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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也曾有情爱仇恨,可是与暗河河主有关?”
苍茫人世却总难逃的出一个情字。心字香缄默片刻,我猜不出有怎样的情绪流转。
“我和暗河在五百年前的弱水江畔认识,遇到他之时正是我十五岁初为人妇的时候。夫君待我好,我们夫妻情深。”记忆初开,美丽却也是伤人身心的东西。我不知道她究竟会有怎样的心境,但话语自女子的薄唇间流露,她的脸上可见的是平静的容颜,好像在讲述的是千百年之前不关乎于己的事情。
“可是遇见暗河之后一切都改变了,夫君枉死,我被困暗河宫,侥幸逃出之后族里的人都说我是不祥之人,要按族规焚烧致死。我是心甘情愿的愿与同夫君而去,但是河主却大怒。他救了我,也为我惩罚了弱水一岸的人,那年江水肆虐,民不聊生”
女子话语顿住,颈喉细咽似有东西堵住一般。
奈何桥上依然是前来不绝的游魂,哭笑纷杂,宿命的等待着喝下孟婆汤遗忘前生的时候。“但云川听说,河主对姑娘实属情深。”
她立在绝垣危崖之上,话语平静清淡。“是。河主对我百般呵护,就连这心字香的名字还有诺水也是河主为了我而改的。”
心字香。银字笙调,心字香烧,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他对我许下诺言,说愿意与我生世在一起,与我共赴天宫玉清仙阙,看人间千山负雪,流星飒沓。愿意和我孤船蓑衣共留诺水,平凡的就如人间夫妻。可是字香自知罪孽深重,夫君还有诺水一岸的数千条人命字香不可以置若罔闻。”
“所以姑娘宁意呆在这下界冥河也不愿出去吗?”
“字香不知诺主此番前来是为了知道我和河主的前世今生,还是想着救我出去?”他大概是听出了我话里的深意。“如果姑娘愿意,我愿带姑娘出这下界冥河。”
心字香轻笑摇头。
“诺主有意但我却不会离开这里。”
单薄的声音散在这苍凉广阔的下界之中更甚薄凉,她回首看我,说道:“我知道河主为了救我出去费尽心力,千人魂魄只能让字香更加的罪不可恕。现在字香虽然身处冥河不得轮回,却在这里看清了人世的贪嗔痴恶,我愿意永生永世的驻在冥河河底为他念佛恕罪。如若不然,我愿是他手下的最后一个亡魂。”
奈何桥上传来的纷扰声音,让我听不太真切女子口里的话。但是依稀听到的流于耳际的的最后一句话却让我不由得心惊。三途河在桥下缓缓地流淌,灵魂幻化的河水摄人心魄的诱惑魔力。分支为冥河,里面囚困了多少恶灵魂魄。
百年来与那些恶灵相伴,又该有怎样难以想象的折磨煎熬。
这是怎样的一个安宁的让人敬畏的女子?
她走近我,嘴角浅陷有惊鸿之颜,抬眸看我跟我说道:“因果宿命,诺主在百年后能来这下界冥河,不管是为了什么都不那么重要。”她的话语坦然,说着辗转脚步将视线移向阴间的奈何桥方向。“诺主一定看到了奈何桥下的三途河了。那是禁锢幽灵魂魄的地方,如果有人忘不了前生记忆不愿喝下孟婆汤,便要跳下这三途河忍受千年的煎熬,如果千年后她还能有初始的意志便可以出了这阴间寻找他的前世之人。”
“姑娘何故要跟我说这个?”
