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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眸弯弯,却道:“皇上,那韩氏指环,是韩淑妃赠予臣妾,不如就由臣妾出面交涉。”
皇帝挑了挑长眉,睇着她:“此事吃力不讨好,皇后愿意揽下?”
路映夕点头,但笑不语。她并非要自寻麻烦,而是怕他暗中再害她一次。如果他拿着这指环把一切责任推到她身上,她岂不是百口莫辩?
皇帝自然也想透了这一层,深眸中泛起点点笑意,道:“皇后聪慧能干,朕就将药引的事全权交给皇后负责。”
“臣妾领旨。”路映夕盈身一礼,“臣妾定当尽力办妥,不叫皇上失望。”
“如此甚好。”皇帝颔首,话锋一转,道,“皇后可知,本朝的免死金牌,不可赠人?”
“臣妾无知,未曾听闻。”路映夕平静回道,心忖,恐怕这是他故意定下的律法吧?
果不其然,皇帝不疾不徐道:“朕与朝中众臣商议过,皆认为应立此新法,以免有人滥用特权。”
“皇上圣明,臣妾没有异议。”路映夕自嘲地笑了笑。就算有异议,也轮不到她置喙。
皇帝看她一眼,淡笑道:“药引之事,迫在眉睫,有劳皇后费心了。”
“那么臣妾现下就去找韩淑妃?”路映夕心中已在思索,要让人送出传家之宝且又心甘情愿,该如何劝说?
“去吧。”皇帝挥了挥手,一派事不关己的轻松。
“臣妾担心力有不逮,可否请皇上陪臣妾同行?”路映夕微微蹙眉,语气忧切。他想置身事外,她偏要拉他下水。
皇帝像是无可奈何,应允道:“那就一同去吧。”
路映夕展眉而笑,清眸澄亮。莫怪她,她也不想破坏他与韩淑妃的感情,这都是他自找的。
第五章:诡谲境地
皇帝和皇后一同驾临,是何其隆重之事。婉兮宫外,跪拜了一地太监宫婢,齐声恭迎道:“皇上圣安!皇后娘娘凤安!”
皇帝衣袖一拂,示意平身。路映夕抿唇微笑,抬眸扫过殿匾上的龙飞大字。
此宫殿取名为“婉兮”,应是皇帝封妃之后的赐名。与白露宫一样,亦是源自于诗经——野有蔓草,其露溥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路映夕莞尔暗忖,皇帝想做得不偏不倚,但女人天性爱计较,贺贵妃和韩淑妃之间的争斗,可能最初从这殿名就开始了。
眼前窈窕女子曲膝行礼,而后挺直站立,神情颇显淡漠。
路映夕淡淡一笑。这位韩淑妃依旧姿态傲然,并不因为皇帝在场而折腰。
众人恭敬地迎着帝后入内殿,奉上热茶,便都被挥退。偌大的殿堂,一时间清寂无声。
路映夕看向伫立旁侧的韩淑妃,温声开口:“韩淑妃,坐。”倒成她反客为主了。无奈地扬唇,她又再道,“本宫有事想要烦请韩淑妃帮忙。”
韩清韵刚坐下,闻言又起身依礼一欠,回话道:“皇后有何事吩咐?”
皇帝望着她们二人,轻声笑起来:“是否因为朕在此,皇后和淑妃才这般拘谨?”
路映夕顺势接言道:“皇上,臣妾实在不知如何开口,还是请皇上”
话未完,皇帝手一抬,慢条斯理地截断她:“既已全权交予皇后处理,朕就不过问了。朕去后园走走。”语毕,他径自站起,悠然离殿。
剩下两个女子相对无言,安静半晌,路映夕轻叹一声,道:“韩淑妃,本宫需要韩家山庄帮一个忙。”
“皇后直说无妨。”韩清韵语气平淡,不冷不热。
路映夕甚是婉转地道:“韩淑妃应也知道,边疆战事紧迫,龙朝兵强马壮,皇上近日为了军政事务扰心。”
韩清韵沉默不语,只是静听。
路映夕只好继续道:“龙朝人擅用蛊毒,而解蛊之药”说至此,她便顿住,微微笑了笑,带着些许歉意。
韩清韵轻蹙柳眉,美眸中闪过一丝愠色,启口道:“清韵斗胆一问,为何皇上将此事交予皇后办理?”
