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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宗的‘霍加’势力,彼此争斗不已。 白山宗的信众是哈萨克人,黑山宗的信众则是吉尔吉斯人。
当西北幕府决意西征之时,整个汗国的内讧已经非常激烈,仇怨日深而国势愈衰:蒙古裔贵族与霍加势力争斗,霍加与霍加之间争斗,信众与信众之间争斗,汗廷与霍加势力之间冲突,世袭伯克首领与霍加势力之间争斗,势如水火的内讧争斗可谓是无日无之。
叶尔羌汗国以农耕为主,商贸和畜牧次之。 其国内并没有州县建置,而是大大小小地‘伯克’首领与各地‘霍加’家族世袭分封,各据一方。 当汗廷衰弱,无力辖治之时,整个汗国俨然是数十城邦小国,地头蛇各自割据一方。
秘谍部和军府秘谍的秘密策划,都针对叶尔羌汗国这一形势而来,务求百上加斤,熊熊烈火上再添干柴,挑动整个汗国内乱。
刺杀、绑票、谣言、劫掠、下毒、栽赃、陷害、离间、收买,无所不为。 叶尔羌汗国如今激烈无比的内讧,何尝不是西北幕府引而不发,奉行推波助澜,把猪养肥了再杀的策略所致?这几年中,西北幕府越是‘按兵不动’,叶尔羌汗国的内讧就越是激烈,几乎就差内战这最后一步棋了。
在郭若弼看来,未战而先胜,先胜而后求战,乃是兵家要诀。
有了周详的谋算策划,如果没有意料之外的变数搅局,征战攻伐通常都是最后一步。 农夫在春夏时节忙碌地播种、耕耘、除草、松土、施肥、灌溉、杀虫,到了秋天便收割丰硕的成果。 军国争战亦是与此相仿佛,因此便如同农夫在春夏时节播种耕耘地种种农家活计,一年收成不可能依赖秋天的收割,而只能依赖之前地耕耘灌溉,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战争也不能等到开战之后才临时抱佛脚,战前地种种策划准备亦如农夫的耕耘,事先地庙算军筹才是出师征战最重要的一环;将军地出征与农夫的收割一样。 都是最后摘取享用果实地一步,所谓收成。 不外如是。
正因为如此,郭若弼对秘谍部、军府秘谍的秘密策划都是极力支持,并积极参与。 而且还在军府秘谍、秘谍部之外,从他的敦煌行营中也派出不少精锐战士,配合秘谍部、军府秘谍的种种策划。
按照郭若弼自己的说法,这是在给叶尔羌汗国持续放血,等到叶尔羌汗国头晕眼花、虚弱无力。 不知死之将至的时候,再轻轻加上一刀,不需要兴兵鏖战、横尸百万,就可以将偌大战功收入囊中,此所谓‘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 破旅次之;全卒为上,破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 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所有的秘密策划,都是为了让叶尔羌汗国地内斗来得更猛烈一些。 让叶尔羌汗国变得更混乱一些,更虚弱一些。
烤馕是咸的,很香,外脆内软,还带着葱花、芝麻。
对饭量小的人而言,三个人吃这一个馕也都够一顿饱饭了。
鞑靼人伊勒德正在猛啃一个烤馕,手里还有一大块馕坑烤肉,这点东西对伊勒德来说,只能达到吃完不饿的程度,离吃饱还有点距离。
伊勒德其实是赏金会馆土鲁番分馆在册的‘赏金客’。 他不愿意象他的蒙古同胞那样应募投军。 成为平虏军的一名骑兵,他觉得自己受不了平虏军纪律的约束。 还是做一个自由自在地‘赏金客’比较好。
