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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却不错,得皇上看重,乾西二所的孙子辈里总算不是云珠一支独大,心情便又好了几分。因此她的千秋节虽然没有大办,可皇上赏赐了她不少好物件,各宫及儿子媳妇的孝敬也没少,她就更觉得自己的人生果然顺遂,纵有一些小坎坷,也很快能柳暗花明逢刃而解。
除了健康的身体。
可惜世事难两全,她既想享受这种后宫第一人的风光荣耀及睥睨后宫的高高在上,她就不能放开手中权利,不放开手中权利,这身子骨便只能硬撑下去了。
翻开新年,即雍正十五年二月十八,皇六子福惠在南三所与觉尔察。七十之孙女布耶楚克举行大婚。
二月底,全面肃清了西藏反叛势力的大清主动挑起了与沙俄的战争。
而沙俄面对持有自己国家干涉大清内政“证据”而咄咄逼人的大清军队,只能匆促应战。
四月初八,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喀尔罗特氏给傅谦生下了她的第一个儿子富察。明恩,而惠珠肚子里也有了二个多月的身孕,云珠不好出宫,只好频频派叶嬷嬷和明心等人带了贺礼与赏赐去。
因着战事,皇帝前一年的万寿节筵宴停办,今年估计也会对礼部的奏请驳回,京中心思活络的朝臣及世家勋贵便对自家各种喜事低调了起来,免得被皇帝记在心里,日后成了罪责。李荣保的六十大寿也只是自家人吃了顿寿宴,好在这一年弘历放在朝堂的精力又多了些,乾西二所里的两位侧福晋全是被拔了牙的老虎,几位格格虽有心争宠却慑于云珠的威仪手段不敢妄动,熹贵妃更忙着处理宫务调理身体,云珠的日子过得分外悠闲,给自己阿玛额娘准备的寿礼自是十分地精心充足。
李荣保和瓜尔佳氏本就不是那种争荣夸耀的人,儿子女儿出息孝顺,孙子孙女健康绕膝,这日子便过得十分地安乐满足了。
弘历一心扑在朝政上,在雍正的指点下处理起政务越发地娴熟精明,他也算是看过感受两代帝王夺嫡事件的,这种敏感时刻愈加看重后宅安稳,不仅支持云珠对乾西二所的治理,在珂里叶特氏等人稍有冒头时也不留情面地敲打。
眼见熹贵妃也对她们这种倍受打压的状况毫不理睬,有些明悟过来珂里叶特。果新也暂时歇了出头的心思,并对这一年来推着自己出头的高氏等人提高了警惕,深悔自己的忘形,没将邢嬷嬷的几次劝诫放在心里。
十月底,历经八个多月的战争取得阶段性胜利,沙俄遣使议和。此时的雍正与弘历眼界大增,思想上的局限性早从大清这一亩三分地得到了突破,扩大到海外,对沙俄政府提出的外兴安岭与乌第河之间待定地区划给大清并不满意,强硬要求将贝加尔湖以东原属大清的尼布楚及东西伯利晋大片领土回归大清。
沙俄并不想放弃东西伯利亚这片辽阔富饶的土地,议和陷入僵局。
而此时,傅恒在风雪的掩蔽下将一批枪枝弹药藏在粮草里亲自押送到了战场。
196、继位之前(一)
“啊啊”
云珠完成最后一针;看向趴在榻上的永珎伸展藕节一样的四肢笑呵呵地抓向眼前的雪团,雪团机灵一躲;将盛放在玉碗里的樱桃往他面儿前又塞近了些。“叽叽。”
永珎眼神在雪团和盛着樱桃的玉碗间犹豫了一下;小胖爪转向了碗里红滟滟的樱桃;抓起一颗就塞进嘴里
云珠有趣地看着他小小的嘴里因塞着一颗大人拇指大的樱桃而使得嫩嫩的小脸颊高高凸起,一上一下地鼓动着;粉嫩的嘴角因为樱桃太大而泌出夹着樱桃肉汁的口水可爱的不行。
