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笑,让人惊讶那样美丽的脸上也可以露出蛇蝎般的表情,“无所谓,重要的是——你可以去死了!”
风光旖旎的月灵谷,让故地重游的两位王者都不由地心生感触。
这里对于他们是一个充满了回忆的地方,那些回忆中总有一个紫衣女子的身影,她的音容月貌,一颦一笑,纵使光阴荏苒,也不曾变淡与褪色。
“二十多年不见,还是当年的样子呢。”楚翳风叹道。
记得当初认识她的时候,他还是不想继承王位离家出走的太子,一心想找个清静的山谷隐居,机缘巧合之下遇见了自称月灵谷主人的月紫衣。
不速之客理所当然地被主人恶整一顿,想想还真的有够狼狈的。
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无人预料到这微小的火花,会点燃人界储君与妖界魔女之间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恋。
那些逝去的过往,每一幕,都仿佛历历在目。
如今却已是,物依旧,人已非。
“重游故地有什么意义吗?”景飒的表现不太耐烦。
“权当作我的一点私心,人上了年纪会很容易怀旧的。”楚翳风说。
“别想了,那个家已经荒废已久,早就没有人”声音停了下来,血色的眼睛微微眯起,狼族在夜晚拥有超出人类的夜视力,他看到了,不远处闪烁的光亮。
“看来我们好像中了头彩了,是林间小筑的方向”
景飒一扯披风的衣领,灰发在空中扬起洒脱的弧度,“走!”
当时只道是寻常37
汹涌的血流从刺破的伤口涌出,很痛,但更痛的地方在看不到的地方。
没有什么痛楚,比得上被所爱之人亲手地伤害吧
当魔爪再一次无情地落下,身体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悠飏抓住了那只手,紧紧地握住,仿佛没有什么可以再让他松开。
曾经有多少次,犹豫与迟疑让他错过了抓住这只手的机会。
这一次,不想再轻易地放弃了!
如果可以唤回她沉睡的灵魂,如果可以让心爱的女子重新回来。
哪怕是以这条生命作为赌注,也在所不惜。
“你”君心的脸色变了变,她以为他应该失去意识了。中了她的迷魂散,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什么他还能够保持清醒,为什么还有力量来阻止自己。
支撑着他的,究竟是一种怎样的信念。
人类所谓的爱情吗?
悠飏的脸色因为失血而变的惨白,每说一句话伤口都在因为疼痛而颤抖。但是他需要说出来,他相信君心可以听得到,她真正的灵魂,能够听到他想要对她说的话。
“君心,你的心真的已经被那颗魔种吞噬了吗?”
“不会的,你的坚强,你的倔强,绝对不会输给那样的东西。”
“我相信,一直都相信你,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战胜心底的魔念。”
最后的话语,像耀眼的明光穿透了笼罩在心灵的黑暗。
“——可以为了我,回来吗?”
君心猛地抬起左手,狠狠地掐住了右手的指尖,用力得几乎要嵌进细嫩的皮肉。
鲜红的血流沿着手腕淌下,伴随着从眼角滑落的透明液体。
一滴一滴,落在他冰凉的手背上。
好痛,胸口好痛
如果没有了心,为什么还会痛呢?
君心惊恐地看着失去控制的左手,美丽的脸变的扭曲起来。
“呜难道说,你的心性还在吗?”她痛苦地呻吟,眉心处的黑色印记时明时暗。颤抖的右手捂住了脸,珠钗落在地上,散落的长发难掩底下痛苦不堪的表情。
滚回去,回到你应该存在的地方去
从内部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强,越来越清晰。
“我怎么能够怎么能够”
“伤害自己所爱的人呢!”
清脆的碎裂声,魔种的光芒黯淡下去,化为黑色的雾气消散在了空中。
君心跌跌撞撞地向后退了两步,突然就大叫一声,失魂落魄地冲出了门去。
悠飏伸手去抓,却没有抓住,回过神来时留在手中的只剩下纱衣的一角,她的身影已经在黑夜的尽头消失不见。
他强撑着要起身去追,迷药和伤势的双重作用却让身体再也使不出半分气力。
仰面倒下去的时候,他听到了推门的声音,以及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好像有什么人奔了过来,好像在用很关切的语气跟他说话。
奇怪,这个世上难道还有关心自己的人吗?
脑海中好像突然抓住了什么,悠飏抬头想看清楚那个人是谁,却累得再也抬不起眼皮,双眼一闭意识沉入到了一片浓厚的黑暗之中
也就没有听到,最后呼唤自己的那个声音。
跟离世的母亲一样的,属于父亲的称谓。
尽管迟到了二十二年之久。
“飏儿”
当时只道是寻常38
漫无目的地在漆黑的夜里奔跑,奔跑,不敢回头,不敢停下来。因为只要停止脚步,那股从心底席卷而来的暗流就会将她吞噬。
空气中弥漫着鲜血的味道,咸腥的气味刺激着嗅觉,双手粘稠的感觉让君心觉得恶心,想要呕吐胃却是空的,什么都吐不出来。
自己做了什么?用这双手做了什么?
那些伤口,加起来有十几道?还是几十道?
