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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害羞的笑,整齐洁白的小牙齿之间稍稍的有些毫微的空隙。等沈先生和沈太太和秦政告别完,沈太太坐了后座,小北又往旁挪了挪,示意沈太太也往他那边挪,看着我道“姑姑,你怎么还不坐进来呀”。
我终是忍不住了,将头撇了一边拼命忍了欲夺眶而出的眼泪,我说“姑姑这次不去,小北跟阿姨要好好听话啊”。
对于小孩子,其实他也具体不知道他自己将要去到哪里,对他来说,只是有新鲜的好玩的在等着他去,他现在就是要去游玩,跟谁去都一样,只要有的玩儿。所以他看着我,乖乖的点着头“嗯”。
也不知道他在什么时候才会想起我,或者静下来的时候,或者吃饭的时候,或者玩着玩着突然之间想起我没在他身边。又或者他玩的很高兴,记忆只保持在那开心的阶段,然后就永远都不再记起我来。
都有可能。我开始不理解,为什么我想要他记起我,而不是只要我记得他就好了。或者,是因为我的贪婪,想要占席他心中一方的位置罢。
车缓缓驶出别墅大门,上了宽阔的车道,随着视线的有限驶的越来越远,远的我再也没有办法能去控制它的停止。
在这个时候,我竟是有些阴险的在暗暗祈祷着,车突然之间坏了,或者小北在车里哭闹起来不想去了,或者沈氏夫妇变了主意将孩子送回来了。秦政站在一旁视线也落在车远去的方向,我甚至于想求求秦政,能让小北回来。
眼泪就像是开了闸门的水汹涌波涛,最后呜呜的哭出了声。
我自己离家在外面已经有好几年,与家人分离的时间也就多了,总也就习惯了这种分分合合。但如果是我离家告别,我倒不会哭不会痛,很平常的挥手再见上车,可一旦换成是我送别人离开时,我就会在心里过多的担心起来对方的一切行踪是不是安稳妥当。
这样一担心,心里也就难过悲伤起来。
一整天我都窝在阳台的藤椅里没动,看着日中日落,玻璃上本亮晃晃的光刺眼到黄昏西下,静的如一只被拆了线的木偶,本能的放空来自我保护内心上回忆的痛苦。
华嫂来了几次,端了饭上来,我都没动位置。我还记得我曾教小北东西掉到了地上三秒之内捡起来还可以吃,是没沾染细菌的。小北惊异的问我“那是什么意思啊?”。
我说“饼干掉地上了,你数一、二、三,数到三之前捡起来还可以吃”。
他点点头会意了,后来一次我见方正卓赶时间拿了一个汉堡在客厅和秦政一边比划什么一边吃,不小心就将汉堡掉到了地上,只见小北小身影飞快的就奔了过去,猫腰动作极敏捷的将其捡了起来,还边振振有词道“哎呦喂,三秒之内捡起来还能吃呢”。
这个动作曾引的秦政和方正卓大笑了很久。
这两天赶稿,所以今天也睡的晚,床头柜上的台灯我刚刚伸手关了躺下,华嫂正轻悄悄的开门进了来,开了大灯旁的小吊灯开关,因我闭着眼,只听她轻轻的动作帮我掖了掖被角,然后将桌子上没动的两碗面收走了。
我躺了一会儿,辗转反侧总也难以入眠,这对于我来说是不常见的。起身开了台灯,拿了旁的书来翻看,起身下楼想去倒杯水来。又是走到台阶中层,却又见厨房有暗调灯光亮着,依旧火苗哧哧的声音。
心中一个念头如流星般的闪过,于是我脚步很轻很轻的往台阶后退了两步,蹲下身子掩到了阶梯扶手下。客厅里黑暗,只有厨房的远光映出泼墨的光线。
水蒸气顶到锅盖,'呲呲'的冒出的声音,秦政压低的声音在叫华嫂,华嫂慌忙过来掀了锅盖,然后弄着什么。
直等片刻后,只听到秦政很轻的声音,如孩子般的抱怨道“怎么这么咸”。
华嫂接话道“要不我给你往里添些水加点儿作料调一调味道”。秦政默声许了,华嫂重开了火忙了几分钟。
