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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廊,借着月光慢慢地走到了另一座宫殿中,宫门轻掩,窗户半开着,从里面透出烛光,隐约能看到一个人影靠窗坐着。
我踩过水塘发出动静,屋内传来一个声音道:“涵远?”
我一愣,登时觉得这座宫殿无比眼熟,好像是莲华殿来着的。
身体比大脑先一步作出反应,我转身仓皇而逃。
“站住!”背后传来一个冷清的男声。
我一个激灵没站稳,头朝下摔了下去,一头栽进泥土里。
身边一阵劲风过,我伏在地上,只见有人站在我面前负手而立。
我甚至来不及抹去脸上的泥垢,连忙垂下头道:“奴婢知错。”
“知错?你错什么了?”面前那人悠悠道。
“呃,奴婢不该半夜擅闯莲华殿。”
“哦,那确实该罚。”
“奴婢这就回燕栖殿领罪。”说完来不及起身便躬着身子准备逃命。
“站住!”身后那人将我喝住,“降罪这种事,本王素来喜欢亲力而为。”
“”
他衣袂翩翩从我身边走过,懒懒道:“跟我进来。”
☆、第三十六章
我跪在地上已有半个时辰。
烛火愔愔,一身白衣的莲真坐在榻上,头斜靠在窗沿上,黑玉似的长发随意地散在肩头。手中握着一本书册子,随意地翻着。
半个时辰前;我跟着他回莲华殿,此后他便一句话都不对我说;只自顾自地坐在窗边看书;他看了多久的书我就在一旁跪了多久。
从窗里望出去;外面想是已过了子时。不知青岚有没有歇下;是不是还在等我回去。
双腿已经跪得发麻,稍稍一动便开始抽筋起来。我终于忍不住对莲真道:“王上,奴婢真的知错了;您罚点别的成不,奴婢快跪不动了。”
莲真缓缓侧过脸,面无表情地道:“我何时要你跪着了?”
“”
一股怒火直冲脑门;我暗自咽下一口老血,不着痕迹地将发麻的腿稍稍放松了一下。
莲真转过头,继续看书。
我心道他可能就会这么吊着我,逼我发作,我偏偏不能让他称心如意。便故作淡定地与他对坐着,比比谁的耐心好。
结果当然是我输了。
眼前外面已过了二更,莲真既没有就寝的意思,也没有放我走的意思,就这么闲着翻书,屋子里只得我们二人,寂静地能只能听到他翻书的声音。
我终于忍不住出声:“王上,奴婢明儿还有活要干”
莲真抬头凉凉地瞟了我一眼,不知所云地道:“这儿是哪?”
“回王上的话,是沂州王宫。”
“我是谁?”
“呃,您是沂州王上。”
他侧过脸来微微一笑:“你知道就好。”
“”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我蹭地一下站起来,比出一根手指指着他,怒声道:“莲真,你莫要以为我沦落到今日这个地步就可以任意被你羞辱!”
莲真悠悠地转过身子看着盛怒不已的我,眼中很明显流转过一丝促狭的笑意,扬起衣袖道:“你过来。”
我翻个白眼道:“腿麻了,走不动道。”
话音刚落,莲真滑身下了琉璃榻,我只觉得腰上一热,转眼他已抱着我坐在窗边。
我以为他准备说一些寒暄客套的话,例如,你好像瘦了。或者,你这一个月都去做什么了。却未料到,他说的第一句话是:“看来,我安排的暗卫委实无用。”
我沉默了片刻,道:“确实,好几次都被我发现了端倪。”
“所以,你就来沂州王宫了?”他凑在我耳边,说话时吐出的气息挠着耳尖,一阵酥麻。
“嗯,我觉得,反正都要你眼皮底下行事,干脆就来沂州王宫。”我诚恳地道,“何况,这份差事的酬银委实诱人。”
背对着他,却能感觉他淡淡地笑了一下,没有再说话。只有隐在他怀中的一阵阵莲香,慢慢地盈满鼻尖。
“王上。”忽地有人推门而入,步履匆匆。
我一怔,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浅紫色的人影进了房间。见有人来,我窘得满面通红,正欲从莲真怀中挣脱出来,他却不松手,依旧紧紧地圈着我的腰。
那紫衫人站定,看到了屋内这偷香窃玉的情景,倒不惊讶,只是挪揄道:“这可是王上新纳的侍妾?”
