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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幽姐道了谢,打量着依柔姐姐,眸中闪过一丝异色,似乎有话要说,却终是转向我,问道:“世子是不是已经过来了?”
我撇撇嘴,抚额道:“他和小醉两个人在院子里又打起来了。”
话刚落音,一个疏狂不羁的声音就从屋外飘近了:“阿萱,你怎么不说一句话就走了?”
玉扇轻摇,衣衫松散狷狂,萧遥以惯有的风流姿态一个回身便坐在了我旁边,却十分识趣地没有调笑,偏头看向一旁的挽幽姐,笑道:“挽幽,你也来了。”
挽幽姐轻抿了一口茶,没有回答。依柔姐姐又端了一杯清茗过来,玉手衬青瓷,皓腕凝霜雪,身姿袅娜胜湖畔三月碧柳,足底开出妙曼芙蕖。她对上眼前的人,微微一愕,向我投来询问的目光。
谁知萧遥也愣怔了一下,随即一脸惊艳地靠向我这边,低声啧啧道:“好一个风姿优雅气韵娴静的大美人,比刚刚那个更胜许多,阿萱,你这院子里还真是鲜妍明媚藏花无数啊。”
依柔姐姐隔得近,自然也听见了,却只是落落大方地微微一笑。
我掠了挽幽姐一眼,以目光警告萧遥收敛一点,然后微微笑道:“依柔姐姐,这位是靖边侯世子萧遥。”
萧遥入手的茶杯猛然翻到,茶水四溢,另一只手扣过来,好容易稳住了杯子。
“依依柔?”他豁地抬头,眼中脸上满是震惊的神情,完全没了刚才的疏狂之态,连口齿都有些不清,“你你你你就是流觞公子身边那个雅如诗画才貌双全的侍女依柔?”
几乎是同时,依柔姐姐落落大方的神色也消失无踪,换了满脸惊慌不安,“靖边侯世子”
我吓了一跳,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有这么剧烈的反应。
萧遥继续惊愕道:“那那你不就是——”
“世子!”依柔姐姐慌忙打断他,勉强收起脸上的惶然,挤出一丝苍白的笑,话语却还是不怎么连贯,“公子生前曾曾偶然得到一副字画听闻是出自世子之手,依柔斗胆,恳请世子屈尊随奴婢去辩一辩真伪。”
“字字画?”萧遥似是有些反应不过来,愣了愣,才表情怪异地应道:“好。”
我愈发茫然了,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二人穿过帷幔,朝内院走去,只听说他萧大世子狷狂不羁处处风流,可从来没听说过他还擅长字画啊!偏头再看看挽幽姐,只见她轻托白底蓝釉茶杯,正波澜不惊地饮着茶,漆黑的眸子一片幽深,仿佛已经看透了什么。对上我茫然的视线,她微微一笑,刚要开口,又因另一人的踏入而偏过了头。
风莫醉缓带轻衫地走过来,跟挽幽姐打了个招呼,径直在适才萧遥坐过的位置上坐下,问道:“萧遥呢?”
我斜他一眼,没好气道:“怎么,还没打够?”
他不理我,朝挽幽姐望去,嘴角却噙了一丝浅浅的笑意。挽幽姐也没有回答,转了话题,淡淡道:“洛阳那边,局势变化很大。”
闹来闹去,总算扯到了正题,我坐直身子,来了精神。
“之前一次在洛阳的事,想必你们也大至清楚了,千颜阁那两名女子是幕后之人与谢卓等人联系的耳目,我还没来得及去查,她们就已被灭口。”
风莫醉也没恼,正声道:“知不知道是什么人下的手?”
挽幽姐摇摇头,若有所思道:“极有可能是谢卓,出事前两天他恰好出现在洛阳。”顿了顿,又道:“随后他又与靖边侯府有所接触,所以我顺道也去了侯府,没想到竟遭人暗算,误打误撞闯入了世子禁闭的地方。”
我疑惑道:“堂堂侯府应该戒备森严,怎么会有人埋伏暗算?”
“侯府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侯府了,”挽幽姐抬眼望向我,微微蹙眉:“我受了重伤,行动不便,只得留在世子禁闭的小院里休养,期间竟传递不出任何消息。后来,我终于见到了侯爷,才明白了个大概。据侯爷所讲,靖边侯府里藏着一股极隐秘的势力,已经潜伏多年,正蠢蠢欲动。而朝堂之中,忽然出现了一批专门针对侯府,网罗各种罪名的官员党羽。侯爷背腹受敌,生怕世子再捅出什么篓子,不得已将他禁闭。”
我突然想起一事,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四公主下嫁之事,是不是真的?”
静若幽潭的眸子里蓦地起了一丝波澜,仿佛花沾水面惊起的细细涟漪,又很快恢复自然,朱唇慢启,声音也平和得无可挑剔,“是真的,圣上疑心侯爷有反意,欲以婚姻进行牵制,圣命不可违,这也是侯爷关住世子的原因之一。”
气氛有些低迷,我心下一阵难过,也不知该说什么好,王候贵胄高门深宅中,向来都是这样身不由己。萧遥一心想逃离,几年前甚至不惜想尽办法毁了与挽幽姐的婚约,如今却终究逃不过命运千般捉弄,反倒走向了更深的牢笼。
☆、由来风月惹祸多(五)
【爱而不得,其实是很痛苦的。】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能牵动朝堂局势,还能左右君心?”风莫醉忽然插进一句,转移了我们的注意力。
“侯爷也开始暗中调查此事,世子和我能够轻易逃出侯府,说不定是他故意安排的,”挽幽姐饮了一口茶,神色凝重,“另外,近些年来,以洛阳为中心,不少富家世族莫名衰落,其产业和势力更是莫名消失,经多番查探,好像是被同一神秘组织所收揽,而这个神秘组织的幕后操纵者,应该就是我们要对付的人。”
风莫醉沉吟道:“越往深查牵涉越多,朝堂、江湖、王侯贵胄,幕后这人狼子野心,所图绝对不简单。”
大堂里有些安静,我接过话道:“难怪问君楼突然袖手,不愿再管。”
“我先回过一趟七夕阁,这边最近发生的事情差不多都已经知道了,”清眸如水,目光再次流到我身上,“你们是不是很奇怪,谢卓回来之后,一心守丧,没有任何动作?”
