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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里的兽医姓吴,是五八年成都来的转业军官,当时在部队他是名军医,到了北大荒因要发展畜牧业,他便改了行,不给人看病改成给畜牲看病了。
吴兽医和大多数四川人长相差不多,个子不高,圆圆的脸,眉毛略向两边搭拉着,和那位在南海边画圈的老人似的,慈眉善目,脸上总是挂着微笑,他也和烟斗哲学家有个共同的爱好,喜欢叼烟斗,不同的是,他的腋下还常常夹着一个小炮弹形状的保温杯,这种杯子后来在改革开放初期,我们经常看到的一些乡镇干部,一边腋下夹个小黑包,一只手握着个不锈钢的保温杯差不多,但是他当时那个保温杯并不是用来喝水的,而是用来装羊或猪的Jing液的。
那时,一到了猪羊集中配种季节,吴兽医便夹着这个杯子,嘴上叼着烟斗,来到了大家吃饭的小食堂,对正在吃饭的青年笑眯眯的说:
乖娃子们,配种了……
立时,小屋里一片欢呼声和筷子敲击碗碟的声音。
饭后,大家连说带笑的来到了羊圈或猪圈,那时候给猪与羊集中配种还都是利用大家业余时间,因为正式时间里大家各有一摊的工作。
在羊圈里,吴兽医身边围着两三个姑娘,她们在给吴兽医打下手,其中有一个手里端着盆,里面是用红色染料兑成的红水,另一个手里拿着胳膊长的小木棍,在棍的顶头缠绑着棉花,当吴兽医来到一头母羊后面,将羊尾巴一掀,一看,便叫,来一个!于是拿木棍的姑娘便将木棍前面的棉花头朝那盆里一蘸 ,然后在羊的屁股上画个大圆圈,于是,这只羊便列为待配的行列,接着再上来俩男的,把这只羊连拉带拽的弄到邻边的另一个备用圈里,在这个过程中,那些姑娘们,特别是要有崔姐在里面,一个个变得疯疯癫癫的,和吴兽医逗着焖子,脸都不红:
老吴,你怎么知道这羊是发情了呀?
你没有看到这儿都红了吗?
哪儿呀?
不是在这儿吗?
这儿叫啥呀?
哈哈哈……
龟儿子,和老子来这个哟……吴兽医也笑骂起来。
当一群发情母羊筛选出来后,便开始了人工授精,这时更要集体的配合了,俩人要把羊头和身子紧紧的按住,一个人再把羊尾巴掀起来,这时才轮到吴兽医动手,他手里握着无针头的注射器,又从不离身的保温杯里抽出一管事先早采好的羊Jing液,按照一定的量给母羊注入进去,配好的母羊,再在身上打个红X,这样,一只羊人工授精过程全部完成。别说,就是这种人工配种,当时却能让每窝必保双羔,有的甚至能达到三只,这在当时全团畜牧战线是首屈一指的高产,每次团畜牧年终总结表彰会上,吴兽医都必站在主席台上披红戴花的。
在当时,我们这帮小伙子们,最喜欢的是跟着吴兽医去给猪授精,那可真是一大乐事呀,呵呵。
在畜牧排最前排的猪舍西头,有一间屋子是兽医室,也就是说,是吴兽医的工作室,但是要真的看他的工作室,却是令人惨不忍睹,房子的破窗棂上根本就没有一块玻璃,挂着的塑料布,早让风吹雨剥,百孔千疮了,在屋内一张破桌子上,摆着一架显微镜,不过你可别碰,一碰灰尘四扬,靠墙边还有一些东倒西歪的玻璃器皿,那是用来做试验的,可是谁也没有看到吴兽医做过什么试验,但在最里面屋角上有一只铁冰箱,那可是吴兽医的宝贝,采来的羊呀猪呀的Jing液,可全靠它来给保存的,所以,那只铁冰箱看起来,还好像用抹布擦了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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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兽医室外面的长不到五米的走廊里,黑黝黝最里端,有一个吴兽医的杰作,那就是专门用来招摇撞骗的假母猪。
