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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明佑轩的事情,李世瑜所指,定是与李世珩有关的那事儿。
沈静初微笑的反问:“大师兄的什么事?”
她与明佑轩合作对付李世珩的事情,她并不希望别人知道。皆因她一个深闺女子这般的行径已是出奇的很,她向明佑轩坦白,不过是因为明佑轩三番四次的撞破,而沈静初思量再三坦白合作的利大于弊。但这一切与李世瑜无关。不管明佑轩是否在帮助李世瑜夺嫡,也不管其实她与明佑轩合作之事,直接间接的帮助了李世瑜。
明佑轩那人虽是无赖,她却坚信,他不曾将此事透露给李世瑜。
这是他们之间的小秘密。
“噢”李世瑜迅速的反应过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既然佳人不知,他私心也不希望她知道,明佑轩竟为她付出了这么多。
当然,倘若她是假装不知。他也没有拆穿她的必要。
沈静初再次施礼:“既是如此,请恕静初先行告退了。”
李世瑜侧了侧身,为她让路:“小师妹,请。”
沈静初并没有跟他客气谦让,翩然离去。
李世瑜仍站在长廊处,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久久不曾挪步。
为何这般一个女子竟然姓沈?若她不是沈家的女子,该有多好?
他是皇子,她是沈家女,两人便是注定了不能有交集。
他不能逆了父皇的意思。也不能将他有夺嫡的野心暴露了众位皇兄的目光之下,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真真可惜了
李世瑜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沈静初背影虽早已消失于长廊。他却仍在原地,怅然若失。
待沈静初登上了马车,暖雪才问道:“小姐,这七皇子方才是什么意思?”
沈静初笑了笑:“他不过是想试探我而已。我虽不坦白,他却也不诚实。”
不过也不能怪李世瑜。明佑轩那么大的动静,事关重大,若她真是个事外人,他当然不便透露半分了。但是
李世瑜何以会揣测这件事会与自己有关?不知道她跟明佑轩之间的事情,他知道几分?
下回见了明佑轩,得好好问清楚此事才行。
这厢。沈静初去了清风居学医,那厢,宁氏邀了楚夫人商量纳吉之事。
“婉清”宁氏热络的唤着楚夫人的闺名。“这事可真真麻烦你了”
楚夫人笑嗔道:“你我什么交情,还需客气甚么!更何况”楚夫人压低了声音,带着笑意道:“我们是自小的交情,说出来也不怕让你笑话。叶府的嫡长子刚巧也到了适婚的年纪,还不曾婚配。我便带了两个女儿上门拜访”
“哦?”宁氏惊讶中也带促狭的笑意道:“成其美事了?”
“书卉,你是不知”楚夫人并没有回答宁氏的话。反倒是长叹了一声道:“我那个不争气的霓姐儿,竟对你家勋哥儿起了心思”
“什么?!”宁氏大惊失色道:“婉清,你怎地不早些与我说?若我早知”
楚夫人打断了宁氏的话:“莫说我是那日接到你的书函,顺便告知两个女儿去叶府提亲,我这个做母亲的,才听得霓姐儿提起这茬事,即便是我早就知了,也开不了这个口啊!”
宁氏不敢接楚夫人的话头,也不知该如何劝慰楚夫人,却又听得楚夫人道:“我那霓姐儿,自小被我宠坏了,没规没距的。你的勋哥儿,乃是沈府的嫡长子,日后是要继承爵位的,我那霓姐儿,哪里可以堪此大任了!我们俩这么多年的交情了,难道不怕你笑话我么”
宁氏先前并不知晓其中的这些曲折,楚夫人原是她待字闺中时的密友,两人也是无话不说,没想到竟会因了此时生了罅隙,楚夫人这番言语虽听出怨恼她的意思,却也听出几分失落之感。宁氏正想要解释什么,楚夫人又道:“我家霓姐儿虽自小便被我宠坏了,但裳姐儿的规矩却是学的极好的。裳姐儿这孩子也是懂事,几句劝住了霓姐儿,第二日我便带了两个姐儿去了一趟叶府。那不成器的霓姐儿自是没被叶夫人看中了,裳姐儿倒是极得叶夫人欢喜”
下面的话,楚夫人不必明言,宁氏也懂她的意思,况且楚夫人今日带着喜气来的,那事即便还没成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婉清,我对不住你”宁氏愧疚道。
楚夫人不以为意道:“此事怨我,你原先也是不知情的。我那霓姐儿的性情,原也只能低嫁,都怪我惯坏了她而且,若不是你,我也不会帮裳姐儿寻得这般的好亲事了。那叶家的嫡长子我见过,真是风度翩翩,谦逊有礼,叶夫人也是大方得体,若是裳姐儿嫁了去,也不怕受委屈了”
“你不怨我便好你我几十年的交情我”宁氏仍是觉得有些不安。
楚夫人笑着转移话题道:“叶夫人温柔娴淑,教出的女儿也是知书达理,叶家的女儿当你的媳妇,可真是再适合不过了!你啊,以后可是好好享着儿媳的福气喽!”
