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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她匆忙从旁边的供桌上拿起烛台抽向那个孩子,然后又如同疯魔了一般找来铁钉,亲手一一钉上这场景一幕幕,被陆敏重新在她的脑海唤醒,清晰如新。
陆敏怎么会知道?
她怎么会知道?
她头上怎么恰好在那个位置有伤疤?
她的年龄好像也与那个孩子相仿。
她真的还活着吗?
这怎么可能?
墓穴一旦落下封陵石,便是再也无法开启,除非是鬼神,谁又能从重重阻隔中爬回地面,重返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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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184 。。。
司徒瑾咆哮完这些,不知道怎么想的;喘息了一会;居然逐渐镇定下来:“不,你不会是她。她已经死了。是我把她用烛台打晕;也是我亲手将她钉进棺木,然后亲眼看着她被埋进皇陵——我亲手做过的我不否认。你也不必装神弄鬼来吓唬我。”事到如今,她犯下的谋逆罪已经让她的处境糟的得不能再糟了,多承认一件罪事,已经无足轻重了。
虽然司徒瑾已经察觉今天宣政殿情势为陆敏所控制;但是她并不相信有人会为了报仇不顾自己的放肆将来会不会被皇家秋后算账,除非她有了不得的依仗。
果然就在这里;如果陆敏借自己的口证实了她是司徒端敏的身份;岂不是就有了一道难以撼动的免死金牌。
可惜她枉费心机,小小的伎俩被自己所看穿。
你心智再厉害又如何,计谋再高明又如何,如果没有这个身份来号召众人听令于你,如果你没有大义来支撑你今天一系列的妄举,你很快就会众叛亲离,被所有人抛弃,然后死得连一条狗都不如!
说到这里,司徒瑾为自己的细心得意地笑了笑,居然能够在关键时候翻盘,她也不算是太窝囊是不是?
司徒瑾半是挑衅地看着司徒端敏,“我明白。你就是想用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风声乱我的心神,然后好借我的口来制造假象。你想假冒司徒端敏,是不是?”
峰回路转的契机显露,司徒朔虽然震惊于陆敏的身份,但也不由得赞了一声自己的女儿,居然也动了一回脑子,没有蠢到头。确实,只要陆敏还有要求着她的,她就不愁没有扭转眼下劣势的机会。
没有一国皇帝承认的太女,算什么太女。没有众人承认的身份,她根本就不是名正言顺的储君。失踪了一十九年的储君,若没有皇帝的证明,百官的承认,就是真的,也没有任何意义。
想到这里,她反而带着些许惋惜的心情看向司徒端敏。
这个女子真的是端敏吗?
那个小小的帝国太女,被自己看中,册立,然后在百官面前宣布,齐国有了储君。
那个小小的孩子,居然没有死?
回想起十九年前,司徒朔不禁也有些惆怅,虽然是她不喜的血统,但在那半年故作亲密的教导中,她也不是没有被这个孩子的聪慧和敏锐吸引。
带这个孩子去太庙向列祖列宗宣誓的时候,那张稚嫩的小脸上的肃穆和青稚,她不是不喜欢的。
退朝后指点这个孩子的课业,听着这个孩子努力表述自己观点,并一再感受到惊喜,她也不是不喜欢的。
看着这个孩子面对比自己大不知道多少岁的文武百官,不卑不亢,举止有度,引得满朝上下夸赞,她也不是不喜欢的。
只是为什么偏偏这个孩子有一个燕国帝卿的父亲呢?大齐怎能容下一个血统不纯的皇帝。
若眼前的陆敏真的是司徒端敏,那也证明当初她的眼光其实并没有看错,她果然是非常出色,出色到连自己也要惧怕的程度。
只是被瑾儿这样一闹,她还有什么招呢?