莲真抬眸淡淡地望了一眼来人,道:“慕凌怎么没同你一道来?”
“哦,二弟身体不适,就让他回去歇着了。”紫杉人很自在地在琉璃榻上找了块地方坐下,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我也是刚刚从都城赶回来,连慕府都来不及回就进宫了。”
从他们这对话来看,紫杉人应当是慕家大公子了。我抬头好奇地睨了他一眼,面前这个慕大公子大约二十二、三岁,一身紫衣天生贵气,面如美玉,一双桃花眼不显轻挑,却含着几分玩世不恭的味道。
注意到我的目光,慕大公子挑眉冲我一笑,善睐的桃花眼微微弯起,我看得一时错愕。
那清澄的笑容,竟和云眠有几分相似。
他看到我愣怔的表情,笑着对莲真道:“王上,你怀里这丫头好像对我比较有兴趣嘛,不如你就让给我罢。”
我满脸黑线。开始很为莲真的天下大计感到揪心,他这般重用慕氏一族,但我目前见到的慕家三兄妹,话说举止一个比一个不着调。
莲真却好似已经习惯了慕氏一族的风格,面不改色地回应道:“慕越,去都城一趟还没玩够么?你这风流的性子最好收一收,莫要误了正事。”
“我年纪轻轻,风流成性怎能说收就收。”慕越摸了摸鼻子,垂下眼望着我笑道:“小丫头,你一定也舍不得我年纪轻轻,风华正茂就不能人道罢?”
我噎了噎,然后挣脱了莲真的怀抱,面无表情地道:“你们慢聊,我先走了。”
莲真没有出声反对,我下了琉璃榻推门离开,背后还传来慕越的声音:“你从哪来弄来的小丫头,甚是可爱,你还是考虑下我方才的提议罢”
莲真打断了他的话:“我吩咐你办的事,你可办了?”
“哦,我来就是要跟你说这事。”慕越道,“苏卿史已经动身来沂州了,最快明日,最晚后天早上就该到了。他是替新帝早些来布设的,你须得留意一下。”
身后的门被风带动,“咯吱”一声关上。我心口微微一颤,站在门外,只听里面传来莲真淡淡的声音:“我知道了。”
回到燕栖殿已近三更。回房见到青岚,见她已经睡了,我便也和衣睡下。
梦中,三千海棠花灼灼绽放。一片姹紫嫣红中,一抹浅蓝色的身影立于花海之中,一双清澄的明眸含笑望着我,日光下彻,穿过交错的花枝,在他双眸中投下翦翦花影。
“莲姐姐。”迷迷糊糊中,有人将我叫醒。
睁开双眼,一缕光线入眼,晃得我忍不住阖了阖眼,其后便看到青岚担忧的脸。
“昨夜姐姐去哪了。我等到二更,忍不住才睡下了。”青岚道。
我随意捏了一个借口:“对不住了青岚,昨夜我在王宫里迷路了,摸了好久才摸回来。”
“哦。”青岚点点头,“对了,昨夜你一直在喊‘云眠’,‘云眠’是谁?”
