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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的下一任接任人,不然为她花费这么多心思做什么?
这传言在院内流传了几日后,从山上爬到山下,慢慢地花山农庄的人,花山镇上的人都知晓了。
花山镇上的人对陆颖并不陌生。陆颖没有上山前就和父亲住在花山镇上。虽然仅仅住了半年,但却是人人都知晓的事实。因此花山镇的人自然而然将陆颖看成了花山镇出身的人,有这么一个同乡成为了花山书院的山长,镇上所有的人自然都与有荣焉。以至于最近茶楼酒馆里连说书的都在说:当年啊,这陆颖同父亲一迁来花山镇的时候,我就看出她天赋异禀,是文曲星下凡
所有的人都十分荣幸的点头:是啊,是啊。
至于花山农庄本身就是陆颖最初提出,与花山六杰一同策划并带领全院学子建造的。花山农庄里的人能够活到今天,并且掌看到越活越好的希望,陆颖的功劳不可磨灭,这其中甚至甚少看到李凤亭的身影。所以对于这些初来花山不过两年的人来说,整个花山哪怕只剩下一个陆颖都没有关系:老山长不在,她做山长是自然而然的事情,若是换了其他的人,咱都觉得不配呢!
再过了几日,这息便开始继续向外面蔓延,其扩散程度让人惊叹。
陆颖收到这几日在大燕各地关于自己传闻的回报,对沈菊道:“寒光,这些地方的传言是从你沈家农庄上传出去的吧?什么之所以在全国各地出现这么多由富商富豪牵头的农庄,都是因为效仿花山农庄而出现的,因此这一切都归功于我当初貌似建沈家在各地开发农庄的事情你当初并没有和我提过吧?”
沈菊摇着扇子笑道:“可是花山书院可是天下第一书院啊,我沈家不过是一个商贾世家,能够效仿花山书院弄出建农庄这样附庸风雅的事情当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玉秋能够调动沈家所有的商行商铺和农庄为你造势我不奇怪。但是有些地方却也肯卖力的为你说话,我就觉得很奇怪了。”侯盈疑惑的看这陆颖。
陆颖微笑,含蓄的说:“花山好歹也是传承了三百年的书院,这么一点子手段还是有的。”
侯盈恍然,用特别的目光看着陆颖:“看来我倒小瞧你了。”随后又疑惑道:“如今势也有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正式就任山长职位。”
陆颖目光不由自主的向李凤亭的院子方向望了一望,哪怕是隔着墙,仿佛也能穿透,看到那里的风景。
“三天后。”
早上起就一直阴着天,及至中午灰白的天空终于开始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陆颖在老师的书房里整理着。她没有让负责山长书院的小厮来帮忙,只是自己亲自动手,将书房里的一纸一笔,一书一卷,都细细归类,码好。
再过两天,这个地方就正式属于她了。
一抬头,窗外雨色朦胧,陆颖忽然觉得有些怀念,放下书册,倚门看了一会,索性走下台阶,站到庭院中。
春天的雨已经不算冷,开始雨滴还只是沾染在发丝上好像无数露珠一样纷纷的缀着,但最终禁不起伙伴越来越多,形成细流,浸入发中,顺着皮肤滑落。
雨沙沙的落在树梢,瓦檐上,发出密集又轻微的响声,反衬院子里静悄悄的,陆颖觉得自己心里也静悄悄的。
记得小时候,山长就在这里书房里一边批阅文件,一边不断的盯着在院子里玩耍的自己喊着:“颖儿,不许在雨里玩,淋病了要吃药的——你到底有没有听见了我在说话?!!”
听见了,当然听见了,可是我就是不想乖乖听话!
