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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我心口一紧,心中有一种情愫悄然地涌溢而出。
我想我大概也许可能是喜欢云眠的罢
屋内苏思毓垂了下手中的扇子,微微摇了摇头道:“只是我一时失言罢了,今日我说的话,珠儿你都忘了罢。耽误了这么久,想必公主也等急了,我们还是快些去见公主罢。”
珠儿哦了一声,没精打采地转过身子。
我马上反应过来,立刻像做贼似的提起了裙子,匆匆闪人。
…
我坐在后院的海棠花中,抬头望去明艳的海棠花灼灼其华,却远远抵不过走来的那人风雅毓秀。
他抬起袖子,用骨扇挑开重重的花枝,衣袂翩翩地走到我面前。
这景致正好,气氛正好,我禁不住含情脉脉地出声唤道:“云眠”
他站在我面前立定,天生似笑的双目凝望着我,微微睁大了眼睛,诧异道:“公主,怎么脸色这么红,莫不是发烧了?”
发你爷爷的烧,本公主这是发情了。
可是他却伸出手,轻轻地触了触了我的额头,“呀”了一声道:“不好,还真有些发烫。”
我磨着牙道:“是你手太冰了罢。”
苏思毓缩回手,嘴角噙着一丝狡黠的笑意:“或许罢。我换个法子试试。”
还不等我高声提出抗议,只见他向我凑近了些,近得我可以看到他清亮的眸中倒影出我局促的脸,而后他俯身,唇轻轻地贴在我的额头上。
他的唇温热柔软,我睁大了双眼,眼前只能看到他精致的下巴和纤白的脖颈。
片刻后,他的唇离开了我的额头,他垂下眼眸,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道:“确实有些发烫,要不要宣太医看看?”
我摇了摇头,淡淡道:“不用看了,心病,太医看不了。”
“哦?”苏思毓把玩着手中的扇子,笑道,“那更要看一看了,太医看不了,总有人看得了罢?”
我心里忽然有些气恼。
眼前这个笑起来没心没肺的苏思毓,和方才在厨房里那个苦涩地笑着的苏思毓,当真是同一个人?
他好像什么都看得很开,又好像什么都放不下。
在我面前,他永远是笑着的,永远是洒脱自如的。但是背对着我,他却会不经意间流露出迷惘的眼神,会那样苦涩又温和地笑。
云眠,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云眠,你心中,我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想知道,又害怕知道。俗话说,关心则乱,大致就是我现下的这个心境。
我叹息了一声,抬袖扯下了一朵海棠花,不经意地道:“云眠,你觉得本公主”
未料苏思毓截下了我的话,撑开扇子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含笑的眸子调侃道:“公主莫非又想把谁许配给我了?”
我握紧了手中的海棠花,面上轻描淡写地道:“嗯我想把自己许配给你来着。”
“”
我没料到自己会真的说出来。
可见我骨子里还是流着帝王家族的血统,别管喜欢上谁,抢到手再说。
但既然猛言已出,覆水难收。我索性就垂下了手,定定地看苏思毓的反应。
他白净修长的十指仍握着扇子,遮去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澄明的眼睛。
见他不答话,我面上有些羞赧,清咳了一声道:“我就是想着,我年纪也不小了,到了该出嫁的年龄。啊,对了,我的皇兄马上就要娶仪巽翁主了,我和他同岁,按理说,我应该先嫁人才是。不过云眠你放心,我只是随口问问,不是要逼婚,你若是不愿意,我自然是不会强迫你的。”
苏思毓仍旧没说话,只静静地聆听着,眼神一动没动地凝望着我。
紧张和期许都在他的沉默中渐渐冷却,我叹了一口气,道:“云眠,如若这番话你听得不顺耳,就忘了罢,当我什么也没说过。”
他终于放下了扇子,微微睁了睁眼,轻声道:“公主方才的那番话,可是真心?”
我定定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他抬起嘴角,却是苦笑:“公主,其实不必委屈自己委身于我”
我微微一怔。听他这个口气,应该是把我的话扭曲到了另一个层面上。
诚然,我需要苏思毓。在皇兄被贬之后,我身旁没有一个能帮我分担的人,我也不敢让谁替我担待。可是回顾着两年,苏思毓总是在危机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总是不动声色地替我挡下许多灾祸。但我不仅仅是因为需要他,才喜欢他的。
这种喜欢,和身份无关。
我抬头目光深深地望着他,解释道:“并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云眠,我喜欢你。”
苏思毓望着我眼神微微有些涣散,脸上的笑意愈发苦涩:“公主的这声喜欢,只怕世上没多少人能承受得起。”
我喉中发苦,凝眉望着苏思毓,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却低头拂了拂袖,摇着头道:“公主的这番话实在叫我唏嘘不已,却是天气有些发热,我头有些发昏,这件事,缓缓说可好?”
我只得在面上讪讪地笑道:“好”
他也跟着我笑,躬身行了一个礼道:“微臣身子有些不适,若无要事,可否容臣先行告退?”
我点了点头,伫立在原地,看着他转过身去,如同来的一样,蓝色的衣袂飘飘,他挑开重重花枝,悠然离去。
我站在他的身后,忍不住道:“下个月初二是我十八岁的生辰,在那之前,你给我一个答案,好不好?”