一直等到秦政吃完,他要上楼了,我才慌慌张张的起身将拖鞋拎在手上往房间里跑,刚关上门,就听到楼梯上的脚步声上来了,一直走到我门前时,好像脚步声停了一停,然后向走廊尽头里走去。
这一晚过后,我不由多生出了一个心眼,我很是好奇每晚秦政都在厨房里干什么,我以前睡的早并不知,因这两天总是碰上,况且华嫂和他都是从冰箱里拿东西时见了我时都是紧张的遮遮掩掩,这更是引起了我探究的心。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我如常到了那个时间就去蹲在楼梯那里,而这一蹲,蔓延到后来慢慢的就改为静坐在那里。
他如常抱怨着“这也太酸了,她怎么那么喜欢吃醋”。
华嫂笑言道“李小姐是挺喜欢吃酸的,你上次带回来的广东梅,她两三天就吃完了,一直还念叨着酸倒牙,连饭都吃不了,这不知道习惯的,真以为她是有身子了呢”。
☆、… 贰拾贰
…
秦政听着并不说话,过了很久之后才说了一句“明天早上跟她说,饭做的清淡一点儿”。
一大早开始我就在剁辣椒,剁到我的手现在整个都是麻木的,辣椒剁的烂,红的绿的都掺进了粥里,呛得我直咳嗽,排风扇抽油烟机都开的足,华嫂去买菜还未回来,我将窗户都打开了通风透气,等华嫂回来时辣椒味儿也都自然散了。早上华嫂来房间收拾饭时也并未觉出异常。
晚上秦政回来了,华嫂动作轻轻的,迎上去接了外套将它挂起来,炉子上已经热上了粥,开了,华嫂盛出来一小碗端到餐桌上,秦政正从洗手间洗了手过来,显见像是饿坏了,拿了调羹舀了一勺放到嘴边吹了吹一大口便咽下了,辣椒浓烈呛的秦政的嗓子哽噎住,旋即便咳嗽起来,但他又不敢咳大声,憋的脖子都红了,他硬是生生忍着,叫了华嫂来给他加点儿调料,华嫂见秦政难受的模样,另拿了一个调羹尝了尝,当即也被呛得难受,捂着嘴咳嗽了两声,缓了缓后道“这也太辣了,秦先生就别吃这个了,我给您重做一份吧”。
秦政闷闷的咳嗽了几声,看了看碗里七红八绿的粥,只静静道“就这个吧”。
今晚我又在相同的时间坐在了楼梯的那个相同位置,他一如往常的抱怨“这做的不咸不淡的,什么味儿都没有,她的手艺怎么一直都这么差”。
华嫂道“今天我看李小姐做饭做的还挺认真的,一直仔细的衡量了放调味料的标准,片刻没动的一直守在厨房里等着饭煮好了”。
秦政怔了怔,又舀了一勺粥抿进嘴里“她怎么了?”。
华嫂道“不是太清楚,早上时还特意下楼来叫了我去收拾碗筷,桌子上摆的整整齐齐的,小米粥里也干干净净,不像以前菜和粥都混在了一起,为秦邺少爷夹的菜也另放了一个碟子里”。
秦政蹙了蹙眉“她还有什么别的不正常的行为吗?”。
华嫂道“没跳舞,上午的时候去后花园晒太阳看了会儿书,一直到下午日落时才回房,没以前那么折腾,也没去浇花,也没出去,不知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问她也不说”。
秦政略点了点头,似别有思量“注意一下她的身体状况,感冒药都在她房里预备了吗?”。
“一直预备着呢”。
“注意好她的身体别让一个病怏怏的人陪着秦邺”。
华嫂应着,秦政又道“抽空你也多教教她做饭”。
华嫂听是,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回身看秦政,顾自叹息了一声“自从小北走后,看李小姐这些天来一直都郁郁寡欢的,或许是因为这个才行为这么不与平常的,当时小北在的时候,李小姐也是一下班就回来带小北去后花园玩会儿,小北是一会儿不见李小姐就找姐姐,我是看他们可真有点母子情分了”,停了一停“要不秦先生,您就把小北重接回来吧,我也是怪想念的,小北在的时候,家里总是笑声连片,就连您也有时都会笑起来”。
