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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上的那片花生地距离山下的那湾水足有一里地,我们一行七人每天
黄昏的时候就排起队用水桶往山上挑水、浇地,年龄小的用脸盆端,一直到
太阳下山,我们才收工。那几天,我们几个人的行动成了水门口的一景了,
大人孩子都围在山下看我们这七个城里来的人,舅妈一个劲儿地做好吃的,
舅舅感动得不知说啥。
山上那片花生地得救了,花以生机勃勃的姿态告诉我们,最困难的时候
过去了。
我以无比幸福的心情离开了水门口。
秋天,舅舅把那片花生地收的花生,分成七份,分别寄给了我们。三斤
花生的价钱和邮费也差不多了,但我懂舅舅的心,打开邮包看到滚落出来的
那饱满的花生米,表妹说:“真好看,花生米都长得一模一样,个儿的大小
也一样,真逗!”只有我知道舅舅和舅妈是一颗一颗拣出来的,一颗花生一
颗心,花生怎么会都长成一样的哪!
我爱花,她短暂的辉煌给了我许多的启迪,生命的色彩是否艳丽,最终
要看是用什么来浇灌。在中央电视台做主持人的这几年,得到的鲜花多了,
鲜花在我心中的分量就更重了,得到了一束鲜花就意味着又多了一份期待,
久而久之,我开始远离花了,害怕被鲜花包围,更害怕的是当我被鲜花包围
的时候会失去我那天然的嗅觉,失去那份天真的纯度,失去了花在我生命中
的位置。
愿花保佑我。
扎耳朵眼儿
扎耳朵眼儿
——自题
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在两只好端端的耳朵上凿两个眼儿。耳朵一打
穿,我就开始后悔了。为什么一定要戴上耳环才像个女人?才有女人味?是
不是所有的女人都一定要有耳朵眼儿?这两个耳朵眼儿可把我害苦了,当
然,这话只能这会儿说。如今高科技这么发达,也没人能研制出后悔药来。
俗话说女人的不幸就是总以为想做的那件事是一次决不能错过的好运。于是
一次次地做,一次次地错。女人哪,女人!
我的这一对儿耳朵眼儿,从扎上那一刻开始就生疼,以后是不断地发炎。
耳朵肿了戴不上耳环,好不容易用金霉素药膏消肿了,却又发现耳朵眼已经
堵死了,没有了耳朵眼,这不挺好吗,索性不戴了。不戴?耳朵上留下了两
个发黑的小疤痕怎么办?于是,你又得想法儿把耳环重新戴上,不是为了好
看,而是遮挡那两个耳朵眼。我现在逢人就说,千万别扎耳朵眼儿,千万别
扎耳朵眼儿!原原本本的、完完整整的一对儿粉红耳朵垂儿多好看哪!
