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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时,两人心中一跳:世人现如今都知道无坚是在花山铸造的。莫非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发现了?
司徒端敏不知两人心潮澎湃、思绪万千,只继续道:“在大燕皇室中流传着一句话:得花山者得天下。几乎所有的人以为,这花山指的是花山学子,或者是花山书院在大燕超然的地位。我原本也是这样想的,直到我在那里看见了那七个字。我便想,原来花山是指这里。”
“但是,想进入那里并不容易,我花了近两年时间好不容易在兼顾课业的同事,逐渐解开进入那里的方法。在这个过程中,我已经可以研制一些小型的炸弹。我曾在荒僻处试验过一次,试验用的动物被炸得只剩一摊血泥,地面全部被瞬间的高温烧得黑焦。是以,尽管我还没有进去,已经可以大概猜到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个时候我暗暗想,这个东西一定不能够暴露在天日下,否则天下大难将至。”
“后来不久,老师便出事了,我仓促下接任了山长之位。可惜内乱已起,我纵然绞尽脑汁,书院也经历了好几起波折。幸好有谪阳一直在帮我,否则我真是撑不下来。”
“进入那里后,里面的情况果然如我所料。唯一让我吃惊的是,里面有一本花山书院创始人留下来的手札,记录了他自己的生平与花山书院创立的缘由。我才知道原来当年大燕立国前,炸弹一类的热武器就出现了,并帮助太祖赵烨很快的统一了各方势力,平定了内乱,击退了齐国的侵略,建立了大燕。然而大燕建国后,赵烨欲以热武器继续攻齐,实现天下一统的霸业,却被人阻止。此人是热武器的发明和制造者,虽然他一手创造了这种逆天的杀人武器,却并不愿见让这种武器大肆使用,尤其是用以侵略其他国家。燕太祖与此人屡次争执不下,最后终于分道扬镳。燕太祖不能杀此人,却又不能放任他,便将赐他封地花山,让人严加看守,此人也发誓此生非诏不出花山。此人虽然形同被圈禁,却依旧不乐见燕国与齐国纷战连绵,于是在山上开院授书,借教书之名向学子传播和平互利的思想。三十年后,在他去世前,他的努力终于让大燕朝廷开始讨论与齐国互市、遣使事宜。此人就是花山的创始人和第一任山长,姬香妃。”
“山长,难道当年你不愿意在那么好形式下攻齐而宁愿和谈,就是因为这个?”王六惊道,“因为你看了那本手札,所以想实现姬山长的遗愿?”
“我并非为了实现某个人愿望。”司徒端敏轻轻摇头,“得花山者得天下——王六,你认为什么这里的花山是指什么?”
王六疑惑道:“不就说书院里藏着的无坚吗?”
司徒端敏再次轻轻摇头:“凭借无坚的力量,如果运用得当,一统天下并非不可能的事情。可这个过程需要大造无坚,大用无坚,时间一长,无坚的秘密不再是秘密。纵然能够统一得了一世,可下一世呢,下下一世呢?皇女争位,骨肉相残,自然免不了要用上无坚,如此一来,天下便会日日倾血,天天死人,永无宁日。如此,你还觉得这无坚便是得了就可以得天下的吗?”
王六哑口无言。
连孟秦与燕良驹也对视了一眼,表情有些不自然。
“在看到手札的那一刻,我便知道那里放着的都不是好东西。那是一头吃人的怪兽,随时会挣脱主人的控制,把整个天下都吃下去的怪物。我对谪阳说,此生绝对不会打开那里。就让这头怪兽一直睡在那里,任何时候都不要去惊扰它”
“你骗人!你说不打开那里,可你还是,你还是——”燕良驹立刻赤红着眼睛叫道,声音哽咽,“你根本不知道到底死了多少人,死了多少人!那些士兵根本还什么都没有看到,就被炸得连骨头都不剩了!!你明明知道,无坚拿出来会发生什么,可是你还是拿出来了,你这个虚伪的小人!!!”
