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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炎还是个脸皮极薄的人,当下双腮粉红,端坐在琴前只是抚琴,低眉顾盼,再未语。
朱红的柱子旁,清风拂面,他就像是风中娇颤的红蔷薇,耀目、娇媚、迷人,她从不知道,一个男人也会让人有种呵护怜爱、不顾一切拦在怀里倾心爱抚的冲动。
在她恍神的功夫,男子修长的指间流露出的琴技更让她眼前一亮,当日她只弹奏一遍的十面埋伏,这个人居然能弹出十之**的音调,而且曲风比她发挥的更加磅礴大气、意境深刻,想都没想,夕兰由衷的击掌示好,赞美之色溢于言表。
岳炎微微弯了弯唇角,虽是浅笑,笑容却比妖精还要勾魂,让人无论如何也挪不开眼睛。
“林公子,你看这里是挑五弦还是三弦?”他的声音淡若清风,柳絮般飘进她的耳中。
美景、美男、琴声悠扬,这样惬意的场景怎不叫人动情?夕兰很应景的轻声回道:“这里,嗯,对,挑这两根弦!”
她边说边附身拨弄着琴弦,殊不知,悉心教导的话语,飘到岳炎耳朵里的不仅仅是恰似莺啼的音色,还有沁鼻的女儿香。
【022】DIY布艺
暮色降临,虽还没到酷暑,人们已经开始坐在树根下说说笑笑,林夕兰坐在轿辇里,透着纱窗向外张望着,街面上的店铺大部分还没打烊,根据她的观察,朝日国民风淳朴,治安相对稳定,封建社会少有的夜市在这里却是存在的,就像她所在的这个汉水郡,虽是偏远小郡却是繁荣富庶之地,早上寅时便有商家开门营业、商贩走街叫卖,直到晚上戌时之前才会陆续打烊。
这是什么?是一种社会现象?是,但在夕兰眼里这更是一种难得的商业契机,只有在稳定的商业建设中,才能将商产发展的最理想,将利益最大化,因为一个国家的商业建设,彰显的无疑就是一个国家发展的国策、人民的富庶、社会的稳定,国家经济发展,这些缺一不可。
轿辇路过一家画坊的时候,隐约可见店堂中挂着一幅人物的水墨画,流畅的线条,墨色一笔勾勒而出,那画中的男子单手负后,一手执书,俨然青青学子之貌,夕兰脑中灵光一闪,转头对正在发呆的小九道:“九儿,哪里可以买到染料?”
“染料?”小九满脑子想着六郎君送姑娘出来时的眼神,感觉很怪异!忽听她问话,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的复读了一遍。
夕兰也没心思观察他的神色,兴奋道:“对,就是染布的染料。”
第二天,小九带着夕兰写给他的单子四处去寻,尽是一些春夏秋冬常见的植物,有些是应季的,只要派人去采就好,有些是过了季节的,依照她的指示,到药店去寻,跑了一整天,倒凑到不少。
又过了几日,夕兰终于在自己的兰苑亲手DIY了几尺布料,满院的竹竿,井然有秩的搭起一片绚丽的天地,黄、红、紫、咖啡、兰这些基本的色调通过植物榨汁取得的染布原材料,在加以相对简单的手工操作技术,便染成了七彩布艺。
小九惊奇的看着这些随风摆荡的彩布,眼底盛满不可思议,“姑娘,这些真的能穿吗?”
