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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朱将军何须谦虚呢!盛某也正想见识一下神威大将军的墨宝,你就不要推辞了,来,盛某亲自伺候。”
无奈之下,朱云天只好抖起手腕,装模作样的拿起笔来,先在空中虚划了两笔。
“好!好姿态!一看便知功力不凡,有书法大家的气质!”屋内一片“称赞”之声。
这屋里,只有三个人的脸红到了脖子,便是朱云天、小魏和盛秀。女孩子心细,看问题特别敏感,又不喜欢拍马屁,一看朱云天这虚张声势的架子,便感觉到他的书法肯定是有名无实,没那么牛逼。再看朱云天的脸,大冷天的,眉头上却有几滴汗珠急速地冒出,更加验证了她们的猜测,于是都很为他面前桌上的这几张纸的命运担心起来。
协议的内容是早就在肚子里酝酿好的,写起来倒没什么需要思考的地方。朱云天蘸足了墨,缓缓落笔,笔尖刚触到宣纸,手腕就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啪”,一滴墨水落在了纸上,形成了一个大黑点。
朱云天的脸更加深刻的红了一下,想说点什么以表示自己的歉意,不过,他却意外地听到了一阵掌声,还夹杂着周德兴的叫好:“你们看,大哥这一落笔就与常人不同,一个圆圆的点,象征着点石成金,化腐朽为神奇,有力,有形,有韵,多么美妙的词汇来形容这个点,都不过分。古往今来的大书法家又能怎么样,怕是也做不到这一点啊!!!大哥,你好棒!”
这次,陆仲亨、徐达两人保持了沉默。盛文郁也看出来了,这姓朱的神威大将军对写字竟然一窍不通,没怎么练过,能混到这个地位,也算难得了。他和刘六知两人,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微笑。
字再烂,协议还是要写的。盛文郁催道:“请朱将军放心立约,写完后我们再具体商议,亦是无妨。”
“呵呵,好,好”
朱云天索性一闭眼,妈妈的,大爷我今天豁出去了,丢人归丢人,但这面子绝不能丢,一定得顺利地写完。
哗哗啦啦一阵狂草笔法,几百字的约定书很快就完成了。他“啪”的一下把笔一扔,玩了一个极其潇洒的动作,转身走开找毛巾擦汗去了,任凭大家上前鉴赏点评。
众人围了上来,本以为这纸会被画成一只不堪入目的黑老虎了,要上来看他如何出丑。没想到朱云天放开了心态唰唰唰写将下来,字体还算工整秀气,别有一番风味,就像一群蚯蚓爬满了白纸。那个大黑点非常醒目地悬在约定书上的正上方,好象要时刻地提醒盛文郁,这个约定真刀真枪,可不是闹着玩的。
约定书上写道——
元至正七年腊月初一,神威大将军朱云天与红巾军征北大将军盛文郁在济南府做如下约定:
从立约之日起两个月内,朱云天承诺将使用一切办法解除元军对翼宁之包围,救红巾军兄弟于苦难之中。如能履约,盛文郁将率军南下,听从朱云天指挥,两人同商大事。
如未能履约,盛文郁可以向全天下人公开这份协议的内容,谴责朱云天的不道德行为。亦可将此协议献与朝廷,以示惩戒。
此约定书还规定有其它内容若干:
1、在此期间,两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将约定内容外泄给第三方知道;
2、两人保证无怨无悔执行这份协议上所规定的内容,如有反悔,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3、协议书分为两份,各执一份为凭,双方签字画押为证,以防有一方单方面撕毁协议。
盛文郁看完了,不解地问道:“朱将军,下面这一二三所说事项,无非是你昨日所讲信用二字也,这个,还用写在纸上吗?”
朱云天窍笑,你们古人都把信用挂在嘴上,我们现代人可都是需要写在纸上的,当然得写了,道:“这是自然了,如此一来,彼此就没有任何顾虑,岂不快活!”