亦力城(亦力八里,即今伊犁盆地,‘八里’在蒙古语中是‘城市’的意思)的世袭大伯克是伊勒德这次的刺杀目标。
在伊勒德之前,已经有五个赏金客的刺杀失败,亦力城的‘大伯克’警惕性很高,现在刺杀他就更难了。
半官方地赏金会馆,在册的赏金客也有阶级,资历达到哪一级才能接哪一级的悬红排单。 初入行的赏金客,无论武技多高,能力多强,都只能接会馆评估为第一级的悬红排单。 完成了一单,资历功绩才有所增加,有点象军队中计算军功一样。
在赏金会馆挂名在册,也有很多好处,这是许多人愿意挂名在赏金会馆的原因,比如在会馆可以买到各种精良的军械兵器、金创药物、解毒药物、毒药、**、坐骑、行囊、斗篷、披风、食物、酒、茶,乃至各种消息等,品质绝对过硬,价格也公道;在会馆,赏金客还可以在武技上得到许多无名教头的传授,或者得到老资历赏金客的指点;会馆还可以为在册的赏金客提供秘密地练习场地等等。
伊勒德原本精于骑射,擅长蒙古弯刀和长矛地攻杀着数,蛮力惊人;老实说,他原本是阿尔秃斯万户吉囊帐下怯薛军带刀的‘云都赤’,阿尔秃斯万户被平虏军打垮之后,伊勒德无处可去,又不愿投军,便花了一块银洋,挂名于赏金会馆;在此之后他先后得到几个高明教头地指点,武技更进一步,做起赏金客来就更是如鱼得水了,或许他伊勒德天生就是适合这一行当的人物。
最近半年,赏金会馆秘密开出的悬红排单,多了很多刺杀、绑票的目标,尤其是叶尔羌汗国掌权的蒙古裔贵族,白山宗、黑山宗的上层人物,以及类似于亦力城‘大伯克’这样的世袭高官。
伊勒德已经完成了赏金会馆三单委托,刺杀亦力城‘大伯克’ 这单委托,是他从喀什噶尔赏金会馆秘密落脚点接下来的。
吃完了手上所有的食物,伊勒德在藏身的地方稍微活动了一下。 感觉不错,过饱会使人昏昏欲睡,影响他地专注,现在七八成饱刚刚好。
最近很少出门的‘大伯克’,因为要去清真寺祈祷礼拜的缘故,不得不在亲卫的重重保卫护送下,向亦力城最大的清真寺走去。
终于出现了。
伊勒德接到了会馆眼线暗中发来的信号。 迅速离开藏身之所,向预先确定的位置潜行奔去。
象一头灰黄色蜥蜴。 趴在房顶地阴影里,等待着目标的出现,这是一个已经死去地赏金客教给伊勒德的诀窍。 以前的伊勒德只擅长在草原上隐蔽潜行,就象怯薛军的斥候‘远箭士’‘近箭士’那样,至于城里怎么隐蔽潜行他是一窍不通,而现在他却已经是一个在城里隐蔽潜行的老手了。
屏息。
等待着发起突袭的那一刻。
大伯克的亲卫有六十多人,战斗力不容忽视。
大伯克手下地亲卫。 感知危险的能力,远远强于一般人,他们似乎已经先一步感知到危险在接近他们,警戒队形变得更严密了。
伊勒德不敢大意,静静守侯着突袭的机会。
蹄声清晰,伊勒德在心中暗自计算着方位、距离。
一声箭啸划空而过,闷哼传来,伊勒德敢拿自己的脑袋打赌。 这支箭绝对是神臂弩击发的,赏金会馆真是神通广大,居然连这种绝对违禁的强弩也能弄进亦力城。
有人惊呼:“刺客!”
伊勒德猛然从阴影中窜出,全力掷出两枚手掷飞雷。
两枚手掷飞雷点火投掷的时机,伊勒德掐得极准——为此,伊勒德已经在无人戈壁中浪费了十颗手掷飞雷。 才熟练的掌握了这份准头和眼力。 据说是赏金会馆费了天大地面子和人情,才从驻防土鲁番的佥兵守备军团那里辗转弄到这些军械火器。 不过,伊勒德认为这完全是驻防土鲁番的平虏军,有意将那些军械火器流向西域的黑市,以便让某些有心人得到它们,去制造更大的混乱,否则就算赏金会馆有再大的面子,也别想弄得到这种军械火器啊。 伊勒德已经听说了,上个月黑山宗与白山宗地信众们火拚,就使用了这种投掷火器。
不过。 这个时候。 只有杀死‘大伯克’才是他最关心的,其他都不重要。
“轰!”