“呃债主。”我邹谎道。
青岚古怪地看了我一眼,却未多说。
这一日,是舞姬们入宫的第二日。距离新帝下访,大约还有十天的时间。
过了辰时三刻,有仆妇到燕栖殿,带着刚刚进贡到王宫的几匹布,说是王上特特留给舞姬做舞衣的。
布料置于众人面前,虽然都是进贡的料子,但成色品质还是分了三六九等。一群舞姬之中,泷颜背后靠山最强,她没有选之前,竟无人敢染指那堆布料。
泷颜高傲地走上前,目光淡淡地扫过所有布料,自在地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一匹大红蝴蝶绣花织锦,泷颜的眼光不错,这匹布料是这一堆里料子最上乘,颜色最耀眼,样式最好看的一匹。
泷颜挑走了最好的一匹,周遭的几个舞姬都暗自作忿,却无人敢出言喝止,只好忍气吞声,待她一走,便又有几个舞技卓越,自命不凡的舞姬上前挑选布料,眼看着又有几匹好料子要被挑走,我有些着急地扯了扯青岚的袖子道:“再不抓紧,好料子都要被挑走了。”
青岚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
我看她颇为胸有成竹的样子,微微有些惊愕。眼看着所有颜色鲜艳,料子上乘的布料均被挑走,她才慢吞吞地走了过去,抬手拿了一匹被人挑剩下的素色缎子回来。
泷颜并几个舞姬见青岚拿了一匹颜色最素的料子,都满眼嘲讽。青岚却像没看到似的,径自拿着布料走到我身边来,道:“姐姐,你瞧瞧这料子。”
我以为这料子里有什么玄机,拿起来看了看又看,不错,确实是块好料子,品质上乘,但是颜色太素,接近于白色,却又不是那种纯白如雪的颜色,反倒有些灰蒙蒙的,无法让人眼前一亮。舞姬靠着七分技艺,三分装扮。一件舞衣若是无法出挑,引人注目,就仿佛珍珠蒙尘,失了光泽。
我连忙道:“这料子不好,青岚,换一匹去。”
青岚却已将布料给了负责裁衣的仆妇道:“我便要这一匹了。”
我理解不能地望着她,她对我嫣然一笑说:“姐姐放心,青岚自有分寸。”
见她这么说,我隐隐感道一丝不安。青岚虽然聪颖,但是仍保留了几分富家小姐不谙世事的天真,我只怕她弄巧成拙,反倒不好。
但现下我也只好随着她去。
午时,众舞姬排完舞用膳。虽然沂州王宫的伙食不错,但是舞姬们为了保持体态轻盈,通常都不会吃很多,午休之时,舞姬们大多都在闲谈聊天,没人对盘子里的午膳感兴趣。
我觉得太过浪费食粮,便吃着青岚的午膳,听舞姬们闲聊。
也不知是谁起的头,只听一个宛若莺啼的女声道:“听闻,此次是新帝下访沂州,曾特意嘱咐过,准备不得铺张浪费,亦不得安排太多宴会,说是为了惦念凤华公主。”
我一口馒头噎在喉咙中,连忙喝了一口汤。
“唉,都是为了惦念公主,举国同悲,上至皇室百官,下至平民百姓,都不得举办盛宴,害得我同几个好姐妹两个月来都没接到什么好差事。”
“可不是?她公主生前荣华,死后还有举国守丧,真真叫一个好命。”
“你别胡说,凤华公主年方二九就夭折了。怎叫一个好命?”
“那又如何?她生前金银绸缎,嫁的人又是当朝九卿之首,该享得福都享了,就算薄命也值得了。”
“嘘!休得胡言。难道你们不知道,这凤华公主可是可是犯了弑君谋逆的大罪!”
“咳咳”我垂着胸口一阵猛咳。
“姐姐,怎么了?”青岚转过头忧虑地望着我。
“没事,这馒头太干了。”我说着,又喝了一口汤,无力地道,“里头太闷了,我出去走走”
外面是一片和煦的阳光。太阳底下清池之中,几朵洁白的睡莲悠悠绽放。
如今明面上谋逆一案已有了定论。
四殿下凤华公主弑君谋逆,幸亏计谋得驸马苏卿史识破,凤华公主计划折败逃亡,苏卿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