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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天平的眼睛充血,紧紧的握着那个小瓶子:“爸爸,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一连串的打击让他终于崩溃,他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要放弃的那个人,突然间对于他来说,是那样的让他觉得柳暗花明到地狱的黑暗。
曾多少次,午夜梦回,他在祈祷,假如他们不是亲生的兄妹该有多好。可是每每天亮之后,恶梦醒来,他都不得不苦笑的面对有着同样血缘的现实。
在他最无力的时候,还气若游丝的想着一种最破碎的办法,站得更高,把所有的人都踩下脚下,即使还是没有办法在一起,他也有绝对的能力以及权力保护她。
可是,没有人知道他的心思。就像他怀里捂着一颗小小的巧克力糖,不敢告诉任何人,害怕别人夺去,小心翼翼的走路,小心翼翼的不敢看别人的目光。直到凌飞扬也看见了那颗糖,他们都爱吃的巧克力糖,都贪恋那样的口味,他用自己的生命去得到那颗糖,让他不得不折服。
可是,现在,叶则却亲口告诉他,这颗糖是叶家的,叶家的孩子叶天平可以拥有。而这一刻,他曾经那样期待过的梦想突然间成为了事实,而让他不知所措,不知如何是好,甚至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这是赤‘裸裸的真相。
这样沉重的真相撕裂在他的面前,他却没有睁开眼睛看的勇气。原来,他所谓的保护人,保护得别人一身的伤痕后才发现,自己早就已经病入膏肓。可是,即便已经病到这种程度,只要早点告诉他,也许他就有了颠覆一切的力量。
他的双手捂上了整张脸,站起来,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回转身拿起了那个小瓶子说:“我知道了,我会告诉飞扬的。”
命运的洪流汲汲向前,顺着河不停的往下淌,遇到了山川与江河湖海都可以融纳,遇到了高山大崖可以蜿蜒在别的航线,它们不停的向前,时而急流勇退,时而缓和轻快,而叶天平却在门口看着叶天涯,闭上眼睛叫了一声:“丫丫……”
“好像……是真的。”她退后了一步,露出来一个微笑,那样的凄美,说得那样的低落。
她转身就跑向了自己的房间,他叫着她的名字追上去,却只来得及看着那扇门在他的面前关上。他扑在门上不停的拍打着门,叫着她的名字,却听到里面极力隐忍的哭泣声。
叶天平知道,她就靠着门,声音的来源那样低,她肯定是蹲在地上,抵着门,抱紧自己,不让自己的哭泣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悲悯。
母亲拍了拍他的肩膀,叶天平转过头去,看着母亲一脸的悲哀:“妈。”
他像个孩子一样,只有在母亲的面前才那样的娇弱,仿佛弱不禁风一般。母亲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拍着他的背安抚,直到他抬起头来,看着母亲的眼睛说:“你们故意让她在门口听的?”
母亲点头,有些晶莹的泪水噙在眼眶里,咬着唇:“我看到她站在那里,却没有上前阻止她。”
他闭上眼睛,离开了母亲,隔着一步的距离,看着她,这个已经年华逝去,一步步的走向老去时光的母亲,她这一生中最伟大的壮举也许就是收养了一个别人的孩子,也许在别人的眼前,有钱人家的家庭这样的事情是多么的轻而易轻,只有他身临其境才了解,每件事情都有着它不美好的一面。
可是,他却恨不起来。没有办法去责怪,比起父亲之前而言的说词,他更不愿意叶天涯的人生中有在孤儿院的记录,那样的话,他们这一生也许都不会遇见了。不管他们遇不遇见,孤儿院里的天涯会成为什么样子,他不敢想像。
于此时的他来说……能看着她成长,陪着她度过她人生中的每一个阶段,都是幸运的,是值得感激的。
那边的叶天涯哭泣过后就开始收拾行李。几件衣服折好后就放在了随身的包里,她在一一清点的时候才发现,真正到了要离开时,原来没有什么东西是自己可以带走的。
站在那个卧室里,这个从小到大的卧室里,她是那样的熟悉,可是却都在标榜着,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她。
化妆台上的名牌化妆品,是最适合她的肤质的,可是却不再属于她。
衣柜里的衣服,漂亮的公主服,淑女的裙子,运动风的整套整套……所有的一切都不再属于它。
三亚,那个她从小到大都有一种特别情愫的地方,第一次产生感情的时候,只是因为那里的悬崖石上刻着醒目的‘天涯’二字,她的名字就叫天涯,就好像那里刻下了她的名字,是她自己的一样。
那时候,她一直有个信念,我要去那里。那里是我的地方。带着我最爱的人,去天涯,去海角。
原来,她真的就属于那里,她站在卧室里,诺大的房间里,她突然觉得不再孤寂了,也不再觉得没有目标了。
她要去三亚,去天涯。即使所有的人都与她没有关系,没关系不要紧,她还有自己。
我去我想要去的天涯,我只去,我想要去的天涯。
叶天平从客厅的沙发上醒来,身上盖着的毛毯也掉下来,他双手在脸上擦拭了几下清醒了一些才发现,茶几上的那个小瓶子,已经不见了。整个人跳起来后就往楼上跑,推开门的一刹那,他立在那里,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
房间里面那样的干净,整洁,就像没有人住过一般,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家具店里的摆设一样。
书桌前就放着那款白色的限量版手机,压着的那张纸上面有着他熟悉的笔迹:“爸、妈、哥哥:当你们看到这张纸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我很谢谢你们对我从小到大的养育之恩,实在是无以为报,天涯只好磕三个头暂表谢意。与凌飞扬的婚事,若有需要,天涯也可以如期举行,但他不是我中意的良人,请允许我努力的逃离。天涯又给家里惹麻烦了,但是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请允许我任性……”
那张纸上的内容叶天平还没有看完就没有力气的看着它飘到了地上,这一次,他知道,她是真的走了。
她从小到大都没有依赖过这个家,谁给她一口气,她就呼吸一口气,她活得那样的卑微与小心翼翼,在这个家里也如覆薄冰,尽量不引人注目的活着。
这一次,无论是给了她怎样的借口或者理由,叶天平知道,她这一次是真的走了,那种再也不会回来的离开了。
他追了出去,漫无目的的寻找。
心中只有一个地方,三亚,她的天涯,他的天涯。
玻璃划破心扉3
叶天涯走出叶宅的时候,是凌晨三点。
叶宅所有的人都休息了,连叶天平都在沙发上睡着了,尽管没有开灯,她还是可以看到月光的亮度下,他紧紧皱起的眉头。
她走的时候很决然,就像自己已经把这里所有的事情都放下了,头也不回,只不过,她顺手拿走了茶几上的那个小瓶子。叶则的话她听得很清楚,这里面是她母亲留下的遗物,一块黑色的水晶石。
没有人知道,提着自己简单的行李,刚走出叶宅大门的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长久以来的压抑让她觉得备感轻松,这个认知让她发觉自己与这个家是这样的格格不入。清冷的街道上刚刚一转弯,迎面而来的两位黑衣制服人就低沉道:“叶小姐,凌夫人有请。”
她愣在那里:“什么凌夫人?”