盛文郁又看了一遍,道:“将军所言有几分道理,但这里所写:听从朱云天指挥。是不是有点言过其实了?”他才不想归于朱云天帐下,所以故有此问。
朱云天一听,妈的,说到底,你这是不想跟着我混啊!那我给你妈解了围不是白干活了?“盛将军,常言道,大丈夫要言而有信,这是昨日我们商定好的内容呀!怎么,您还有异议吗?协议上写明了,若我无法履约,以后就去跟着你混,你看,这很公平嘛!”
盛文郁若有所悟:“罢了,确实很公平,来,我也写上一份,咱们画押。”
说罢,执起笔来,一阵龙飞凤舞,便把这协议抄写了一遍,两人各自落了款,摁了红手印,最后又盖了章,算是达成交易。
朱云天满意地把盛文郁所写的那份叠起来,揣进兜里,握了握他的手,欢喜地道:“盛将军真是一言九鼎,让人佩服,但愿以后我们要通力合作为好,以保翼宁之围可以顺利解除。”
签字画押完毕,盛文郁却苦起了脸,颇有满地打滚再找几片后悔药吃吃的感觉,不停地叹道:“朱将军占了我便宜也!”
“咦,此话从何说起?”朱云天故作惊诧状。
盛文郁道:“无从说起,但本人一直有这种感觉,这买卖做得亏了”
朱云天大汗,操,原来古人也有想反悔的时候。
第二卷 四海风云起 第六十二节 后院起火(中)
既已达成约定,双方在济南府的目的就算都达到了,再多谈也无益,况且大家各怀鬼胎,目前又非同道中人,不如赶紧分手了事。念及翼宁战事,元军随时可能发动总攻,又怕手下趁他不在夺了他的权,盛文郁更是急着要连夜赶回老窝,指挥大局。从山东到山西这一千多里漫漫长征,路途遥远,元兵关卡又多,所以不能有半刻停留。他随即便向朱云天告辞,带了刘六知、盛秀要离开济南。
朱云天当然不会挽留,只是临行前,小色狼望着盛秀那张清秀的脸蛋,难免有点恋恋不舍,直说:“盛姑娘,待我解了翼宁之围,咱们便可以再次相见了。只是这一去,分隔两地,不知需要多少时日。”眷恋之情,溢于言表,看得出这是真情流露。
盛秀内心大为感动,一股柔情从心底涌起,但当着这么多人尤其是小魏的面,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道:“公子保重,他日若能保得性命,定会报答公子的大恩大德!”
言罢,微微屈膝,行了个万福,便跟着盛、刘二人转身下楼,消失在迷蒙的风雪之中。
“喂,人家都走远了,你该把眼珠子收回来了吧?!!”
一声娇喝,把朱云天的心神从窗外的冰天雪地中给拽了回来。是小魏,不愧为黑道出身,一个水上飞,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的身后。
小美女吃醋了,要算总账了。朱云天全身一哆嗦,赶紧换了一副嬉皮笑脸,把盛秀抛到了九霄云外,摇着尾巴围着她团团转,道:“小魏啊,你误会我了,你看这雪景甚是美丽娇娆,让我想起了与你一起在徐州城外时的情景,那时,真是永远忘不掉的美丽时光啊”
忆往昔风花雪月,叹今生命运嗟砣,女孩就爱听这个,而且这是转移话题的绝妙一招,顿时让小魏笑逐颜开,记起了当日被李二骑兵狂追几百米的凶险景象。
“就你这张嘴会说话,你渴了吧,快些喝了这杯热茶。”说话间,一杯茶已倒好,端到了他的手中。
陆仲亨等人目瞪口呆,对老大周旋于女人的花裙之下的出色手腕表示了深深的敬服,简直五体投地,叹不如也!都想,若要练成这等临危不乱、随机应变的功夫,还有这张厚如城墙的脸皮,不知需要多少年的时间。
