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旰笠导ㄑ杆倩厣蹦晔杖�22亿美元,按荣智健18。82%的持股比例计算,个人年收入超4亿美元。若算入股价市值及其他个人投资,恐非《福布斯》杂志所公布的8。5亿美元所能涵盖。
这时的内地社会,似乎并不欢迎首富,或者说,急转直下的舆论氛围让富人阶层感到逼仄和压力。
2002年,一份关于富豪偷税的调查报告广为传播。当人们谈论起富人时,“偷税漏税”、“为富不仁”成为应用最多的词汇。伴随激烈声讨,各种不利数据都指向他们,富豪非正常死亡、入狱频现,并牵出一条条“大鱼”。“权贵资本”遭遇质疑和声讨。一时间,富豪们变得保守起来,极尽低调隐忍之能事,甚至有人对制作财富榜的胡润发出恐吓,希望不要把自己排列到榜单上。
身在香港的荣智健有能力远离喧嚣,工作之余,他或者与李嘉诚、郭鹤年等球友去维多利亚湾挥几杆高尔夫,或者乘坐私人飞机到欧洲庄园享受生活,亦或在香港的豪宅中享受天伦之乐。
内地媒体对荣智健这种挥金如土的“资产阶级生活方式”指手画脚,荣智健却满不在乎地说:“由他们讲吧。我喜欢住舒适房子,喜欢音乐、高级音响、汽车、船、钓鱼,还收集古董和字画。在我自己条件许可范围下,那有什么不对?我本来就是资产阶级出身嘛!”还有人置疑他的财富来源,对不断增持中信泰富股份颇有微词,荣智健理直气壮的回击:“我已协助中信集团把资产从2。5亿港元增加到差不多250亿,我为什么不可以也把自己的资产翻一番,翻几番呢?”
说这话时,荣智健依旧笑容满面,不动声色,似乎只是一位饱经风霜的普通老人。只有那满头标志性的白发,谈笑间暗藏的机锋,才有可能让人将他与国之首富联系起来。
国泰、港龙再起波澜
商场如战场,作战时机至关重要,被广泛信奉的一个道理是: “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言外之意,是说在利益面前,朋友也可能成为敌人。这至少在国泰、港龙两家航空公司身上可以成立。
和睦相处十余年后,国泰航空与港龙航空的矛盾再次爆发,“导火索”是内地航线。
1989年,荣智健调整旗下航空业务结构,国泰将北京、上海等内地航线让给港龙。随着大陆经济腾飞,航运市场空前繁荣起来,内地航线成为利润丰厚的“香饽饽”,每年为港龙航空赚取巨额利润。
毕竟是多年的对手,国泰、港龙虽同处一面旗帜下,虽已尽量避免业务交叉,仍免不了暗中钩心斗角。眼看港龙航空业绩飞涨,国泰航空妒意顿生,2003年单方面撕毁协议,开始与其争夺内地航线。
争夺的焦点放在北京、上海、厦门三条热门航线。2003年3月21日,国泰航空向香港空远管理局申请三条国内航线的经营牌照。在港龙航空拥有的18条内地航线中,上述三条航线赢利能力最强,国泰毫不避讳地直接争夺,势必引起港龙方面的强烈阻挠。
港龙航空将国泰航空告上香港最高法院,诉讼理由是,《内地与香港特别行政区间航空运输安排》规定“一公司一条线”,同时《中华人民共和国香港特别行政基本法》第131条:“提供香港与内地之间的往返航班,需由中央政府以及特区政府磋商安排。”
当初港龙初创,国泰曾以“一公司一条线”为由,阻挠港龙涉足内地航线,如今两者位置调换,耐人寻味。
但事情并非两家航空公司单纯争夺航线那么简单,如果没有明确的倾向,国泰与港龙共同股东中信泰富岂能容忍两家“内斗”?而事实上,从1995年开始,中信泰富不断增持国泰航空股份,减持港龙航空股份,相应地,中信泰富在国泰取得的收益也高于港龙贡献的利润。
