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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第五竹、王强,都还是踊跃参与了西北的此次南方平叛。
第五竹是随着大队冲进‘比贾普尔’城的,他与王强同编在一个‘袭击营’。
起初,队伍前进得挺快,但冲进城以后就好像捅了马蜂窝一样,有了大麻烦。
第五竹带着一队弓弩手和标牌手,前突警戒并扫清道路。一条长长的道路通过‘比贾普尔’城的中心,联结着的许多街巷,第五竹所在的位置,就在一处街巷交汇的路口处,一个相当不错的观察点。
没有向前走多远,便与大批叛匪对上了。
大道上垒了路障,叛匪在远处路障后射箭,阻止这边挺进。
叛匪中有几个不错的弓箭手,还有好几个火枪手,明显是从‘波图加’人手里搞到的火枪,也许那几个火枪手也是‘波图加’人的雇佣兵训练出来的。
叛匪的箭雨暂时让队伍停止了挺进,死死地藏身在大盾后面,或者躲在房屋的死角。冒着箭矢勇猛冲锋这种事,也只有军中‘跳荡’之士敢干,至于编入袭击营的这些人,都不是什么正规的军伍中人,目的多半是冲着军功来的,大概也是不会有人肯冒死冲锋的——大家心里都默认这点——而且‘比贾普尔’城的巷战,上官们也不要求攻坚速决,城外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城内用的就是‘割肉熬鹰’战法,就是跟叛匪软磨硬泡,一点点地拖着耗着,今天割一点,明天再割一点,积小胜为大胜,杀光了收兵,耗光了算数。
数不清的箭矢在头上嗖嗖穿过。
第五竹静下来,仔细观察着战场上的动静。头上的天空,两头鹞鹰高高盘旋,第五竹已经习惯于使用鹞鹰警戒战场变化,只是在城中这么复杂混乱的巷战情形下,鹞鹰还有多大用场是很值得怀疑的,但鹞鹰至少可以在近距离内充当传递消息的信使。
此时后方的王强捕捉到了第一个目标,他扣动‘悬刀’,神臂弩微微斜向上指,射出了第一支长箭。
这时一个叛匪正停在路障后面,王强求战心切,‘嗖’地一声射出第一支箭。但这支箭射高了一点,从那家伙的头顶上偏了过去。
那人一惊之下,抱头蹲下,他却是犯了一个大错误,停在原地不动,又不以盾牌蔽护自身。路障虽然可以挡住当面直射而来的箭矢,却挡不住从天而降的箭矢。
王强身后的神箭手补射了第二箭,完全凭借听声辨位的本事以及某种神箭手的经验直觉,神箭手将三石步弓在瞬间拉满,箭矢离弦,划出一条高高的弧线,然后如鸦敛翅,从空中俯冲而下,跃过路障的阻碍,一箭命中要害。
那家伙倒在了路障后面,但还没有死,还在挣扎着,爬着。
这时,王强的神臂弩再一次拉满扣住,他更习惯于近战肉搏,射术只能算过得去,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因此一箭不中,他也根本没有沮丧的心思,直接就抽出一支弩箭扣上,准备下一次射箭。
另外两位神臂弩手,这时伺机而发,分别射出一箭。其中一箭正中一个探出半身射箭的叛匪,箭贯肋骨,身子只是抽搐了一下,便不动了,显然是射中了脏腑要害;另外一箭则射中了一个叛匪的手腕,虽然偏差,却也等于废了对方一个人——手腕子被弩矢贯穿的滋味岂是好受的?
