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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跪着的暗卫应道:“回皇后娘娘,据悉老侯爷身体不适,而护国侯夫人则是因为有了身孕才未跟去的。”
皇后思虑半晌才出声,“哼,料他也不敢玩什么花招!不过你们可要给我盯稳了。”
暗卫抱拳,大声地说道:“属下遵命。”
暗卫走后,皇后有些乏力的靠在椅背上,似乎在自言自语的说道:“还没到时候呢,他不会那么快就走这一步险棋。”
她身旁的一个人接口道:“皇后娘娘,那夏侯焱祭祖是年年都要去的,你也无需多虑。更何况有什么情况的话,他老父与妻子都还在都城,一切均在我们掌控中,到时候不怕他不听话。”
皇后微微点了点头,又说道:“落芳,那夏侯夫人可是你昔日同门,对于她,你可知道如何做?”
那蓝落芳脸上闪过一道伤痛,躬下身子说道:“那同门之谊也就昔日之事,如若不是她,落芳也不会被逐出师门。皇后娘娘放心,她要是敢作出伤害娘娘的事,我第一个不放过她。”
听到蓝落芳如此激昂的话语,皇后终于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那几日,皇帝还是在庆心殿里拖养着病体,各官员们还是心神不宁的各司其职,而皇后还是时不时闯进庆心殿里撒泼威逼一番。监国侯离开后,还是一切如常。
三日之后,当夏侯焱带着女儿回到都城。当看到迎在府门口的妻子身影,紧结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两人快步相迎双手相握,轻轻一笑便知道事情均已办妥。
此事之后,再过了半个月,皇帝终于归天。而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始终没有如皇后娘娘所愿,说出传位于她亲生儿子二皇子的话来。而皇后娘娘与其支持者狗急跳墙,隐瞒了皇帝驾崩的消息,私自写了传位诏书,意欲寻出玉玺便让二皇子登基。但是皇宫所有地方都寻找过了,玉玺一无所获,这时候,皇帝驾崩的消息再也掩藏不住了。
没有找到玉玺,假的传位诏书也无法使用。当皇后等人终于意识到玉玺早已被夏侯家藏住时,夏侯焱已经得到皇帝驾崩的消息,连夜带着妻儿从府中神秘消失了。当皇后的人赶往夏侯府时,只有老侯爷带着威严怒视的冷笑,坐在堂中等着他们。
“你们必须用生命保护好玉玺与传位诏书,我早已风烛残年,不愿意再拖累你们。何况,老侯爷我一生清白行坐得正,岂有惧怕妖邪狂妄之流,要我屈服于她,比登天还难!”
老侯爷的一番话,惹得护国监夫妇泪水不断。皇后隐瞒皇帝驾崩的消息,令夏侯焱惊怒交加,但是取玉玺已经来不及了。知道灾难即将来临,因此夏侯焱要带家人连夜躲藏。但是老侯爷不愿意走,他们心中自是难过万分。
小月荣虽然不知道什么事,但也感觉到这是生离死别,她一声不吭,只是抱着爷爷眼里不断地滚出大滴大滴的泪水。
“你们别忘了肩头上的重担,快带着荣儿离开。”老侯爷最后带着怒气的叱声,让他们无奈,朝父亲拜跪之后离开夏侯府。
那晚离开的人,还有一位与小月荣年纪相仿的小女孩,自此,尊贵的监郭侯夏侯焱等人过上了逃亡的生活。