王六哪里容得一个齐人辱骂陆颖,猛得站起来对着燕良驹吼道:“如果不是你们侵犯我大燕,山长放着书院好好的悠闲日子不过,犯得着去西北吗?如果你们自己不是先把我们燕人的命不当命,肆意杀戮掳掠,我们犯得着打过去吗?如果不是你们杀了谢将军,山长怎么会内疚懊恼至此,怎么会不得不破了自己的誓言制造无坚?难道就你们齐人是人,你们要喊打喊杀,我们就不能反抗的坐着任你们践踏吗?你怎知道山长乐见那些血流成河的景象,我当年日日跟着山长,自从谢将军死后,我就没见她真的高兴过。自无坚上了战场后,我就没有见她笑过。若她不是心中难过,又怎会只是破了五座城池就不顾其他人反对,坚持议和,你们知不知道当初山长当初顶了多大的压力和非议,有多少人在背后骂山长懦弱无能,骂山长愚昧短视,甚至说她是你们的走狗,与敌国勾结!换了你们,谁能做到,谁又会去做?如果没有山长,你们现在都是个渣,被无坚轰成的炮渣!!”
两人对瞪,若不是场合不对,都恨不得把对方立刻掐死了事。唯有孟秦望着陆颖不语,脸色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司徒端敏沉默了一会:“老师结束内战登上帝位后,便屡次招我进京。我虽然不乐意掺进朝政之中,但实在想念老师,便与谪阳上了京。那时,大燕的皇女除了老师,便只有康王。老师从康王府中出来,自然不会考虑立嗣康王。她从来视我如亲生,便暗示我将来让我与谪阳的第一个女儿继承储位。谪阳虽然是男子,但毕竟姓赵。从血统上来说,他也是大燕皇室后裔,只是血缘淡薄了些。不过只要老师愿意,这都不是问题。”
“然而进入皇宫后,我便觉得宫中种种有种说不出的熟悉,仿佛曾经去过。有些以前记忆中没有的画面,也慢慢想起来了,直到后来连老师也怀疑起来,在种种提示下,我在皇宫的马厩中找到了燕太女的玉印。我的年龄,我流落花山的时间,我头上恰巧同样位置的伤痕,包括我对皇宫的熟悉,让当时知情的所有人,都以为我其实是幼年死于大火的太女赵楠。”
孟秦瞪大了眼睛:“这也太——”
司徒端敏轻轻嘲笑:“莫说其他人,其实当时我自己也差不多这么认为。只是因为我是当事人,虽然想起一些片段,但是大部分地方还是空白,反而总让我觉得有些不太安心。但是这种不安,即便说与他人听,他们也只认为是我多虑了。因为当时几乎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赵楠,甚至我的相貌与老师有几分相似,都成了证据。”
孟秦嗤之以鼻:“你父君燕国柔岚帝卿是你老师弟弟。你与她相貌相似,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司徒端敏轻笑着道:“只是当时我何曾知道?大燕太女玉印是我找到的。燕太女玉印失踪了十几年,一朝复归,当时当日谁会想到我其实不是燕太女?老师想不到,我也想不到,其他人就更想不到了。”
“老师很高兴,原本她就打算将燕国交给我,这下更是理直气壮,名正言顺。我虽然知道自己逃不了,但还是忍不住想逃避。说到底,我还是喜欢在花山的生活,悠闲自在,书香相伴。这个时候,西北又传来了战讯,我不想马上接受储位,老师也希望我能先积累一些战功,所以我就去了西北。”
后面的事情,几乎在场人人都耳熟能详了。
燕国的花山书院山长,镇西将军,嫡亲王,西北的最高指挥者,燕帝最看重的学生,未来的大燕继承人,无坚的缔造者一个又一个的光环套着的那个人——陆颖,也是大齐的眼中钉,肉中刺。直到无坚的出现,这个名字又被一层又一层鲜血浇注,变得凝重,血腥,无人不知。
