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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韦还是不语,似乎是抱定了任打任骂也要走的决定,这样的态度一下子磨灭了晏阳天的最后一丝耐**,乌金锁一抖,直直缠向官韦的腰身。
他没动,锁链缠住他的腰,渐渐勒紧,他依旧是无声的看着前方,眼眸深邃的如同今晚的夜空,迷一般的让人难以琢磨,晏阳天手臂还在用力,他的小指只需在稍稍一动,官韦的腰身就会被折断。
身后的白衣女子惊叫一声,跑到晏阳天面前,伸开双臂仿若老抱般护着,呜咽的哀求道:“求求你了,晏大侠,我们只想回西域过平凡的日子,你要如何才肯放过我们?”
晏阳天脸色阴沉,忽然想起岳炎的话,冷笑道:“二师叔说过,不管犯了怎样的错,毕竟是夫人选的夫,谁都没有权利处置,官韦,我要你到夫人面前说清楚!”
“你晏大侠,你明知道韦儿无颜面再见林姑娘,你为何要如此逼他?”白衣女子又愤怒又是焦急。
晏阳天以为林诗音害怕了,更加坚决道:“官韦你必须向夫人说清楚,你就这么走了,难道这辈子就能在西域逍遥的生活下去?你这样,对这位姑娘也不公平,不是吗?”
白衣女子有着尖尖的下巴和楚楚动人的眼眸,此时,她既希望官韦能对自己做出承诺,又希望他能随晏阳天回去见林夕兰,她要让那个女人伤心**绝,凭什么这样优秀的男人就要为她情有独钟?
没想到官韦居然点头,目无表情道:“这样就能走的洒脱,活的逍遥吗?如果说出口的话就是承诺,就能让她幸福,那我去向琳儿当面告辞又有何不可?”
这下晏阳天和林诗音都是一愣,林诗音难掩浓浓的失望,宁可去见那个女人也不愿说出一句承诺,哪怕是哄她开心?他明明可以这样做,却硬是将她抛在了一边,好,她倒要看看,官韦面对林夕兰时,又能说出什么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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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之日,无夫郎进门,无宾客道喜,只有一个人的洞房花烛夜,满是尽枫叶般的红色,腕粗的鸳鸯喜烛发出吱吱的响声,跳动的火苗里,映出大红的喜字,早上的时候只顾着梳妆照镜子,这会儿功夫倒可以仔细的欣赏这满是红色的清冷屋子。
夕兰在小奴的殷殷期盼下,随便吃了点东西,在小奴看来那简直少的可怜,可也没办法,只好在她撂下筷子后,缓缓收拾了下去。
人生的小登科她就是这样过的?夕兰暗自嘲笑着,正想召唤小奴将这身行头脱了,就听见门咯吱一声响,她也没留意,只当是小奴进来了,便道:“过来,帮我把这凤冠卸了去。”
官韦在门口顿了顿,然后轻着步子走到林夕兰身后,一根根的拔掉金钗,松动金冠,将其缓缓的自头上取了下来,然后又温柔的为她将那一捋捋精细的发髻散开,黑亮松软的发丝如水一般泄了下来,夕兰看着镜中的自己,蔚然一笑,“可惜了这么好的妆容,只有我自己看到。”
官韦心一酸,轻轻的开口道:“很美,就算没有凤冠,琳儿在我心里也是最美的女子。”
夕兰闻言惊若木鸡,噌的起身,转头看向身后的男子,怔怔道:“我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官韦从来都知道她聪慧过人,却没想到是如此的蕙质兰心,可越是这样的她越是让人心疼不已,轻声叹了口气道:“我来与琳儿辞行,我要回西域了。”
夕兰明明有了最坏的心里准备,可一旦他亲自说出口,还是好像拿着刀的侩子手毫不留情的割了下去,那种痛,是一种等待死亡的痛,痛的她大脑开始混沌。
“韦儿,可以走了吗?”