“贪心的小家伙;就不能一口一口吃么。”放好针线绣架,她及时地掏出手帕帮他拭干嘴巴;等他将果核吐出来一看,上面干干净净的不带一点果肉。
“娘;额娘。”永珎朝她露出六颗石榴籽儿似的小白牙;“好吃。”
“喜欢吃就再吃一个。”云珠捻起一颗樱桃再放进他嘴里,看他欢喜地蠕动着小嘴,眼睛欢快地眯着眼,脸上不知不觉就跟着他一起笑了出来。
十几个月大的永珎很聪明,就是不爱学话,也懒得走动,从日常反应已能看出是一个能趴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的主儿。反正已有了一个聪慧懂事的永琏,云珠也就不严格要求他,因此在外人眼中,小永珎的资质显得普通而平凡,出生也没赶上什么好时候,祥瑞异象更是没有,除了是嫡出,熹贵妃对他的兴趣还不如小了他四个多月的永琪。
虽然熹贵妃不可能抱养嫡出的孙子养在身边,可云珠还是松了口气,满月礼和百日礼赏了珂里叶特。果新不少好东西,对熹贵妃常常召奶嬷嬷抱永琪到承乾宫也是乐观其成。
“吃完这一颗就不许再吃了。”云珠将碗拿到一边,拿了湿布巾给小包子擦脸擦手。“侍墨去玩具房将第二套识字卡拿过来。”
“是。”从小主子出生后,侍墨的工作又多了一样,那就是管理小主子的玩具室。里面各个阶段的玩具摆放她最清楚不过。
“宝贝,到我们认字的时候了。来,不要趴着了,坐好。”虽然没有刻意开启孩子的智力,不过这孩子跟三胞胎一样自在她腹中孕育之日起便受灵气滋养骨肉,不仅身体比一般婴儿健康连智商也比普通人高,只要教养上不出大褶子就没有成为庸才之虞。
跟他三个哥哥姐姐小时候一样养得水嫩嫩胖乎乎的小家伙乖乖坐了起来,“认字。”乌溜溜的眼睛灵性十足地看着云珠,他对这项活动还是很喜欢的,只要学好了额娘就会亲亲他,在他洗澡澡后跟他玩抓手手和抓脚脚(其实是用灵气按摩身体)
学了小半个时辰的字后,永珎在司绮的琴声里睡着了。
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云珠将绣架上的绣图取了下来,放进方形描金木盒里。
雍正的万寿节要不就是隔屏要不就是衣袍之类,云珠和弘历都会亲手做一两件代表自己心意的东西放进礼单里,今年因为选秀、生孩子、主持中秋月祭以及中秋筵宴的事,时间不如往年充裕,便将以前绣的四幅《大好河山》缂丝双面绣图拿了出来做成四扇紫檀缕空雕花屏风,又亲手做了件如意云龙纹夹袄,当做今年万寿节的寿礼。
今年是雍正御极十五年,光这一点庆典就要比之以往隆重三分,更别说当今主政后朝政清明,国力雄厚,渐开盛世之景,此时边疆战事未平,万邦来朝,无论是为了庆贺皇帝的文治武功还是为了震慑外邦,万寿节都要大办。
寿礼比以往要更用心。
相对的,下一个月熹贵妃的千秋节寿礼乾西二所也不能备得太轻。
云珠扒了下自己的私库,太过大气精致的东西不舍得给,太过一般的也不好呈上去,便在空闲时赶绣了一幅长约两米高约一米的《红梅映雪》图,想着用黄花梨打了落地屏风,一来投了熹贵妃喜梅的爱好,二来也显得与皇帝的寿礼相呼应想必她也喜欢。
素问悄无声息地进来,云珠见了眉尖微蹙地轻声问:“和敬他们还没回来?”
“还未回。”
看来不到太阳落山是不回来了。“盒里的《红梅映雪》绣图你拿去,找个擅长苏式手艺的师傅打个黄花梨底座做个落地屏风,设计图完成后先拿来我过一下”
“是。”
“万寿节准备呈上的寿礼可妥当了?”
