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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视着他潋滟的明眸,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不信。”
他纤长的睫毛微颤,神色依旧从容淡漠,凝目不语。我闭上眼睛,感觉他转过身子,在我身侧躺下。
深夜寂静。再无声响。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怨念ING。。
☆、答复
五月初一,沂州王敕封大典。这一天过后,莲真便正式被授予沂州王位,统治沂州万里土地。
我没有出席大典,只远远地看了看,莲真穿着深紫色的王袍,袖口纹着朵朵白莲,伸出素净的双手,一派沉静从容地从父皇手中接过受封的文书。
他手捧着文书,立于人群之上,淡漠孤傲的神色,清雅如莲的容貌。我在远处遥望着他,心底里泛出一丝丝寒凉。
这样一个高高在上,不染纤尘的年轻王上,我很难想象他会有朝一日臣服在我脚下。
如若不然,他便是最会动摇我宁氏江山的一人。
我转过身走下层层阶梯,背后传来隆重庄严的雅乐。天已有些燥热,阶梯之下的池塘中,白莲盛放。
下朝回到公主府,李三来找我,说是府上财政赤字,明日生日宴开销捉急。我想了想,决定请帖还是要发,人也还是要请,就是宴会的规模稍小些,菜色简单些,青菜配豆腐之类的。
李三闻言,再次嘴角抽搐地走了。
我三番两次地遭到李三的鄙视,心中很是凄凉。
今日莲真不会回来,封王大典后,按照规矩,他势必要在行宫彻夜设宴,有父皇坐驾,他想逾矩,除非是预备昭告天下,他存了谋逆的心。
但莲真他不是一般人,我没法按照一般的逻辑去推测他的行径。是故夜里我一双眼睛睁得老大,生怕空荡荡的床榻上忽然多出一个人。一直到过了三更,眼皮再支撑不住为止。
翌日我顶着倦意浮肿的双眼起床,珠儿咋呼地说宫里来人报,昨晚出了件大事,今晨的早朝取消了。
听赶来的大臣报,昨日沂州王夜晚设宴,皇上助兴多喝了几杯酒,结果倒在了行宫中,据说昨夜行宫中一片混乱,皇上被送回皇宫,太医听诊,忙活了一个晚上。
我没想到会出这样的大事,记忆中父皇的身子虽然不佳,但精神总是好得出奇。他会突然倒下,实在是我意料之外的事。
我正准备进宫探望,那使臣拦下了我道:“怕是不好,公主还是在府中静候消息罢,如今建章宫已是乱成一团了。”
我道:“都有谁在?”
使臣答道:“苏大人已经带着九卿都去了,公主你暂且静候消息,若是皇上醒来要召见公主,属下再派人来禀报。”
我点了点头,使臣告退。
因了这次的变故,公主府的生日宴取消。大多数权臣都挤去了建章宫,一贯健壮的皇上突然不省人事,大家都满心惴惴,总感觉要出什么事的时候,昏迷了大半日的父皇却醒了。
我始终不曾入宫,只等在公主府听消息。听说父皇醒来,将那些哭丧的大臣逐个骂了一遍,为了表示他的身体并无大碍,他还亲力而为地将其中两个大臣修理了一顿。
但这些,只是外表上的传言。我早已买通的一个太医暗中送了一份密函给我,上面只有四个字:强弩之末。
果然,我的猜测没有错。父皇表面上强撑着台面,实则早已是奄奄一息。
但即便是强提着一口气,他还是没有立储的意思。
我叹息了一声,将密函塞进香炉里焚净。天已迟暮,原本准备的生日宴告吹,为此专门腾出来的前庭空空荡荡。我立于其中,忽地觉得从里到外透着凉。
遣散了左右,我坐在庭院的石凳上,自斟着小酒,闲来无事发个呆。
年幼的时候,母后不得宠,特别期盼我过生辰,因为我和皇兄是双胞胎,生辰在同一日。父皇膝下子嗣稀少,两个皇嗣过生辰,他总是要抽空来凤仪宫一趟的。
我从小见了父皇就怕,他来看我,无非就是如下这个情形。
“最近国策学得怎么样?”我摇头。
“武功呢?有长进没有?”我再摇头。
他便会甩袖而去:“朕怎么生了你怎么个不争气的东西!”
如此十多年都没有变化。
后来母后驾薨,凤仪宫中冷冷清清,但每到我与皇兄的生辰,父皇还是会象征性地来看看我,重复着如上的情形。
我对生辰,素来没有好感。
但是有人说过,他会来为我过生辰,所以我只好就这么等着。
天色渐渐入夜,我趴在石桌上小憩了一会。
恍惚想起许多年前,父皇那一袭明黄色的身影消失之后,我回头扯了扯宁夜玄青色的衣袖,小声地问:“皇兄,是不是你做了皇帝,我便可以不用读国策,不用练武了?”
宁夜抬起嘴角浅浅一笑:“你为什么不想自己做皇帝呢?”