苏思毓停下了脚步,良久,他转过身来,澄和的明眸微微弯起,含笑道:“好”
他笑着,我也随他笑了笑。目送他消失在了海棠花海之中。
身后忽地传来花枝折断的声音。
我惊慌地回过头,只见一团团嫣红之后,有一袭胜雪白衣突兀地站在那里,不知站了多久,白色的衣袖上沾满了娇红的花瓣。
我仓皇地道:“莲、莲真”
他却没有应我,一双寒星般的眸子将我望了望,拂袖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轻薄
我一整日都没见着莲真。
他虽然住在公主府,但他带来的人马都住在了驿站。平日里他也不常待在府上,想去哪里是他的自由,我不过问,他也不会来支会我一声。
禁足确实让我觉得十分无聊,于是一整日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劝慰失恋的珠儿,我顶着公主府财政赤字的危险,答应每天给她加餐加顿,还保证下回看到苏思毓一定狠狠地教训他一顿。
珠儿的心绪慢慢平复下来,“唉”了一声,托着腮帮坐在门槛上,幽幽地说:“公主啊,你说苏大人心中的人,会是谁呢?”
我不答话。她又碎碎地自言自语道:“身份尊贵,高高在上,每天总要看上几眼。这会是谁呢?”
她说着,抬头有意无意地瞟了我几眼,我被她瞟得有些心虚,连忙将目光移向别方。
未料,珠儿忽然一拍手,恍然道:“我知道是谁了!”
我忍不住问:“是谁?”
珠儿双眼睁得老大:“可不就是沂州王上嘛!”
“”
我沉默地看着珠儿拍了拍大腿道:“难怪他说只要默默看着就好,说出来了怕他会疏远!”她越说越兴奋,捉着我的手道,“公主,你说我分析得对不对?”
我听到自己干干地道:“没、没错。苏思毓他就是个断袖。”
珠儿松开了我的手,嘴巴一扁,委屈地道:“我怎么这么命苦,偏偏喜欢上个断袖呢”
我抚了抚额。
本公主不也很命苦
…
转眼入夜。
晚膳为了安慰珠儿,我吩咐厨房多作了几道菜。管账的李三愁眉苦脸地对我说:“公主,您要是再不节省着点,咱们差不多就该把公主府拆去卖了。”
我仔细地思虑了一番。觉得拆了公主府也不是什么大事,顶多我们一府的人再搬回凤仪宫,于是拍了拍李三的肩膀道:“你放心大胆地去拆罢!”
李三的嘴角抽了抽,没再理我,面色发青地走了。
一直到用完了晚膳,我夜里回房看到空空的床铺,才想起来,莲真还未回府。
支来一个侍女,侍女道沂州王自下午出府后便不曾回来过。我估摸着过了亥时还不归来,兴许是不会回来了,便吩咐侍女不必等了。
渐渐夜阑人静,我和衣睡下。床榻上少了一个人,足够我仰面朝天,四肢展开。
但我实在是低估了老天爷折腾人的本事。双眼刚刚合上,还没酝酿出睡意,便听耳畔有个声音悠然地道:“挪过去些,我没地方睡了。”
我猛然睁开双眼,莲真只着了一件单衣坐在床边,正在解腰间的玉带。
照前几日的经验,我已懒得同他多费口舌,收了手脚,往一旁挪了挪。
莲真自顾自地和衣躺下,他一头墨似的乌发蜿蜒在床榻上,安逸精致的侧脸,微微闭着双眼,纤长的睫毛低垂着。
我忍不住问了一声:“一日不见,你去了哪里?”
莲真半睁开双眼,不答话。
我自讨个没趣,有些着恼地把头侧过来。却听他幽幽地开口:“答应我两件事好不好?”
我好奇地偏过头来看他,他也微微侧目,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冷然道:“第一,不要让你皇兄娶仪巽翁主,第二,不要嫁给苏卿史。”
我怒从心来,白了他一眼道:“凭什么?”
他凉凉地看了我一眼:“第一,三殿下娶了仪巽翁主,得了景州王的势力对你不利。”
我不屑地哼了一声:“那第二呢?”
“第二?”他眸光里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悄然消失在眼尾,声音冷冷,“因为,我不愿。”
我冷笑了一声:“你这也是在为我着想?”
莲真阖了阖眼帘,从容道:“是。”
我磨着牙,在心里啐了他一口,面上讪笑道:“我若是不应你呢?”
莲真睁开双目,平静地看着我道:“那我便送你个东西。”
我怔了怔,只见他修长洁白的手指中夹着一个小巧的玉瓶,塞进我的手中。我举起拿到光点处看了看,精致的玉瓶里有一点黑色的影子,似是一颗药丸。
我诧异道:“十全大补丹?”
他面无表情道:“穿肠烂骨散。”
“”
我把玉瓶捏在手里,忍住凑人的冲动,咬牙切齿地道:“你很想我死?”
“还好”
“”
我翻了个身子,不想再理他。
屋子里很安静,安静地能听到自己轻声的鼻息。
脖子处忽然一热,莲真俯下身子凑到我身边,声音低低地道:“不要嫁给苏卿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