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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的界域里,没有分数,只有精神。我想起钟长汉也说过这么一句话,他说“你要是真喜欢,你就去试一试,管他一千人一万人,被刷下来再说”,你要是爱他,你就去试一试。这不正是一个好机会吗?机会赶的这样巧,就在我想要成为一个演员时,就有这样的机会来了,跟命中注定似的。虽然是从草根做起,但是实实在在,岂不是更好,虽然时间可能久一点,但是现在努力,以后就能收获,收获时还管他时间长短吗?不管怎样,先进到这个圈子里才是重中之重。
这么想着,我才定了心的往报名那儿去了,但许是因为太紧张,所以报名时我几乎是面无表情,基本呈现面瘫状,然后又面瘫似的去面试,面试的导演如惯的喊“开始,倒”,我仍是面部僵硬的倒,像是个雕像一样,没有一点儿生命的气息,我感觉自己的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可尽管忍着周围尘土往脸上口鼻里纷乱的扑,还是被导演给大声的奚落了,估计他真的是被我给气着了,他甚至于没了一点绅士风度,拿着喇叭对着我喊“喂,这是干嘛呢?演僵尸呢?玩儿还跑到这儿玩来了,没看到大家都忙乱了吗?”,故是引的周围众人一阵阵的纷笑,还有投来的千种目光,我臊的实在不敢抬头,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逆流了,眼睛里立刻就膨满了发胀的血丝,可导演又继续对报名录取处喊道“你们干什么呢?录取资格怎么这么松,什么人都往里放”。
若是换得平常,我定是跟他回嘴了,他是导演又怎么样,不信让他来演一演,也不见得他能演到哪个程度去。可现在,我纵然是羞辱在心,可我不想那么做,我知道我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哪怕机会渺茫,我也要拼一拼。
我想要的太强烈,太仓促,所以一次机会都不得放过。只是忍一句话,忍一忍,也就过了。
导演合计完,其实意料之中的,我被淘汰了,但说意料之中,初始还是抱有希望的,还是愿意在一件事没开始之前抱有美好的希望的。我手还在发着抖,反而越来越厉害了,我弯腰去拿地上的包,眼泪就纷滚了下来,鼻子酸涩的紧,我也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其实也没多大不了的事,但总之心里有无限扩大的怅然和失落,像是有什么铁爪之类的东西伸进了我心里,冰凉刺割的触感,然后一瞬间将我心里满满的东西一下子全掏去了。
我有些悻悻然的往回走,想是现在钟长汉那边的录制也差不多快结束了,这一刻,我是气钟长汉的,我觉得他太跟那个艾尚美眉来眼去,完全没有管顾我的感受,甚至于往我看一眼都没看,哪怕他往观众席里无意的看一眼,他都没有。
我想面试群众演员都没机会了,我这么怕羞,哪怕是让我站在专卖店里给人卖衣服,我都怕羞,但是我为了他有了那么大的勇气去了,被人无情的奚落下来,我忍不住的哭,原来我是委屈。
或许就如很久之前,我和同学吵架,在被所有的同学的都排斥的时候,我一个人从教室里出来去食堂里吃饭时,抬头就看到我喜欢的那个男生在前头,和一个女生开心的嬉闹,走着走着,他就自然的挽了那个女孩的手。
我那时的不敢抬头亦如现在的不敢抬头,紧紧抿着的唇,滚烫的泪跳阶梯一样的在脸颊上滚一下,然后跳到有波纹的嘴唇上,便跳不动了,于是抿一抿唇,就尝到那咸涩的味道。
一个人哭的时候,就是雪上加霜,越是悲痛哭的越厉害,越哭就越厉害,越厉害就越悲痛。