牌照争夺战背后究竟有着怎样的利益分歧,根据现有资料还无法清晰梳理得知,但结果却颇能说明问题。2003年年底,国泰航空如愿以偿,获得香港至北京、上海和厦门三地的空运牌照。以香港社会对法律的重视,港龙航空搬出上述规定、条款居然不起作用,此案之复杂可见一斑。
国泰开通北京、上海、厦门航线后,港龙客户严重分流,每年因此损失5。5亿港元。
事实上,扶植国泰是中信泰富进行航空业务重组的一部分。随着竞争加剧,荣智健感到有必要培养核心竞争力,以对抗海外航空巨头。荣智健雄心勃勃地构建东亚航空版图,意图占领客运、货运市场,国泰航空正是荣智健打出的“客运王牌”,而“货运王牌”乃是中国国际货运航空有限公司。这是一家由中国国际航空股份有限公司、首都机场、中信泰富三方共同投资打造的“航母级”航空货运公司。国航以飞机、发动机、库房等资产出资,拥有51%的控股权,中信泰富以5亿人民币现金入股,持股25%。荣智健对合作寄予厚望:“国航有飞往世界各地的国际航线,经营50余年的经验、优秀的管理班底,这是合作基础。而我们(中信泰富)有充足的资金,所以我们的公司会有前途。”
中信泰富涉足航空货运,不可能没有得到中信总部的首肯和支持。关于这一点,2004年1月5日,一向低调的中信集团董事长王军在接受香港媒体采访时表示:“中信泰富未来的主营业务仍然是电力和基础设施,但集团将全力支持中信泰富参股国内各大航空集团,母公司会把与国内航空集团如东航、南航等合作及洽谈入股的事宜全部交由中信泰富去做。”
当时,“非典”阴霾消退不久,各航空公司还没有完全恢复生机,中信集团趁机将中信泰富推向前台,重整国内航空资源。当然,直接收购或兼并重组,均离不开荣智健的资本运作和资产整合能力。
中信泰富参与组建中国国际货运航空有限公司的消息抛出不久,航空业内人士即指出,“荣智健显然有更长远的打算,比如说未来参股国航”。而这正是中信泰富的下一步“棋路”。
2004年年底,国航成功登陆香港股市,随后国泰航空斥资仅27亿港元,收购国航9。9%的股权。彼时,因资本运作,中信泰富持有国泰航空股份25。74%,太古集团以46。5%持股量为国泰航空控股大股东。
此后,国航与国泰航空不断增持双方股权,形成互相参股之势。2006年夏,国航收购太古集团及中信泰富所持国泰航空10。16%股权,持股量上升至17。5%。与此同时,国泰航空增持国航至20%。而国泰航空以82。2亿港元收购港龙航空,将这个“老对手”变为旗下全资附属公司。
值得注意的是,上述交易离不开中信泰富的推波助澜。其时,荣智健将业务重心调整至房地产、电力和钢铁三大板块,意欲转离航空业,出售国泰和港龙股权,先后套现20亿港元现金。
悲剧的种子
在中信泰富调整后的业务版图中,钢铁板块属于后来居上者,动作最大,也最引人瞩目。
钢铁板块启动于2003年,彼时“非典”带来抄底机会的同时,对中信泰富的航空业务也形成难以避免的冲击。无论国泰还是港龙,客流均大幅减少,荣智健整合旗下业务之余,不得不寻找新的增长点。
当时,在汽车、机械、基建、家电、房地产等行业带动下,内地钢铁产业爆发出旺盛的市场活力。仿佛在一夜之间,大大小小的炼钢厂、钢铁公司如雨后春笋般涌现,以粗放的姿态迅速蔓延。荣智健被这股“钢铁激流”感染,决意进军技术最高端、利润最丰厚的特种钢领域。