事情办成了,众人跑到街上找了间特色酒馆好一顿美餐,十几个人花了八两银子。在当时那个时代,这顿饭也够昂贵的,不过有了盛文郁送的这些金银,这一路上的吃用算是毫无问题了,还可以留出金条来,以便到大都做送礼之用。
对于如何利用手中的这份约定书,来达到最大的效果,朱云天心中并无十足的底气,晚上他喊了周德兴、徐达、陆仲亨与陈京四人又跑到了济南府的凤泉楼,听着歌女唱的那一首首颇有关汉卿风格的小曲,在包间里细细地商议了一下。
一向对各地义军有着强烈好感的徐达,他的建议是当然要尽心尽力地营救这支红巾军部队。两日的交往,他虽对刘六知那走火入魔的白莲教鬼看不顺眼,但对盛文郁,却是满心佩服,尤其是他这种舍弃自己保全兄弟的风骨,很是欣赏,觉得他颇有大家风范。
“大哥,我看盛文郁是个信得过的人,如果能拉过来,将来对大哥必会有很大的帮助。所以,我觉得大哥应该救他出来。”他真诚地说。
对于盛文郁这个人,兄弟们没什么意见,唯一的分岐就在于,挖走了红巾军的重要首领,肯定会得罪韩山童和刘福通,这俩鸟人急将上来,手段倒也了得,到时必是一个心头大患啊。
听了大家的担心,陆仲亨笑而不答,再看老大,根本没理会这个问题,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歌女的胸部,都快流出水来了。那歌女许是感觉到了这条色狼蠢蠢欲动的目光,故意把胸部挺高,还不停地耸两下,再来一招曼步轻舞,裙衫微开,露出了一条白嫩的大腿。想来真是奇妙,窗外冷得像冰砣,屋内的火炉旁,却是这一番璇旎春色。
“大哥这是”
“什么?”朱云天回过头,眼神一片茫然,魂儿还留在玉女峰里面没捞出来。
徐达暗自叹息,大哥前几年不爱女色啊,怎么长大了变化如此之大?他只能把这归咎于人生来就有公母之分,男人要不好色,老天爷就不会这么搞了。
他友情提示自己的老大不要偏离话题:“就是关于韩山童会不会怪罪于我军”
“哦,这个啊,陆先生肯定会有高明的见解,你们问他好了,我先听曲,嘻嘻。”朱云天匆忙地抛下一句话,跷起二郎腿,闭上眼睛,便重回花丛,享受声色犬马去了。
三人一致强烈地谴责老大的道德问题,完了都看着陆仲亨,让他说说大哥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陆仲亨笑道:“翼宁之围自然有希望解救,但人世间的道理是,一方松,另一方必然紧。在汴梁城的时候,大哥给我出过这样一道题,说你妈和你爸同时掉进了深不可测的水潭,需要你去救助,你呢,身体薄弱,只能下一次水,且一次只能救一个人,时间来不及。到时你怎么办?大哥说,这时你有三个选择,一,谁都不救,保全自己,但你爸妈两人就都得死;二,救你爸,但你妈就得死;三,救你妈,同样,你爸就活不了。我觉得现在拿这道题比喻这件事,非常合适。现在盛文郁和另两支被围困的红巾军,就相当于掉进一潭深湖的三个人,需要大哥救一个。大哥见了皇帝,提及此事,若要解翼宁之围,当然必会有所托词的,红巾军当灭,但并非该全部消灭,一定要给皇帝讲明这个道理。为什么,如果红巾军全死光了,没人跟陈友谅争地盘了,则陈友谅一定倾巢出动北上进攻元军。试想一下,如果皇帝采纳了大哥的建议,欲用红巾军牵制湖北的陈友谅,那么把包围圈打开一个缺口,放一部分出来是有可能的,但另一部分是万万放不得的。盛文郁出来了,韩山童还会有机会吗?灭顶之灾正等着他。我料韩山童一年内必死于元军之手。”
他之所以敢做这样一个断定,就是想清了朱云天解救翼宁红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