皇后在找不到夏侯焱后,大发雷霆,捉拿了老侯爷与夏侯家族的其他人等,放出风声要他拿“宝物”交换,但是迟迟未得到逃亡者的答复,恼怒之下,给夏侯焱安了一条“意图谋反”的罪名,斩了老侯爷及夏侯家族上上下下两百多人口。
朝中最大的眼中钉被拔除,皇后等人迫不及待的推举自己的儿子做了没有玉玺在手的伪皇帝。
因为夏侯家族的下场太惨,朝中没几个人敢开口。当然也有正气的人,开口之后,下场也是没几个好的,因此,大家固然心存疑虑但也不敢出声了。烈风国直至今日,也没有人能转换局面,任由昔日的皇后即今日的皇太后当权拿事。
而逃走的夏侯焱夫妇始终没有逃过皇后势力的追杀,一一死在逃亡的路上,唯一剩下的就是当初五岁的孩子,即现在已经失去记忆的夏侯月荣。
亦真亦假
飞速颠簸的马车,隐隐约约的刀剑相击声,不断地有人说“快点”,还伴有幼童的抽泣声。
迷迷朦朦中,她觉得自己浑身难受,头痛欲呕,只晓得张开四肢死名抱着眼前的人或物。
“再快点,他们要追上来了。”耳边响起焦急的声音。
忽然一个颤抖的声音大声响起,“保护好小姐!”接着就是头晕目眩的感觉伴随着阵阵撕心裂肺的惊呼声。那种恐惧感太真实,把入画从梦魇中吓醒了。
睁开眼睛,眼前的东西没在转动,一切均正常,自己还好端端的躺在风临城的帐篷里,入画叹了一口气,再也不想睡了。摸摸身上的衣裳,已经被冷汗湿透,她干脆推开身上的被子坐了起来。
入画靠在侍女弄好的软枕,双手抱膝,下巴抵在膝盖上,思绪又回到刚才的梦境中。刚刚那种感觉不仅仅是梦境,还像是真的发生过一样,这会不会是当年的小月荣留下的残存记忆呢?她蹙着眉头,想起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情景。
当时自己处在一个极其惨烈的现场,残破的马车,还有几具伤痕累累没有任何生气的尸体。在自己不远处,还有一具小小的女娃儿尸身。夏侯焱带家人出逃的时候,也带走了一个与女儿年龄相仿的女娃儿,应该那是给夏侯月荣找的替身。
按理来说,自己有可能是夏侯月荣,也有可能是那个小替身。
但是,那枚象征着夏侯家族的玉佩佩戴在自己的身上,而且,她忽然想起自己曾经无意中偷听到西府文管家与某人的对话
“看她的衣着不象是个小姐,为什么那些人似乎想保护的是她呢?”
因为当时对自己的身份很好奇,所以就把这句话记住了。当时活着的是自己,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们保护的是夏侯月荣,也就是说自己是真正的夏侯月荣呢?!
入画的脑子有些混乱,她伸出手按住了两边的太阳穴使劲揉着,好缓解一下纷乱的思绪。
一双大手忽然伸过来,把她双手拿开了,用拇指轻轻按压着她的太阳穴。入画睁眼一看,原来是风临城,两个人挨得那么近,顿时觉得有些尴尬,不着痕迹的把身子往后靠在软枕上,说:“呃,我没事了”
风临城也不介意,抽回手在她床榻边坐下,道:“这么快就睡醒了!”
入画又想起刚才的梦境,微微皱了下眉头,低声说到:“嗯”。
风临城看到她的表情猜到了几分,问道:“可是做噩梦了?”
抬头看了看他,入画迟疑了一下才说到:“我梦到自己坐在一辆疾驰的马车上,后来那马车翻下山崖”
风临城凝神看了她一会儿,又说:“这个梦或许不是梦!”