陆颖合上眼睛,让雨珠从眼皮上,鼻子上,脸颊上,下巴上划过
忽然她感觉雨停了,而雨声却没停。
张开眼,感觉到头顶上多出来——一片青色的伞叶,雨水顺着青竹纤细的凹槽滑落,在她的面前接成无数雨帘。
“谪阳。”陆颖只是微微侧了侧头,并没有回头看他。
谪阳举着雨伞,静静的站在她的身后,半截后襟已经变成深色贴在后心。
“明天我就是一院山长了。”
“可是,我一点都不高兴。”
京城。
康王府。
窗外的湖面上两只野鸭子正在玩着水,刚刚吐出嫩绿色的杨柳,将自己细细的线一根根垂到水面,让湖面倒影出一片朦胧的?。
“你这个徒弟倒真了不起,你走了不过一个月,她居然就接任了你的位置,成了山长。”随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湖边正在的一个女子微微抬起头,淡淡看了这个刻意用轻松的语气告诉自己这个消息的人,然后又低头继续。
来人笑容微微僵了一僵,嘴角动了动,索性弃了虚假的客套,道:“本王不管,如今情势僵持,你总得帮我想出招来解围,本王总不能白给皇姐当成了平衡朝局的棋子!!”
☆、056
谪阳本来想包办陆颖在任职仪式上的所有衣物,无奈代宗灵有些看不惯谪阳这个没名没分的未婚夫擅自插手花山山长的公务,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书院给山长打两套行头的钱还是花得起的,就不劳郡卿掏自己的私房钱了。”于是才作罢。
因着这事谪阳好几日都没好脸色,直到看着文事房送来的衣服,颜色内浅外深,样式极沉稳大气,布料做工都是上等,方才勉强按熄了自己的恼火。
他给陆颖对着铜镜将衣服一件一件穿上,然后忽然道:“你任职仪式后,我就搬到花山。”不等陆颖出言反驳,就继续道:“反正以后你就住到东院,有了山长这一重身份,我便是山长内眷,凭什么不能住进来?”
陆颖眼皮跳了一下,望着谪阳,嘴刚刚张开,谪阳瞧见又迅速打断了她的话,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眸紧紧盯着她道:“我只不过是在你的院子里单占两间屋而已,你不要想歪了。”
说完,手上的最后一个结也打完了,谪阳退了一步,看了看满意了方走了出去,对门外守候的小厮道:“好了,你进去吧。”
陆颖看着谪阳离去时翻飞的衣袂,哑口无言:谪阳,我没有想歪。
花山书院在大燕文人士族中的地位极崇高。
但是与收徒仪式不同,山长继任是公事。所以花山的请帖只发了十几张,每一张上的名字都代表着一位在大燕境内的德才兼备名望远播的大贤。
不过各地陆续送来的贺信和贺礼却是纷至沓来,以至于葛老不得不单独辟出一间屋子来暂放这些礼品。
在大堂里招呼来宾的是文事房宋西文。
“宋老,劳你亲自招呼,真是不敢当。”一个位鹤发的老妇坐了下来,茶立刻被奉了上来,“你们那位小山长呢?怎么不见她?”
宋西文微笑道:“山长在宗祠准备,稍后仪式上徐老便能看见她了。”
徐老立刻哼了一声:“小小年纪,居然挺会摆谱。让我这个老家伙等她也就罢了,竟然还让你亲自招呼客人,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好不懂规矩!”
