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方云道:“我朝拥兵千万,人才济济。四荒兵马虽然来势汹汹,但边荒甲士足以应对。而且朝廷积攒了大量的后备军,这样的征战,正是训练将士最好的时机。兵马调动,向来有军机处定夺,不用方云操心。而且二十七营虽然偏安一隅,但却厉兵秣马,积极备战,准备随时开赴战场。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名下将士,不懂诗词,不作歌赋,亦有拳拳向国之心。然而先生大才,名下学生三千,不知入仕朝廷,报效天下。却安居一隅,享受那风花雪月,虚名荣华,不知先生到底有何脸面数落方云?”
韩片脸皮躁红,不能应答。
座间又有一人起身问道:“方将军唇枪舌箭,果然厉害。不过,封侯之事,关系重大。方将军想要效那妇人之言,游说六部和堂中诸人,岂不可笑?”这人叫宋天道,一名在京中读书,准备赶考的书生。自恃才狂,做过一些诗,颇受赞赏,文章也写得风流,在京中士子中,颇有名望。书生之中,此人地位最高,所以六部挑了他过来。
“六部诸位大人乃是江山社稷之才,目光洞若烛火。又岂是谁能说服的了的。宋书生言及妇人之辈,语多贬斥。岂不知当今皇后也是妇人,却有母仪天下之德。当年尹侯也是妇人,却有杀敌戍边之功,连你一身皮肉,也是妇人所出。宋书生也敢耻笑妇人?”宋天道默默无语。
忽然又听一人道:“儒家纲常之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不知道方将军以为如何?”方云瞧了一眼,认出是阮温浩,乃是朝廷翰林院中儒士。
“儒家经籍代代传承,自有其道理。”
阮温浩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得好!方将军若是封侯,则方家有父子三人封侯。到时,不知道方将军与四方侯如何自处?是平起平坐,还是躬身行礼?若是平起平坐,则父子之道当如何?如是躬身行礼,不知置朝廷礼法于何地?”方云闻言笑道:“君为臣纲,出则为王臣,自是平起平坐;父为子纲,入则为父子,自当躬身行礼。先生也是枪林院儒生,却拘泥于小儿之见,不足与高士共语。”
阮温浩顿时语塞。
突然又有一名儒士站起来,高声道:“方将军所说,完全是强辞夺理,歪门斜道,不用再说了。方将军以江山社稷之才自喻,已经是人所共知。然而自古江山社稷之才,均有经天伟地之才。方将军出身学宫,更曾夺得元宵文试第一。我想请问,方将军修的哪家的经典?又准备用哪家经典,去匡扶天下?”
方云循声望出,认出是翰林苏岚。儒家的经籍流下来,不同的人解读,就有不同的流派。上至中古大儒,中至殷、商等前朝大儒,中至周朝大儒,凡此种种,天下流派经典浩如星辰。任何一派治世之学,都有优有劣,苏岚这是要将他从理论上击倒。
方云道:“寻章摘句,引经据典,这是腐儒所为,又怎么能安邦治国?而且方云孰读经书,也没听说,远古三皇,上古五帝,这些震古烁今的圣皇修的什么经典。就算是本朝太祖,起于草莽,不通诗词文章,但照样定下文武分治,恩泽百世的官制大计。先生的意思,莫非是要在下,效仿那些死守经籍,得其形而不得其神的书生,身陷囹圄,困于笔砚,只知道数黑论黄,舞文弄墨么?”苏岚立即无言以对。
方云对答如流,侃侃而谈,众人不由尽皆失色。
堂上兵、刑、礼、工、户、吏六部尚书也不禁面露异色,暗暗叹服。
“此子不过十六、七岁,小小年纪,能够领兵在外,纵横驰骋也就罢了。但儒家学问,唇辩功夫,一点也不差。在场众人,哪个不是熟读经书,皓首穷经的人物,没想到,居然让他一个弱冠的少年,驳得面无人色!”
