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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出城之后,连口气也不敢停歇,便连夜赶路,绕过汴梁城,向北门而去。因为很早出了城,所以两日后察罕帖木儿将盛氏三兄弟斩首示众之事,他们并不知情。
就在他们离开南门不到半个时辰,元帅府的命令便下达到了那名参将那里,命他紧闭城门,任何人不许放出去,尤其要注意一个年轻女子。这参将唯唯喏喏地答应了,心里却道,妈的我刚才早把那妞放走了,只是你们今生休想知道了。
第二卷 四海风云起 第六十节 躲过一劫(下)
这段并不算复杂的出逃过程在冯国胜口中讲来,却是别有一番惊险刺激的滋味,加上他添油加醋为自己的英雄色彩着实好一阵的渲染,众人听来仿佛置身于《说岳传》的茶会场所,听一位口水先生大讲特讲岳飞老人家的忠烈事迹。
说穿了,无非就是用钱铺路,重金砸出了一条生路。这跟当前的贪官外逃采取的方式有些相似。
朱云天听罢了,倒也被逗得哈哈大笑:“冯兄弟避繁就简,化难为易,这招金蝉脱壳之计用得倒是极为痛快!本帅算是从中学了一招!”
冯国胜道:“惭愧也!大哥这一表扬,我无地自容,保全一条小命,留着为大哥效力,这实乃我的本分!不过”
“不过什么?请冯兄弟尽管说来。”
“那三百两银子,大哥是不是帮我报销一下呢”
朱云天马上把嘴巴闭上,死活不说话了,脸像个充气的气球一样胀了起来,越发难看。一提到钱,这家伙就像刚死了心爱的小狗狗,脸色别提多可怕了。
冯国胜见状不妙,赶紧收回要求:“大哥好为难啊,那就算了吧,以后小弟再想办法挣回来。”
他说的挣回来,无非就是找机会贪赃枉法,从军库里想办法把这点钱贪污回来。
朱云天见他这般的有眼色,笑了:“冯兄弟真是爽快人也!不是本帅不补偿你,实在是陈京,你打理一下盘缠,看有多少?”
陈京爬进车里上翻下翻,左数右数,拉着脸下了车,支支唔唔地道:“大哥,不多了也!加上散碎银子,不到一百两了。”
什么?众人皆吃了一惊,这么快就把银子花光了?想来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到了大都,不知有多少达官贵族需要巨额贿赂,曲曲一百两碎银怎么够用!
这时候,方显出了陈京那十条金条的重要性。朱云天一阵心痛,妈的察罕帖木儿,你算把老子害惨了,早晚有一天,我要你双倍偿还!
“哎!”小财鬼开始唉声叹气,担忧起自己这一路的行程来。
突然,一个柔柔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扭头一看,是盛秀,她很认真地道:“公子不必焦急,若需要银子,小妹可以替公子想些办法。”
朱云天慌忙摆手道:“这可万万使不得,盛妹妹刚从虎口脱险,还未及回家跟家人团聚,这种时候,我岂能用妹妹你的银子!”
是啊,占便宜也没有这样占的。
盛秀笑道:“公子这是哪里话,如果没有公子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小妹早已沦为世人不耻的妓女,终生遭人唾弃。此番回到翼宁,见了我家叔叔,定会把公子所托讲与他知晓,再求叔叔拿些银两出来,以补公子盘缠所需。”
朱云天心想,若能如此,我他妈岂不要大发横财了?!嘴上仍要装着跟正人君子似的推辞一番,连连摇头摆手,好在盛秀怀着一百分的真诚,一直不松口,坚持己见。
众人在旁边看了,都深为震憾,世间竟还有这等情景,一方苦苦要送人银子,一方咬紧牙关拒绝收受,两人唱得这是哪一出?大哥装得未免太清高了吧!