这牢骚发得真够水准。
宋西文脸上的微笑依旧,只是眼中的温度降了两度,口中略歉意:“山长年纪尚小,参加这样盛大额仪式难免紧张,若有何招呼不周的地方,还请徐老多多包涵。”
文人相轻,便是所谓闻名遐迩的大贤,遇到某些场合,一样会变得庸俗好斗,欺软怕硬。宋西文心道,我花山的山长难道自己的任职仪式还需要亲自出面来招呼客人不成,便是年幼,也不是你们这些无理的家伙可以欺压的。
陆颖出现在宗祠的时候,立刻感觉到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到她身上,这种被万众瞩目的感觉,以前虽然也有过,只是注视的人身份重量不同,感觉也有差距。
并未关注下面人的面孔和表情,陆颖径直走向在宗祠的木雕画。然后站在案几前,听着仪式的主持者副山长代宗灵一项一项的向下念。
念的内容涉及她的身份,品德行为,求学经历最后不外乎是此女性聪慧,德端正,特委以山长之重任,望谨记花山训戒,将花山发扬光大云云。
代宗灵念完,收起收卷,一边的王恕将已经点好的香送到她手上。
陆颖捏着香,起身缓步到案几前,望着墙上的雕画和上面女子:第一次来还是入院仪式的时候,那时自己以为能成为花山学子就已经很值得欢呼雀跃了。如今,不过两度春秋自己竟然就成了一院山长,世事变化真让人无从预料。
也不知道老师现在在哪里?花山的眼线遍及大燕,竟然在老师出花山镇不久就丢了行踪,赵昱将老师藏得如此之深,超乎她的想象。
不过从另一方面看,也足见赵昱对老师的重视。
老师的安危应无问题,只是如果此刻她也在,看着我接过山长大任不知道会多么为我骄傲?
想到这里,陆颖又不仅失笑,若是老师在,现在自然不会有自己提前掌管一院这档子事情发生了。
将香插在香案上,陆颖低头拜了三拜:姬山长,你若天上有灵,请佑我花山平安,佑老师平安!我已经会尽快打开内库,完成你的遗愿。
代宗灵看见陆颖竟然在仪式上对着雕画走神,轻咳了一声。
陆颖回神,向代宗灵的方向望了一眼,露出一个略含歉意的表情。
代宗灵从案几上拿起山长手札和一方玉印表情极为郑重的交给陆颖。
山长手札是历代山长记录自己任内要事的重要宗卷,象征着花山历史和信念的传承,而玉印则是代表着拥有在花山书院中无上的权利。
当然还有责任。
这两样便是花山书院山长的代表。陆颖对这两样并不陌生,手札她早就翻过了,而玉印她也玩过很多次,这都是老师放纵下的结果。
陆颖低头,接过,转身向下面的观礼诸人示意,她黝黑的眸子同时流光微转,将诸人表情都收在眼内。在座的有比李凤亭年纪更大,辈分更高之人,可不知道怎的,陆颖心里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紧张和怯意,反而坦然自若地带上一丝审视和考量,为每人的表现打了一个分,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这么一个刚刚成年的少女去俯视这些赫赫有名的人物有何不对。
她自己不觉得不对,可身边的人却十分清晰的察觉到陆颖这一看之下的变化。
代宗灵离陆颖最近,感触最大。
陆颖一个月来的变化很大:她开始很少笑,尤其不再露出以前那种略带恼怒或羞涩的笑。眼神虽然清澈,却变得深邃了许多,让人不能再轻易察觉她的情绪和想法。虽然对自己和三位主事以及其他夫子依旧尊重,但眼神中敬畏却在在迅速消退,当其他人因为意见不同意而争执的时候,她也不再为难的左右调和,而越来越习惯于一语定江山。
那日在山长继任仪式的举办日期上,有几名夫子与陆颖的意见相左,坚持提出反对意见。陆颖在解释过了一次无果后,只用冷冷的眼神盯着几人,盯得几位夫子脸色都变了方淡淡反问:“是你的仪式,还是我的仪式?”
再一次表决的时候,全数通过陆颖的所有提议。
现在,也就是她与三位主事的意见,她会多考虑一会。但是代宗灵隐隐觉得,如果再出现一次那天的情形,反对的人换成自己,陆颖多半也会毫不客气的甩脸子。
现在的陆颖——代宗灵无法很清晰的表述此刻站在她身边一身山长正装的少女给她的这种强烈感觉。若硬要描述,那就是一只长时间窝在母兽怀里一味酣睡的小兽,在乍然失去母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