“我们少爷是凌飞扬。”其中一人回答。
她坐进了车子里,一路奔驰在军区医院。丈二的金刚摸不到头脑,不知道为什么会把她带到这里来,跟着随邑下了车后,又进了直升电梯,然后转了几个弯又到了病房外的休息区。
凌夫人坐在那里,笔挺的身子,高束的头髻,整个人都那样的庄严,军人的气质无疑都被她英姿飒爽的演绎到最淋漓尽致处。
“凌妈妈。”她微微一笑,上前,站在她的面前:“您找我?”
凌夫人站起身来,笑的时候嘴角处有两个梨涡,一脸的明艳:“坐,天涯。”又吩咐随邑:“给叶小姐上奶茶吧。”
一直到随邑上了奶茶后离开,凌夫人才笑着说:“知道飞扬住院了吗?”
叶天涯一惊,才发现,能让凌夫人这个时候在医院,情况肯定格外的不一般,但是凌飞扬怎么住院了?叶天平和他玩的这么好也没有说呀,为什么会由凌夫人通知她?脑子里迅速的思考,看着凌夫人道:“他怎么了?没事吧?”
“五天前和你哥哥在山顶上喝醉了酒,驾车的时候出了车祸,他的情况比天平要严重的多,昨天刚从ICU里转出来……”她的语气越来越低,居然还抓住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另一只手轻轻的拍着,语气那样的温柔:“天涯,飞扬被下达了两次病危通知书,医生若不是因为我们的背景,肯定是直接宣布不治,他在休克前一直叫着你的名字……这孩子,从来没有告诉我你们的事情,凌妈妈当时有些急,真的怕飞扬就这么……所以,我想等他好了,为你们举行婚礼。我已经向你哥哥说了,约你父母亲商量时间,到时候好提亲。”
叶天涯震惊之余终于想起来,从叶则房里出来的时候,叶天平的脸上,胳膊上还绑着纱布,只是当时的她因为自己的身世而根本没有想到这些事情,一听凌飞扬两次病危,又是ICU,轰的一起站起来:“我能去看看他吗?”
“不急。”凌夫人安抚她:“他现在需要静养,身上大小的外伤不算,断了三根肋骨,其中一根还导致内脏破裂,失去过多休克,最重要的是头部的伤非常的严重,将来会有间接性的头痛、突发性的头痛、脑震荡一堆后遗症。”她叹了一口气:“其实这些比起他心跳突然骤停的那一刻,我觉得都是不重要的,我差点就失去他了……当时的车子明明是天平开的,医生和警方都说应该是天平伤得重一点……我问过之后才知道,天平说,最危险的那一刻,是飞扬托了他一把让他被震了出去……这孩子,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他……”
“凌妈妈,他们,是最好的兄弟朋友。”她有些不敢说这句话,就好像自己因为凌夫人的形容而亲眼看到了撞车的那一幕。
“是啊,最好的兄弟朋友。”凌夫人没再说话,两个人都沉下来,有些不知所措,还是凌夫人道:“你要去哪里?”
叶天涯警觉的看着凌夫人。
她一笑:“从飞扬叫着你名字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派人一直在找你。所以这些天都有人跟着你,以免飞扬随时想见你的时候找不到人,当然,不会很久的,到你们举行完婚礼后,凌妈妈自然会把随邑撤走。”
“凌妈妈……”天涯大惊,她这不是安排人随时跟踪她么,什么举行婚礼后就撤走,肯定是知道她不会愿意举行这场婚礼的。
可是她再傻也知道,凌夫人已经采取了行动,牢牢的控制着她的人身自由。她站在那里病房外的玻璃窗前,看着已经睡着的凌飞扬,苍白的脸色,迅速削瘦的五官,还有他那一直留着的长发,电过那么多的发型,因为头脑的重创已经把整个头都剃光了。
他一直在沉睡,病房门是关闭的,浓烈的药水味就在这个空间里盘旋着,一直充斥着她的嗅觉。医院那么的安静,而他就那样安静的沉睡,叶天涯却觉得有一种悲伤的感觉袭在全身,让她只顾着流眼泪,却哭不出声音来,她害怕这样的安静。
好多的回忆都涌到了脑海里,叶天平伴随着她长大的同时,人生路上从未有过他的缺席。他总是在她的面前像个哥哥可以保护她,又像个朋友一样随时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