铅丸横飞。 硝烟弥漫。
‘大伯克’身上的护甲起到了一些保护的作用,被火器爆炸的气浪掀下了坐骑,嘴角溢出鲜血,虽未致命,也已伤及内腑。
他的随行亲卫在突然袭击下,原本严密的队形不免松动,出现不少防御上的疏漏。
伊勒德要的就是这点时间。
三石军弓连珠攒射。
伊勒德显然意在封喉!
‘大伯克’的亲卫,在这时候充分表现出身为战士地素养,奋不顾身拔刀挡箭,不过情形不容乐观。
一口鲜血,从‘大伯克’嘴里猛地喷出,他两脚一弯,坐在地上,却是急怒攻心,伤上加伤,只能眼看着伊勒德连珠射出地第二拨快箭,倏然如电,奔向他的咽喉。
大伯克身边地亲卫奋不顾身飞身挡在‘大伯克’身前,筑起一道肉盾,将他紧紧护着,向后快速退却。
其他亲卫则向伊勒德所在的方向冲来,显然已经从突袭中缓过劲来。
箭矢横空而来,伊勒德从容退走。
没有当场击杀目标,这次刺杀失败了。
功败垂成,白白便宜了赏金会馆。
伊勒德想道——事实上,那位‘大伯克’死或者重伤不死,都能达到赏金会馆派出‘悬红排单’的目的。 他反而有可能因为没有将‘大伯克’刺杀当场的缘故,而拿不到全额足数的赏金悬红。
注:‘霍加’或者‘和卓’等,源于波斯语的音译词语,清真教用语中一般专指‘圣裔’,与阿拉伯语中的‘赛义德’'Sayyid'为同义语。 什叶派崇奉阿里的后代为‘赛义德’,即圣裔。 在西域的叶尔羌汗国'即今新疆、中亚一带',清真教的学者和大阿訇都可称为‘和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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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内战
夜色沉沉,雪光幽微。
一只牧羊犬趴在帐篷外面的雪地里。
绿洲草原笼罩在一片朦朦胧胧的夜色之中,什么也看不清楚。
不远处的帐篷里有星星点点的灯火在闪亮,帐篷外,牛羊在反刍,牧羊犬静静地卧着。
埋在雪下的草尖,在夜风的吹拂下摇曳不定。 生命在严冬中沉寂,没有小虫鸣叫,没有蛾子飞舞,没有蚯蚓、老鼠、旱獭在草丛间从容不迫地游走。
天空飘起小小的雪花,羊群都挤在一起,不时发出咩咩的叫声。 这种天气,人就是在帐篷外多站一会儿,都会冻得直打哆嗦。
突然,一只牧羊犬猛吠起来。
犬吠声、羊叫声和远方低沉的狼嗥兽吼,远近呼应。
部落中的男女,都迅速的点燃松枝火把,提刀背箭,走出帐篷。
远处传来牧羊犬的惨叫!
蹄声骤起,急如滚雷。
这种声势只有千百骑兵在戈壁荒原上奔驰,数千匹健马奋蹄狂奔才可能出现。
马蹄踏破苍茫,如箭般呼啸而来的马队,肆无忌惮的点燃火把,一枝接一枝的火把燃起,如同火龙在雪原绿洲上奔行。
弓、刀、长枪、皮盾
战袍、铁胄、斗篷、闪烁着青幽冷光的掩身铁甲,雀尾旗猎猎飘扬。
整支马队,如同奔行在荒原上的冷酷凶兽。 阴冷肃杀之气逼人;
除了铁蹄撞击荒原地如雷蹄声,马鞭鞭策的呼啸声音、衣甲兵刃互相碰击的响声,奔驰的马队,无人叱喝,竟然是个个沉默无声。
策马奔行的骑士在火光中越来越近
部落中的男女,目光犹如寒霜一般阴冷,脸色如白雪一样苍白。
寒风呼啸。 雪片飞落。
那旗帜上是令人不寒而栗的‘狮鹫’徽记,那是——叶尔羌汗国军队几番对其围剿。 却始终不能伤其筋骨,无可奈何地悍匪马贼;纵横天山以南,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