入画没想到他竟然说出自己心中一直存疑的事,不由得定定地看着他,盼望他能说出更多自己想知道的事。
风临城怜惜的看她一眼,昨天讲的东西太多,似乎让她适应不过来。不过她失去了记忆,该讲的东西还是要讲的,必须要让她知道自己身上肩负着的使命。
“你们被逼逃离后,一路上不断遭到皇后派来的人追杀。为了麻痹敌人,监国候与夫人在约好了汇合地点后便分开行走。你父亲不惜暴露自己引来大批追兵,为你和你母亲赢来逃走时间。”
想想两人情深意重,到不得不分开的时候,该有多无奈痛苦啊,入画黯了黯神。风临城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继续说道
“虽然你父亲引走大部分追兵,但是当时皇后的心腹蓝落芳却一心一意的追着你与你母亲。在多次遭袭之后,你母亲为了救你,便停下来拦截蓝落芳。后来你母亲因为寡不敌众,又不愿意投降,最后死在她们的手中。而你父亲最后亦是如此。”
如此惨烈,一个家族的冤屈啊!入画虽说灵魂不是夏侯月荣,但是身体不经意间也有了反应,她眼中缓缓流下两行泪水,为监国候苦命的夫妻,为夏侯家族悲惨的下场流下了泪水。
风临城把她拉近怀中紧紧拥住,哑声说道:“相信我,有朝一日一定会为夏侯家族平反冤情,所有伤害过你们的人我会让他们用十倍来偿还。”
入画身子有些发抖,不出声,只是任着泪水流,她知道,不管是自己还是夏侯月荣都需要发泄。
过了一会儿,等她缓和些,风临城继续说道:“你父亲在被害之前曾经遇到过淡竹,即是你的表舅父。他自小与你母亲感情深厚,你父亲信任他,便把一切和盘托出,并拜托他去救你们。但是当淡竹赶到时,你母亲已经遭到毒手,而你也一无所踪。”
听到淡竹的名字,她抬起头来看他,眼里带着询问之意。
风临城看着她点点头,“没错,淡竹是在我成长后,势力扩大时候才来告诉我真相的。”
不知道想起什么他眼里闪过一道凌厉的神色,“当时夏侯家族遭难的时候,我年纪还小,只知道父皇驾崩之后,天地一下子变色。母亲与一些忠臣一样,明知道夏侯家族是被冤枉的,但不敢在外人处露出一丝异色,只有在夜静无人之时,掩被痛哭。”说道这里,风临城心口处的怒火烧得更旺。
当时他的生母即是丽妃为了保全儿子,处处扮软弱,不敢在皇后面前露出一丝一毫的抵触之情,而且还这样回答不怀好意的皇后:“夏侯家族犯上作乱,枉为人臣,所幸城儿年纪尚小,并未与那夏侯月荣结为夫妻。还是姐姐最圣明,看得清好坏”皇后当时不屑的笑了笑,认为丽妃性格软弱,不足为患。
而只有风临城才知道,夜晚,母亲拥着他,在他耳边轻轻抽泣着说:“城儿,你要好好记住,夏侯家族是冤枉的,他们是不可能背叛国家的,定是被人栽赃陷害。”
“母妃,既然是这样,我们为何不能为他们平反呢?!”小少年仰起头看着母亲。
“不行城儿,你还小,我们要忍耐,总有一天你会长大。等你有能力有权力,别人不能任意伤害你的时候,你才可以为他们讨回公道。”丽妃看着稚气未脱的儿子,心中阵阵寒意涌上心头,自己宠爱他过甚,不曾让他接触过丁点黑暗丑陋的东西,假如自己有事,他可怎么办才好
“哎哟!”小皇子慌忙从母亲口中抽出手指,指尖已经被咬破了,正往下淌着血滴。他不敢大哭,极力瘪着嘴,望着母亲,委屈得任由泪水掉得满脸都是。
丽妃硬下心肠,冷冷的问道:“手指可疼吗?”
这样子的母亲他从来没见过,他打了个寒噤点了点头,泪水仍然不断。
“听着城儿,将来你可能会面临着比现在更痛上千百倍的时候,你要学会承受,学会忍受,不可意气用事,做到这点你才能保护好自己。母妃或许不能一直陪在你身旁,但是你要记住母妃的话。知道了吗?”
小皇子抽泣了一两声,点了点头。
丽妃双手扶上儿子的脸,看着他说:“现在还痛吗?”
小皇子咽了咽泪水,说道:“母妃,我现在不痛了。”
丽妃把他幼小的身子紧紧抱在怀中,潸然泪下。
当时小皇子并不怎么了解母妃为什么会说不能一直陪在自己身旁,后来皇后当权,把曾经受皇帝宠爱的丽妃找个理由打入冷宫时,小皇子在门外看着自己的母亲被关进那清冷残旧的行宫,当那扇脱了漆的大门关上的时候,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