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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景轩闻言,风眸一瞥,看向了面容冷峻的轩辕宸。
凌萧若乌黑的眸子在子沣与子潺二人之间来回转动,只觉他俩跟唱戏的花脸似的,如若他俩搭戏台唱戏,观众铁定少不了。
“该我了。”凌萧若在众人笑闹之际,趁着子玲不备,一个风卷残云,直接去到子玲的跟前,劈手就将她腰间的腰带给扒拉了下来。
子玲忙着听子沣等人的恭维之话,自然没有空闲去注意子青的行径,一个疏忽间,束缚身子的腰带被揭开,身上的小袄散落开来,完全无法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线,那样子看着狼狈无疑。她见子青夺走了她的腰带,脸儿一红,怒目横道:“你拿我腰带做什么?”
凌萧若此时早已拿着腰带退至了安全距离,她方才早已观察好了,因着子玲身份的尊贵,她腰间这根腰带可谓是绣工精致珠宝荟萃,柔韧性极好,可曲可直游刃有佘,她之前一直跟着君离学软剑,而今手上没有软剑,那么这两尺腰带倒是能比作软剑使用了,而且,在这无垠月色之下,随着她舞剑的姿势,这腰带上的珠宝倒也能散发出璀璨的光芒。如此,想要赢子玲,不更是轻而易举么?更何况,拿了她的腰带,让她身形狼狈,倒也可以解一解华山之气。
凌萧若眉眼一挑,朝子玲甜甜一笑,说道:“我用腰带比作宝剑,七师姐觉得何如呢?”
不待子玲有任何反驳的话语,凌萧若右手一展,那方本是软绵绵卷在手中的腰带竟是瞬间直起了腰身,朝外延伸而去,挺拔之姿与宝剑无异。
凌萧若旋身一转,手中腰带直若青松,在头顶上方走了一个立圆之后右腿抬起,屈于身前,手中腰带指向了带着积雪的地面。
子沣在看见她这一招式后,俊眸一眯,脸色沉了沉,子青怎会他悦己宫的软剑剑法呢?
第099章 风华无双
夜风之中,忽而飘起了细软的白雪,长风卷起,雪花随风飘散,月下身着男装舞着腰带的女子,身姿时而轻盈,时而矫健,如履云步,飞踏霜雪。似黄沙古道旁一株杨柳,扬着绰约的风姿招展摇曳。
腰带之上的珠宝翡翠于月下闪烁其霞,炫彩夺目,为剑法平添了一分妖艳的魅惑。
云景轩看着那月光下的女子,她手中的腰带时屈时直,柔韧处似细柳缠腰,刚劲处可穿云破日,如此刚柔并济的剑法倒真真让他大开眼界,想不到,她的剑法也使得这般美妙。
轩辕宸鹰眸微眯,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在苍山的日子,子青总是排斥学武,不想如今竟是能舞出这般绝妙的剑法,倘若能配以内力,想必她也能成为武学奇才的。只是这剑法她是问何人所学?
子沣凝睇着独舞的女子,脸上依旧带着玩世不恭的笑颜,可是心下却有些阴晴不定,因为她所使的每一个招式都是他的独门绝学,在他的记忆中,他只教过凌萧若,犹记得当时他教凌萧若时,她专注的神情只让他莫名的感动。
子青会使他的剑法,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子青便是凌萧若,二是子青从凌萧若那里学来的。第一种情况,他倒是觉得不可能,如此,便只能是第二种了,莫非子青知道凌萧若在哪里?
回头,他定然要问个清楚!
子潺一手托腮看着子青,心下似乎若有所思,而子墨仍旧一张冰块儿脸,脸上表情万年不变,着不出究竟是欣赏还是其他。
凌萧若自然不知众人心中所想,为了争回自己的面子,她将自己所学发挥得淋漓尽致,一套剑法舞下来,如行云流水,最惊诧的人自然是子玲与子萍。
待众人还在回味她的软剑剑法时,凌萧若已然收了势,收势之后,她扬首问道子玲:“怎祥?梦大小姐觉得谁输谁赢呢?”