听到楚夫人这般盛赞自己未来儿媳,宁氏也不免喜上眉梢,嘴上却谦虚着:“你家女儿也是极好的,才能得叶夫人的欢喜呢”
提起自家懂事的好女儿,楚夫人自是极为高兴的,却也谦虚着:“哪里哪里”
两人相互谦虚了一番,才开始认真的商量纳吉一事。
楚夫人如今既意欲与叶家结亲,纳吉的礼数当然是越周全,她的诚意便是越足,越能得叶夫人的欢心,日后自家女儿在叶府的日子越好过。来沈府前,她也查了黄历,认真选了个好日子,才来沈府与宁氏商量的。
宁氏当然也查过黄历,恰巧与楚夫人选了同一个吉日。于是笑言两人果然心有灵犀,便定了那日至叶府行奠雁礼。
一切商量妥当,楚夫人便先行告辞了,宁氏遣了宝音将纳吉的吉日告知老夫人,并向老夫人请示一番,老夫人让丁嬷嬷查了黄历,果然是个好日子,便让丫鬟回话道一切都由宁氏做主。
一个时辰后,沈静初也带着丫鬟们回了府。
入了东次间,见着宁氏,沈静初便笑着蹭了上前。走到宁氏面前,却忽的一顿,想起今日东方卿所言,按照他所说的“望闻问切”细细的查看宁氏的神色形态,又勾着宁氏的下巴仔细查看宁氏的眼白,宁氏见她举止古怪,笑着拍开她的手,嗔道:“你这是在做甚么?”
沈静初却是万分认真道:“母亲可否张嘴给女儿瞧瞧舌苔?”
宁氏瞬间记起她今日去了东方卿处,又碍于丫鬟都在场,不好失了形象,便挥手摒退了丫鬟,才张了嘴让沈静初好生瞧了瞧。
沈静初根据今日东方卿所教推敲出宁氏的身子骨,又行上前,命丫鬟拿了个软垫置于宁氏手腕之下,食指中指无名指便分别搭在宁氏的寸关尺的位置,闭目凝神,感受宁氏的脉象。
宁氏笑道:“今日跟东方先生一学,倒是有模有样了。”
沈静初却“嘘”了一声,示意宁氏莫要说话,让她安心听脉。
沈静初闭目,只听得宁氏的脉象沉稳有力,如滑珠滚玉盘。不一会,沈静初收了手指,颇为激动的抓住宁氏的手道:“滑脉!是滑脉!”
“滑脉?”宁氏听不懂专业术语,只是疑惑的看着沈静初。
沈静初笑嘻嘻道:“便就是喜脉。有了身子骨的人便会有此脉象。”
先前她试过听丫鬟们的脉象,方才也听过不少人的脉象,浮沉迟数虚实洪细弦脉皆有,却不曾听过滑脉。滑脉虽非双身子之人特有之脉象,偶有些痰饮、食滞、实热之人也会出现此等脉象,却是较为稀少的。一般的大夫摸的此脉,皆会断定为喜脉。
宁氏看着笑逐颜开、像是得了什么至宝的沈静初,也不由得被她的喜悦所感染,笑着道:“你这孩子,不过是去东方先生那里学了一天,便晓得那么多了?”
