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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想作甚么?!”沈静初强自打起精神,假装镇定自若道。
明佑轩邪魅一笑,他背着光,表情显得有几分阴森:“想作甚么?”
“自然是”明佑轩目露凶光,“想要灭口了”
灭口,真的是灭口。
但不是杀人。
明佑轩眸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容,唇上已经蜻蜓点水的掠过她粉嫩的樱唇。
她呆若木鸡的看着他,灭口?
明公子低沉而愉悦的笑声响起之时,人已经离开了好几步,沈姑娘快步上前,明公子已经迅速移至窗边。
沈姑娘气极的抄起桌上的杯子砸了过去,明公子却一个闪身跃出窗外。
杯子落空了,落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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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死讯(二)
沈静初心存疑虑,为何那么大的动静,守夜的丫鬟竟然睡死了,丝毫没有半分动静,甚至不曾问一句“小姐,发生何事了?”,难道守夜的丫鬟是头猪么?
待她终于想起今晚守夜的丫鬟是似水,明了的同时羞愤了脸,似水武功高强,想必在明佑轩入内的时候就已知晓,甚至可能把他们的对话都听了去,不过装作听而不闻罢了。
而当她心中暗骂这明痞子送婢女其实是个不怀好意的行为,不过是为了让他的人帮忙着打掩护好让他顺利登堂入室而已,似水的声音低低在昏暗的卧室响起:“小姐,发生何事了?”窸窸窣窣的便要起身。
很明显是待明佑轩走远了才出声,似水这般的忠心护主,让沈静初有些哭笑不得,甚至怀疑让明佑轩送了两个婢女在身边伺候着究竟是好事,还是她失策之处?
“没事,不过是手滑摔了个杯子罢了。”沈静初决定息事宁人。
似水很快披衣起身,手脚麻利的将碎片打扫干净。沈静初知她不过是为她的主子遮掩,当然,也算是为了她的名声着想,否则明早她真不知该如何向暖雪解释窗台的墙角为何会有一堆碎瓷。待似水打扫干净,不留下丝毫碎片痕迹后,沈静初让她歇下,躺在床上,却在思索着明日让跟母亲宁氏提议让牙婆子买些懂功夫的丫鬟,或是聘些女守卫来才好。
她不喜欢被人拿捏着,她无法忍受身边的丫鬟在忠于她的同时更加忠心别的男人。明佑轩对她起的心思,她不是不懂。可是像他这般终日流连于烟花之地的人能有几分真心?对她,也许是一时兴起,也许是逢场作戏。他有如此的能耐,很多在别人眼里比登天还难的事情他却能轻易做到,这般的男子。又如何会钟情于她,只钟情于她?
沈静初叹了口气。她不可能把所有希望都托付在他身上,毕竟明佑轩只是一个合作者,并不是她的谁。她不能过于依赖他,她要建立自己的力量。
迷迷糊糊的睡去,第二天向老夫人请安的时候,便听说了老太爷及沈弘渊半夜才归,天未亮便又入宫一事。老夫人叹息着道:“我生辰之时还见过四皇子,那时他还向我这个姨祖母请安呢,怎地年纪轻轻的便就去了”
沈静初听着心中微惊。连老夫人都已经知道四皇子的死讯,看来朝野上下都已知情了。但看老夫人这般感慨的神情,想必也不知四皇子真正的死因吧。
果不其然。老夫人接着道:“向来身子都算健壮,怎地忽的会因了心脏不好猝然而去呢!恐怕皇上和太后都要伤心了”
心脏不好而猝死这大抵是皇家对外宣称的理由罢了。毕竟,皇家还是需要顾及脸面的,只是不知,这事能否掩盖的住。只要有一个人走漏了消息
沈静初心中忽的一突,感觉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母亲请节哀,逝者已矣,若母亲担忧太后的身子骨,有空进去陪陪太后,或许可以帮太后纾解烦闷。”三房的柳氏劝道。
老夫人闻言不禁转身道:“三媳妇说的有理。丁嬷嬷,你派人帮我写封信给太后”回过身子,朝向柳氏。似是不经意的又问道:“昨儿晚上,老三又没回来?”