“两位侧福晋和几位格格做的袍、褂、袄还有针线上做的靠背、坐褥等都检查过了没有问题,现已装好;王爷福晋和小主子们手书的经书、画作也装进了檀木盒里;其他龙凤纹玉佩一对、汉代谷纹玉杯一对、寿字青执壶掐丝珐琅彩寿山福海盖纹瓶、龟鹤齐龄汝窑彩刻龙纹瓶一对等寿礼也都装放妥当,特别是那些入口的东西,库房的钥匙奴婢一直亲自收着呢。”
“那就好,今年的万寿节礼要更上心一些,不可出半点差错。”云珠眼波微转,嘴角噙笑:“王爷亲自雕刻的万寿九龙图章也完成了?”近一年的时间弘历一有空就做这个,从图章设计到着手雕刻亲手亲为,废了不少上好材料,其中还有几块是极品的田黄呢。
“前儿主子的四扇屏风一到没多久王爷就亲自将图章送来了。”
“一会儿拿来我看看。”说起雕刻印章只要是文人便大多数会两手,年少就自诩儒雅风流的某人也是用心学过的,只是多年没练手生不少,又是要献给皇父的寿礼便不免精益求精,天性里又有追求完美的执拗,一开始就进行得不太顺利,一觉有瑕疵便放弃重来。
若不是云珠最后跟他说“尽心便是孝心,皇阿玛若看中的是雕刻者的手艺,又何须你亲自动手”他这图章能不能刻下来还是一说呢。因为急于求成,云珠背地里可没少帮他包扎被刻刀划伤的手指。
这时听说完成了,就想着看看成品。
“是。”
“儿子(女儿)给额娘请安。”素问退下没多久三胎胞就回宫了,一路直奔乾西二所,进门就给云珠行礼,红润的小脸上满是兴奋之色,“额娘,宫外面好热闹呀。”
街道打扫得干干净净,只有路边高大的树桠依旧霜裹雪盖,仿佛一树一树的琼枝玉叶,衬着一路的彩坊、彩墙、灯坊、灯楼、龙棚路经的寺观,大设庆祝经坛,梵音隐约,愈逝皇宫,一路重檐飞宇,锦绮相错,华灯宝烛,令人恍如置身天上宫阙。
“还有好多外国人,跟额娘说的一样,除了外表语言及穿着、生活习俗不同,他们跟普通人一样。”永琏也说道。
“你们跟他们交谈了吗?”云珠微微一笑,之前还有许多人猜测前方战事未平,皇上可能跟往年一样驳了礼部万寿节庆贺的奏请呢。
“嗯,说了几句,不过儿子对他们的语言学的不多”永琏一副未尽兴的样子,他还想多多了解外国的一些事务呢,平日额娘描述的还有从皇玛法、舅舅那儿听来根本不够满足他的好奇心。
“额娘。”永琏欲言又止地。
“嗯?”
“以前我们出宫在外城还能看到一两个小乞丐,在内城也能见到衣衫褛褴的百姓,今天都没有看到。”
和敬和徽一愣,跟着点了点头,“额娘,他们是被官员赶走了吗?”
“是不是赶走额娘可不知道,如果是,你们觉得官员这么做对不对?”云珠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瓜子问道。
“应该不对吧,这不是欺骗皇玛法吗,欺君之罪是要砍头的。”和敬还点了下头强调。云珠笑眯眯地,这个女儿一贯表现出活泼开朗无拘的性子,其实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心中分明。
“可是皇玛法的万寿节,街道都打扫得那么干净,布置得那么漂亮,如果再出现乞丐,那些外国人会怎么看呢?”
永琏平日跟着雍正时间长,受他教导多些,想了想道:“若是皇玛法巡视天下,底下官员如此安排欺瞒,皇玛法不能得知百姓的真实生活那自然是欺君之罪,但现在大清正与沙俄作战,京中藩臣使节云集,这样能体现大清盛世的情景应该能让他们看到大清的富足,知道我们大清强盛,明白我们是不惧征战的底下的官员这么做也是没错。一个国家百姓的生活是怎么样的情况是没办法矫饰的,再怎么遮掩也只能一时一地不能长久,我想节庆过了,一切也会恢复正常,即便有逗留的外国人看出了不同,也只会觉得百姓对皇家心存敬畏,毕竟绝大部份人的生活还是好的。”
明白了人皆有私心,明白了人与人之间的立场不同,小小的永琏已经清楚地知道书中先贤描述的大同世界永远只是一个理想。
“说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