沈静初重重的点头道:“嗯!师父见多识广,所教之医学,与寻常倒有些不同之处。这么一天,静初所学所得便就不少了。”
东方卿并不拘泥于书本知识,教得生动形象,让她获益匪浅。再加上自己一番刻苦用功,假日时日,必能学有所成。
两人一边说笑着,闻得珠帘声动,是沈元勋笑容满面的入内。
第一百四十六章拉拢
宁氏见沈元勋含着笑容入内,心情也不免大好,笑着问:“勋哥儿今日心情仿似不错,遇上什么好事了?难不成你有顺风耳,那么快就知晓母亲今日给你定了纳吉之日了?”
沈元勋神清气爽的迈入东次间,精神奕奕道:“没了扰人的苍蝇,心情自然就好了。母亲说的纳吉,可是勋儿与叶家小姐的婚事?”
宁氏见沈元勋今日不似昨日那边的蜡黄脸色,满脸疲惫,反倒是精神爽利,气色颇好,笑着点头道:“正是,今日已经选好了吉日勋哥儿说的苍蝇是?”
沈静初在一旁掩嘴笑道:“哥哥说的苍蝇,除了那人,还会有谁!”
沈元勋爽朗的“哈哈”大笑:“还是妹妹聪明,给我支了这招。昨日祖母便寻人找她去训了一顿话,昨晚她就老实了。”
宁氏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两兄妹,迟疑道:“你们”
沈元勋笑着道:“那新来的丫鬟烦人的很,我又不方便处置她,只好让祖母代行其劳了。”
宁氏瞪了瞪他:“原来昨日你是故意的!母亲还以为你看书太累了呢!”
沈元勋嘻嘻笑道:“母亲,原是两者皆有之。不过儿子稍稍将事情变得严重些了罢!”
沈元勋一边笑着,一边强调“稍稍”两个字,一边还伸了手指比划了一番。
宁氏笑着嗔骂:“你跟你妹妹,都是顽皮的很,让我不得省心呢!不过这点,倒是像了我”
两兄妹颇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没错,他们骨子里头有一种天生的顽皮的性子,肯定跟稳重的父亲没有什么干系,应是遗传了母亲的性子。沈元勋挠了挠头。感叹道:“母亲,您还是快些给儿子娶个媳妇,管管那些人吧。院子里头没个管事主母,果然就要一团乱。”
沈元勋是男人,不可能将精力放在这些细琐的事情上,而他院子里的大丫鬟又各自有来头,为了各自的利益本就有矛盾,现在又来了个老夫人赏的通房丫鬟,地位又是不一般,为了各自的利益。手段是穷出不尽,结果倒是他这个主子为难了。
说错,她们都有错。可是要如何惩罚,他也有些犯愁。于是他便想起母亲为他物色的好媳妇,沈元勋此刻是恨不得马上便把她娶过门,让她帮着处理了这些糟心事。
宁氏笑嗔道:“这还不曾纳吉呢,勋哥儿便迫不及待的想要把人给娶来的!勋哥儿过两日便是春闱了。那些糟心事先莫要理会,等春闱过后再说吧。”
儿子房里头有个大丫鬟是她派去照顾的,可是又摊上了老夫人的丫鬟宁氏也有些一筹莫展,只望叶家小姐能有些魄力处理好这些事了。
沈元勋道:“母亲不必担心,儿子心中有数。”
春闱不过是两日后的事情的,眼下当然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为重要的。不过他心中仍是期盼着母亲能快快定下他与叶家小姐的婚期。
沈弘渊此时也入了东次间。见了沈元勋,自然是免不了要问他春闱准备的如何。沈元勋一一回答。宁氏又告知沈弘渊已商量好亲事纳吉的吉日,老夫人也过了目。已经同意。
沈弘渊道:“这些事情你做主便可。只是忙归忙,不要累坏了身子,仔细着肚子里的孩子。”
宁氏笑着应是。沈弘渊又问了沈静初今日在东方卿那里所学,沈静初一一作答,说起学医。倒是头头是道,沈弘渊不免高兴。
末了又嘱咐道:“我知你学医是为了照顾你母亲的身子。懂得些医理药理能照顾好你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