沈静初听得老夫人这般问来,也不禁朝三婶婶那边望去,只见柳氏脸上微窘,轻声道:“老爷外头公务繁忙”
此刻老夫人也没了心情责备儿媳或自家儿子。只是叹息了一声,挥手让众人告退。
沈静初望着那对素来娴雅大方的母女。此刻脸上皆有着一丝落寞与怅然,心中有些不忍。事情不是这样的!三叔并非传闻中的花天酒地,内里别有内情!她很想告知她们,却不知这般是否可行,是否会触碰到明佑轩及三叔的秘密。
三叔既不想与人说,甚至不曾对三婶婶及云妹妹解释,便是想极力保守这个机密,连身边机密的人也不想告知。
沈静初这般想着,心中坦然了些许,却仍是愧疚,看着那对母女寂寥的背影逐渐消失于她的眼瞳之内。
宁氏近日越发嗜睡了,沈静初待宁氏睡醒后向她说了想要懂功夫的丫鬟的心思,宁氏很快便应了下来:“这样也好,有个懂功夫的人在身边伺候着,平日里你出入我也放心些。”
暖雪心里头却有些疑惑,回雪似水两个丫鬟不是懂功夫么?对小姐也很忠心,处处护主,并不亚于她这个从小到大服伺的丫鬟,为何小姐还想要懂功夫的丫鬟呢?毕竟这丫鬟一来不好找,二来培养成心腹也不是一日两日便可成之事。
宁氏用完早膳,口中仍是不停的酸梅子,沈静初觉得连空气里头都是一股酸梅子的味儿。问宝音:“这统共有多少埕酸梅子?你们也不怕夫人吃着牙酸。”
宝音笑着道:“夫人吃的极快,原本昨日送来的酸梅子快要吃完了,今天一早采买的丫鬟又送了些过来只因昨晚世子爷回屋的时候问了一声夫人的食欲可好,奴婢答了句夫人极喜食酸梅子,今早送的,便就更多了”
宁氏停了停嘴,问道:“世子爷昨晚几时回来的?”她嗜睡至极,睡的又是极沉,沈弘渊手脚又是极轻,早上又早早的上朝去了,宁氏压根就不知沈弘渊晚上回来过。
宝音答道:“世子爷昨日快子时才回的。”
子时宁氏忽的没了胃口,丢了酸梅子,也不吃了。
沈静初心中揣测宁氏是否因沈弘渊不曾回来用膳而不快,又是这般的夜归而不解释,于是道:“今日我去给祖母请安,原来是四皇子仙去了,所以祖父与父亲被皇上召去了,这才如此晚归的。”
宁氏有些惊讶:“怎么会忽的没了?”
沈静初道:“据说是四皇子的心脏不好”余的也没多说。
“噢。”宁氏淡淡的应着,一边又行往嘴里塞了颗酸梅子。
沈静初看着宁氏有些孩子气的表现,心道,怀孕的人儿果然阴晴不定。
或者,是母亲过于在乎父亲了,所以父亲彻夜不归,她才如此担心的吧。她担心父亲被外面的女人迷了去,彻夜缠绵,担心父亲也如三叔一般养起了外室。
特别是,怀孕的人情绪更是不稳定,最容易胡思乱想。
可是三婶和云妹妹
想到她们,她心底忽的有几分难受。三叔“养外室”,在她们心中,也是极为难堪难过之事吧?母亲不过以为父亲晚上未归,心底便是有几分不快,若是父亲在外头日日与烟雨楼的姑娘们厮混,甚至还养起外室,母亲心中会如何的难过?以母亲的性子,定是受不了这般的羞辱,甚至有可能轻生。而父亲迷恋外头的女人,对母亲没有丝毫的尊重,反而回回醉酒让母亲伺候的,做女儿的心里头也不好过吧?
若是她,她绝对会恨透了父亲,恨透了这个家!
将心比心,她会怎么想,怎么看待这个父亲,那云妹妹心里头又会如何做想?