孟秦紧张得看了一眼司徒端敏。
黎华录好笑得瞧了一眼孟秦:到底还是小孩,沉不住气。若她们对端敏的忠诚是这样稍一挑拨就可以分崩离析的,那么索性端敏也不用去争什么,她们不用忙什么了。莫说端敏的身份是铁板钉钉的,就算不是,整个瑜王府在这个皇位漩涡中早已经凝成了一股绳,一兴皆兴,一亡皆亡,谁还能在现在退出不成?
挥手阻止了想要开口为自己辩证的司徒端睿,司徒端敏爽快地笑了:“你说的对,司徒端敏早就死了。”
司徒瑾见她承认得这么快,反而愣住了。
司徒端敏继续笑道:“司徒端敏虽然早就死了,但是她的怨念还在,她的仇也不能不报。你既然已经承认亲手活埋了她,自然也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司徒瑾这才回过神来,大叫道:“你——不——”
司徒朔向前走了几步,被陆勋拉住。
没有人什么人想听她的惨烈的呼叫,巨大的棺盖很快就将她压回了棺中,随即有人将棺木钉上。
虽然隔着厚厚的棺木和外面的棺犉,依旧能够隐约能够听见里面发出声音。
激烈。绝望。
司徒端敏听着里面动静,用宣布明天早上吃什么的口吻道:“明天埋入皇陵,后天降封陵石。如果她也有本事爬出来的话,就留她一条命。”
“是。”别佳让人将棺木移出殿外。
亲王是没有叶子的,谁又能明目张胆去皇陵挖人呢?
司徒端敏目送着棺木离开,并没有露出任何喜色,反而像是完成了一项任务一样,微微松了一口气。微一合眼,吸了一口气,她转身看向司徒朔。
夜已经深了,她今天虽然有些亢奋,却还是会觉得疲倦,尤其是在将司徒瑾装进棺材后,这种感觉更加明显。
“有没有人正名又有什么关系?是不是司徒端敏,又有什么关系?我想的,只是告诉她,她为什么会落到这种死法?这跟我是不是司徒端敏,没有任何关系。”
冷酷,干脆。
司徒端敏冷笑:绝对的实力面前,大义没有任何意义。今天就算她突然在这里说她不是司徒端敏,瑜王府的人也已经下不了她这条船了。皇祖母,你刚刚眼底掠过的那一抹释然,是不是证明你已经开始失去正常的判断力,开始寄希望一些虚妄的东西。
司徒朔扫过棺木,没有发脾气也没有呵斥。眼前的情势明显已经脱离她的掌控,即便她冲上去跟拼命,司徒瑾也目前也是逃脱不了被钉入棺木的命运。只是即便是觉得无望,司徒朔还是隐隐存了尽快将司徒瑾从棺木里就出来的想法。
但是前提是,她能够摆平眼前这个女子。或者说,眼前这个女子愿意做出让步。
如果她是司徒端敏,一切都有了解释。这样的才华,这样的心智,这样的韧性,与当年的那个小小的女孩一般无二。
如果她是司徒端敏,端睿的维护,黎华录的倒戈,孟获的立场,都说的通了。
也只有历代帝王和皇储,才知道叶子的数目有多少。黎华录的迟到不是意外,而是为了让司徒瑾的叛兵消耗掉她的叶子,这恐怕也是她的授意吧。
她该得意吗?这毕竟是她当年教导了半年的储君,是她看中的仅次于端睿的孙女。
需要证据吗?不需要。其实在司徒瑾几乎喊出那个名字的一瞬间,司徒朔潜意识就确定了。瑜王府是储君潜邸,不管是最初的司徒瑜还是后来的司徒端敏,都从来没有少过大齐才俊,比如薛少阳,比如黎华录。想要糊弄这样一群人显然是不可能的,不说今天,五年前这个女子还在大齐一无所有的时候,她的身份就会受到最严苛的检验和考核,如果瑜王府这一群人没有万全的把握,司徒朔不相信,眼前这个人能够在短短五年时间就凭借自己的才智收服跟这一众瑜王府忠心耿耿的旧部。更用说孟获,素来坚持军队中立的孟家,如果没有确认司徒端敏的身份,她怎肯将自己的女儿送到她的身边。
