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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又是又前探了几十步,再也不敢探了,再往前走,就是沈家村的基本地盘了,黑衣人人首领抹了抹眼泪道:“大家先回家吧!”
只是他刚起步,他猛然想起一件最紧要的事情:“阿语去哪里了?阿语!你们谁看到阿语了!”
他这么一说,大家才想到这桩事情来,当即有人说道:“自打突围出来之后,就没见到四姐了,十有八九是”
首领提起长枪,就要杀回沈家村,只是几个亲信当即强行把他拖走了,连声道:“我们还有好几百弟兄,首领,您别灰心!我们马上回家!”
他却是大哭起来:“阿语,都是我的错,我不应当把你抛下的!我不应当带你来的,我马上带人来救你,我带五百人,不,是一千人来!”
他的阿语,确确实实失陷在了沈家村,成了沈家的俘虏。
第24章 女俘(中)
沈家这一役虽然是胜了,却是实实在在的惨胜!整个沈家的伤亡超过一百人,或者说,相当于沈家的那个百人步队损失殆尽。
战死三十七人,重伤五十人,挂彩者六十余人,损失远远超过来犯的八十人,沈家从来没有受到这么重的打击。
沈家也没到遇到过这么强劲的对手,只是沈家的私兵经过这次一次恶战,已经成长起来,按李纵云的话就是:“我把这个队伍带出来了!”
他们有这样的信心:“连这么强的对手都是手下败将,我们还怕什么!”
牺牲换来的战果是找到尸体四十一具,生俘七名,都是重伤后才被俘,另外郑家和白家的联军也送来了五具尸体和六名俘虏。
以绝对优势的兵力预伏,仍然付出这样掺重的代价,死伤者甚至超过贼人的总数,程展很愤怒!
三十七个死人,即便一个死者即便只抚恤三十贯钱,就需要一千多贯了,何况三十多贯钱只够烧埋,抚恤、烧埋、汤药之类林林总总算起来,至少就要支出三四千贯。
经过这一役,沈家当真可以算是伤筋动骨。
他派人找来燕琴君,让她草草算一算要花多少银钱,一边又指挥着善后。
燕琴君报了个五千贯的大数字,程展手上没有这么钱,转念一想,先开出张空头支票:“凡是重伤的弟兄,明年家中少交一成的租子,至于殉职的弟兄,那家中连续三年免交一成!”
只是很快就有人过来干涉,觉得程展给的甜头不够,程展和他们略略商谈几句,当即决定把一成租子改成两成,其余的抚恤过两日再行商定。
多亏他吞并了七家联盟将近九千亩的良田,家底雄厚了不少,只是明天开始,这沈家村便是哭声一片。
他越想火气越大,转头朝段七问了一句:“这帮贼人是什么来路?”
段七拱手道:“小的亲自去审问两遍俘虏,怕弄死了人,所以没敢用刑,这帮狗贼手下硬得很,嘴也硬得很,不肯吐半句实话!”
沈知慧朝程展打了个眼色,程展一边点头一边道:“把那帮狗男贼全给我带到大厅来!”
除了重伤昏迷的两名俘虏之外,邓肯立即押来了十一名俘虏,程展朝下扫了一眼。
这些人个个怒目直瞪程展,虽为楚囚,但在气势上半点也不输给沈军的私兵,只是衣衫破坏,浑身是血,脖子上都有雪亮的快刀侍候着,最右边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美妇人,容貌颇美,衣衫尚算完整,两条剑眉颇有英气,长得珠圆玉润,分明是大家闺秀,不似江湖中人。
程展却一眼就认出这女俘就是昨夜与自己交手的那女夜行人,不由狠笑一笑:“你们这帮贼人,到底是什么来路!还不老实交代!”
十一个人俘虏不置一言,扫了一遍屋内,先是眼中有些意外之色,接着又冷冷地看程展一眼,段七轻声说道:“老爷,这帮狗贼嘴硬得很!要上刑吗?”