最后朱云天实在拗不过盛秀的诚意,勉强答应下来,还指天为誓,说等到从大都回来,一定要把借来的银子原数归还,另加利息若干,若得盛秀倒是窃笑不已,直觉这位朱公子真是性情中人,看来从小到大就是衣食无忧,从没欠过别人的一分钱。其实江湖人士东奔西走,难免有口袋拮据的时候,彼此借用一下实属正常。
如果她了解朱云天的军库里面到底搜刮了多少银子,一定就不会这样想了。
大家既已相聚,北行之路便无分岐,一致决定还是先绕开长垣和安阳这两处危险地带为妙,沿向东北的小道一路奔行,走了约两日,便进了山东地界,一个叫做鱼州的小地方。
进了城,朱云天决定暂歇一日,明日再行。因为银子实在不多了,只好在州城的一家小客栈要了两间简陋客房,十几个人凑和着住了。
到了半夜时分,盛秀突然从另一间房里出来,在房外轻敲窗棂,叫醒了朱云天,说有要事跟他商量。
朱云天以为有什么半夜幽会的好事,乐得口水都流了出来,急忙端起杯子,喝了口白水漱了漱口,清洁了一下口气,衣衫未及打理,便猴急地窜出房来,道:“妹妹有何要紧之事?”
声音极度朦胧,具有女孩子难以抵御的诱惑力,很像一只公猫在发情。
说话间却猛的一呆,发现盛秀身后还站着一人,不是小魏又能是谁?
小魏冷冷地道:“云天,你又想好事了吧!”
朱云天喃喃地道:“没有,没有,我睡得正香,故而说话有点软绵绵,声音就像棉花,我自己听起来都觉得不对劲!这个,不知盛姑娘半夜叫我,有什么重要之事呢?”
盛秀一笑,道:“公子请随我来!”
三人随即秘密出了客栈,沿着小胡同钻来钻去,在鱼州城的一间铁匠铺门口停了下来。
朱云天惊奇地道:“盛姑娘对鱼州的地形很是熟悉呀。”
“朱公子见笑了,我在鱼州生活了三年之久。”
“哦,怪不得姑娘坚持要来鱼州呢,原来是探访故乡呀。”
盛秀左右张望了一会儿,确定没人跟踪,便敲开了铺门。里面探出一张炭黑的脸,一双警惕的眼神在黑夜中闪闪发光,望着盛秀好一会儿,突然惊喜地道:“堂主,您老人家逃出来了?!”
朱云天一阵晕头转向:老人家?我操!
盛秀低声道:“外面不是说话之地,我们进屋再说。”
黑汉子随即开了门,将三人让进去,点着了油灯,扑嗵一下,跪下便对盛秀磕头,带着哭腔的声音在朱云天和小魏听来,很是忠诚和感动。
“堂主,小人曾数次派人潜入河南,打探您老人家的消息,无奈官府防备甚严,一直无法下手”
盛秀笑道:“李大哥快些起来,我不怪你们,多亏了这位朱公子相救于我,要谢,就谢朱公子吧。”
朱云天看明白了,这里肯定是白莲教的一个秘密联络点,这姓李的汉子看上去也像是一个白莲教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隐藏在这里,不知已经多少年了。
“小人谢过公子,谢过公子!”这汉子身子不起,只是膝盖一拐弯,便跪在了朱云天的面前。
朱云天忙扶他起来,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实乃天下义士的本分,何须言谢?!”
盛秀对着朱云天调皮地笑了笑,露出一副孩子般的表情。想不到年仅十六岁的她,竟能在白莲教位居堂主之位,朱云天内心中大发感慨,十六岁,在现代社会还是一个坐在教室里打情骂俏学写情书的年纪,在古代已经可以是沙场上的一员骁将了,还拥有这么忠诚的手下。
做人的差距,可真他妈的大呀!
盛秀长话短说,对这姓李的汉子道:“李大哥,你速速准备一只信鸽,我写一封信与我叔叔,有要事相报!”