第五竹这时注意到有人在路障后面不远的巷**动,那里有叛匪在说话。
“机会”
第五竹开弓发箭。
与此同时,一个走出房子,想快跑冲过街道,进入小巷的叛匪,脸朝着第五竹所在方向一瞥,突然露出恐惧之色,显然知道这一箭躲不掉,小命可能不保。
鸣镝呼啸。
王强与另外一个神臂弩手也对准那个叛匪。三支箭全部射中那人的胸部致命处。那男子挣扎着竭力不想倒下,但最后还是摔出去几步远。
弓弩手的准头相当不错,也对敌方的火枪手造成了巨大的杀伤,两个火枪手被射死在路障后,另外一个受伤的火枪手可能是他们自己救了回去,暂时捡了一条命。
叛匪的弓箭和火枪还是比较有威胁的。袭击营为了通过路障街垒,停滞了好长时间,让人很是头疼。
第五竹所在的这支队伍中,三张神臂弩射死了六个叛匪,还有九个可能被射中射伤;几位神箭手落在后面,确定射杀五人,射伤六人,共同射杀射伤的反而多至十一人;第五竹能确定射杀的只有两个,另外还有三个是共同射杀,射中射伤的也有三个,其余差之毫厘射偏了的就不说了。
能取得这样的射杀射伤成绩,对袭击营的任何一支队伍来说都不算坏,这可是在叛匪的疯狂攻击下取得的战果。
类似第五竹、王强这样的老江湖,甚至能在硝烟弥漫中确切地分辨出那些箭矢、火枪是在前方的什么地方射过来,总是能听到箭矢‘嗖嗖’或者火枪‘轰轰’的声响。万幸的是,当面那些个叛匪,好的弓箭手只有几个,其他叛匪的准头都不是很准,而火枪手的准头就完全没谱,但这样更危险,没有人能预判下一刹那火枪的铅铁子会不会飞到自己身上。第五竹他们还是尽量躲在死角后面隐蔽,并用盾牌屏护身体,毕竟命都是自己的。
在巷战中熬过了一天之后,第五竹、王强带队的队伍被拉回到了后方,重新整备。他们这支队伍一直在战斗,士兵们都累坏了,需要好好休息。
经过几天的巷战之后,叛匪改变了战斗方式,不再与平叛部队直接对阵,而是改用弓箭、标枪、火枪,以及其他可以投掷的东西,在房顶,在街角,在一切可以发动突然袭击的地方向各个平叛部队发起攻击。
有的叛匪甚至隔着墙向平叛部队投掷火油瓶,以至平叛部队不得不破墙穿壁,逐屋搜索叛匪。
在黎明时分,再一次完成休整进入城内作战的第五竹,看到一股叛匪通过小巷向东转进,下令全队密切观察追踪。之后,双方便在街巷中,在房顶上,在房屋内彼此攻击。
第五竹调整着兵力,与对方狠狠地打了起来。
叛匪们使用火枪疯狂攻击,第五竹手下的士兵用弓弩在瞬间就压制了对方的疯狂。
当其中一个叛匪点火打了第二枪时,王强的神臂弩已经瞄了他好一会了。火枪轰然作响时,那个匪徒也一下子倒在了地上,这次是一箭毙命,没有偏离目标。
叛匪在开始,他们的火枪没有击中任何人,但几乎把第五竹的人都压在死角里或者铁叶盾牌后面,一个士兵还被几颗铅子打中前胸,受了重伤。
激战过后,第五竹与王强都移师房顶,命令弓弩手们利用房顶的遮蔽,控制和射杀任何敢于露头的匪徒。
第五竹盯住了一条胡同里的两个家伙,离得有点远。王强举起神臂弩射了一箭,其中一个人被射中肚子。
几乎就在同时,第五竹听到了一声响,身体早在听到声音之前本能的一偏,一支箭从他头上左侧掠过。然后,第五竹看到屋脊上一支长箭插在那儿,心里有点儿庆幸,好悬啊,只差一点——其实他明白,这是多年闯荡磨练出来的警觉本能救了他。
偷袭的叛匪弓箭手早已经逃进一所房屋,这会儿可能已经逃远了。
与叛匪的争夺与反击,混战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叛匪的弓箭手也有很厉害的,准头让第五竹、王强他们吃惊非小。一支箭从王强的耳朵上带走了一块指甲大的肉,猎手与猎物的地位,时刻都在变换,没有谁总能成为猎手。