我对心字香说出的一席话有不解。她将视线转向我,须臾便移开。“五百年前,三途河前有一个女子为了守着一段记忆愿意付出千年为代价。菩萨不忍截住了她。三世情劫,本就是劫难,缘不尽,情不灭。”
下界暗风轻拂,三途河岸一路绵延摇曳的彼岸花。
“那女子有东西寄存在我这里,如今在五百年后因缘际会遇见了诺主,正好可以将它交予诺主。”
心字香抬袖自云袖间取出一个透明的琉璃锦瓶交给我。
裙裳逶迤离去,只剩手里握着的琉璃瓶,被封存的氤氲之物在其中散发出单薄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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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 宿命安排
诺水阁楼上我安然的立着。
奈何桥边的三生石,妖娆的彼岸花,你在桥前费尽最后的心力封存前世记忆的情境。琉璃锦瓶在手间轻握,在指尖触及的一瞬便早已轻易地读出了蕴藏其中的记忆。千年之外的恬淡美好光景。
蟠桃园里的芳菲作舞。
天河水畔的桃花万千,你胜于春华的笑颜
离开冥河之界是那老人家相送的,他于那时跟我随口说的话回响在耳际:世间万千,缘起缘灭都是劫,只要渡过了便不是劫数而是转机,放下执念便可收得心里的安宁。
——花颜听人说过,诺城里有一对年过百岁的老夫妻,他们相持到老走过了八十年的岁月。所以对我而言,只愿和夫君携手白头不离不弃的走过人间哪怕几十载的日子,对于天上就算是有千年的岁月花颜也是不要的。
花颜,如果我可以放了自己,放了你会不会就劫难尽化?
我将琉璃瓶放进袖间,走向侧壁前的桃花镜前。这与你相关的东西早该回到你的身边,不见便会少了念想。收了桌案上的桃花镜,放置进锦盒里,抬手合了盒盖。唤了伴我百年的仙童来。
“诺主有什么吩咐?”
“我要你去诺城一趟,将这盒子交给诺城里一个叫花颜的女子。”我将盒子递过去给他。
“是。”仙童离开。
江风依旧,云水阁仿佛就在一夕之间变得空寂的让人无措。江面漂浮着几瓣桃花,一岸桃花在夕阳之中显得春意阑珊。第三天太阳西斜。千年来的纠葛就快要结束了吧。我拿了茶案上的画卷。转身之际正看见听雪与暮云,听雪垂下视线看了我手里的画卷,只简单的问了我一句话。
“非去不可吗?”
画卷在手里轻握,一切已经在悄然之中改变,不由我控制。“听雪,你不知道,她愿意为我在三途河里历经千年。”“就算这样,为了一个女子断了你千年修行,值得吗?”
听雪的语气不再是一贯的平静,我知道他能猜度到我心里所想,也知道他已经不能忍受我如此的行为了。
“自天河水边第一次遇见她一切就已经注定了。我本就无心当这诺水之主,乃至天河之主,为了她我愿意等上千年,甚至是不要这虚无空寂的神职。她是我的劫,纵使可以逃我也不愿。”
“水云川,你知不知道你一旦踏出这云水阁,交出了诺水的权力就可能让天帝动怒,万劫不复?”
“我知道。”
“你知道,却还是要去。”
我沉默,一切都已成定局,无法挽回。
“哥哥,不要啊”暮云站在我的面前已经是泪眼盈盈。她少有在我面前哭泣,可是现在的难过却是布满了脸上。我伸手拭去她脸颊上的眼泪,对她,我真的有很多的不舍。
“答应哥哥,如果以后我不在了,暮云要好好地听听雪的话,不要和他闹,好好地照顾自己。”
“不!暮云离不开哥哥!”
说着她已经哭着环抱住我,泪落成珠,止也止不住。
可是我终是要去的,纠缠千年的劫总该走向它的归宿,不管结果怎样。我轻轻地拉开怀里的暮云,取出袖间里的天宫玉笛。自重得这支玉笛暮云听了我的吹奏之后便一直嚷着想要这支玉笛。我将这笛交到她的手里。
“这是你一直想要的玉笛,我现在将它送给你。”
“哥哥”
我自听雪面前走过。他不再说什么,如果这一切真的就是宿命安排,我想他会比我更了解。只是我真的没有想到会走到这一步,如宿命一般的突然而至来不及拒绝。“以后就算你不在云水阁,我也会去找你喝酒。”身后听雪的话让给我听得欣慰。云水阁外暮色已经悄然而至,五百年后的这个夜幕终于看见了你我故事的结局。
可是,我还是在想,如果这一切的劫难都安稳下来,我们还有没有机会远离红尘,浮华不顾?