他已备好种种刑具,老板凳、夹板之类一应俱全,程展却没有这么多耐心:“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
沈知慧替他说了想说的话:“十一颗脑袋,一次砍一颗,看你们的嘴有多硬!”
程展击节赞道:“我们的方法一向是先砍头再问话,段七,挑个好砍头的给我拉出砍了!”
被拉出队伍的那人神色大变,开始破口大骂起来,程展只问了一句:“你想招不?”
他只是啐了程展一口,又大声骂将起来,粗话连天,程展手一挥,段七带两个手下把这汉子提了出去,不多时,只听到一声掺呼之后,段七提着一口粘满血的单刀走了回来,大声说道“夫人,老爷,都办得极利落!”
程展这么一出手,这剩下的十个土匪神情大变,有破口大骂的,有人默默无语,有人眼里多了两滴泪水,程展又扫了一眼:“有谁要交代的?”
“呸!”那美妇人朝程展吐了口水:“要杀要剐都由你,老娘十八年自会来找你这小狗报仇!”
这伙人一下子都骂开了:“沈家的小狗,要杀要剐都由你!老子十八年又是一条好汉!”
只是没了方才的硬气,有人是哆哆嗦嗦地骂开,程展毫不犹豫地说道:“再拖一个出去祭一祭昨夜殉职的好弟兄!”
他眼一斜,却看到燕琴君被吓得缩在屋角,眼睛却只盯着那美妇人看,她当即发觉程展正在看她,脸一红,赶紧退出屋去。
段七又拖起一个俘虏,那家伙双手又腿用力挣扎,却不肯说一声服软的话,程展又说了句:“段七,你再拉一个出去陪考陪考!省得等会大考吓得尿裤子!”
这前厅之内杀气腾腾,这剩下的几个人都有些俱意。
这少年年纪极轻,却如此心狠手辣,任是他们见惯了世面,却都被程展的手段吓破了胆,只有那个美妇人仍是面不变色,对程展更是怒目以视,大声骂道:“小恶霸,**你十八代祖宗?”
“真是痛快!真是痛快!”段七押着那个陪斩的俘虏走了回来:“老爷,接下杀哪一个?”
程展这回却不急,转身坐在虎皮大椅上,和沈知慧相视一笑。
那个陪斩的俘虏已经面无人色,敲开牙齿的时候不长了!
在土匪中过的那些日子,教会了程展许多东西。
整个房间的空气凝固起来,这些俘虏不敢正视程展的眼神。
谁都不知道下一个会轮到谁!
程展刚想开口,段七猛然指着那个美妇人叫道:“老爷,我认出来,这就是银剑夏语冰那个臭婆娘!”
程展又看了那美妇人一眼,嘴里脱口而出:“这婆娘就是白马银剑中的银剑吗?白马银剑果然是侠侣风范!你可要认准了!”
段七正声道:“小人怎敢欺骗老爷!”
程展狂笑起来:“好一个白马银剑,好一对侠侣夫妇!”
第24章 女俘(下)
白马银剑这对侠侣夫妇在随郡名声极响,他们上一代就是名动荆州的侠客,到了宇文不凡这一代越发发达了。
白马宇文不凡骑术惊人,马上马下都是顶尖的好手,银剑夏语冰剑术惊人,是名门高徒。
随郡杆子群起,据说这对侠侣一力铲除不平,诛杀了许多大小匪首,手下有一支数百人的武力,极得官府和士绅的赏识,被人赞为“荆州第一侠侣”。
白马宇文不凡因此得了一个幢副的官职,江湖上只知道他们剑下斩邪除魔,哪料想他们竟然也是一对大盗。
程展的眼睛精光四射,他紧紧盯着夏语冰:“你们那个首领就是宇文不凡了!好一对狗男女,私下竟是干这种勾当!”