路映夕静默了会儿,才缓缓回道:“皇上怜恤你,不忍你为难。”
韩清韵放于膝上的双手十指紧绞,似乎正抑制着怒气,低着嗓子道:“还望皇后见谅,清韵已是嫁出之女,无权干涉韩家处事,恐怕此次帮不上忙。”
路映夕凝眸看着她,心有感叹。韩淑妃有一双掩不住情绪的美丽眸子,清澈灵动,而又倔气高傲。若她所嫁之人并非皇帝,而是江湖侠士,也许会缔造一段武林佳话。可惜,深宫埋人,她迟早会被磨尽棱角。
“韩淑妃。”路映夕微敛神色,淡淡道,“本宫知你难做,但本宫也只是奉命行事,莫可奈何。你要考虑清楚,抗旨是何等大罪。”
韩清韵牵了牵唇角,笑得讥嘲,脱口道:“清韵愚昧,不知违抗的是皇上圣旨,抑或是皇后懿旨?”
路映夕轻眯起明眸,声线不由沉冷下来:“韩淑妃,你仔细想想,若非事不得已,本宫为何平白无故要与你过不去?个中缘由,难道你真的想不明白?”
韩清韵一怔,眸光渐黯,露出一丝苦笑,低声喃道:“明白,怎会不明白。”
“有些事,身不由己,要怪只能怪”路映夕正觉事情进展顺利,欲要再接再厉,可是此时皇帝恰好返来,她不得不噤声。
“淑妃明白了何事?”皇帝边行边问道,俊容带着闲适笑意,朗逸轩昂。
“皇上。”韩清韵转头望向他,幽幽一唤,眼含怨责。
“怎么?”皇上疑惑扬眉,走到她身旁,关切道,“淑妃受了什么委屈?朕在此,必会为你做主。”
路映夕心中冷嗤,这柔情蜜意,未免太假。
皇帝轻拍韩淑妃的肩头,眼角却瞥向路映夕,那眼神毫不掩饰,尽是赤裸裸的戏谑笑意。仿佛在说,朕就是在做戏,你奈我何?
路映夕忍不住低哼一声。就让他好生安慰美人,她落得清闲。
“皇后呼吸不畅?”皇帝斜睨她一眼,薄唇噙着一抹诡谲笑容,“既然皇后身子不适,就早些回去歇息吧。余下的事,交给朕善后。”
路映夕直觉不妥,但见皇帝眸中隐隐泛起冷光,她只得起身告退:“多谢皇上关怀,臣妾先行告退。”
韩清韵站起,行礼恭送:“清韵恭送皇后娘娘。”
路映夕缓步离去,身后二人的絮絮轻语,逐渐模糊难辨。她摇头叹息,如果韩清韵足够了解皇帝的冷酷性格和强硬手段,应该不会迁怒旁人。
出了婉兮宫,夜风迎面吹来,颇有几分寒意。
路映夕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蓦地止了脚步。皇帝故意支开她,是想要扭转乾坤,使韩淑妃从怨他转变成憎她?
思及此,她踏上撵车,速回凤栖宫。看来今次她无论如何都挣不脱这个局,那么,她只有先下手为强了。
待到返回寝居暗见曦卫之后,路映夕才略觉宁心。
她倚躺在长榻上,掩袖打了个呵欠。之前睡足一日一夜,现下又困了。这就是迷药的后劲,不过三日也褪不尽。
闭目养神,不知不觉间意识飘散。似醒似梦中,她听见皇帝低柔的声音。
他说:“映夕,情非得已,别怪朕。”
模模糊糊的,又听他说:“朕尚需要韩氏势力相助。这次你代朕背黑锅,来日韩氏若要暗杀你,朕必会保护你。”
路映夕浑身一个激灵,陡然醒了过来!她记起来了,那是她在藏书阁昏迷时,隐约听到的话!由他那番话可以推断,韩家山庄,恐怕比她所以为的更不简单。慕容宸睿,他是否已令她陷入一个异常危险的境地?