以中信泰富在资本市场的号召力,荣智健轻松筹集到巨额资本,先后收购江苏泰富兴澄特殊钢有限公司、江阴钢铁厂、湖北新冶钢有限公司、深交所上市公司大冶特殊钢有限公司等多家钢铁企业。2005年,将石家庄钢铁公司收入旗下后,中信泰富在规模上已进入业内第一阵营,一个支系庞杂的“钢铁王国”呼之欲出。但荣智健的计划远不止于此,这只是他宏大产业构图的冰山一角。
2005年,国内几乎所有的钢铁公司都在赢利,营造出一种虚幻而美妙的繁荣景象。或许被一路高涨的钢铁市场鼓舞,荣智健将钢铁定为三大主业之一,他调集航空和电信板块的资金用于扩张钢铁版图。
在收购钢厂的过程中,荣智健开始对实业产生兴趣,那种与生俱来的家族血统在他身上第一次苏醒。这种乐趣不是资本收购、产业重组所能带来的,而与早年创办爱卡的经历有某种微妙的关联。或许是人生第一次,荣智健开始正视实业,意欲将钢铁作为主业来经营。
正如荣宗敬在棉纱厂建成后转向棉花收购,荣智健在集结了一批钢铁厂之后,把目光转向盛产铁矿石的澳大利亚。
经过漫长的谈判,2006年春,中信泰富获得西澳大利亚某采矿区近60亿吨磁铁矿石开采权。该项目包含两处矿山,其中一座名为“Balmoral”,作价约11亿美元,另一座矿山正是后来触发“澳元门”的“SinoIron”。两处矿山足以让中信泰富跻身类似于必和必拓公司之列。
拥有了令人眼馋的超级矿山之后,荣智健又将触角伸至焦炭、运输领域。他马不停蹄地收购山东、安徽两处焦炭厂,为运输方便,特地定购12艘11。5万吨级载重散装货船,来往于澳大利亚和内地之间运输铁矿石。荣智健甚至计划在长江下游一带自建码头,兴建一个铁矿石集散中心。
待一切都准备停当,荣智健忽然发现,澳元汇率变动频繁,倘若不提前采取措施,每年近10亿澳元的外汇开支将成为一个大问题。于是,在花旗、汇丰、渣打等银行游说下,那些后来引发滔天指责的“累计杠杆式外汇买卖合约”被签署了……
强人谢幕
世事难料,计划精密的荣智健恐怕不会想到,正是这些外汇合约,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金融危机不期而至,澳元汇率向着预期相反的方向变动,中信泰富被死死套牢,坠入万劫不复之地。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荣智健终生难忘,“白衣骑士”常振明“二次救火”,而他不得不以失败者的面貌出局,尽管体面地选择主动离职,但家族声誉受损已是不争的事实。
荣智健的可悲之处在于,携资本之能进军钢铁实业,最终却无法摆脱对资本运作路径的依赖。他精心布局的产业宏图还未开张,就被翻云覆雨的资本市场掀翻下马。吊诡的是,随后澳元汇率节节攀高,外汇合约带来不菲利益,而“钢铁帝国”开始运转,中信泰富业绩大增。
先行者总是一副失意面孔,以荣智健之强势,亦无以摆脱“历史惯例”。中信泰富业绩回升很大程度被算成常振明的功劳,常振明从“救火队长”荣升“救火将军”,在中信名声大噪,甚至有望出任掌门。
反观荣智健,除了滔滔之口,又有多少人记得其苦心孤诣。落寞之余,只能以“荣氏企业控股有限公司”从头再来。“荣氏企业”四字,不禁让人想起一个世纪前的“三新”财团,这本身即是一种致敬。
也许,教训已经足够深刻,但对于年届70的荣智健来说,未来又能有多少时间呢?
世俗的观点通常将荣智健的败因归结为中信泰富私有化的不力。其实,荣智健何尝不想将其变为自家企业,只是其中的魑魅魍魉岂是常人所能想象?他在20世纪90年代的频繁增持究竟蕴含着多少难以言说的希冀,又遭遇了怎样的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