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慕容老弟,你看这一路的风景多么优美,何苦一直绷着脸?”老者笑呵呵地说,“反正你失踪的消息如今巳是三国皆知,你皇朝也巳大乱,你就干脆放宽心游山玩水。”
年轻男子忍不住狠瞪他一眼。这一路上黄沙滚滚,何来优美的风景?而他明知皇朝大乱,却还不让他速战速决,分明是唯恐天下不乱!
“慕容老弟,那段小子和你夫人孤男寡女共处一‘车’,你说他们都在谈些什么做些什么?”老者似乎极其无聊,也不在乎他答不答话,自问自答地道:“此去霖国需时一个月,说不定他们日久生情,嘿嘿”
“他们有血缘关系!”年轻男子按捺不住,蹦出一句话来。
“非也,非也。”老者晃了晃头,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你家夫人确实是霖国公主,但那段小子却不是皇室血统,只不过段小子至今还被瞒在鼓里。他一腔热诚地为他那名义上的‘皇兄’各国奔波,实际上却也是一个被利用的傻瓜。”老者顿了顿,一脸期待地再道,“将来等他发现这一点,可就有趣了!”
年轻男子斜眼横扫他,半信半疑地道:“此话当真?”
老者连连点头,回道:“自然是真的。霖国皇帝膝下曽有三子,但都早夭,所以他就私下应承段霆天,他若无嫡亲皇嗣,将来就把皇位传承给段霆天。”
年轻男子眯起深眸,乍现锋锐:“段霆天未必不知,许是将计就计。”如此一来,映夕与他独处,岂不更危险?
老者眼睛一亮,抚掌道:“有道理!果真有趣,有趣!”
年轻男子眸光沉凝,暗自思索。
那一厢,马车在山脚下的茶寮外停住。
“路妹妹,下来歇一会儿吧。”段霆天先行跳下马车,体贴地扶着路映夕下车。
他不着痕迹地握住她的手腕,良久才松开。
两人在茶寮里坐定,要了一壶清水,慢悠悠地喝着。
过了半晌,段霆天才开口道:“路妹妹,你的脉象不太对劲。”路映夕敏感地凝眸看他。
“别紧张,我自是希望你平安产下麟儿。”段霆天很是没辙地叹气,“其实前两日我就巳经发觉,再加上刚才我把过你的脉,确定情况的确堪虞。”私心里,他并不希望她生下孩子。但她腹中的孩子关系着霖国利益,他一定要尽全力为她安胎。
在明朗阳光的照耀下,路映夕的脸色愈显白晳透明,正是一种不健康的苍白。
“路妹妹,你若信得过我,今晚找到客栈落脚之后,我渡气给你。”段霆天心中挣扎,但神情自若,“未必能够保胎,但至少可以镇住你的心疾之痛。”为她耗损几成真气,于他而言,值或不值?
“你知晓?”路映夕不禁惊讶。这几日路途劳累,她确有旧疾发作的迹象,虽不严重,但隠隠有心绞痛加剧的倾向。
“南宫兄曽替你种下‘灵机’,让你安然度过十八年。我虽没有这样的能耐,但也能做到十分之一。”段霆天一口饮下茶杯中的清水,而后静默地丢待她的回答。
路映夕迟疑,未作声。‘灵机’,必须以人血入药,且运功时两人必须赤身裸体。
“现在这情形,难以找到适合的珍世罕见的灵药,不过我自幼尝遍百草,就用我的血暂且将就吧。”段霆天血她露出俊朗的笑容,夹杂着几分可怜无辜的模样,“这样的付出,路妹妹可要记得回报啊!”
路映夕不置可否,默不吭声,喝完杯里的水,就站起身往马车走去。
段霆天跟着站起,眼光灼灼地盯着她的背影,下一刻,抽离视线转而望向后方的黄土道上。
沙尘飞扬,不远处一辆牛车不疾不徐地前进。
牛车上,白发老者眼露精光,呵呵笑着道:“段小子终于发现了。”
牛车上的另一人冷哼了一声。
“虽然我年纪大了,但我的顺风耳还是很灵光。”老者得意洋洋地径自道,“段小子总算有点人性,要为你夫人种‘灵机’了,不枉我从前逼他尝遍百草。”
“他也是你的弟子?”年轻的男子眼神变得凌厉。灵机?又是灵机?!
“不是,机缘巧合指点过他而巳。”说着一顿,老者像故意地长叹一口气,“唉,灵机啊,非得‘裸诚相见’这回可真是便宜了段小子。
年轻男子的眸中迸出火光,双手巳紧握成拳头,指节喀喀作响。
第四卷 第十六章 重逢若此
天色暗下时,马车正好进入一个乡间小镇。
段霆天找到一家小客栈,便决定在此落脚过夜。
客栈有些简陋,但却又新鲜美味的菜肴。路映夕看着满桌热腾腾的蔬菜和野味,忽然心头发酸。还记得去年冬日,她生辰之时,有人纾尊降贵为她亲自下厨。那大概是她尝过味道最糟的参汤,但却是最被她铭记的一道菜。而当日为她洗手作羹汤的那个人,如今在哪儿?可还在这世上?