缓缓握起双拳,她的眸色变得暗沉冷锐。想不到,她助他打天下,他依然分毫不留情!
第六章:诊出喜脉
隔日,曦卫带回来的消息,令路映夕大惊。她派人暗中盗取药引,是不得已的下策,但如此可以避免皇帝推她出去与韩氏为敌。岂料,竟因此牺牲了两名曦卫。
石室中,曦卫一号身染血渍,跪地道:“属下办事不力,请公主殿下责罚。”
路映夕微蹙眉头,沉声道:“韩家山庄,藏龙卧虎,是本殿估计错误,你起身吧。”
曦卫依言站起,面无表情,语声透寒:“殿下,韩家山庄私下招兵买马,培植死士,实力足以与一支军队匹敌,不可小觑。”
路映夕点了点头,清眸中泛起冷芒:“韩家显然得到了皇帝的默许,将来必会成为强大阻力。从今日起,严加监视,但切莫轻举妄动。”
“是,属下领命!”曦卫肃然颔首。
路映夕返身离开,心中思绪万千。如今贺氏一族不足为惧,但韩氏异军突起,成为她的心腹大患。皇帝此番部署,意在暗藏一股实力,留待来日攻人于不备。
路映夕端坐静思,忽听寝殿外一迭声的通禀。
“皇上驾到——皇上驾到——”
她心生诧异,皇帝来她宫中一向随意,今日却这般隆重其事?
前往外殿迎接,举目一望,她不由更觉震惊。
“皇后。”皇帝见她发怔,薄唇边的笑意渐浓,悠然道,“现下有了药引,接下去的日子,皇后可要忙了。”
路映夕低眸一礼,收敛心神,温声回道:“臣妾定当协助太医署尽速制药。”
皇帝似是满意地凝睇着她,挥退身侧的太监,漫不经心地伸手一指:“药引珍贵,皇后先去看看吧。”
“是,皇上。”路映夕神色恭顺,走向殿堂中央。
丈余长的绒毯,平铺在地,其上尽是一个个草还丹,皆如拳头大小,晒成干果,状如小儿人形。这样满满一地,蔚为奇观。
异香扑鼻,路映夕不禁轻叹。韩家终究还是献出来了,只不知皇帝是如何劝服的。草还丹又名人参果,本是良药,而长至人形模样,更是罕见的圣品。据说长期食用,可使人长生不老。虽然此传言不可尽信,但草还丹确实能够令人延年益寿。纵观天下,惟有韩家祖辈植有一株灵根树,数年前古树枯死,其果实便成珍稀至宝。
“皇上。”她转眸望向皇帝,试探地轻声问,“是否韩淑妃出面相助?”
皇帝俊容带笑,不置可否,只道:“过程如何并不重要。”
路映夕回以微笑,不再追问。他一定应承了韩淑妃和韩家某些好处,否则这件事不会如此顺利。
她绽唇浅浅笑着,眸光流转,光华四溢。他也应允过,他会保护她,她会等着看他会否信守承诺。
“皇后,如果药引没有问题,朕就命人送至太医署。”皇帝缓缓走近她,牵住她的手,笑道,“今日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朕不想为琐事烦心,不如皇后陪朕四处走走。”
“臣妾遵命。”路映夕柔声应道,淡笑地看着他,“皇上想去哪儿呢?”
皇帝未答,忽地俯头,在她唇上一啄,而后笑吟吟道:“皇后想去哪,朕就去哪。”
路映夕怔愣,还未及反应,殿门口突然响起一道惊惶的抽气声。
那一袭鹅黄色的衣裙,在日光下越发显得娇美俏丽。路映夕转头看去,菱唇微扬,笑得玩味。
“栖蝶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盈盈曲膝,栖蝶细声请安。
皇帝懒洋洋地睨去,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