纵身飞离阁楼,踩碎江面点点桃花。
暗河宫。
暗河绝在宫殿里独自斟酌,空寂的广大宫殿听得见玉壶里的酒水倾倒进酒樽里的声音。
“诺主来的正好,再过两个时辰若诺主不来,那些人就该被我迎进无回地狱了。”他放下酒杯起身走向我,唇角牵扯出笑意,“哈哈,说来我这个注定的恶魔该是给诺主创造了一次尽显正义之风范的机会呢。”
我并不想与他虚与委蛇。
“诺水之权还有千年的灵力我可以交给你,但是我要见到人,见到你放了他们。”
“诺主确是豪爽之人。”暗河的双眼被殿里的火焰点亮,他的话里不免会有讽刺的意思:“不过,听说就在今天不久诺水神庙里去了一批人,他们因为诺水西南的船难在神庙里生事。可是他们却不知道诺主将会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救他们的亲人。那些该死的诺水沿岸的人真是何其的有幸能得诺主出手相救。好!现在我就让你见到他们。”
暗河拂袖之际,眨眼之间殿前已满是捆绑在木架之上的人。片刻之后便听见呼喊四起,嘈杂一片。
“暗河主饶命!暗河主饶命!”
暗河像听不见一般对那些惨烈的呼声充耳不闻,反而眼里现出暴戾的颜色。“这些诺水沿岸的人都该死,五百年前他们一再的为难香儿,还企图填平诺水,一群俗世里不堪一击的凡人妄图跟我斗,自不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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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 此生良人
我转眼看向殿前那些穿着被血色染湿衣裳的人,无辜的平民百姓。
诺水西南的数百人里我轻易地看见了他,他兀自想着什么,不惊不扰,精致的轮廓分明的脸,衣衫褴褛却与众不同的安静模样,似临危不惧,视死如归,却是失了夜色里画卷前笔墨现丹青的俊朗。
花颜一生挚爱的人,我竟甘心用千年修行来救他。
灵力自经脉流出聚于手上,在触及衣襟上的神之水时千年的灵力相互融合。
千百年灵力相聚的冲撞让我五脏内一时之间翻江倒海
诺水沿岸的千百人,他们终是无辜的人。不管是不是一时升起的恻隐之心,我还是不能不顾及他们。如果这违背上天主宰的宿命可以帮他们渡过这次的劫难,也是听雪说过的功德。
神之水在衣襟上散发出蓝色的光亮,这陪伴我千年的神物。
我将它取下安放在暗河的酒桌上。“河主现在该放了他们。”
暗河回眸,见了桌案上的神物笑容须臾之间便跃上嘴角。他大笑,声音却好像是与生俱来的清冷:“哈哈,没想到为了一个女子,诺主竟然肯毁了千年的修行。说来我们竟然在某些地方却是一样的,为了挚爱的人不惜放弃一切,如果我们不是对立的话我真愿和诺主对饮一杯。”
他看向我笑道:“只是我们唯一不同的是你愿意为了她沉默,而我去会不惜一切手段把他夺回来!”
——我知道河主为了救我出去费尽心力,千人魂魄只能让字香更加的罪不可恕。现在字香虽然身处冥河不得轮回,却在这里看清了人世的贪嗔痴恶,我愿永生永世的驻在冥河河底为他念佛恕罪。
身体开始变得空寂,我什么都不想说。
暗河走近,带着几分冷笑道:“既然诺主如此的深情厚意,暗河愿意为此为诺主做一件事——帮你杀了安易南,让诺主可以取而代之!”说着他已经带着戾气须臾间便移到殿前安易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