我天真地道:“因为当皇帝很麻烦啊。”
宁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皇帝有千千万万种,你也可以当个昏君。”
皇兄这句话在我心中根深蒂固,我便认定了自己的未来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当皇妹,一个是当昏君。
或者还有第三种可能。
但是第三种可能,我不敢去想。
…
夜里微寒,我被一阵寒风惊醒。
忽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道:“怎么就睡在这里了?也不怕受寒。”
我惊喜地抬起头,愔愔的夜灯之中,站着一个修长俊逸的身影,浅蓝色的衣袂在晚风中摇曳,他俯下身子,双眸含笑地望着我。
云眠,我一直在等,等了许久的人。
我吸了吸鼻子,睁大了眼睛像是要哭出来:“怎么才来,温好的酒都凉了。”
他用扇子轻轻地扣了扣我的头:“今日是你的生辰,不能哭。”
我揉了揉鼻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他没有穿着朝服,云发如丝绸散在肩上,简单地用发带绾了绾,几绺碎发垂在如画的眉目间,看起来十分顺眼。
我往一旁挪了挪,他也就自然地坐在我身边,自顾自地斟酒,很是怡然的模样。
我不禁开口道:“现在宫中的情况如何?”
他将酒杯送到唇边顿了顿,微笑道:“相安无事。”
由此看来,父皇虽已是强弩之末,但有他一日强撑着,朝廷便一日不乱。
我给自己斟了一杯酒,酒已寒凉,入喉添了几分寒意,我禁不住一颤。
父皇病重,其实我不知道该喜该忧。
父皇是个强势,城府极深的皇帝,因了他的威慑,宁氏王朝群臣向忠,诸侯朝拜,一派太平。若是有一日,父皇驾崩,怕是再没人有如此铁血强硬的手腕撑下宁氏江山。
我不行,也没有任何一个皇嗣可以。
我低头看着手中空空的酒杯发呆,苏思毓在一旁垂着头苦涩地笑道:“这一步,总是要走的,不是么?”
我抬眸望他,他也抬起头来看着我。
浓郁的黑色中,唯独他的一双眼睛雪亮。
这是一双我喜欢的眼睛,天生带笑,清澄明亮。恍如初见,他倚栏对我浅淡地一笑,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只要他在身边,我就莫名地安心起来。
月色清寒,他浅蓝的衣衫在月辉之下泛着银光。我呆呆地看了他许久,放下满心的顾虑,抛开了迟疑和羞赧,我凝目望着他,开口道:“云眠,我想倘若没了你,我一定走不出那一步。”
他握着酒杯的那只手顿了顿,我索性将话说得更加直白:“我之前问你的那个问题,现在,你可以给我答复了么?”
我说完,凝目望着他,安静地等待他的回答。
夜寂静,仿佛能听到自己突突的心跳声。
苏思毓一动不动地坐在我面前,月华之下他乌黑的云发泛着银辉,如画的眉目静谧地将我望着,明眸中的笑意仿佛有着一抹挥之不去的苦涩。
“公主。”沉吟良久,他轻声唤我。
“嗯?”
“当真除了我,别人都不行么?”
我愣了愣。
一抹浅淡的笑意凝涩在嘴角,他缓缓道:“他日公主荣登大宝,天下万民臣服,不知会有多少青年才俊仰慕公主,到时我身在其中,怕只会是多余。”
月色稀薄,石桌宛若蒙上了一层冷霜。我在微凉的晚风中,感觉很是凄清。
“云眠。”我替他斟了一杯酒,认真地道,“我在你心中,便是这种人?”
苏思毓举起酒杯挪到唇边,讪讪地笑道:“方才失言了,还请公主不要怪罪。”
“若非失言,我可否听云眠一句真话?”我凝眸深切地将他望着,“我之于云眠,究竟是什么?”
他微微一怔,一抹别样的情愫从眼角漾开,苦涩的笑意再次攀附上嘴角:“公主可否先告诉我,我于公主,究竟是什么?”
我几乎没有一丝犹豫地答道:“云眠是我心之所系。”
他嘴角牵起一丝无奈的笑容:“公主亦是我心之所系,只是,我更喜欢做那个遥遥望着的人,从不想走上前,去奢求本不该属于我的东西。”
我噎了噎,将酒杯里残余的琼浆饮尽。
“云眠,你说你不愿奢求,你可知我也是在奢求自己本不该得到的东西?”我叹了一口气,遥遥地望着天上的一轮寒月,“云眠,喜欢你,是我活到现在做得最冒险的一件事。”
他微微一怔,我低下头,自斟了一杯酒饮下:“从小父皇就教过我,君王不可喜形于色,喜欢的东西,若是没有把握能保护得了他,贸然地去亲近,只会给他带来灾祸。”
“走到如今这一步,我连我自己保护不了,更不用说保护你了。”
“可是云眠,我还是存了那么一点私心。即便害怕,即便知道可能会害了你,我还是自私地把自己的心意说了出来。”
“云眠,我喜欢你。只要有了你,我心中便再也容不下旁人。”
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完,我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看苏思毓的反应。
万籁俱静,天地失色。我只能看到月华之下,他温润澄清的双眸。
“宁曦”沉吟了片刻,他缓缓开口,唤的竟是我的名讳。
“嗯。”我微笑着应声。
他清明的双眸在夜色中亮了亮,一缕笑意在眼中漾开。
“好我答应你。”
我呆呆地看着眉眼含笑的苏思毓,一时有些反应不太过来。
呆了太久,他忍不住用扇子扣了扣我的脑袋:“我说我答应你把你自己许配给我了。”
我还有些懵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