假母猪其实就是一条木制四腿长条橙,没有人来考证这条四腿橙是请哪位高手做的,从表面上来看,这是只斧子与刨锛合作的产物,橙面与橙腿全是砍出来的,而没有一个是用过刨子平过,因此给人的感觉是很愣很愣的家伙,但在当时,这个摸哪儿都咯手的四腿橙,却很受宠,它主要有两大功能,一个是装扮成冒牌货,让公猪来骑的发情母猪,再一个就是它来骑那个“磨刀人”的,因为当时连里参加营里会演,排的就是样板戏《红灯记》,每次演出前,那个磨刀人都要来畜牧向吴兽医借这个四腿橙,尽管他多次抱怨这个家伙一是有些重,(没有镜面呀),再就是扛在肩上高低不平的挺咯人……每当听到磨刀人的牢骚,吴兽医便开导他说:同志哥呀,你就将就点吧,四百多斤的大公猪爬在它身上,它比你还嫌重呢……听听,这就是那锤子兽医说的人话。
说这只木橙是吴兽医的杰作,是因为吴兽医多次的利用这只木橙来对种公猪进行“坑蒙拐骗”的勾当,当时,遇到有母猪死了,吴兽医便将其猪皮剥下来,然后趁着血还没有干,便将此猪皮披在了四腿橙的上面,皮面对橙面,皮腿对橙腿,还弄得挺像回事的,为了结实些,还在重点部位用绳子绑一下,随着时间的过去,猪皮慢慢风干在橙子上,这时你想把猪皮揭下来都难,结果从黑影中看去,还真有些像个猪。
母猪装成了,开始忽悠公猪了,于是,公猪饲养员(先是小秀女,后是我的尚姐姐)便将需要的种公猪赶到这里来,到了这儿,也就该我们这些小伙子动手了,那个进入的走廊是又黑又窄,宽也就是一米出头,可是那些个大公猪,身长个个都在一米五以上,所以,它是只能进而不能出的,在往里进时初,猪的眼睛根本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所以光是哼哼不往里进,这样,我们在后面是手执鞭子朝里赶,脚向里面踹,把这个公猪弄得极不甘心又无奈的慢慢往里进着,而它只要一进入,就没有选择的可能了,只能是前进,后退则不能,因为我们在后面排成横队跟着它呢,当公猪向里走个两米后,便开始嗅到了母猪身上发出的味道,这时它的前进开始有了主动性,它晃动着身子,一步一拐的向前走着,边走边嘴里嚼着沫子,而它的身边,要始终跟着俩人,这俩人是干什么的呢,可不是什么新婚中的伴娘伴郎,而为的是,一、防止公猪到木橙前,左闻右闻的用嘴将木橙拱翻了,所以要时不时的伸出脚去踩住木橙,二、当公猪开始把木橙认作是可以Zuo爱的情人后,向上爬时,有时因体重笨拙一时爬不上去,就要由左右的人来帮一把,一边一个抱着公猪腿向橙上抬,呵呵,这可是力气活。
当公猪爬上去后,接下来开始是呼哧呼哧的动作,就在这时,不知道吴兽医是怎么钻到前面来的,他在公猪后腿边蹲下来,手里拿着那个保温杯,朝公猪那东西上一套,手还要帮着做着必要的动作,这时看吧,把那头公猪忽悠的,头脑发晕。早已不能辩认下面的伴侣是真是假了,那情景,真好像哥们们闭着眼睛在手Yin。
终于,公猪趴在那儿不哼哼了,身子一动不动,它完成了使命,吴兽医在下面也将那保温杯扣上盖完成了使命,他满脸通红挂着汗珠嘟囔着,格老子的,这龟孙子的味道真是臊……
我跟着那帮哥们看了几次,长了很多的见识,知道了公猪一次能射四两,说四两是因为我们当时将公猪射出来的那东西用一个铝暖壶盖装了,正好是一壶盖,而我们常用暖壶盖来喝酒,以此分清数量,因而知道那一壶盖正好装酒四两,而羊却不同,和人差不多,就那么一点点呀,请教吴兽医什么原因,他说,这不是明摆着吗,羊的精子密度大呀,而猪的密度稀……
后来,我们畜牧哥们聚在一起喝酒时,便有了这样一句话:
给他整四两!
