是与吉囊齐名的枭雄人物,面临宣大山西总督王鉴川、大同巡抚方行之以及宣镇数万京军对其后路的强大压力,仍然能够抽调相当兵力‘欢迎’平虏军渡河,这一手就不是随便什么人都玩得起的。
雷瑾并不想迫俺答的鞑靼骑兵作困兽之斗,也就顺势收兵,结成阵势,摆出对峙的格局。
这一战,只不过是游戏而已。
决战并不在战场!
夜幕又低垂,摆在雷瑾面前的大问题不是俺答汗的骑兵,而是他怎么处置黄金大汗的白宫八帐。
第五章 祭奠汗陵 敌友之间
弓上弦,刀出鞘,偏偏不动手。
已经将近两天了。
平虏侯与俺答汗就在阴山南麓的草原上僵持下来。
平虏军不断调兵遣将,而俺答汗却是扎稳营寨,引而不发。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种含而不露的紧张气氛,令得守护黄金大汗白宫八帐的大达尔扈特部牧民更加的惴惴不安,但却又无可奈何。
黄金大汗祭奠,始于黄金大汗的第一位继承者,到必烈大汗时则定下祭祀仪式的时间、内容和程序,正式组建守护黄金大汗陵寝的特殊部族,由追随黄金大汗的主要战将元勋的后代,组成世代承袭、专司供奉和祭祀黄金大汗的群体,是为大达尔扈特人,大达尔扈特人中又确定八位‘雅木特德’,作为祭祀黄金大汗的核心,每次祭祀时八位‘雅木特德’各司其职,主持祭祀。
阿尔秃斯万户其实也就是祭奠黄金大汗的主体,大达尔扈特部虽然身份地位特殊,在阿尔秃斯万户中独具一格,却确实受吉囊管辖,只是现今吉囊所部纷纷逃窜,而大达尔扈特部却因事出突然,来不及远走高飞,陷落于平虏侯之手。
在黄金大汗白宫八帐的远处,就是虎视眈眈的白虎游骑军团的五千骑,哈密四部的两万蒙古骑兵,狮鹫十旗的一万精骑,这数万精骑早在突袭汗廷之后,就迅速将白宫八帐的驻牧草场封锁起来。 包围得水泄不通,然后再没有进一步地动作,只在白宫八帐附近巡守,也不与大达尔扈特部交涉。 明为保护,实则囚禁,这无疑表明他们是奉命行事,不敢造次。
当然。 这已经让大达尔扈特部的牧人愤怒而无奈了,只是黄金大汗的白宫八帐是圣主陵寝。 不容损毁,在这种情况下是不得不‘委曲求全’‘忍辱负重’的。
当然,包围他们的平虏军骑士多数也是蒙古人,包括白虎军团留下的五千骑基本上都是蒙古骑士,这多少令大达尔扈特部牧民感觉舒服一点。
只是初战之后,平虏侯便扎营下寨,而俺答汗也隐忍不发。 却不知作何道理。
这时候,平虏军的其他军团正撵着阿尔秃斯万户其他部族追杀,丝毫也不放松,就象当年吉囊麾下地鞑靼骑兵追杀雷瑾一样,不追得敌人疲于奔命,不到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死去活来的程度就不算完。 这让他们知道平虏侯是多么地记仇,什么才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什么才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平虏侯好整以暇的扎营下寨。 难不成还真当这番出塞仅仅是到此一游?
大达尔扈特部的牧民很是迷惘,他们原本驻牧于河套,由于白虎游骑军团抄掠河套,才不得不将白宫八帐渡河北迁,从前套迁徙到后套这才多久啊,难道又要迁徙?可惜。 这次就算想迁徙,也得平虏侯点头答应才算。
大达尔扈特部的王公、台吉、‘宰相’、‘丞相’们已经被“请”到百里之外的平虏侯营帐议事去了,一直没有回来。
远处尘头起处,蹄声隐隐,有人马在急速靠近,伏在地上的听声斥候发出讯息。
营地中所有的鞑靼骑士警觉起来,数只猎鹰扑拉拉飞上天空,盘旋而去,侦察敌情。
一会儿,留守营地地骑士们稍稍松了口气。 贴地听声可以判断出来骑不多。 而且能够飞翔数十里方圆的猎鹰也并没有发现大股敌军的踪迹,也就是说还在数十里之外的人马不是来攻袭的。
但是骑士们仍然不敢松懈。 一直等到巡哨斥候飞骑回营报讯,这才解除警戒,因为王公、台吉、‘宰相’、‘丞相’们从平虏侯的大营回来了。
黄金家族后裔,吉囊的子孙,大达尔扈特部的王公一个个都心情沉重,因为在平虏侯地大营,在完全弱势的谈判中,他们吃够了侯府幕僚独孤岳等人的苦头,在赤裸裸的威逼利诱下,他们不但同意归化中土帝国,确切的说是归附西北幕府,并且同意无条件将黄金大汗的白宫八帐南迁河套,而且还同意主持平虏侯祭奠黄金大汗陵寝地典礼仪式,当然还同意西北幕府在大达尔扈特部征收税赋和招募士兵,等等等等,简直是丧权辱国之极也。
当然好处就是黄金大汗圣主陵寝可以保得完全,不致人为毁坏,事先上雷瑾根本就没有打算损毁白宫八帐,他还要借白宫八帐大造声势,挟死‘大汗’之名义号令一干活的草原‘诸侯’,他又怎么可能舍得毁坏?何况,西北幕府中拥有大量蒙古裔的文武官吏和士兵,雷瑾如果下令毁坏黄金大汗的白宫八帐那岂不是自坏长城?
