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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长老面面相觑,雷瑾这么一来,简直是把他们手里的精干可用之人一锅端嘛!他们是曾经想过把自己的人安排在雷三公子的身边,但象雷瑾这样席卷而空的做法绝对超乎他们的想像。
雷瑾笑了笑,又道:“还有,各支各系五岁以上十五岁以下的孩童,不论男女一律送到黄羊河来集中操练;十五以上五十岁以下的妇女们另编一册,每月集中操练三至七天,这个由各支长老们自行督导。大家有意见吗?”
能有意见吗?除非雷瑾的举动违反了雷氏族规,否则他们都必需尊奉号令,这就是旁门别支的无奈,除非他们这一支系出现了不起的人物,能够带领他们掌握家族的权柄!而且骑兵队里各支各系的人都有,大家都不用特别当心雷三公子会偏向谁了。
诸位长老中头脑比较活的,已经在盘算自己手上一下少了大批顶用的精干人才之后,该如何填补这么大的空缺?人虽然调走了,可这事还得干啦!看来得从现有的人手当中以及妇女当中选拔可以做事的人了!
“好!既然诸位长老没什么其它意见,就这么着吧!”雷瑾一锤定音,定下了这个事。
这时,下人拿着一张拜贴来通报,雷瑾看了一下拜贴,吩咐领来人到书房候着,然后对各位长老道:“大家这就散了吧。总之,往后雷瑾还要靠诸位的鼎力襄助,共谋大事!”
雷瑾最后两个字特意加重了语气,雷瑾观察了这么些天,知道这些长老个个都是精明人物,“大事”两个字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意义自然不寻常,这些长老怎么也得寻思寻思。反正就是起码要给这些长老一个盼头,一个希望,一个朦胧的目标,一个不很明确的前景。虽然,这个‘大事’是什么?雷瑾自己还没有想清楚,不过要想这些人追随自己,必须给个理由予他们,让他们有奋斗的方向和动力!
为谁而战?这是关乎士气的首要问题!
记得秦夫子是这么说的。雷瑾想道。
第二章 伯颜察儿
出了前厅正堂,绕过转折回廊,行过几处房栊,便是一个小小亭阁。
亭阁右首是一垂花耳门,里面一曲细石小径曲折通幽,道旁几本花木开得正是妖娆,轻微摇摆间香气馥郁,在这西北苦寒之地,秋风渐见肃杀的时节,的是异数!
石径尽头,花木掩映的一个小院便是闲来可读书的精舍书房,不过雷瑾到黄羊河农庄近半月之久,并未有闲瑕就是了,此时更是充作了雷瑾会见来客之所。
来客是波斯大商人伯颜察儿,这让雷瑾去书房的路上,在心底里犯了好一阵嘀咕,长安分别未久,他这么快找我干什么?
在书房与伯颜察儿见礼已毕,雷瑾细细打量了一下头戴逍遥巾,身穿常服便袍的伯颜察儿,其衣履之上洁净无尘,想是乘车而来。
这位仅有数面之缘的波斯人,若非他长得高鼻深目,颔下一把卷曲的大胡子,单凭此时他这一身的宽袍大袖,倒是与中土官绅无甚区别,洒然高逸,俨然风liu名士,没有一般伧俗市侩的铜臭之气,初见之人,无论如何想像不到他竟然是一个大商人!
对于伯颜察儿这位学识渊博,视野宏广的商人,雷瑾在长安虽然与其交往不多,但已深有体会,是绝不敢轻视的。
伯颜察儿博通中外,多识多闻,波斯、西域、中土广有人脉,耳目众多,据雷瑾私下推测,恐怕这位出身波斯商人世家的大商人,其志向绝不仅仅限于经商而已,任何一个象伯颜察儿这样既识见不凡,又坐拥资产巨万的人,又岂是那么容易安于平淡,甘于雌伏的?
伯颜察儿为了结交自己,一掷何止万金,其所谋者非小也!