沈静初的不安感越发强烈。
宁氏也意识到她的不安,笑嗔道:“怎么了?今日仿似坐不定似的。”
沈静初回了回神,笑着答:“我想起前两日出门见着一些小耳环颇为精致,便买了几对回来打算送个家里的几位姐妹,后来竟忘了这事。”
宁氏揶揄她:“你也像我这个怀孕了的母亲一般忘性大么?看你像个小孩子似的,想起什么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做赶紧去吧。”
沈静初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起身离开。
因不想太突兀,惹起嫌疑,沈静初按着顺序一一将礼物送去。
沈静初先去了沈静岚那里,沈静岚对她警惕很深,似是怕她有备而来。沈静初深感即便沈静岚被管教了规矩,依她们不可调和的矛盾来看,她还是能感受到沈静岚强烈的恨意。
既然两人话不投机,沈静初放下东西便告辞。
刚出门口,回雪便道:“小姐,五小姐在屋子里吩咐婢女把耳环扔了。”
暖雪皱眉,秦桑在一旁咕哝道:“即便五小姐这般不喜欢小姐,不该扔了小姐送的东西,即便想扔,也该待小姐走远了再说,怎么可以让小姐听到呢!”
沈静初笑了笑,道:“她若是扔了倒好。”
秦桑狐疑的看着沈静初,只见沈静初唇畔弯过一个微笑,不再言语。秦桑不解,暖雪却会意过来了。
这是小姐整人之前特有的表情。
不知为何,平日里看到小姐这表情会觉得毛骨悚然,今日却有几分期待。
不不不,她身为小姐的大丫鬟,该劝着小姐,而不是由得小姐肆意妄为的,暖雪心中赶紧劝诫自己。
沈静初接着去了梨苑。
沈静秋笑意吟吟的接过了沈静初的小礼物,当着她的面便让丫鬟给她戴了起来,并在铜镜面前万分称赞沈静初眼光极佳,那耳环好看之极,非常衬她。
沈静初有些疑惑。
第一百五十四章耳环
这对耳环并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不过是一对普通的耳环罢了,再怎么精致,也经受不住沈静秋这般的盛赞。
而且沈静秋的好心情明显不是来自这耳环,而是另有他物。
因为,这些天,沈静秋的心情都是极好的,今日尤为明显。
从早上给老夫人请安,沈静秋嘴角的笑意就一直没停过。
从几时开始的呢?沈静初回忆到。约莫是从沈静怡回门那日开始吧。沈静秋无视沈静怡的挑衅,仿似胸有成竹。
她跟李世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的好心情,到底是否与李世珩有关?难道,他们两人真的勾搭到一块去了?李世珩果真这般没有节操?沈静初不敢想象。
沈静怡、沈静秋,他还意图染指于她李世珩真是个变态!
沈静初一边想着,一边气闷于自己前世的瞎眼,一边细细打量沈静秋眉目中的喜色。
沈静初决定试探一下这位秋妹妹的底细。
她笑着接过沈静秋的话道:“不过是一双耳环罢了,最要紧的是秋妹妹喜欢。”
沈静秋笑的灿烂无比:“初姐姐送的东西,妹妹自然喜欢了。”
沈静初微笑着:“今日在荣苑给祖母请安至今,妹妹的嘴巴都不曾阖上,妹妹有什么喜事那么开心?可否说与姐姐听,让姐姐与妹妹一同高兴高兴?”
沈静秋一怔,她有表现的那么明显?
赶紧收了收嘴角,嘴角边的瞬间笑容变得僵硬无比:“这几日天气不错,诸事皆宜,所以心情好些罢了。”
沈静初掩嘴笑道:“我看妹妹笑的如沐春风,还以为妹妹看上哪家的公子了呢!”
沈静秋脸上微红,有些淡淡的尴尬。这初姐姐眼睛真犀利。她想。但是她可不会被这位初姐姐轻易窥了她的心事去。
很快。她收了收神色,笑着道:“妹妹足不出户,怎么会与公子们有交集。姐姐可莫要乱说,不然传到祖母耳边,还以为静秋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