有了耳朵眼儿,无事便生了非,无忙便添了累,再去商店就一定要去卖
耳环的柜台看一看,什么样的耳环最好看?最适合自己的又是什么耳环?真
是挺挠头的。金光闪闪的肯定不要,太怯!但所有柜台上都是闪闪的一片,
买几副造型独特的,戴上它照照镜子,却怎么看都不顺眼;造型简单一点儿
吧,戴上去一点儿光彩也没有。买真货,几副可以拿得出钱,几十副呢?耳
环是要根据不同的服装来配戴的,最根本的是,不是什么样的耳环戴在自己
的耳朵上都会好看,耳环是最能针砭美丽与丑陋的。戴上不好看,耳环的意
义就全没有了,耳朵眼儿就更没有用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去扎上两个耳朵眼儿?说不出准确的时间,好像很
早就有这种愿望,要不就是天生的?随着年纪一天天地增大,这种愿望也一
天天地逼近。直到扎耳朵眼儿前,都好像成了一个放在心头去不掉的事了,
在我的记事本上常有这样几个字:“下星期要不要抽空把耳朵儿扎了?”“要
不要”三个字说明我潜意识里还是犹豫的,还是斟酌的,但是这种事被我记
在本子上又说明了它的重要性,我就是带着这样的矛盾,这样的不甘心,把
自己的两只耳朵害惨了。
我一向主张女人尽可能地不要在自己的脸上做后天的修补,什么做双眼
皮呀,垫鼻子呀,千万别轻易做,凡事就一定会有得有失。爹妈给的一副模
样固然有丑有俊,但丑俊总是你独一个呀,你何必要去步别人的后尘,向人
家靠拢哪!更何况审美的尺度大不相同,什么是美?哪样算丑?我看没有绝
对的公式。萝卜白菜,燕瘦环肥,各取所需。
扎了耳朵眼儿,我说自己犯了一回错误。错误看上去很简单,其实错的
背后有很多值得总结的东西:一个人重要的是要有个性,主持人更是如此。
我曾在电视上以朴实大方见长,初上屏幕,原本是随意梳起的长发,亮出了
额头,并将头发在脑后自然地用卡子收起来,却从此有了自己的特征。人们
觉得电视上的那个倪萍和我们许多生活中的女人一样,我和观众在外型上找
到了一个衔接点。接着,是我那不太明显的化妆,没有耳环的耳朵,那没有
项链的脖子,没有戒指的手指,没有手链的手腕,一切一切都自自然然,谁
也没觉得我不像个女人,谁也没觉得我有多么难看,这不挺好吗?非要去扎
个耳朵眼儿,人云亦云,跟着潮流走,这大概就是做女人的天性吧,我为此
付出了代价!唉,甭提了,至今我那耳朵也不敢光着见人,总要戴上那对儿
不明显也有几分光泽的珍珠耳环,当初,扎耳朵眼儿以最幼稚的幻想,企求
那一瞬间的阵痛会给自己带来美丽,事与愿违啊!
自己扎了耳朵眼儿,也就开始留意戴耳环的女人了。其实,也真有戴上
耳环特别好看的女人,这确实要看气质,有些女人因为戴上了一副耳环顿时
就觉得她与众不同,满脸放光,熠熠生辉。戴耳环的女人有华贵的,有俏丽
的,也有典雅的,你不能不承认,发明耳环的人是对人类女性的贡献。也可
以说是对人类女性的一种偏爱。我总想,我大概上辈子是男人,今世做女人
倍觉辛苦。常常觉得精心打扮自己很麻烦,很不理解那些每周都拿出半天的
时间去美容院洗一次脸的女人是为什么。
我最松心的日子就是一天在家不见外人,穿上随便的衣服,吃几口随便
的饭,用清水随便洗几下脸,然后就是随便地翻书,随便地睡觉。最希望得
到的往往是你生活中没有的。现在我的生活中真少有这样的时候,往往都是
不能随便穿上什么衣服,因为要参加一个正式的社交活动,然后也不能随便
吃上几口饭,因为那是宾朋满堂的宴会,自然你也就不能随便洗几下脸,你
要做为公众形象出现,你就要认真地涂抹这张脸,回到家里你也不能随便翻
几本闲书,因为你已精疲力尽了,最后你能随便地睡个觉吗?也不能,呼机、
电话一个劲儿地响。如今可好了,再加上这一对儿耳朵眼儿,真要把人累死
了,每次上床前都要小心翼翼地取下来,然后把那发红的耳朵眼儿抹上一点
酒精消消毒,再用清水把耳环擦洗干净,等明早起床再戴上。我算是最不讲
究的女人了,却也活得这么累,真不知讲究的女人怎么个活法儿!
除去工作之外,生活中我尽量地给自己“放假”,不再打扮,不再化妆,
舒舒服服地还一个本来的我,做一个普通的女人。那次,我去沈阳演出,在
一条繁闹的街市上,有人认出了我:“这不是倪萍吗?倪大姐、倪大姐!”