我默然不语地看过去,等她回答。
她接着道:“王芸死后,王家就真的空了,而其家业势力全被谢卓暗中掌控,还有,谢老爷挪走的谢家家业也不知为何全落入了他手中,杜砚妍如今得到的不过是一小部分,而杜家也随着王家的落败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风莫醉淡淡开口:“也就是说,谢卓才是真正的赢家。”
我有些不信:“王芸怎么说也是他的生母,难道他都要算计吗?”
挽幽姐道:“他到洛阳是为和幕后人碰面,只怕也没料到谢老爷还在世,王芸会突然就死了。”
正说着,依柔姐姐和萧遥已“鉴完字画”回来了,两人神色都透着古怪,在对上我的视线时,又立刻换了满脸笑意。
“不是说去鉴定字画吗?结果如何?”我盯着他们,质疑道。
两人同时愣了愣,萧遥先反应过来,摇开玉扇,作出一副十分愤怒鄙夷的样子,大声道:“那是什么破画,简直不堪入目,居然也敢冒本世子的名!太可恶了!”
“字画?”风莫醉显然也是一头雾水,抬头看过去,“我怎么不知道你还精通丹青墨笔?”
萧遥表情一僵,随即抛过去一个不屑的眼神,很是张狂地道:“你又没待在本世子肚子里,怎么知道本世子不会?告诉你,本世子不仅潇洒倜傥风度翩翩,而且文韬武略,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哪像你,除了会摆弄几根破针认识几株烂草就一无是处!”
我闻言干咳两声,用眼神提醒他挽幽姐还在场,注意一点,别扯得太没谱了。
他想是有所意会,摆正了高昂的头,放浪不羁的姿态也有所收敛,偷偷往左后方望去。挽幽姐垂下眼睑,似乎在专心看着手中的茶杯,长长的睫羽遮住了幽深的眸子,然那雪白安然的脸上却隐隐含了一丝笑意。
“世子哥哥!世子哥哥”一个小小的人影伴着清脆的声音雀跃了进来,却是伤势未愈,脸色尚还苍白的谙谙。她奔过来拽住萧遥的袖子,仰着头,一脸欣喜,“世子哥哥,你终于来看我们了!”
萧遥抚上她的头,笑嘻嘻地道:“谙谙小姑娘,这么久不见,又长漂亮了,以后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苍白的小脸上起了一丝淡淡水红,谙谙放开手,别过脸去,“世子哥哥,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又见到一旁的挽幽姐,笑得愈发高兴了,“挽幽姐姐,你也来了啊!”
挽幽姐微笑着点点头,小筑不知何时也进来了,站在角落里偷偷打量着萧遥,脸色通红,整个大堂一时间热闹许多。
“时辰不早了,大家也该饿了吧,你们先聊着,我去做饭。”依柔姐姐忽然笑着开口道,然眼中掩不住的哀伤。
看眼下这个情形,直接问恐怕是问不出什么了,我灵机一动,连忙起身抢道:“依柔姐姐,我去就行了!”
众人闻声一怔,齐刷刷地看向我,我硬着头皮笑嘻嘻地道:“依柔姐姐,难得今天来了这么多人,你就歇一歇,让我尽尽地主之谊表现一下好不好?”
“你你一个人能忙得过来吗?”依柔姐姐望着我,迟疑道。
“没问题!”我立马答道,见她似乎不信,就随手一指,“再不成让小筑跟过去帮忙好了!”言罢呵呵笑了笑,完全忽略身畔风莫醉投来的别有深意的玩味眼神,急急往外走去,“小筑,快跟上!”
“小姐小姐你怎么突然这么激动?”小筑颠颠跟上来,疑惑道。
“没什么,故友重逢,心情乍好!”我头也未回,敷衍道,心下却另有一番计较。
风莫醉曾经给过我一瓶独门秘药,说是中者会暂时神智迷糊,说出真话。既然依柔姐姐死活不肯说出实情,我就只好出此下策,伺机让她服下此药了。不过,用这种药来对付最亲的姐妹,着实有些不厚道。
正想着,一个明丽鲜妍的橙黄身影忽然出现在视线中,我微微一愕,下意识地顿住脚步。最近这段时间,莫姝语的行踪似乎有些不对劲,常常说不见就不见,缠着风莫醉的时间也少了许多,一个人不知道都去了哪里。
此刻,她又出现在几步之外,莫名其妙地盯着我。同为风莫醉爱慕者的小筑一向不喜欢她,忍不住上前一步开口道:“你挡着我家小姐干什么?”
我轻轻拉住她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多言,然后抬眼对上莫姝语略带敌意的视线,“莫姑娘,有事吗?”
“你你是要去做饭吗?”她忽然问道,眼神有些躲闪。
我愣住,僵硬着点点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竟然在她脸上看到了一丝慌乱紧张,“小醉在前院那边,你可以过去找他。”
她却挺直身子,咬唇道:“我要跟你一起去做饭。”
我“啊”了一声,惊诧地瞪大眼,着实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要证明给小醉哥哥看,你能做的我也能做,而且绝不会比你做得差!”明丽的俏脸上胭脂朱红,仿若雨后沾露的梢头榴火,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