雷瑾微微笑道:“伯颜先生远道而来,可有需要在下效劳之处?”
“伯颜”其实并非伯颜察儿的姓氏,不过他的波斯姓氏实在太长了,中土商绅根本记不住,又嫌麻烦,也不知谁把他名字当中拆开,按照中土人习惯,取前面一半的“伯颜”读音来称呼他,也便成了他的‘姓’,伯颜察儿自己也不以为忤,习非成是之下,熟一点的都叫他作“伯颜先生”,他的波斯全名却是没有什么人知晓了。
“不敢!鄙人岂敢劳动勋爵大人。不过是些小事,鄙人随便说来与勋爵大人听听罢了!”
拱拱手,伯颜察儿道。
“哎”,雷瑾微微笑道:“什么勋爵啊,我是寸功未立,全仗家父之荫庇,才得授此爵。惭愧!惭愧!”
伯颜察儿笑道:“因功而受封之爵位,何惭愧之有?那些恩封、袭封的皇亲贵戚岂不要惭愧而死?”
“先生说的也是。敢问先生此来有何见教?”
“呵呵,三公子现在已经安顿下来,却不知对今后作何打算?”
瞥了伯颜察儿一眼,雷瑾不动声色,反问道:
“以先生之见,在下该如何打算?”
“哈哈,” 伯颜察儿捋须微笑,单刀直入说道:“三公子现在想必是忌惮于回回马家的势力,心中犹豫,难下决断吧?”
雷瑾闻言心中一动,这伯颜察儿虽然财雄势大,又和马家一样同样是信奉清真教,但他一个异国人,未必能弄得过回回马家这样的地方豪强,莫不是他和马家不睦?这倒是个机会。
回回人的原始来源非常复杂,有长期侨居中土的大食、波斯、西域商人的后裔;也有移民实边戍边守土,信奉了清真教的中土汉人后裔;也有历代皇朝帝国对外征伐的外族俘虏后裔,以及从它处迁移而来的各族后裔,由于他们长期聚居在一起,互相通婚,加上共同信奉的都是清真教,慢慢互相融合成了一个新的族群,是西北很有影响力的大族之一。
虽然波斯人、大食人信奉的也是清真教,伯颜察儿固然可能因为相同的宗教信仰,在与回回人的生意中占据有利位置,但是无论如何,在河西地面他不可能正面与回回马家的势力抗衡,说不定还与马家有不小的矛盾,听说回回马家某些方面是比较霸道的。
雷瑾一闪念间,断然的明白说道:“回回马家雄据河西,能与马家别一别苗头的也就是我们雷门世家了。我虽然是来河西历练,但我私下估摸领会元老院的意图,未始没有整合河西雷门各支各系,纠结起官绅士商诸般势力,握成一拳,与马家势力抗衡的意思。只是前景难明,他们不好明说吧!”
“那么,” 伯颜察儿问道:“三公子是有意按照元老院的意思在河西大干一场喽?”
“元老院的意图是使河西的雷门势力达到与马家旗鼓相当的局面,这个目标,只要有效整合了我雷门在河西各支各系的势力,是不难达成的。我如果只是想在雷门功劳簿册上记上一个大功的话,应该凭这个就可以了,但是——我却不想仅仅这样!”
“公子的意思是——?”
“我的一个老师曾经对我说过,雷门世家之所以在这一两百年间,在河西并无太大建树,是因为我雷门世家总体上是汉人,并不信奉清真教,方方面面总是与回回人隔着一层,做起事来处处掣肘,事倍而功半。马家就不一样了,他们是信奉清真教的,从思维方式和宗教信仰来说,他们马家更容易得到河西回回人的信任,做什么事都是事半功倍。而且,在河西的雷门支系繁多,一直不能切实统合,大家各有各的算盘,拧不成一股绳,因此在河西,雷门总是处处让马家压住一头,占不了上风。因此我若是要想牢牢控制河西,除了汉人外,至少还必需控制回回人,而控制回回人,最好的方法是在回回人中间扶植两个以上的可靠代理人,用他们来蚕食甚至取代马家在回回人中的影响力。如果能够在回回人以外扶植起一股或者两股能够抗衡马家的地方势力那就更好,但现在河西,除了我们雷家,其它地方势力根本没有那个潜力,不是依附于马家,就是依附于雷门。”
“公子的意思我明白了。公子是想整合雷门各支各系的力量,同时‘吃’掉马家,独占河西。目前的策略最好就是对回回人分而治之或者引外力与马家作鹬蚌之争,雷门则坐收渔翁之利!不过,西北马王之名岂是幸至,公子因此难下决心,是吧?”