夜里的寂静,空气的凝结让我呼吸滞慢,静了好一会儿后,秦政冷笑了一声,再开口的声音徒然“一开始她就是打定了主意利用小北,感情几分真假,她为了争到小北你也知道她那时候都做了些什么事,现在倒重起感情了,不舍得了就算她现在对小北的感情是真的胜溪他们夫妻俩在法律上已经是小北的父母,他们也爱小北,短短几天,就如自己骨肉那样的血浓于水的爱,他们对小北是用真心了,她再想,再念”似有一丝微微的哀叹“都晚了她以后也总会”秦政停了话未再说下去。
华嫂听罢,叹了口气“你们年轻人啊,就喜欢斗气,总要把自己的心斗伤的支离破碎了才算罢休,其实两个人都好好的可比什么都好,这到以后彼此也都还有个好惦记”。
而秦政却没好气的喝住“要如果不是她,现在秦邺就不会和我天人永隔,秦邺刚刚毕业,刚刚开始他自己的人生,可现在,他连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机会都没了”,秦政似乎说的激动,气管处微微的哽咽“哪怕,他就是坐在我面前,什么都不说都不做”。
华嫂悠悠叹息道“这也是命啊”。
我像是睡了很久很久,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个我,我活的是那么没心没肺,快乐的就像是一只活现的小精灵,真羡慕那个我,有一双蜻蜓一样透明如丝的翅膀,一直在碧蓝天空下飞着,飞啊飞啊,虽不知这是要飞到哪里去,却不停的快乐的扑打着翅膀往前飞着。
我拉开窗帘伸了个懒腰,轻柔的晨光洒在全身,我站在窗前俯望,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堵压,时不时的我总是会幻听到小北的声音,一句一句的“姐姐”,清晰的犹如在身边叫我。
我双眼无焦距的俯瞰着窗外,心里空的都不知从何填补起,说不出的压抑感。秦政又是早早的就走了,我拿筷子搅着玉米糊等着水开了将它搅进去,华嫂早蒸在锅里的馒头已经冒出浓烈的香喷喷的味道。
我将秦邺的日记本又拿了出来,抚了抚棱角,坐在书桌前却是怔愣了良久。
换了衣服,将头发披下来打了发蜡,捋的顺了,戴了一顶礼花小圆帽。刚下楼,却见方正卓在,他见我,从沙发里起了身,瞧了瞧我,语气一贯冷清“秦政让我来跟你说等他下午回来一起去秦邺的墓地”。
“去秦邺的墓地干什么?”,我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出来后才后悔,加了一句“秦政下午几点回来?”。
“三点左右”。
又一年,秦邺的忌日,这一天对我来说,是恐怖的。每到这一天,秦政都会像一匹嗜了血的狼,凶残暴戾,双眸红的如同鲜血,盯着我时像是随时都会把我撕裂一般,嘶的血肉模糊。
想着,我手脚已经泛起微微冰凉汗湿,我说“那我上午要出去一趟,下午三点之前赶回来”。
方正卓说“你上午就别出去了,在家将祭祀的物品都准备好等秦政回来”。
我果断回绝道“不行,我上午一定得出去一趟,祭祀的东西我顺便回来时会买好的。他不是下午三点才回来吗?”。
却不想方正卓急了“让你不能出去就别出去,祭祀的物品要诚心准备,别拿它当个流程,否则惹恼了秦政,没人帮的了你”。
我说“我知道。我说了我会准备好的,我上午一定要出去一趟,下午三点之前我会赶回来的”。
方正卓看着我面无表情道“秦政既然能让我来,就定了你今天必须待在家里哪儿都不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