立于竹林之边看得目瞪口呆的子玲自然知晓比试的结果,她气得一跺脚,丢掉手中三尺宝剑,泪花莹然,看了轩辕宸一眼后竟是掉头就跑。
“七师姐!”子萍见状旋即跟了过去。
轩辕宸看着子玲奔走的身影,眸色深沉,没有说话。
子沣瞥了一眼子青,收拾好内心的想法,折扇一扬,朝轩辕宸笑道:“大师兄,子玲这是使使小性子,一会儿变好了。”说罢转眸对子青说道:“子青,多日未见,却不知你的剑法竟是学得如此精妙了,还记得在苍山之时,可是怎么逼迫你,你都不愿意学的。”
凌萧若闻言,扬眉看了看子沣,旋即丢掉手中的腰带,潇洒地说道:“我一直认为学习东西首先是要有兴趣,没有兴趣的东西,就算是再好,我也是不会学的。”
子沣闻言,俊眉一敛,顺势问道:“你的这一套剑法并非我苍山派所有,不知你师从何人?”
凌萧若看着子沣,眉眼弯弯,笑着回道:“本大小姐我自创的,二师兄觉得怎样?”
子沣心下了熬,却并未表现出来,折扇一打,笑道:“自然甚好。”说罢,眼眸一转,不再提及此事,而是转眸朝轩辕宸说道:“大师兄,我们师兄弟多日未见,而今到得大都,可否开怀畅饮一番?”
轩辕宸闻言微微一咳,回道:“自当尽地主之宜。”说话间朝轩辕宏看了一眼,轩辕宏得知其意,转身便去准备了美酒佳肴。
因着子玲与子萍离开了别院,是以,凌萧若只能被逼无奈地被众人夹在其中朝轩辕宸的殿宇行去。
古来长幼有序,入得轩辕宸的殿宇之后,轩辕宸自然坐在上方,依次是子沣、子潺、子墨,因着子渊未来,云景轩坐在了凌萧若的身旁。
坐下之后,除了轩辕宸的桌上,其他每人桌前都上了酒盏,子沣见云景轩并未推却饮酒,抬眸问道:“五师弟,我见你面色有些苍白,当是受了些内伤吧,能饮酒么?”
凌萧若听闻眼眸朝旁一瞥,借着明亮的炉火,方才看清云景轩的脸色竟是苍白若雪,他受了很重的伤么?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云景轩垂眸,风轻云淡地回道:“少量一些,无妨。”
轩辕宸这时说道:“五师弟,这次多亏有你去天山采药,不然我可能就这般永远地睡下去了。”
他初次醒来时,子青并未告诉他,是子然去天山采的雪莲与冰蚕,直到今晨,他才知道这事,本想着去看看他,却听子青说他并未回来,而今看他的脸色,当是伤得不轻吧。
云景轩摇头浅浅道:“如若这次是师弟我受伤,大师兄同样也会这样待我的。”
“好!”轩辕宸听闻,点头道:“希望我们师兄弟的情谊能够永存!”
子沣端起酒盏扬声道:“干!”
“干!”
子潺与子墨端起手中酒盏,豪迈地说了一个字后便仰首倾尽了杯中之酒。
他们兄弟之间的情谊看着凌萧若的眼中,只觉汹涌澎湃,早在华山之行时,他便见识了古代江湖儿女的豪迈之情,而今置身其中,让她只觉陶然心醉。
她端起手中的酒盏,没有说话,只是仰头喝了下去。
饮完酒后,他们又说了一蛙话,谈话间,却见逐月躬身走了进来,他行至云景轩的身边颔首道:“王爷,属下有事要亲告。”
云景轩放下手中酒盏,凤眸一敛,说道:“你说吧。”
逐月斜眼看了看云景轩身旁的子青,接着说道:“淑妃娘娘因着思念王妃,身患重病。”
“你说什么?”云景轩闻言,心下一凉,放置于桌前的手掌紧紧握起,他转眸即刻问道:“何时的事?”