“孟获的人既是冲着我来的,只要我离开,其他人总会有条活路。虽然我曾与与谪阳许诺无论何时一定要同生共死,但是当时我两人已经被人流挤开,若是我能走远点,一则谪阳的压力会小些,二则说不定还有那么一分可能逃掉。我逃得越远,谪阳他们的危险便越小。”司徒端敏继续道,“只是不管我如何躲避,身上还是中了几箭,好容易撑到跑进一片小树林就昏过去了,再醒过来的时候,我已身在瑜王府。”
虽然时隔四年,那时流矢如同雨点般扑过来的情景,她还是不曾忘记,虽然批着盔甲,去依然中箭,身上也不是不痛。只是人一旦有了执念,便是不到最后一口气,都不会放弃。一如谪阳送她的巫风,不到断气不停蹄。巫风死的时候,她甚至没有力气爬起来看它最后一眼。
“虽然我在书院那时曾经有心放端睿离开,但是并不认为这份微薄的情分能够让她放下两国血仇来救我,她的种种殷勤也统统被我当做别有用心,目的不外乎是从我这里套取燕国的机密,或者就是无坚的制造工艺。所以我也心安理得的受她照料,左不过最糟糕的就是一死而已。”
“我此生几次遭遇必死之局:爹爹死时我身体未痊愈,大燕灾后饥民无数,若无了老师收养只怕不是被饿死就是冻死,接掌书院后太女赵榕夜袭花山,若没有谪阳的及时救援我也决计无法留得最后一口气,而雷州一战中我被俘虏,已然肉在俎上却被游川舍命顶替下来。”经历过这么多生死,司徒端敏渐渐得也把生死看淡,只把活下来的每一天都当多出来的寿命,死便死矣,她并不畏惧。
然而死并不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活着的人往往必须付出更沉重的代价。
“时间一久,我便慢慢察觉到不对。为何瑜王府的厨子做的菜口感同爹爹相似,为何我明明第一次出院子便知道花园的路是如何走的直到有一天孟获大将军察觉到不对,径直闯进来,端睿才不得不吐露,她早在燕国的时候,就发现我是端敏的事实,那一刻,记忆才慢慢恢复过来。”
孟秦问道:“我娘是绝难取信的人,她怎么会相信你的说辞呢?”
“你娘不是相信我说的话。太女金印是当年我的陪葬之一,而且你莫忘了,我有叶子在身边。”
孟秦虽然从来没有见过叶子,却是知道叶子的存在。作为皇室传承者的保护者,是任何其他人无法拥有的神秘宿卫。以母亲的地位,自然是知道如何辨认真伪。她猛然明白了:“当年,难道——是叶子救的你?”下意识看了一眼别佳。
司徒端敏看了一眼别佳,别佳会意,将当年的事情又重新讲述了一边。
燕良驹虽然身份不足以了解皇室辛秘,但是也曾隐约听母亲提起过叶子一次,顿时脸色又变了。
“再后面的事情,你当都知道了。”
孟秦默默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一事:“这几年,我一直猜测你的身份。有一次趁陆观酒醉后问她——四年前母亲去陆府接的人是你。陆观说你——”
孟秦咬了咬唇,有些艰难道:“绝食数日,一心求死我其实总有些不相信,你训斥我的时候,何尝像是不想活的人?可如今想来,那段日子,怕是你最难熬的日子吧。端敏,我”她此刻只觉得羞愧难当,端敏最难过的时候,自己不但没有在一旁安慰分担,反而总是闹得她不得安生。
司徒端敏也有些意外孟秦居然能够查到这件隐秘之事,毕竟为了避开陆家人的耳目,她与孟姨已经很默契的不提那一段日子。她并没有自伤自怜的爱好,只淡淡一笑,不欲再提:“你该不是还记恨我这几年压迫你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