即便是她自己亲自却判断,也不会被比这个女子之前接受的审核更加严苛了。这个世界上,精准的判断比某些矫情的证据往往来得更可靠。作为一个帝王,司徒朔显然有这种眼光和认知。
当然,如果不是现在她已经没有任何可以依仗的能力,如果不是眼下局势都已经落入这个人的掌控,她或者会否认,然后好好看着司徒端敏如何徒劳的证明自己的身份。
可她不是老到蠢得认不清情势的人。
“朕不知道有后来这一出,如果朕知道,宁可让人直接把你毒死。”司徒朔声音平稳道。
今天的事情显然无法善了。也怪她自己太过自信,尘埃尚未落地,便将自己的谋划托盘而出。端敏尽管是早就推断出来了自己的计划,但只要自己不承认,她便也没有辄。端睿这孩子天性善良,只要她从中转圜,对自己有利的一面还是很大的。但无论如何,她不会对端敏低头,当年是她自己亲手将端敏带上帝王之路的,她很清楚她们这一类的人的性格。
司徒端敏点点头:“所以我不会活埋你。”说着从孟秦手中抽出长剑,左手手指轻轻在剑背上拭过,指尖触感冰凉。
剑指高高的凤椅,司徒端敏微微提高了一点声音:“我动手,还是你自戮?”
司徒端睿忍不住道:“敏敏——”
如果敏敏是为了自己和母王父君报仇,她自是没有立场阻止。本来心底还存着一些对皇祖母的亲情,在想到母王的死后,这种不忍也变得很容易按捺下去了。只是,报复也有很多种,敏敏将来是要继承皇位的人,若是担上杀君篡位之命,与她的将来的声名有碍。
别佳上前一步,想接过司徒端敏手中的剑,却被无视了。
司徒朔脸上不知道是真还是假的冷静,只道:“你母亲若是知道你弑君弑祖,不会高兴的。”
司徒端敏回答道:“母王若是知道你弑女弑孙,也不会高兴的。”
司徒朔看了司徒端敏半晌,脸上的光彩慢慢褪去,显得无限疲倦,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朕并没有杀你和你母亲的意思。”
司徒端敏摇了摇头,嗤笑一声:“是与不是,已经不重要。你以为我是因为你杀女杀孙,所以才恨你吗?”
司徒朔挑眉:“难道你有别的想法?”
“你不乐意选我为储,又想借我的来护着端睿,这些事情虽然做的不地道,但身在皇家,也算寻常。站在一个皇帝的立场上,你也不算做得过分。如你说的,你本没有杀我和母亲的意图。出手的是三王府,因此这帐我记在她们身上。今夜过后,三王府不会再存一个姓司徒的。”
司徒朔心猛然一沉:“瑄王你也——”
司徒端敏淡淡道:“我知道你派人阻止司徒瑾去大牢杀司徒瑄,但我也派了人去阻止你派去的人。刚刚我的人已经回来复命了。”
司徒朔呆了一呆,瞪着司徒端敏厉声道:“再怎么说她们也算是你的亲姨,你这样做,不怕将来有人说残暴不仁,毫无人性吗!”
孟秦这时又呸了一声:“这个时候倒记起来是亲姨了,早干什么去了?”
黎华录面露赞同之色。
司徒端敏低头笑起来,只是那声音中听不出悲喜,笑一会儿,她伸手擦了擦眼角:“像我这样的人还会怕被人说吗?还会怕名声不好吗?”她蓦地抬头望向司徒朔,眼底赤红一片,仿若燎原的血色云霞,“我这辈子最好的东西因为你的原因已经全部被剥夺,性命我尚且不在乎,名声又算什么?”
“司徒瑾以为她灭口做得隐秘,却不知道反而留下破绽。我的叶子们发现守灵之人全部不见,打听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