兵部尚书廖元俭心中想道。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方云。不过,真正见识到这个少年的不凡,这还是第一次。
“文能出口成章,武能扶持国祚。更难得的是,年纪尚小,拥有无穷潜力。虽然微有些许恃才成狂,但说不能真能如他所说的,将来朝廷多了一名江山社稷之才。如此人才,将他就这么打压,未免可惜。”刑部尚书李居正目光闪动,心中暗自点头。他对这个少年,是越看越喜。
“以一人之力,可舌辩群儒。言谈之间,居然蕴含了兵法之道,寓首于攻。此子天纵其才,若是入仕,则朝廷必多一名大儒。可是,却入了兵家。”吏部尚书心中扼腕道。
工部尚书,户部尚书都点了点头,显然对于方云颇为满意。这场辩论过后,六部商议的结果,也就该出来了。
只有礼部尚书张公祺心中怪怪的。他望了一眼堂下的前任礼部尚书朱君理,心中滋味复杂。
礼部代表的,其实就是天下引经据典,皓首穷经的老腐一脉。方云赢了,也就是礼部败了。滋味自然不好。特别是,朱君理还是前任的礼部尚书。
“看来,方云封侯之事,是势不可违了。至少,六部封侯这个地方,是难不住他。接下来的,就只能看到三公、武穆和人皇的意思了。”张公祺心中道,对于这次六部商议的结论。他心里已经有数。
就在堂上六部尚书暗自点头的时候,堂下诸人中,却有一个人急了。
“够了!”一道人影霍的从座上站起,目光嗔视方云,居然是平鼎侯杨兴:“方云任你巧舌如簧,今日也绝难封侯。”
“诸位大人,方云心怀叵测,与邪道中人相勾结,此事罪证确凿。我大周王侯之位,若是落在此人身上,绝非江山社稷之福。希望诸位大人三思!”杨兴衣袍鼓荡,目光奕奕,望着堂上兵、礼、工、刑、户、吏六部尚书道。
“哄!”以平鼎侯之尊,此言一出,立即满堂哗然。所有的大儒,立即神情激动,悉数望向方云。其震动,还远在方云展露的口舌之上。
“此事当真?”
刑部尚书李居正脱口道,神情震动。儒家最讲究一口浩然之气,有道是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一口浩然之气,鬼神僻易。儒家对于邪道中人最是痛恨。方云身为朝廷大将军,未来要封侯的人物,如果和邪道中人有染,那么此事就绝不一样了。
儒家中人绝对容不得他!
满堂的群儒,全部望着方云,目光凌利,恍如刀剑。
“此事千真万确。若非关系重大,杨某岂敢有如此之言!一几位大人若是不介意的话,我想传唤几个人”
杨兴道。
“快召他们进来!”李居正道。兵部大堂之中,仿佛一时之间,变为刑部大堂。六部之中,刑部主掌刑律。杨兴状告方云勾结邪道,此事正是落入他的范畴。李居正几乎立即就接管了大堂。
杨兴状告方云与邪道勾结,对李居正造成的震动极为巨大。当年三堂会审,弹劾武侯,李居正对于方云的印象极为深刻,也相当看好这位侯府次子。以致于这次听到方云封侯,心中既是震动,又是欣慰。
正是因为对方云极为欣赏,所以听闻方云和邪道勾结,也是最为心痛。
“快进来吧!”杨兴一语毕竟,立即有兵部差役领命而去。杨兴冷笑一声,扫了一眼方云。只见方云垂眉低目,不发一言,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哼!等到两名证人出场,我看你还能装到几时!”
杨兴心中冷笑。若是没有一定把握,他怎么敢在公堂,放此豪言。
“大人,人已带到!”片刻之后,兵部差役去而复返。带着两人走了进来。这两人一人眉目阴挚,身上隐隐有股邪气,似乎是邪道中人。而另一人披坚执锐,居然是淮安城平妖大将军府的一名侍卫!
