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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
阿禄不知,他的举动正中父亲的下怀。
经他的搅和,父亲一来拴住了哥哥,二来成功的和温府断绝了来往——可谓是一石二鸟。
父亲的心思永远是这么的深不可测
这点,堇南很早就明白了。如今令她心惊的是,林肆风居然也成了父亲的左臂右膀。
她垂下眼眸,睫毛的影子就如蛾子,在她白皙的皮肤上落下一片阴影。
突然感到身前一暗,她仰起头,看到林肆风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自己。
“你要的东西。”他拿出一个青玉瓷瓶递给她。
堇南接过手中,放在耳边摇了摇,听到里面有清脆的声响,她便将瓷瓶放入了袖中。
“父亲,既然现在戏演完了,我就先回屋了。”她起身,声音极其疲惫地道了一声。
“去吧。”淳于崇义挥挥手,眼皮也懒得抬起。
“你帮余继续瞒着你哥哥,你哥哥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若他知晓余骗了他,不将府中闹个天翻地覆他是不会作罢的。”
堇南刚走出房间。身后父亲的声音又传了上来。
她身子一顿。
要自己瞒着哥哥?哥哥又不是傻子,总有一天他会知道,刀枪可以伤人,却永远不及人的心伤人来的厉害。
尤其是被自己的至亲欺骗玩弄于鼓掌之中
堇南真不敢想象,若哥哥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他会做出怎样的事来。
她一路心事重重,回到芷香院时,阮娘还点着灯候在院里。
“阮娘,子时都过了,你怎么还不回屋歇息?”她忙将阮娘拉进屋里。
深秋季节。夜晚的风尤其寒冷。若在外面逗留久了,没准隔日就会染上风寒。
“你不回来,阮娘这心头慌得紧。哪里睡得着!”
阮娘命了丫鬟打水来,转回脸看着堇南,道:“不知怎地,我今儿晚上眼皮一直在跳,跳得我心慌我不怕别的。就怕府中又出什么事端呐!”
堇南勉强挤出一丝笑,安慰道:“阮娘,你也不想想,自打咱们来了金麟,有过几个安稳日子?一直活在风波中,又怎会惧怕风波了放心吧。阮娘,凡事都会化险为夷的。”
虽是安慰的话,阮娘听后还是安心了许多。她细细看着堇南。感慨道:“小姐可真是长大了,说的话再不像从前那样稚气了!若夫人听到你这番话,指不定心里有多欢喜呢”
此时堇南脑袋中一片混乱,阮娘说的话她一句也听不进去。见丫鬟端了铜盆来,她便换了寝衣。揽起衣袖开始洗漱。
阮娘见她不愿意说话,便识趣地闭上了嘴 。
翌日清早。堇南坐在院子里,不住地打着哈欠。
因为一宿没睡好,她的脸色惨白兮兮的不说,两只眼圈铁青铁青的,看上去憔悴至极。她拿着那只青玉瓷瓶,目光愣愣的,也不知脑袋里在想什么。
她仔细检查过,瓷瓶中确实有从太医署偷来的那两粒地黄丸。
想到诡计多端的父亲,她开始害怕这又是一个阴谋了。
按理说,皇后和梁道恒有父亲的把柄,父亲好不容易得到两粒药丸作为反击他们的武器,应该是誓死也不会将药丸拱手还给他们才是
可是堇南看着石几上的瓷瓶,不禁有些纳闷了。
旭日在天边冉冉升起,当朝霞在整个苍穹中铺卷开来时,李忠福突然出现在芷香院门口,说是府外有人找,让小姐出去一趟。
堇南闻言,抓起瓷瓶便快步往府门走去。
在淳于府的镶金牌匾下,立着个穿着银衫的少年。
“呆子?”看到来找自己的不是梁道恒,而是他的儿子梁楚,堇南很是诧异,呆子一词脱口而出。
梁楚本低头看着手里的书卷,听到人声,他合起书,抬头见到一个扎着丫角、穿着红裙的小姑娘,他愣道:“呆子?谁是呆子?”
他的浓眉配着圆眼,再加之木讷的表情,实在是憨态十足。
堇南觉得自己就够呆的了,没想这世上还有更为呆更为傻的人她忍住笑意,正色道:“梁公子,你是受你父亲之托来的么?”
“嗯。”梁楚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听起来又闷又沉。
“我爹说他有件东西落在贵府了,让我来替他将东西取回去。”他的目光摇摇晃晃,就是不落在堇南身上,像是从没和姑娘说过话似的,他说着说着,脸突然红了起来。
堇南很干脆,将瓷瓶拿出来递给他,道:“在这儿了,拿去吧。”
“噢。”梁楚接过瓷瓶胡乱塞到衣襟里,转身便要走。
“等等”堇南叫住他,“你不知道你爹落下的东西是什么?”
梁楚迟缓地转过身,将头摇得像拨浪鼓。
堇南的眸子一暗。
梁道恒虽狡诈,但他还知护犊。梁楚来取东西,竟不知自己取的是何物,说明梁道恒并没有让他卷入宫闱是非当中,梁道恒不让他知道过多的事,也算是保护他的一种方式。
可自己的父亲呢
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当做诱饵,当做是他平步青云的垫脚石。
堇南倏地叹了口气。
“梁公子,劳烦你替我转告你父亲,就说既然东西已经还回去了,就请他别在记挂着淳于府了。”她收敛了情绪,对梁楚说道。
“嗯。”梁楚老实地点头。正要走,他往淳于府内看了一眼,目光突然变得有些怪异:“淳于小姐,贵府是不是闯进什么匪人了?”