官韦眉头一皱,随即又不屑的笑了,这就是林诗音的目的吧,让所有人都伤心来凸显她的成功,她可以让官韦离开西域,离开师门,也可以在兜兜转转的一圈后,再让他随着她离开中原,这个女人的心不是蛇蝎,是蛛丝网般的细密粘人,甩不掉,让人烦。
不过他的表情并没有被林诗音看到,而面对林夕兰也只表露一瞬,可也就这么一闪而逝的模样夕兰尽收眼底,不由的心里开始犯嘀咕,官韦到底什么意思呢?
屋子一下沉寂下来,林诗音眯着眼睛冷冷的看了眼面对而立的男女,心里的恨意更浓,嫉火中烧,上前一步扑通为夕兰跪下了,双眼含泪,面色凄然的苦苦哀求道:“林姑娘,我十分感谢你对韦儿的厚爱,可我与韦儿青梅竹马,早就定下婚约,现在,韦儿答应陪我回西域过我们以前的生活,那是我一生最向往的日子,林姑娘大仁大义,还请成全我与韦儿,求你原谅他吧!”
【297】去留
正文 【297】去留
夕兰知道会有这样蚀人心肺的话,她的第一反应并不觉得有什么阴谋在,当初林诗音在玉郡王府就曾用这张盈弱不堪的身姿冷冷的端睨过她,本能的直觉,这是女人的嫉妒,就像现在,她可以深深的感觉到她沉重的嫉妒,那样的尖酸,却又那样的无力,可往往只有女人才会承受这无名之火,聪明的女人要看自己的心,要看心里的那个男人,只有那个男人才值得她心痛,至于地上声嘶凄凄的林诗音,她不应放在眼里才是,可这番话,她还是为之心痛,只为那句‘一生向往的日子。’
她不去看地上可怜兮兮的女子,转头看向官韦,深深的,带着一种想要看透他心里的眸光,微微不安的问道:“你要走?因为她?因为要过他们向往的生活?”
官韦眼底闪烁一抹痛苦之色,避开夕兰的目光,眼神复杂的看着林诗音,半晌,艰难的点头。
夕兰怀疑他的举动,怀疑他这样做的初衷,却还是忍不住委屈的红了眼眶,她努力的瞠大双眼,不想让泪水滑落,他要走,她不想用眼泪做牵绊,更不想让地上的女子快意,所以,她绝不能哭,起码当着他们的面不能落泪。
咖“林姑娘,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答应你,我们再也不会回中原,求你高台贵手。”林诗音脸上露出一抹痛快的神色,且连伪装都懒得伪装,眼底的讥诮是那样的肆无忌惮。
夕兰很怀疑这个人有精神分裂症,为什么口气如此凄凉,眼神却又如此凌厉,这样虚伪的女人要伴随官韦以后的人生吗?她心痛,又夹着不安,若是一次计谋的较量,官韦付出的代价又有多大?难道只为了得到搬倒夏蓉玉,不,不,最近这些日子,她看的出来他已经将仇怨看的很透,想要报仇的方法有很多种,可他应该不会选择这样阴翳的方式,若这样说,他又是为何?她想知道,探究的目光望向冷凝的男子。
官韦的目光依旧闪躲,没有龌龊的意思,更多的像是怕她受伤害,不愿多说,不愿表达什么,看在她眼里有着无尽的伤感。
聆夕兰将眼底盛着的眼泪硬是咽了下去,对着林诗音摆了摆手,居高临下的淡然一笑,“官韦已经是我林家的人,虽然只差拜堂,官牒却是真真正正在官府备了案,你想带走他可以!不是不可以,我卖给你,如何?”
妻主没有权利卖掉正侧夫,夕兰说出这样的话,不禁让官韦一怔,反倒是林诗音没有太大的波动,垂着头眯了眯眼睛,再抬头时,似乎已经胸有成竹,道:“多少银两?”
“呵呵,还真是情比金坚,我说卖,诗音姑娘立刻就觉得可买?”夕兰濒睨着林诗音,嘴角缀着冷笑,这就是爱情?这就是这个女子一生向往的日子?一个用钱可以买到的未来?爱有多少份量?