我笑了笑,低着头往前走,背后又有人叫:“倪大姐,回过头来让我们看看,
和电视上一不一样。。”我继续向前走着,其中一个女同志大声地说:“唉
呀妈呀,长相也太一般化了,我看就是个一般人吧。。”浓重的东北口音把
我逗乐了。她说得真对,我可不就是一般人嘛!有一般人的脸,一般人的心,
一般人的苦,一般人的乐,所以,我也像一般的女人一样,去扎了一对一般
的耳朵眼儿。
体验巴黎
——自题
我一直希望有机会去巴黎看看。
鼠年的除夕晚上,直播完春节联欢晚会,属于我的精力就全部耗光了。
我简单地拿了几件衣服,带上旅行的银两,初一一大早我就从北京起飞了。
十一个小时的亚欧飞行,基本上补偿了昨日的疲倦,这疲倦有一份是工
作的,更有一份是向往的疲倦。我开始兴奋了,昨日的春节晚会现场已经是
很遥远的事情了,眼前即将看到一个全新的世界——法兰西——巴黎。
“法兰西”是个富有浪漫色彩的名字,在拉丁语中,“法兰西”是勇敢,
自由的意思。提起法国,我不禁想起波澜壮阔的资产阶级大革命,想起一代
枭雄拿破仑,想起在二战中的敦刻尔克大撤退和战后戴高乐的社会改良行
动。可以说,世界历史的长卷中,法兰西的篇章是非常重要的。
或许是我太想识得“庐山真面目”了,所以,当我走出机舱,面对佬大
的戴高乐机场时,一下子被它宽阔复杂的布局搞懵了,我就像刘姥姥,连找
个提取行李箱子的地方都摸不着。那一天,巴黎迎接我们的是鹅毛大雪,我
满心欢喜。全世界的雪都是一样的洁白,纷纷落落的雪花飘到脸上、身上,
让你倍感亲切,雪使我和巴黎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雪是不分国籍的,她是
从同一天国走下来的,我似乎有了许多安慰,也不像刚出机场那阵子莫名地
不安了。乍到一个地方,要是语言不通的话,你立刻就会产生一种无法摆脱
的距离感,这种距离感最初表现的通常都是不安。我心里其实知道这种不安
源于何处,所以,我要求自己张开所有的细胞,去随意地呼吸,彻底放松地
体验巴黎。
从机场到巴黎市中心的路途不算近,沿途的景致确实像那些风光片,不
论是树木还是房屋建筑都透出精致。只是这儿的高速公路没有我想象得那么
好,但是,当车子驶进城区时则完全不一样了,巴黎就是巴黎,真是火树银
花的世界,几乎每幢建筑物都像稀世精美的艺术品,那种统一的、协调的古
典式的欧洲建筑,保护得那么好。街上行人三三两两,装束都很流行;商店
橱窗多姿多彩,装潢很是诱人。车子行驶在街道上的感觉,真有点像走进梦
幻中的感觉,实在是璀璨华丽。
我们住进了离香榭丽舍大街很近的一个叫
PRINCEYALLES的酒店。这家酒
店在巴黎豪华得算是一流。可是,对酒店的豪华我却觉得很陌生,我像是一
个临时借到这儿拍电影的女演员,对酒店的陈设有一种道具般的感觉,进了
房间不知该坐在哪儿,口渴了也不知该喝什么,甚至连该说些什么也糊涂了,
一切都是那么拘谨,仿佛这里的主人不是我。
在巴黎吃的第一顿饭是在街边的一个不大的餐馆。里面的客人很多,但
穿着都很体面。法国人很善交际,许多人见面时都相互打招呼或拥抱。最引
人注目的是巴黎的女人,大多都穿着膝盖以上的超短裙,黑色和深色的衣着
居多。她们纤纤细手里夹着一支香烟,我一向反感女人在公众场合抽烟,但
是端看巴黎女人抽烟,反而很喜欢。她们的神态不仅优雅,更有一份闲适的
从容。我注意到来餐馆用餐的女人几乎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