正文 074、爆发
堇南顺着他的目光往府中看去,登时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只瞧一堵描金紫藤纹影壁旁边,十来个家丁正围着一个头发散乱开来的人,家丁们个个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可就是不敢上前擒住那人。
哥哥堇南心中一紧。
顾不上和梁楚道别,她提起裙裾用最快的速度折回了府中。
冲到影壁那头,她看着哥哥满脸盛怒,一双通红如兽的眼睛朝家丁们扫视了一圈,凌寒的目光让家丁们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他们纷纷往后退了一步。
包围圈逐渐扩大,正当淳于彦在找寻突破口冲出府去时,一个沙哑苍老的声音突然从影壁后面响起。
“余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今日你无法理解余的苦心,日后你就会明白了。”
同淳于彦一样,堇南直直地看着从影壁后绕出来的父亲。
父亲两鬓的白发被秋风吹起,模样略显沧桑,然而一双仿佛可以洞察一切事物的眼睛,不断往外渗透出精光,令人不寒而栗。
听了他的话,淳于彦愣了一刻,随即仰天大笑,悲沉的笑声刺痛人心。
“为我好?你活生生的将我的前途给截断了 你居然还说是为我好?”他泛红的眼眶里有着几点愤恨的泪光,“爹!在来金麟之前,关于你的谈论我是有所耳闻的,我听人说金麟几大显赫家族都因你而破亡,当时我只当是闲言碎语没去在意如今我总算相信了,你连你自己的儿子都要算计,莫说和你非亲非故的人了!”
淳于崇义见淳于彦在大庭广众下说出这样的话,熊熊怒火从胸口窜起,他满是皱纹的脸扭曲到了极致。
“余好歹是你的父亲,你竟对余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他怒吼。
淳于彦怒极反笑。轻哼一声,如若呢喃般地说道:“对于无道之人,何须以礼相待?你——”
他缓缓地仰起头,目光直逼淳于崇义,一字一顿道:“在我心中早就配不上‘父亲’二字了!”
他的语调寒冷至极,几乎是百毒不侵的淳于崇义听到他说的话,也不由地身子一歪,差点撞在一旁坚硬的巨石上。
出于本能,堇南想要冲过去扶住他,可当她看到从影壁后转出的巫氏。便蓦然顿住了脚步。
“你口口声声要出人头地,却连最基本的孝道都无法遵守,你这个样子。让老爷如何相信你?”
巫氏搀着淳于崇义,杏眼圆睁地看向淳于彦。
淳于彦回府数日,她总像老鼠躲猫儿似的避开淳于彦。此时她敢出言教训淳于彦,是因为她已经看出他再无在府中的立足之地,他再也威胁不到她了。她自然无须再惧怕他。
淳于彦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一举一动就和温霆一样。他看着巫氏,漆黑的瞳孔中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你只不过是府上花两三两银子买来的贱婢罢了!一只乡村野鸡,披上锦衣绸缎就当真以为你自己是凤凰了?你,还没有资格来教训我!”
巫氏被他骂得一愣一愣的,片刻之后。眼泪连成珠子从她覆满香粉的两颊簌簌落下。
她的泪水让淳于崇义怒气更盛。
“逆子!”淳于崇义苍老浑厚的声音划破淳于府的上空,让在场的人心中一颤。
堇南看着被家丁包围住的哥哥,想要安抚他。让他冷静下来,可她根本挤不进那严密的包围圈里。
在淳于崇义和淳于彦剑拔弩张的对话中,家丁们越显亢奋,一个个重新逼近淳于彦,只等淳于崇义下了一个令。他们便会猛虎般地扑上去。
“罢了!”淳于崇义看着对自己怒目而视的淳于彦,忽地松了口。“你们散开,他想去哪就让他去。”
面向淳于彦,他发出狠话:“不过,余丑话说在前头。你只要踏出淳于府的门槛,从今往后,你和余只当陌路人,再无父子情分!”
淳于彦冷冷一哼。
冷漠的目光划过淳于崇义,他抬脚要走,见家丁们还围着自己,登时怒喝道:“还不快散开!”
家丁们纷纷退散开去。
他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往府门外走去。
“哥哥”堇南跑上去扯住他的衣袖,声音虽然小小的,但语调极是坚定。
“哥哥,来日方长,某些人某些事,我们总会想到法子解决的!”
淳于彦转过头,神情有些哀楚。
“我宁可在浴血沙场,也不愿再呆在这黑暗的府中任由阴谋吞噬小南,我没有办法忍气吞声的再在这里生存下去!”
堇南闻言,抓住他的手倏地松开了。
看着哥哥的身影消失在府门外,她站在原地愣了许久。
待她回过神时,影壁前已是空无一人。
自从淳于彦,天空像是漏了,雨一直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
这日,堇南坐在荷花池边的凉亭里,她扶着木栏,看着池子对面大石头上坐着的人,目光微滞。
想起阮娘说过,一场秋雨一场凉,如今已是深秋,一日早晚都异常寒冷。可为什么,林肆风依旧穿着初秋时的衣衫,他不冷么。
再说,堇南将手伸出亭檐外,一颗颗晶莹的雨珠落在她的手心里,感觉凉丝丝的。
忽地,她收回了手。
她看到林肆风不知何时已经抬起头,此时正定定地望着自己。
隔着朦朦胧胧的雨幕,她有些看不真切林肆风的表情,只是知道他正盯着自己看。
蓦地背过身,她无法忘记那夜温姝萦将东西慌忙塞给林肆风的情景。
温姝萦给,林肆风也就接受了。这是令她耿耿于怀的地方。
她背过身后,余光里突然出现一个白色的身影。
她知道是林肆风走来了,不知为何,她突然害怕见到他,没等他走过小桥,她便别过头匆匆离开了凉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