这就是政治,否则西北幕府那么多的幕僚怎会殚精竭虑地想出这么个方案。 出塞秋猎不是目的,只是手段,而且是众多手段的一种,真正的目的就是——实现对草原的真正全方位深入,完全彻底地占有。
各军团地破袭、掳掠都是手段,真正有效的是畜牧工商和三教九流黑白两道地人物蜂拥出塞,建立要塞和据点是以武力为骨架形成进攻和防御力量,地权的占领和分配、税赋的低廉、农牧工商的发展、商路的形成、宗教的传播、黑帮的形成等,以利益的持续吸引,形成一个军政文教合一全方位占领的复杂体系,让中土帝国的‘土壤’自然延伸到草原之上,这才是万世之业。
以往,以农立国的中土,不能在草原长期立足,就在于草原并不那么适合农耕。 尽管农耕在常理上的产出要比畜牧高得多,能够供养地人也比畜牧高得多。 然而从长期看。 不适合农耕的草原,改行农耕的收益并不比畜牧更高,如果不是更低的话。 这导致以农立国的中土帝国,要想简单的凭仗军事胜利而长期占领草原,成本实在偏高,从而是帝国各阶层所无法忍受的政策,也是帝国财力物力无法长期承受地政策。 时间太长必然拖垮以农立国的中土帝国。 试问有哪一个清醒地帝王肯做这种赔本买卖?除非吃饱了撑坏了脑壳!汉武皇帝征伐匈奴,到其晚年之时。 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下《轮台罪己诏》真的是很简单的事情么?英主与庸君的罪己诏,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屯垦固然是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法,但是以农耕为主的屯垦,包括移民实边大搞农耕垦荒,在不适合农耕地草原地区,能够解决二三十年的粮食供给问题。 却不能一百年乃至数百年持续的供给粮食(呵呵,破坏生态环境)。 尤其单纯军事供给目的的屯垦,这种屯垦方式没有更多方面的保障,成本仍然很高,其在草原上的效果是值得怀疑的,至少雄才伟略地故前汉帝国汉武皇帝在西域的开疆屯垦,譬如轮台屯戍的最终失败就是明证。 更适合草原的始终都是畜牧,这是受先天雨水土壤条件限制的。 非人力可为,这也许在很多很多年以后会有所改观,然而在当下却是不可行。 要想维持在草原地区的长期军政存在,就地屯垦以保证军粮是必需地,然而实行这个目的,必需以畜牧为中心而不是以农耕为中心。 因地制宜或牧或农是绝对必要的,而一味搞单纯军事供给目的的农耕式屯垦,其长期成本实在偏高,很难持续。 游牧部族并非愚昧的傻蛋,他们千百年来一直选择游牧,就证明以畜牧为主,才是符合草原生存的最佳和最低成本的模式。
对于西北幕府来说,最低成本的占有模式就是引导和指导,以利益吸引更多的人到草原,逐步形成复杂地全方位保障体系。 从而实现屯垦地长期有效。 这就是‘播种扎根’的道理,能扎根于斯。 自然也就是化他为我了。
西北幕府众多智囊或者说‘疯子’们地天才脑袋,殚精竭虑想出来的方案,其真正的杀招是不引人注意的,等到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决战并不在战场呵。
对于这些,大达尔扈特部的贵族和牧民们无从深思,他们现在要准备好平虏侯祭奠黄金大汗陵寝的典礼,还要准备南迁河套,事情还是很多的。
整片草原的人们都忙碌起来。
牧民准备着隆重的祭祀典礼。
上万名牧民,还有数万奴隶参加,喇嘛念经、圣山祭拜、祈福等祭祀仪式,还有赛马、射箭、摔跤、歌舞等活动,食物、场地、警戒都要做相应的准备,大达尔扈特部虽然只是阿尔秃斯万户的属部,实力却相当强大,是个拥有数万牧民男女的部族,不可小觑。
能够在平虏侯软硬兼施的手腕下屈服,大概是被吓唬住了。 平虏军先声夺人的赫赫声威发挥了出人意料的作用,毕竟与吉囊、俺答两兄弟前后交手,这次更是击溃吉囊汗廷大部,令得阿尔秃斯万户诸部的二十几万精骑死的死,逃的逃,星散四方,又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