一听这话,众人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起来。
一
在这章节里,为了表达的准确和更有条理性,我借用了写材料的手法,就是那种能分出个“一、二、三、,首先、其次、再次,及A、B 、C ”的写法,这种写法可能不太像小说,但容易让人分清每个层次所表述的内容,比较简单明了,这也就达到了我的目的了。
我说过,在我初来畜牧后,畜牧排的知青大哥和大姐们开始对我比较陌生,而那次与河马的交锋也是在众人眼皮下进行的,所以,我最初给他们的是一个不良印像,到了后来,我因给上海姑娘写信求爱而被发配到畜牧来时,可能在他们的眼中就不仅仅是个爱打架的刺头了,多多少少可能与什么色狼这样的字眼挂上了钩,但到后来,他们便知道了我的天性,是原本善良那伙的本地青年,这样大家就能兄弟姐妹来相处了。而在这里,排长“哥萨克”对我则表现出空前的热情,不仅是从宿舍的安排上,还是工作上的照顾,也不仅是常在一起喝酒,而且还偷偷的塞给我一盒北京“礼花”烟,当时过滤嘴香烟刚开始出现,最有名的当属上海的“凤凰牌”香烟,那烟,还没叼在嘴里便是香气喷鼻,那种过滤嘴烟在当时是很珍贵的,知青探亲回来,也只能是大家散上一根,成盒或是成条的送人,可就不是一般的关系了,可能只有连干能享有这种殊荣。所以,当“哥萨克”能给上我一包“过滤嘴”后,我便感觉到,这个北京的大哥对我真够意思,能成为铁哥们。
但后来,我才知道,“哥萨克”和我这样的套近乎,原来还有一个深层次的原因,那就是他想要收拾我们酒坊里的“四不像”。
“四不像”原名姓孟,至于叫孟什么,现在可能是谁也记不起来了,人们只记得他的外号“四不像”。
“四不像”是六○年从辽宁某个山村盲流来到农场的,在人们叫他“四不像”以前,他还有个外号叫“是吧”。
为什么叫“是吧”呢?这出于他的一句口头禅,每当他和人们说话时,他总是不由自主的将双手交叉握拢在腹前,而且随着说话的语气,两只大拇指还要有节奏的上下动着,在连里,不管是对谁,大人也好,小孩也好,领导也好,群众也好,他一律是身体笔挺站立,双手一抱,在和对方说话时,平均每句话都要带上一个“是吧”二字:
连长,你吃饭了,是吧?今天天气还不错,是吧?
大虎,你小子是不是又去偷瓜吃了,是吧,嘿嘿,别紧张,吓你呢,是吧……
久而久之,连里有人便给他起了这个“是吧“的外号,这个外号一叫就是几年,可是当知青来后,知青便将他“是吧”这个外号改成了“四不像”。
听听,到底是有文化人,起得外号都让人摸不着头脑,什么叫做四不像呀,有的当地人背后问知青,人家便告诉他,“四不像”是一种动物,长得像马,像驴、像牛、又像鹿的一种家伙,人们就管它叫做“四不像”。
其实四不像";是麋鹿的俗称;因其面似马、尾似驴、蹄似牛、角似鹿而得名;是中国特有的一种鹿科动物。从春秋战国至元明清;古人对麋鹿的记述不绝于书;传说姜子牙的坐骑、指鹿为马、逐鹿中原的典故皆与麋鹿有关。
然而,这“四不像”安在“是吧”的身上,便被赋予了新的含义,哪四不像呢?
一是不像不识字。说实在的,看到他那个样子,身子一天到晚挺得笔挺,身服也弄得板正正的,而且上身中山装的上面口袋里,总是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