“不错!”
“那么,公子觉得当今天下局势如何?”
“新皇登基,流寇已经基本平定,近几年的天下太平日子还是可以预期的。但如果朝廷举措失当,危机随时可以重新暴发,那时侯就是一发而不可收拾的局面了,天下一统的局面势必瓦解,那时群雄逐鹿,乱局纷纷,就看谁能笑到最后,最终问鼎了!”
“公子为何有此一说?可有原因?”
“当年的东宫太子,如今的新皇帝,在刚登基的时候还能察纳谏言,颇有几分中兴振作的气象,但是其胸中并无大格局,掌里亦无大手笔,处理政事不过是就事论事,头疼医头,脚痛医脚,没有从根本上变法改革,根除源头,缓解危机。那导致变乱的根源始终没有消除,仅仅是暂时平伏,我敢肯定变乱之源现在就如同一只蛰伏的猛兽或者蓄势待发的地火,正一天天重新蓄积着颠覆这个朝廷的惊人力量。现在可以平定乱局,并不代表将来仍然能够平定,而且将来一旦乱起来,对现在这个朝廷的危胁将是绝对致命的!流寇之乱平定之后,新皇登基不过三年吧,当今皇帝已经开始刚愎自用,听不进臣下的谏言了。自己能力不足以执政,又不察纳谏言,这不是自我走向毁灭么?况且,我还听说皇帝身体疲弱,又乱吃番僧、方士、道人进献的什么‘金丹’‘红丸’之类的虎狼之药,那简直是自速其死,一旦有日大行殡天,诸皇子夺位争嫡,天下分崩离析之祸哼哼!”
雷瑾直言不讳的话简直是大逆不道,伯颜察儿这个异国人闻之也暗自心悸,他知道,既然自己今天挑起了话头,雷瑾说出这番话等于就是逼着他摊牌,如果他在这里无法与雷瑾达成同盟之约,雷瑾是不可能让他活着走出去的。
神色不变,伯颜察儿缓缓说道:
“如今王道衰微,横流已极,雄豪虎视,人怀异心,公子可有意参与这逐鹿天下的游戏?”
“伯颜先生,难道你想玩这个游戏?”雷瑾不答反问。
“哈哈,” 伯颜察儿笑了起来,道:“公子现在担心的几个问题,我都能帮上一点小忙,只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哦!那你说说看!”雷瑾不置可否。
伯颜察儿知道该直接挑明意图了:
“第一,我有一定把握,能够在马家内部替公子找个够分量的代理人;第二,回回人当中对马家势力独大不满,想取而代之的豪杰也有不少,我可以为公子居中牵线;第三,西番诸部族中亦有好几个族酋不满马家的霸道专横,相信可以说动他们。如此内外呼应,审时而动,多则三年,少则一年,应该不难解决公子当前考虑的几个问题,不但将西宁马户和回回乡兵全部纳入公子的掌握,而且河西各族英杰亦必将全部俯首听命于公子。”
雷瑾心说,果然是大商人,眼睛毒啊,一下就看出我真正想要的东西。
哈哈一笑,雷瑾说道:“好!咱们成交!不过伯颜先生——”
停顿了一下,雷瑾道:“你就不怕你想要的东西,我可能给不起或者将来赖帐吗?”
伯颜察儿哈哈大笑,道:
“我相信我绝不会看错人!再说,君子协议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