“不能!”夕兰边抖落着架上的黄布,一边眉眼含笑的应着。
“我就说嘛!咱们弄弄就能成,那些染布行岂不要关门了!”九儿讪讪的说道。
“我就是要让他们关门!”女子挽着袖子,袖口露出半截莲藕般的皓腕,利落飒爽的端着木盆走向石桌。
“什么?”他走在女子身后,紧跟了两步,歪着头看着女子浮着一层星汗的脸颊,在阳光下,闪动着金黄色的光辉。
“什么什么什么?我是说,这些布料不裁剪缝制,如何能穿?”她手里那过一匹绢,准备实践染布的最后一个想法。
所谓发达,古云:时也,运也,命也!而对于林夕兰来说,她更信守,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所以,当得知王县令准备再迎娶一侧夫入门的时候,她决定送一份独一无二的大礼,名为‘富贵吉祥’。
【023】选择口味
翌日,六郎君又派人来请林玉明过别院小聚,还好夕兰事先已经安排妥当,送信的小奴被小九收买的人拦了下来,直接报给兰苑三姑娘。
夕兰领着小九去见岳炎,远远的就听亭中传来悠扬的琴声,弹奏的并不是自己教他的那首十面埋伏,而是音调趋于烦忧、不安、幽怨的曲子,再细细品来,又带着一丝酸酸甜甜的味道,就像是一种酸甜的葡萄,初尝有些酸涩,渐渐又尝出甜味,感觉很奇妙。
都说琴音表心境,那么此时岳炎弹奏这样的曲子代表什么呢?夕兰叹了口气,也难怪他心里如此复杂难抑,如他这般娇艳如花的容貌仍旧抵挡不了妻主纳夫,还真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只是这曲中隐现的一丝甜又是从何而来?
夕兰止步亭前,站在扶廊处静静听着,微风拂来,草尖轻摆,花香浮动,她身着月白长袍如仙嫡般盈盈而立,回眸见,自有清丽脱俗之美。
曲终,岳炎起身迎她进来,照例看茶落座,夕兰瞄了眼桌案上的古琴,心头倏的涌动起为他不值的悸动,这等才貌双全的男子却只能和众多男子分割一个女人的爱,看似荒谬,也太过残忍。
“刚刚的曲子很好听,是六郎君所谱吗?”她小抿了口茶,随意问着。
岳炎面对夕兰时的笑容越来越多,唇角微翘道:“虽是我谱的,却是得益于林公子送来的糕点。”
“什么?”夕兰一愣,她这些日子因在家专心漂染布料,婉拒了六郎君的多次相邀,又害怕和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亲近感会变得生疏,她便抽空做些中西合璧的糕点送给他品尝,他到底吃了那块蛋糕竟有此雅兴谱出曲子。
岳炎对她的感觉有些怪怪的,自从那天闻及她身上有种浑然天成的女儿香以后,就一直在她是男是女上徘徊思索着,甚至想违背父亲的命令出府夜查林夕兰,可他就是没想过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她是男是女?
今日,听闻她要来,他从一早便开始心绪不宁,坐立不安,光衣服就换了两三套,过了晌午,不顾杨君(王县令的正夫,称之为君)的冷言冷语,早早就在别院等候。
见了她不由的就弹起了这首一气呵成的曲子,“那日你送来的头层雅绿,中间酸酸甜甜的糕点很好吃!”
夕兰回想了一下,逐谦虚道:“那是抹茶蛋糕,我也非常喜欢吃,若是六郎君也喜欢,我回去多做一些,派人送来。”没想到一款抹茶蛋糕就能引发灵感,创作一首这样美的曲子,他太有才了,若是放到现代,说不定会成为着名的词曲作家。
岳炎听后,脸色蓦地黯淡了下来,夕兰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怔怔道:“那可能是玫瑰蛋糕吧!不是?那是松糕?梨糕?”这人本来一脸的春光明媚,怎么一转眼脸就黑了?
“这些糕点你都喜欢吗?为什么不能只选其一呢?”正在她不知哪开罪了这位才子‘佳人’,他却神色幽幽的说了句看似不着边的话。
夕兰突然聪明了,只一慌神的功夫竟听出了他这话里话外的含义,自以为是的劝慰道:“口味多,便想着都尝尝,尝过了,那最合口的美味,便不会变了。”
哪知岳炎听完眼底更冷了几分,一字一顿的开口,“难道林公子也要一一品尝才能确定选哪个吗?或者是都合你口味?”