夏语冰又“呸”了一声,骂道:“老娘就是铲除你这种无恶不作的小恶霸,替天行道,劫富济贫!”
他身边一个汉子也跟着“呸”了一声,还吐了口水,还有个汉子叫嚣道:“你这个小恶霸,强霸人家的田产,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等我们宇文老爷点齐人马杀回去,保证把你们沈家杀得干干净净!”
程展一指那吐口水的汉子:“拉出去砍了!”
那个还在叫嚣的汉子一下子就住嘴,程展就是一耳光,然后吩咐一下段七:“这个拉出去陪考!”
同赴黄泉路,看着同伴的脑袋就那么掉落了下来,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那个汉子被押回来的时候已经彻底蔫了,打不起半点精神来,程展:“陪考的味道不错,先熟悉熟悉!等会就叫你大考,再拉出去!”
段七露出恶狠狠的目光,就准备扑将上去,那个汉子已经崩溃:“各位大侠,各位老爷,饶了小的吧!小的全招了!”
他本是心志十分坚毅的汉子,本抱着必死的信心,只是被这陪斩的手法给吓坏了,好不容易从黄泉路上捡回一条路,没想到程展又要把拉回去砍了,那整个人就崩溃了。
对于同伴的叛变,剩下的几个人都不说话,这位小恶霸是什么手段,他们看得清清楚楚,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秘密坚持下去。
只有银剑夏语冰仍有无尽的信心,她似乎有一个可靠的依托一般,她大骂道:“你这个恶霸,你这是与武林为敌,与天下正道为敌!你这种血腥手段会遭报应的!”
她虽然是江湖儿女,可毕竟是大家闺秀,许多粗话实在骂不出口。
沈知慧这时候一挥手:“都拉下去,给我好好看管!”
说话,她随手拿出一颗药丸对段七道:“这是我那碧波掌的解药,和水给那银剑服下了,莫让她死了!注意,这女人看管得紧点,你亲自看着!”
段七笑呵呵地说道:“夫人放心,我现在已经把这些狗男女绑了又绑,打了十多个死节,任他们再有能耐也逃不去!”
白马银剑以铲除匪徒出名,段七在道上的时候也被白马银剑这些人追了不知多少回,自然是仇深如海,他亲自又给夏语冰绑了两条绳子,才把这帮俘虏押了出去。
程展还没审够,兴致到了兴奋的时候被打断,不由好生无趣:“夫人,这些贼人怎么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了!我还有许多手段对付他们!”
沈知慧英姿飒飒地站在客厅中间,她瞧了程展一眼,然后说了句:“出去!”
房内看好戏的一帮人赶紧退出房去,她的脸上英气十足:“昨夜里,老爷表现得不错!”
说着她扶起程展的手,在手上轻轻吻上一吻,然后拉着程展的手回了卧室:“有些话儿,我们夫妻关起门来更好些!”
程展点点头道:“咱们夫妻之间,没什么不可说的!不过宇文不凡欺我太胜,此仇不能不报!”
沈知慧却笑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花花肠子,不就是一个女人吗?这银剑任由你处置好了,可眼下关健的事情是怎么善后为好!”
“怎么说?”
沈知慧坐到床沿:“宇文不凡在随郡的潜势力很大,我们现下和他们有了解不开的恩怨了,你给他戴顶绿帽子也是无妨,我不会在意,但是他在随郡可以集结上千人马,再来攻打,我们未必能招集得住啊!”
程展想到这一回宇文不凡只带了八十人就已经让自己吃不消了,如果带来上千人,自己这个小小的沈家村,根本无法支撑过两个时辰,不由有点急了:“夫人请讲!”
“放心,那八十人马是宇文不凡的命根子,他也就是八十人,但是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沈知慧想到了办法:“听说你和李石方有交情?咱们可以攻到随郡去啊!”
程展拍手叫好:“好主意!”
沈知慧又说道:“这女人,可是我们手上的人质,咱们暂时先别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