我捂着嘴想把这种情绪忍下去,一直低着头不敢抬,脚步急速的往前走着,所谓的一切伤害或者幸福,都抵不过在他的怀里靠一靠,只要靠一靠,我就有踏实感。
其实我要的不多,只是计较的多了罢。
我抬起手背抹了抹脸上的眼泪,抬起头寻前方的路,在众生芸芸中,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戴着一顶黑白相迎的棒球帽,一只口罩遮着半张脸只露了两只眼睛,站在我的正前方,中间迎着来来往往的人,有个十几人的距离,仔仔细细的盯着我看,他的眸光复杂的闪着,微微的眯起,最后干脆紧紧的闭上了。
☆、… 肆拾玖
一整晚钟长汉都没回酒店,我打他的电话,他只是让我先睡,也不说在哪儿,其他的也不多说就挂了电话。我不知道原因,他好像是生气了,生什么气我不知道,只能猜测是不是因为今天一声不吭的离开《全力以赴》现场的事。
又怕他正有什么事在处理,所以也不再敢打电话过去。我躺在床上,将空调开的低,被子裹得严严实实,一晚上都没怎么敢睡,总是醒醒睡睡,朦朦胧胧的做梦,总觉得有人进来了,就站在我床边,可我就是怎么都睁不开眼睛,我怕,我就喊,喊不出声,拼命的挣扎,就是醒不过来,然后梦里换了一个场景,就又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早上我仍是没有见到钟长汉,我以公事的口气给他发了一个信息,他很快便回了,说他现在要转机去杭州赶个通告,明天早上时许就赶回来了。
确定了他安全无事,我也就放下心,昨天一下午都没吃饭,现在还真是饿了,酒店里的饭我又舍不得吃,就下楼想去周边的小店里寻觅点儿食物。而我跟钟长汉真正的矛盾还来不及等到明天就在今天这个傍晚引燃了。
刚出电梯,就收到两条来电提醒信息,母亲打来的电话,时间就是刚刚,许是电梯里没信号没接通,刚要回拨,母亲就又打了过来。因我是北京的号,在长沙漫游,刚想要跟母亲说,母亲却开口道“李喻,下个星期李耀要订婚了,你那儿能赶回来吗?”。
我被惊的眼皮一跳,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都不知该从何问起“李耀订婚?跟哪儿?他自己也说要订吗?”。
母亲还有些掩饰不住的欣喜“嗯,前天你婶子跟说的,刘家的那个小闺女小红,上学时还跟李耀是一个班,现在人家在皮包场里上班,稳稳当当的一个小闺女,刘红也挺喜欢李耀,俩人没意见,今儿上午就订了日子了,到时候你看看能不能请个假回来”。
心上就像突然有一块儿橡胶将左心房的边跟右心房的边粘住了,全身的血液供给都在向心脏索取,撑的心房要挣开,让血液顺利的流通,可越是挣脱,橡胶在上面却越是粘的紧,最后皱成了一团,阻塞了所有的血液和筋脉,全身都淤堵了。
我抵挡不住母亲期盼的情绪,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母亲说,跟她说李耀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了,他以后不能生育,不能过正常夫妻生活,跟她说李耀定不了亲,娶不了妻。但是李耀又是怎么一回事,他自己的状况自己最清楚,怎么就答应了跟别人的订婚,他难道不知道这是误了别人一生的事。又或者他真的不知道,他虽然已经21,但或者在他的思想概念里认为,两个人,只是简简单单的在一起,想见面的时候就见面,想打电话的时候就打电话,一起吃个饭,睡个觉,然后一起上田耕作,然后就有个孩子。
孩子,如果真能那么简单的两个人天天在一起就有了,也就好了。那些费尽心机的想要为自己意中人生个孩子的女人真就拜天叩地了。如果真这样,我也就对李耀的痛悔能减轻些。