“呃”夕兰明显觉得哪不对劲了,可她到底哪惹到他了?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那个,这里太热,我到外面凉快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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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绢绘手帕
夕兰哪点都好,就是有时会鸵鸟,例如不想说的事,不能说的事,说不明白的事,她一概以天气啊,花草啊,吃食啊,做借口,顾左右而言它,她确实是听出岳炎在拿蛋糕说事,可明明是他的妻主纳夫,关她什么事?她那句都尝尝,尝到合口的自然就对味了,本是安慰他来日方长,慢慢王县令就会见到他的好,难道这样安慰也不对了?
唉,有才的人多怪癖,现在她算是见识到了。
看着月白如水的少年有些局促的站在亭外,岳炎恨恨的怪自己沉不住气,他听闻少年亲手做糕点,心里就莫名的烦躁,世下只有男子精于厨艺,少年会做,说明少年应该是个男子,他这才弄懂,原来他是那么渴望这人是个女子,可当他问他是否只选其一,他居然说都尝尝,可想,即便是个女子也是个轻浮之徒,不值得托付终身,可时下,又有几个女子终其一生守候一个男子呢?
岳炎幽幽的望着那一小条纤瘦的身板,心底怅然无味,他目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怎可对一个青涩少年动情?
两人心思不一,一个站在凉亭内,一个站在亭外,半晌,还是夕兰先开了口,转身对喜怒无常的男子道:“我自做了一块绢帕送与六郎君,答谢您遣医治患。”说着手一摆,正兴幸灾乐祸看热闹的小九立时收敛情绪,恭敬的走了过去,将夕兰用染料绘制的绢帕递给了侍候岳炎的小奴。
那小奴看了眼自家主子,才接下帕子,进入凉亭转递给岳炎。
“虽是小礼物,却是我的一番心意,还望笑纳!”夕兰已恢复常态,既然来了,达不到目的就撤退,可不是一个商人的作风。
这一会儿的功夫,岳炎的脸色也平缓了下来,既然少年注定与自己一样是个男子,他又不好男风,心态还需摆正才对,其实,他真的挺欣赏少年的才情,人生得一知音也是美事一桩啊!
“这是”他摊开绢帕看去,眼睛蓦地一亮,雪白的绢帕上精绘一男子,玫瑰红的衣衫,青蓝腰带,白玉福挂坠,青丝飞扬,广袖飞卷,这绘的不是他吗?最为精妙的是,人物发丝流顺,口眼鼻惟妙惟肖,顾盼间亦美亦魅,神韵十分逼真。
夕兰以商人自居,自然时时想的是自身利益,她好不容易结交了这么重要的人物,哪能费了功夫却沾不到好处?谦虚应道:“这是我漂染出来的,画的不好,不及六郎君的三分神采,望您莫怪!”
岳炎顾不上夸奖她的画工,好奇的追问着,“你说漂染,林公子自己漂染的?颜色这样绚丽,比锦绣纺的绣品还要精致,可不知是怎样做出来的?”
“六郎君可想尝试一番?”她面色虽大方温笑,心底却早就奸笑的没了形象。
为了能与岳炎的‘友谊’更上一层楼,夕兰花了二十六两银子在郡郊租了一年的房子,大量囤积染料原植物,一来讨赞有珠笔丹青的岳炎欢心,打的是以官维商的如意算盘,二来她要以奇制胜,正式进攻古代市场捞银子。
【025】要做正夫
明日即是王县令娶侧夫的日子,所谓的侧夫要比郎君地位高一阶,和正夫一个阶层,这与男子娶平妻是同一个概念,不同的是,在朝日国,娶侧夫需有官品的女子才可,如县令这等七品官职,只能娶一位侧夫,五品、六品可娶两位侧夫,三品、四品可娶三位侧夫,二品以上可报礼部申报娶几位夫君(所谓的夫君就是正夫和侧夫,其余为郎君,再就是通房小爷),从这方面也可看出,国家注重科考。
林夕兰刚开始并不理解为何官越大越是可以娶多个侧夫,其中意义何在?直到小九提及王县令所娶的侧夫乃礼部侍郎的妻主家的五姑娘的三郎君的内侄子,她好不容易捋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