大大小小,每一道都刺入得那么深,直到血流如注
可是做出这些事情的,无情地伤害他的人,就是她自己。
不会被原谅了,再也不会了吧。
君心跪坐下去,抱紧膝盖小声地啜泣起来,就像一个做错了事不知所措的孩子,想要蜷缩在角落里,不被任何人看到,不被任何人发现。
不知道像这样呆坐了多久,直到一滴露水从叶尖落下打在她的脸上,凉凉的触感让君心顿时如同遭到电击般打了个激灵。
悠飏现在怎么样了?他伤得那么重,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君心不再哭了,她的心慌乱起来,不是之前自责的惊恐,而是紧张的担忧。
她怎么能够在这种时候冲动地离开,他受了那么重的伤,现在大概还徘徊在生死边缘。她却在做什么,因为承受不住打击而落荒而逃,躲在角落里自怨自艾。
他的伤势如果没有人管会怎样,明明流了那么多的血
君心突然意识到,自己再次做了很傻的事情。
想要回去找他,想要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想要不留遗憾地追求真正的爱恋。
哪怕会被他讨厌,被他冷落,被他仇视,都没有什么关系的。
她爱他,她在乎的并不是这些,不是吗?
君心揉着发麻的双腿站了起来,抬起手来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疼痛让慌乱的头脑冷静下来,她握紧了拳头,还不能够死心,还不到放弃的时候。
她并不奢求他的原谅,但至少,不能够错过补救的机会。
否则她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君心匆忙地沿着来时的道路往回跑,天黑路滑让她不知道在中途跌倒了多少次,但她完全顾不得这些,爬起来蹭干净双手继续往前跑,藤蔓和荆棘在她的小腿上划开了一道道血痕。
他在等她,他需要她,她必须赶快回到他的身边去
由于跑得太过匆忙,君心没有注意到一个与她擦肩而过的身影。
是出来找寻她的妖姬。
看清楚了眼前跑过的人,喜出望外的妖姬招手喊她,“君——”
下一个字还没有叫出声,君心已经转眼消失得没影了。
当时只道是寻常39
这么急,赶着去投胎啊?妖姬郁闷地揉揉脑袋,打量了一眼四周发觉这景色有些眼熟,又打量了两眼她猛地一拍掌叫道:“哎?这里不是悠飏的家月灵谷吗!”
转念一想妖姬觉得不对,君心犯不着莫名其妙地跑到这里来啊。再转念一想,她刚才见到的君心好像有些衣冠不整,连头发都是披散下来梳都没有梳过的。
该不会,该不会是——
某狐的小脸蛋刷的烧了起来,她不是运气好到刚巧赶上某场“激情戏”的直播了吧。
不过从女方伤心欲绝的表情,妖姬推测这敢情是让男方给“欺负”了?
可恶,楚悠飏,你平日里的正人君子样还真伪装的让本姑娘没有看出来。
妖姬在心里暗暗把某个完全被她想歪的男主角批斗了一番。
可是照眼下这情况,她到底应不应该跟上去,万一被悠飏撞见他肯定会发火
不管了,好奇心是狐狸的天性,大不了就是被发现赶出去嘛!
妖姬把心一横,鬼鬼祟祟地从后面跟了上去。
君心一头冲进了屋里,门是开着的,灯是亮着的,但是里面没有人,除了凌乱的床铺和遍地的血迹之外,什么人都没有。
心好像突然被抽空了一般,她扶住墙壁,差一点就要支撑不住软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不在这里,他伤得那么重会到哪里去?
在君心站在门口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猛然回头撞上了追她而来的妖姬。
喜悦的表情在刹那间消失,她捂住了口,脸上布满了难以言状的惊恐。
“这里发生了什么?”夹杂着颤抖的声音问。
君心支吾着没办法作答,而妖姬的目光越过她落在了身后一片狼籍的房间。然后,眼尖的她发现了掉落在床边的紫竹笛,上前一步伸手将它拾起。
“这是他的笛子”妖姬转头,地上的血泊让她的音调在发颤,她看向君心,再一次问了刚才的问题,“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
君心说不出话来,也无话可说,这是她的错,全都是她的。
妖姬突然冲过来,使劲地摇晃着她的肩膀,“这些血是谁的?悠飏呢,他在哪里?”
见她不说话她的声音高了起来,“是谁下的手?回答我,君心,这件事跟你有没有关系?有没有?!”
连串的质问让所有的坚强在刹那间崩溃,君心扶着墙角缓缓地跪坐下去,无助地捂住了脸庞,“是我,是我做的对不起,对不起”
妖姬怔怔地松开了她,眼神里充满了失望,愤怒,以及,难以置信。
啪的左脸挨了一记耳光,脸蛋因为激动而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你不知道他为你付出了多少,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值得他去爱,根本就不值得——!!!”
说罢妖姬一把推开她,在眼泪还没有决堤之前夺门而出。
自始至终,都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
当时只道是寻常40
君心颓然跌坐下去,摇晃着想要站起来,双腿却仿佛连站起来的勇气都失去了。她瑟缩在角落里,从来没有发现自己是这样的狼狈,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无法挽回了。
这种在最深沉的绝望中苦苦挣扎的感觉,是那样的似曾相识。
就好像,她曾经在什么地方经历过相同的事情
一阵钻心的疼痛,头仿佛要裂开了,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疯狂地闪过,渐渐清晰。
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