饭桌的另一端,段霆天望了她半晌,见她顾自垂头出神,刻意咳了两声,温情脉脉地吟诗道:“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路映夕缓神,抬眼觑他,但不作搭理,默默举筷进食。
“路妹妹,我听说渝城府衙里的那条地道被填了?”段霆天夹了两口菜,慢悠悠地道。
路映夕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没想到慕容宸睿一世英名,最后却落得活埋的下场。”段霆天似无限惋惜地叹道。
路映夕脸色微沉,搁下筷子,直视他,道:“当时地道里并没有人。”
“是吗?”段霆天不以为然地扯了扯唇角,“路妹妹之前不是说没有救出慕容宸睿吗?难道他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我折回地道时,里面的确没有人。”路映夕坚持地重申。
“也许是你没有寻仔细。”段霆天与她唱反调,一口咬定慕容宸睿必死无疑。
“不可能。”路映夕沉着声反驳。她不相信慕容宸睿已死,也正是抱着这个希望,她才能抑制住心底的恐慌和悲恸。
“为何不可能?”段霆天非要与她争辩到底,再道。“当时地道里必定漆黑一片,也许慕容宸睿昏迷在哪个角落里,被坍塌的泥土掩盖。在庄守义派人填土之前,他可能就已遭活埋。”
路映夕抿紧了菱唇,双眸中闪动倔强固执的水波。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她绝不相信!
“路妹妹,你再想想,以你对奇门遁甲的研究,如果地道里另有出口,你又怎么会没发现?”段霆天似乎存心要刺激她,兀自继续道,“连你都束手无策,那么这世间还有何人能救慕容宸睿?或许南宫兄比你更谙五行奇门之术,但他远在皇朝西关,如何分身前来?所以——”
他停口,微眯眼眸看她。
路映夕不吭声,重新举筷,埋头用饭。
段霆天盯着她片刻,嘴角浮起一丝意味莫名的笑。
膳后,路映夕进房歇息,脑海中不断回荡方才段霆天说的那番话,眼眶微微泛红。原来她这样害怕,怕此生再也见不到那个人。如果可以向上苍祈愿,她宁可与他生离,也不要死别。纵然各自天涯,亦可遥对祝福。可是现在一颗心高悬着,不知何时才能着地。
叩——叩——
敲门声响起,伴着段霆天爽朗的声音:“路妹妹,决定好了吗?是否要种‘灵机’?”
路映夕没有应声,静静地前去开了房门。
“如何?”段霆天斜倚在门边挑起一边眉毛,戏笑道;“你若不信我是一个君子,可以将我的眼睛蒙起来。”
“段兄不惜出力又出血,当真无所求?”路映夕亦浅浅一笑,回话道。
“自然是有所求,但绝非偷香窃玉。”段霆天笑得不拘,坦率直言道,“路妹妹现今的价值,远远不止于绝世美色。”
路映夕静默了会儿,而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段霆天踏入房间,锁上房门,出边噙着一抹出奇欢悦的笑意。
“段兄,请坐。”路映夕指向简朴的木床,落落大方。
“失礼,失礼。”段霆天一边作揖,一边走到床沿坐下。
路映夕抬手抽下发髻上的绫缎,撕成两段,将其中一段递给他。
段霆天心领神会,扬了扬唇角,不罗嗦地自己蒙上了眼睛。
路映夕在心中无声一叹,上了床盘腿而坐,也绑带蒙眼。为了腹中孩子,她不得不接受段霆天的帮助。如此应该不算失德吧?
她背对着段霆天,听到窸窸窣窣的宽衣声,不由生了几分尴尬感,面颊燥热。
“路妹妹,该你了。”身后传来段霆天低沉的声音。
路映夕身躯微僵,手指紧楸着衣襟,良久无法动作。当初师父为她种灵机,她虽觉羞赧窘迫,但并无愧疚感。可是今日,她觉得很难做到
“路妹妹,你放心,我确实蒙牢了眼睛,绝不偷看。”段霆天似知她的心情,温声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腹中的孩子,没有人会怪责你。”
路映夕暗暗咬牙,手一拉扯,外罩衫脱离在床畔。
只穿一身单薄的内裙,她轻微地瑟缩了一下,心里不期然闪过一个念头。慕容宸睿曾经十分介怀师父为她种下灵机,若他知晓她又一次会否暴跳如雷?
想到那平素冷静内敛的男子暴怒的模样,她抿着唇笑了笑。只要他活着,她不介意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思绪转移,故而心情略微放松了一些,她缓缓褪去衣裙,半边香肩裸露出来,因为背对,所以她看不见段霆天正笑得邪气而恶劣。
“段兄。”路映夕突然顿住宽衣的举动,清声道,“你若敢偷窥一眼,莫怪我毒瞎你的眼。”
“不敢,不敢!”段霆天诚惶诚恐地回答,但嘴角笑意不减。事实上,他的确没有解开绑带,不过这不重要。试想,当一个男人看见自己的妻子一丝不挂,与另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独处一室,会是和感受?就算他们什么也没有做,也足够那男人愤恨得想杀人。
路映夕一直留意着背后的声响,确认段霆天没有摘解绫带,才谨慎地褪去内裙。
雪肌如玉,她的身上只余一件亵衣,几乎无法蔽体。
就在此时,她耳朵一动,惊觉异响!
正欲穿衣,颈上陡然一麻,一只温热的手掌贴熨上那朵褪色的芍药。
“附近有人!”她咬牙切齿地低声道,“段霆天!现在不是适当的时机,万一有人闯入怎么办?”
“有人吗?我没有察觉。”段霆天一派无辜,另一手摸至她的颈项,扯落她的亵衣系带。
路映夕忿然至极,但颈上已有真气灌注,且隐约闻到空气中有一股血腥味,心知段霆天已经割破手腕,此时不能半途而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