又是一天,艰难的巷战似乎没完没了,当然关键是平叛一方不愿意与叛匪死磕。
夏历二月二十一日。
比贾普尔城的街道上开始慢慢的安静起来,除了晚上。
二月二十二日。
第五竹与王强带队转回后方休整,晚上重新回到了城内。在他们的哨位上,没有多少叛匪活动,偶尔有箭矢从侧面飞来。叛匪的抵抗明显减弱了。
二月二十三日。
叛匪占据的神庙,成为平叛部队打击的重点目标。
黄昏时城北燃起了大火,巷战中的双方持续战斗。
晚上的时候,第五竹射杀了一个参加到叛匪队伍中的少年子,也许有十二岁,也许有十三岁,谁也说不清年纪。那个少年子扛着一杆火枪,偷越一条小巷。第五竹毫不迟疑地射出一箭,那个少年子倒在了地上,箭射中了胸腹之间。当翌日太阳升起时,第五竹,还有队伍中的其他人都看到那个倒在地上的少年子尸体不在那里了。
二月二十四日。
平叛作战已经变得零碎,剩下零星的战斗。
叛匪在城内与平叛部队玩起了捉迷藏。
二月二十五日。
第五竹和王强带的队伍没有战斗,负责清剿的街巷很安静。
二月二十六日。
城内其它部分仍有零星战斗。
二月二十七日至三月初一。
城内安静。第五竹几天内只射了几箭,并无所获。
三月初二。
城内偶尔有零星战斗。
三月初三。
第五竹与王强带队回到后方,洗澡,吃上好一点的伙食。
三月初四。
一些在神庙中盘踞的叛匪仍然负隅顽抗,但此时叛匪数量已经明显减少。
三月初五。
整备行装,准备撤离。
晚上,叛匪盘踞的最后一座神庙也被攻破。
三月初六。
各平叛部队开始陆续撤出比贾普尔。
比贾普尔城平叛,除了军方将士以外,民间参战者共有七十多人丧生,数百人伤残。
十匹马。
五个人。
一式的凉帽箭衣,是眼下常见的行商装束,但每人都携带了大弓、箭囊、刀、盾以及标枪等兵器,有两人携带了‘突厥奥斯曼’的‘图菲克’火枪,另外至少有三人身上带了手铳,样式明显是从‘波图加’人那里弄到的的家伙——南方各总督区虽然已纳入西北版图,但大股小股的叛乱一直未曾完全平息,贼匪出没,道路不靖,不管是什么人,出行携带兵器防身都是常事——但是这一干人等,除了行囊、兵器,也看不到有什么其他货物,因此更象是标客、游侠,而非行商。
带头的胡秀,扯下汗巾子在额头上抹了一把汗,举手示意,慢慢停下马来,回过头里吩咐手下,“庞勋,让兄弟们喝点水,嚼一颗凉果子,大热天可别中暑。”
在南方,气候湿热,蚊虫烦多,藿香正气散、避瘟丹、行军散、薄荷油等等都是出行常备成药,不仅有解暑祛湿、和胃止呕、芳香化浊的功效,就是头足癣、疖肿也都有一定疗效,不仅西北的大药房、赏金会馆都有售,就是西北军伍中也用着同样的成药,每年用量都很庞大。但是,这些成药用量再大,都比不上解暑凉果的用量。
凉果其实就是果脯蜜饯的一种,一般是以乌榄(又称青果,即橄榄)、柿子、大枣等果子做成,做的时候加了薄荷等药料,其配方是参酌‘藿香正气散’方加减而来,有清凉、解暑、祛邪、避瘟的功效,类似大户人家嚼吃的香茶,当然价钱比香茶就要便宜许多。凉果这玩意最早是在南征缅地的战事中大量出现的,在以往的用量就很不小,随着西北南略莫卧儿大计的推进,西北军队已将凉果作为军用解暑药采办,官方衙署也有采办的,民间工坊造办极多,因之商旅出行和民家日用也多有购置备办的。
听了胡秀的吩咐,庞勋几个人都解下水囊,仰脖子喝了几口羊奶解渴,然后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