跟母亲奉迎了几句后就挂了电话,立即就给李耀拨通了一个电话,听的出李耀的声音里也分明有欣喜和期待,他轻快的语气“姐,咱妈跟你说了吗,下个星期我订婚呢,你能赶回来吗?”。
我踟蹰了半天都不知该如何开口,磕磕绊绊的说道“李耀,你知道你自己的身体状况吗?”。
李耀愣了愣,问我道“知道什么?我身体怎么了?”。
我的眼泪几乎就要声奔,为了平稳只好压低了声音道“你知道你以后不能生育了吗?你以后”。
“姐”李耀突然一声打断我,他说“什么不能生育啊,方正卓还没跟你说啊?”。
我疑云“说什么?”。
李耀接下来的话像一颗颗的闷雷在我脑袋里一个接连一个的不停歇的爆炸,硝烟弥漫,混沌一片的硫磺味儿,刺的我的心一阵收紧。
大自然里的食物链都是一环扣一环的,一环不可少,随意少一环,这个环就衔接不上,这些环也就接二连三的随着时间推移全部少去。
而我的环连不上了,报复、憎恶、折磨、屈辱、悔恨,都连不上了。从哪里连不上的,我也不知道,总之都连不上了,我开始茫然于我所做的一切,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急着喝一碗白开水时,习惯于用筷子放到碗里去搅一搅凉,那半截浸进碗中的筷子,和水外的一截对比就变成了曲折的,它通过特有的光线折射,传递给我们肉眼上的假象。
转了转,也没什么想吃的,花了65块钱进了酒店不远处的一个公园里,钱包里也就剩下三百五十多块钱,这是我这个月给自己定的花销数额,除去公园门票,也就剩下这么多,想着得尽快回北京了,来时机票是钟长汉给买的,回去时我就买个火车硬座,两百块钱应该够了,如果再继续待下去,我就必须得动我卡里的那六千块钱的存款,不能动,一分钱都不能动,一动指定就全动了。
顺着树荫小路漫无目的的走,好像这么久了,我都没记得问问秦政搬进我的家里是什么意思,我跟他早就没有任何牵连,哦,好像是我致他所伤,他搬进来让我照顾他。好像一段时间前,他还对我说如果我让他死了,他就绝不让我独活。
我在花池边的砖沿儿上坐了,抱着蜷起的双腿,下巴磕在膝盖上一动不动,唉声叹气的像是要把这辈子的怨气都撒了。
我本要简简单单,可偏偏就是有人要把我往这复杂里拉,我没心机,没脑子,想跟他们斗都不知从何斗起,甚至于连他们是什么套路都不懂,但他们就是要拉上我斗,觉得我也在跟他们斗。
都说做贼的心贼,自己做贼,也把别人都当贼。
我想钟长汉,要是他在的话,我就不会感觉自己这么的摇摇欲坠,飘摆不定。我想他,这一刻我发了疯一样的想他。
可想见不能见,想打电话却不能打,真是痛苦的折磨,我觉得我坚持不住了,不像刚开始和他在一起时那么的信心安定了。我想要的是自己虚浮时,他能抱一抱我;我想要的是自己生病时,他能用温柔的手掌摸一*的额头,送一杯水喝两颗药;我想要的是朋友聚会时,他能陪在我的身边一起畅聊一起做游戏;我想要的是等到哪一天我回家时,带上他一起回家。但是,我却更想要他。所以,我想要的都成了不能要的,不能要的,就成了永远都美好的。是啊,比起这些,我更想要他,所以我忍着一切我不能要的那些苦,可真的很苦。
头顶的光已升到正午,公园里无论何时都这么热闹,这个时段,在鱼池边、树荫下、池塘里尤为人多,大人孩子的嬉笑声片片。还有以加菲猫为扮演的卡通人笨重的身体在公园里晃着,和小朋友间晃着大手掌打招呼,扭动着尾巴学着加菲猫一样跳来跳去,引得小朋友一片哈哈大笑。
还记得那时候我带小北去公园里玩儿的时候,他看到卡通人还惊吓的不敢上前,等真的敢上前了,他玩儿咯咯的笑个不停。
就在我望着卡通人也不自觉笑起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