这汉子听了,也不问为什么,马上点点头,到里屋拿了张纸出来,又磨了墨,放在盛秀面前的桌上。
盛秀很快写了短短的几行字,把信折叠起来,塞进大汉准备好的一个拇指大的竹筒内,道:“今晚就放出,估计七日之内,叔叔必能收到。”
大汉点点头,又从屋内拿出一只肥大的白鸽,将竹筒小心翼翼地绑在它的爪子上,在盛秀的注视下,打开窗子,抚摸了一番鸽子的脖颈,口中念念有词,不知说了些什么,双手一扬,这鸽子振翅高飞,直窜云天而去,消失在夜幕之中。
盛秀满意地道:“李大哥,鱼州之事,全权拜托你了,我与这位朱公子要去济南府办一项重要之事,若能成功,对我红巾军将是天大的帮助,到时定会把好消息传送与你。”
李姓汉子激动地道:“堂主一路保重!一路小心!”
看他这副激动的模样,朱云天心中一直怀疑,这小子并非因为盛秀是堂主才这般尊敬她,而是因为她如此年轻貌美。这跟所有的男人一样,只要见到漂亮妞儿,都情不自禁地心跳加速,血流加快,看上去就是很激动的样子。
色狼总以为别人都是色狼,小人总以为天下没有君子。
“对了,李大哥,身边可有银两?”临行前,盛秀像是突然想起,转身问道。
“尚有一些,我这便拿来。”
李姓汉子回到里屋,在一个小箱子里翻找了半天,拿出一个包袱,从中取出几锭银两,给了盛秀,道:“堂主,这是五十两官银,是属下一个月前所抢官军的军饷,不知能不能花得出去?”
盛秀眼望朱云天,这事得他来确定。
朱云天笑道:“你们是花不出去,但我无妨。”
盛秀听了,嘻嘻一笑,把银子朝他怀里一塞,道:“那便好,朱公子,这些银子你且带着,以便路上之需,到了济南府,叔叔自会在那里等我们,定会有重礼送上的。”
听到盛秀向这黑汉子索要银子,朱云天已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心中早乐开了花,妈的我这一趟出来虽没意想中的桃色绯闻可以沾染一下,但白捞了这么多银子,也算是个意外之喜呀!心中这么想,脸上他却装出一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道貌岸然,拼力推却,好象这不是银子,而是一块烫手的牛粪。
银子在两个人手中推来推去,走了四五个来回,朱云天才在小魏的劝说下,十分不情愿地揣进了怀里,嘴里还不停地唠唠叨叨,怪小魏太不讲义气,为什么要鼓励自己花好朋友的钱,质问小魏:“难道你没有感到良心不安吗?”把小魏气得秀鼻冒烟,牙根紧咬,就此又生下了一颗寻瑕打击报复的心。
第二卷 四海风云起 第六十一节 密盟济南府(上)
1347年的冬天,济南府沉浸在厚厚的霜雾之中,北方寒冷的天气席卷着大小街巷,冻死猫狗无数,加上时常发现的乞丐尸体,倒真是凄惨之景掩蔽在一片萧条的冬色之下,预示着这并非太平盛世。
因为刚下过了一场鹅毛大雪,故而从客栈二楼的窗口望出去,整个济南城都是白花花的一片银色世界,除了路面上偶尔驰过两匹巡逻的骑兵,马上的兵士冻得像刚从土里拔出来的红萝卜,腰里的兵器披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很像压水井口垂下的冰棱,这哪是杀人利器——就再也没有行人在街面上走动了。
天寒地冻之中,大元朝的江山渐渐危机四伏。
盛文郁收到鱼州联络点发出的信后,易容化装,扮成了一名西北马贩子,和手下一同东进来到济南,在城西客栈已经坐等了两天。今日是他与朱云天约定会面的日子,就在这客栈的二楼,提前包下的一间豪华酒厢之内。透过重重白雾,那一轮又圆又大的太阳只露出了模糊的轮廓,微弱无力的挂在天下,看起来,已到了中午时辰。
“将军,那姓朱的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