“你”林诗音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夕兰竟然摆了她一道,气得咬牙,手指紧紧扣住掌心,骨节泛出青白色。
夕兰仿若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风轻云淡道:“诗音姑娘动怒了?还是放宽心的好,毕竟你是赢家,不是吗?”
林诗音缓缓起身,面容骤冷,若有所思的直视着她,眸光一闪,哼笑道:“你到底要怎样?不妨直说,何需在嘴上下功夫!”
“这才是真正的林诗音吧!这样才好,你站着说话我倒觉得可以与你商量,像刚才那样跪着,小小的身姿就连我看着都要心疼,何必呢?毕竟这屋子里只有一个男人呵呵。”夕兰眼见林诗音眼底腾腾燃起两团火焰,心情爽然的微微一笑,转瞬脸冷了下脸,话锋一转,沉声道:“卖,千金难计算,你想带他走?”
“就算你不同意,我一样可以带走他!”林诗音突然冷冷的截下话来。
夕兰望着林诗音不屑弯了弯唇角,不急不缓道:“我放他走,是因为他要走,我不放,就是你林诗音也休想有命离开!不如,我们赌一把?”
林诗音不知道这个女人竟如此狠决,可她说的话却正好踩到她的命门,她不得不忍住怒气,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夕兰转身走到铜镜前,拉开暗格,从里面拿出一个锦盒,拿到烛火下,当着官韦与林诗音的面取出官位的官牒,褐色的折子,如巾帕般轻薄,可这却是一个男人厚重的一生,她面色安然的将官牒在林诗音面前晃了晃,道:“我要梅三彩倒戈。”
“什么?”林诗音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震惊道:“你是说梅朵首领梅三彩?”
夕兰点点头,道:“对,就是梅首领,我知道夏蓉玉联结了梅三彩,我不要求梅三彩一定要支持朝廷,可我要你阻止她支持夏蓉玉,你若办得到,官牒给你!若办不到,对不住,不论什么原因,你都休想离开凤京!”
林诗音此刻不得不另眼相看眼前的女子,清丽的容颜,柔润的眼眸,从哪一点也看不出凌厉的气势来,可她却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倒转乾坤,将主动权掌握在了她手里,如今自己是进退两难,她突然特别后悔带着官韦到这个女人面前耀武扬威。
门响起了一丝微弱的声音,林诗音本能的转头,却见晏阳天慵懒的偎在门栏旁,那眼神痞痞的,冷冷的,像是无害的猫,可她知道,只要林夕兰一声令下,这只猫转眼便是凶残的虎豹,她不禁心头一颤,想起自己夹持官韦的理由,她有这么一刹那真想鱼死网破,可她还是忍了下来,在夏蓉玉身边三年,她别的没学会,忍耐却是常人所不及的。
她伸出手想要去接那张官牒,夕兰却一扬手将官牒给了官韦,眼底有着深深的爱恋,柔声道:“官官,不论什么理由,是爱,是不爱,是真是假,不论什么,我都支持你,官牒给你,由你来决定去留。”
【298】暗度陈仓
正文 【298】暗度陈仓
罔林诗音隐忍这时也急了,愤愤道:“你在耍我吗?”
夕兰秀美轻蹙,不解道:“何出此言?”
“你将官牒给了官韦,却让我为你卖命,你凭什么?”
“就凭你想要‘一生向往的日子’,官牒在谁手里没什么区别,只要这个男人肯在你身边,官牒不过是个形式,不是吗?”夕兰斜睨着杏眼,眼中精光一闪而逝。
咖林诗音这时才觉察到和这个女人对话会有种迷茫的无力感,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她下一步想要做什么?目的是什么?就像现在,林夕兰已经明白的表明,她若想要带官韦走,想要平静的生活,就必须顺着这条线上钩,而她是如何牵制官韦,她显然不需知晓,现在,主动权落在了她手里,官韦一转身也成了监管她是否为她卖命的人。
夕兰看到官韦眼底一闪而逝的赞赏,虽然面上依旧平静,可如此聪明的两个人,有着天生的默契,她还以对他信任和期盼的眼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