“哈哈哈”看到这两人进来,杨兴顿时大笑起来,一指方云道:“方云,任你舌灿生花,说得天花乱坠,今日也难逃法网,诸位大人”
杨兴转过身来,面前堂中群儒,及六部尚书,拱了拱手道:“邪道巨擘天魔宗主有一位千金,号为天魔公主。方云任淮安城平妖大将军后,与此女频繁往来。天魔公主进出平妖大将军府,如入无人之地,而且与方云言笑甚欢。此二人狼狈为奸,心怀叵测。方云自以为做的隐秘,却不知此事,早已他名下守卫大将军府的一名护卫看在眼里。也堪幸我大周朝天命所归,有万千将士忠心耿耿,方云在淮安城虽然一手遮天,但却遮不了人心。这名壮士听说方云封侯之后,忧心社稷江山被方云这等贼子染指,也担心诸位大人一时不察,被此贼子所蒙骗。所以冒着极大的危险,逃出淮安城,进入上京城,告知于我”
“哦”
大堂之上,群儒震动,一片哗然。杨兴将堂中诸人反应,收入眼底,心中暗自点头。他谋划小许久,最后动用的这招,效果终于达到了。
方云虽然还没有参加科考,但作的诗词文章,早已流传在外。天下人均知方府次子,虽为军伍中人,但在诗词文章上,也有极高的造诣。
方云以三首诗,劝说外公回心转意的事,早已传遍天下,引为美谈。因此之故,儒家中人对于方云,都是极有好感。
当今朝政,为儒家所把持。杨兴深知,要想对付方云,首先就要将他和儒家的那层关系切断。而如今,他已经达到目的了。
所谓爱之深,恨之切。满堂大儒,包括堂上六部尚书在内,看向方云的目光,立即有如刮骨刀一般。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平鼎侯刚刚所说之事,可是确有其事?封侯之事,关系重大,你不可有所隐瞒。但也不得污蔑朝廷重臣,事实如何,你且一一说来”
李居正厉声道。
这名护卫乃是方云的部下,如果他举证杨兴所说,那么对方云就极不利了。
被传召的护卫,身躯魁梧,有八尺左右。满脸的络缌胡,听到李居正所说,立即抬起头来。望了方云一眼,目中掠过一丝冷光,随即砰的一声,屈膝跪在地上,行了一礼,恭声道:“诸位大人明鉴,方将军对于朝廷忠心耿耿,绝不可能与邪道中人勾结”
此言一出,堂外堂外一片哗然,兵部大门外,聚集旁观的人群,更是发出一声惊呼。面对如此戏剧性的变化,堂内群儒,更是神色精彩,不知该作何反应。
至于原本等着这名护卫落实方云罪状的杨兴,更是惊得“蹬蹬”连退数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朝廷军队调动频繁,彼此的部下,纵横交错,打成一片。谁都不敢说,自己名下,就没有别人的耳目。
方云少年英雄,凭借着二十七营,在狄荒一举成名。封为将军后,他名下的二十七营,更是难以安插其他势力。只不过,杨兴的这颗棋子,却是方云从军之前就埋下了。早在方云调入二十七营之前,其中就有他的探子。
也就是说,方云进入军伍之前。杨兴就完成了自己在军中的布置,方云不过是误入其中罢了。从狄荒调入西洱城,杨兴能精确知道方云的位置,派出天邪宗强者袭杀,这颗“棋子”,功不可没。
只凭这一点,这颗安插的棋子,就绝无可能投靠方云。而且杨兴这两年,也一直在关注,如果不是确信,这颗棋子没有被方云发现,他是绝不可能这般莽撞行事,直接指控方云的。正是因为如此自信,所以杨兴听到这个,自己倚为心腹的探子,说出这番话,才更加无法接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杨兴不敢置信道。
“方将军对朝廷忠心耿耿,绝不可能与邪道中人勾结!”护卫又重复了一遍。
杨兴双目暴睁,神情恐怖,几乎恨不得一掌将这名护卫劈死。但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