遂月站立于凌萧若的身旁,即便他的声音十分之小,她也听了个清清楚楚,听清楚后,她心下颤动,从未想过,自己的失踪竟是会让淑妃娘娘思念成疾。因着是被青铜面具男抓出来的,为了避免他发现自己的行踪,她一直未敢与家人通信,而今淑妃娘娘都病成这样了,那她爹娘又当是怎祥一番景象呢?她当真是不孝!
逐月回道:“刚刚传来的消息,八百里加急。”
云景轩俊眉一敛,吩咐道:“传令下去,即刻启程返回临邑。”
“是。”遂月应下后便转身离开了跟前。
待逐月应下后,云景轩端起手中酒盏对众师兄说道:“家母患病,师弟要先行回临南了,请。”
说罢,将杯中酒全然饮了进去。
云景轩饮完酒后准备起身离开,将起未起时,却听子沣扬声问道:“五师弟,方才我听闻逐月说你的母妃是因着思念王妃而患病的?”
云景轩在听见这话时,身形微微一顿,旋即点头道:“是的。”
子沣听后又说道:“五师弟成亲竟是没有邀请我们参加,当真是遗憾啊。不知你的王妃去了哪里?”
云景轩凤眸一垂,余光看了一眼子青,淡淡说道:“不知是何原因,我不记得有这么一位王妃了,有些事,待我回苍山之后再向各位师兄解释吧。”
说完此话,他缓缓起身,转眸之际掠了一眼子青,随后不再留恋掀袍而去,带走了满室芳华。
凌萧若在听见云景轩也不记得曾有王妃时,脑中一直嗡嗡作响。原来他不仅将作为子青的她忘记了,竟然连作为凌萧若的自己也一并忘了。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单单只失去了对她的记忆?
子沣凝望着子然离去的背影,俊眉微蹙,陷入了沉思之中,莫非子然失忆了不成?
凌萧若因着淑妃一事而杂乱无章,再也无饮酒之乐,遂借着身子不舒坦而先行离开了。子沣看着她纤瘦的背影,神色有蚌复杂。轩辕宸凝睇着她的身影,鹰眸中情愫未减,心下因着她连日来的照顾而感到心疼。
凌萧若出得殿宇之后径自朝自己的房间行去,殿外依旧飞雪连天,冷风不断从襟口灌入衣衫之间,只让她寒颤不断。
行路之际不禁想起了淑妃娘娘,她虽然见她的次数不多,但是,对她的印象却是不错的,她身姿婷婷,如出水芙蓉,想那勾心斗角的后宫之中,她能练就如此纤尘不染温婉贤良的气质,到真是让她颇为感叹。到底是个冰洁似莲的女子。
“哎”凌萧若紧了紧衣襟,现在玉佩已拿到,看来她得快些回到临南了,将那玉佩埋葬之后,她便去爹娘面前磕头认罪,然后再快意江湖,潇洒人生。
有了想法,凌萧若快步行去,脚下是厚厚的积雪,踩在上面咯吱作响。
快要入得殿宇时,忽闻一阵疾驰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凌萧若眼眸微瞪,转身看见风雪飘摇中一匹骏马朝她奔来,马蹄翻飞,带起雪花无数,她还来不及看清马背上的人,顿觉腰间一紧,下一秒钟,整个身子已然飞身直上跃入了马背之中。
“咳咳”上得马背之后,她落入了一个略微冰凉的怀抱之中,而她耳后却是传来了轻微的咳嗽之声。
凌萧若一个激灵朝后看去,月光之下,男子俊美的容颜似冰雕一般,只是那略微苍白的唇瓣昭示着他并非完好无缺。
第100章 至死方休
马背上的男子穿着雪白狐裘,细软的皮毛随着寒风微微颤动,毛发之巅挂着雪花点点,他墨发高束,上戴一根羊脂白玉簪,纯白的玉质在月光下散发着悠然的亮光,将他衬得愈发地风华绝代。
凌萧若一瞬回眸,便对上了云景轩那双深邃的凤眸,那双幽若寒潭的凤眸中带着往昔不曾有的一抹情愫,那是一抹浅浅的笑意,带着一份了然与透彻,潋滟于碧波寒潭之中,然而,那一份温软之中却带着不可抗拒的犀利,似一根锋利的荆棘直让凌萧若有些毛骨悚然。
他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