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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嗅到死亡气息的铁浪已握紧剑柄。
「这里不能待了,我们得马上离开。」
夏瑶道。
「我们不能往回走,之前有阿木尔的带路,我们才能安全走过沼泽地,现在贸然撤退只会身葬泥下。」
陆炳分析道:「既然可以确定是女真人,我们只需将火熄灭,躲在暗处即可。」
「不用,我还有一个更好的计策。」
笑了笑,铁浪便将自己的计策说给他们听。
听罢,陆炳和夏瑶都表示同意,遂退回火堆前,将火苗扑灭,只留下一些烧红的木炭,然后三人都躲入附近几裸大树间,屏气凝神,注视着火堆的方向。
一刻钟后,前方传来细微声响。
突然,一道黑影落在木炭堆前,正拿着长矛疯狂地挑着木炭。
借助木炭的火花,他们终于看清楚眼前的是一个腰上围着虎皮的男人,手持黑色长矛,身上画满奇怪符印,正在乱叫着。
「真是野人。」
铁浪干咽着口水。
「哇嘎!」野人忽然望向这边并慢慢走过来。
「一个而已,让我来对付。」
说着,铁浪已走出去,正要拔出刻龙宝剑。
咻!
冷箭袭来,射穿了铁浪的袖子,吓得他连连后退数步,忙躲到树后面。
咻!咻!咻!
冷箭如急雨般射来,前面那裸树上扎了不下两百枝,躲在树后的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哇嘎!哇嘎!哇嘎!」野人叫嚣着,正围着木炭堆蹦着跳着,尔后又气势汹汹的走向他们。
听着脚步声,铁浪冷汗都冒出来,看了一眼被吓得脸比纸还白的夏瑶,铁浪已拔剑出鞘。
「不能出去!」夏瑶和陆炳各按住铁浪一肩。
「我没你们想的那么傻。」
铁浪笑道。
待他们松开手,铁浪的剑已回鞘,将长袍脱下用剑支撑着便伸出去。
「哇嘎!」野人叫着,已投出长矛,将铁浪的长袍插在树干上。
「啊!疼死了!」铁浪在那里惨叫着。
由于天黑,野人便以为真的伤到了铁浪,忙跑过去,当他看到那只是一件衣服时为时已晚,陆炳的秀春刀已挥下,利落地砍下他的脑袋。
「还有很多,我们可以杀死一个,杀不死全部。」
夏瑶咬牙道。
铁浪将野人的尸体拖到树后面,摘下他头上那用鸟毛编制成的装饰,往自己头上一戴,道:「要不我们来一招混淆视听?」「不行。」
夏瑶断然拒绝,夏瑶当然知道铁浪的意思,可要她袒胸露乳的,她宁愿死。
「杨兄弟,这方法行不通,你又不会他们的语言。」
陆炳叹息道:「看来我们只能死在此地,皇上的大恩大德还来不及报。」
「我绝对不会死于此地,我还有很多人要守护!」铁浪叫道。
「救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
听到阿木尔的喊声,铁浪忙探出头,就看到阿木尔正朝他们爬来,这画面让铁浪想起《咒怨》理佳爬下楼梯的镜头,吓得他差点叫出声。
「阿木尔,加油!」铁浪话音刚落,一枝寒箭射到离他不到一尺之处,吓得他忙缩回脑袋。
「我想活下来,我真的想。」
阿木尔已经爬到了树的前面。
「抓着剑鞘!」铁浪喊道。
阿木尔抓紧剑鞘,铁浪和陆炳用力拉着,将他拉到树的后面。
看着满身是血的阿木尔,夏瑶关切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阿木尔大口呼吸着,道:「我肚子烂了,活不了了,我想死,我想死。」
说着,阿木尔已从腰际拔出匕首。
「你不是说要活着吗?」夏瑶伸手刚要阻止阿木尔,却被阿木尔掐住脖子,匕首顶住夏瑶胸口,狂笑着将她强行拖到树外。
「阿木尔,你干什么?」铁浪吼道。
「我们都被他欺骗了。」
陆炳倒吸一口寒气,看着山上出现的火把,震地响声传来,上百个野人已站在阿木尔身后,正叽里呱啦说着他们完全听不懂的语言。
「再不出来,我就杀了他!」阿木尔叫道。
铁浪刚要走出去却被陆炳拉住,陆炳小声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不行,她会死的!」「死就死了,反正他只不过是一个护卫而已,我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你也即将变成他身边的红人,何不先保下这条命,大不了回去向徐大人赔罪就是了。」
听到这番话,铁浪眼睛都红了,吼了声便强行拽着陆炳,让两人都暴露在他们的弓箭和长矛之下。
「妈的!」陆炳小声骂道。
「你到底是谁?」铁浪问道。
阿木尔冷笑道:「你们这些中原人实在太傻了,你觉得台吉大汗会傻到变成你们明朝的刀剑吗?告诉你,就算永远回不到蒙古,我们鞑靼都不会与你们为伍。」
「那你的意思是说一开始台吉就欺骗了我们?」「没错!」「杨追侮,我们还可以逃。」
陆炳小声道。
铁浪没有理会陆炳,而是向前走了一步,问道:「既然如此,当初在广宁卫你们就该杀了我们。」
「当时你们已将台吉大汗愿意臣服大明的消息飞鸽传书回京师,如今嘉靖那狗皇帝绝对知道了,如果他知道你们成功收服女真野人部落,那他是不是会大摆酒宴呢?」阿木尔冷笑道:「之所以带你们来这里,是要用巫术将你们都变成只听命于巫王的傀儡,再利用你们突破京师,直接控制整个大明。」
「口气倒不小!」铁浪冷笑道。
「废话不多说。」
阿木尔朝着野人嘀咕数声,两个野人便走向铁浪和陆炳,手里还拿着绳子。
「谁敢反抗,我就捅进去!」阿木尔喊道。
「我才」陆炳还想反抗,铁浪却压住他的秀春刀,怒道:「你敢乱来,我第一个杀了你!」「你疯了!他只是一个护卫,命没有我们值钱!」陆炳还想叫嚣,可胸口被野人打了一拳,呕出不少胄液,三两下就被捆个结实。
铁浪很合作,主动地伸出手给他们绑,所以并没有受到陆炳那种「优待」「走!」阿木尔叫道。
铁浪、陆炳并排而走,身后两个野人拿着长矛驱赶着他们。
看着前面被阿木尔制住的夏瑶,铁浪心里很不是滋味,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被阿木尔蒙在鼓里,可事实摆在眼前,铁浪也无能为力。
走了半个时辰,他们才走到山顶。
阿木尔手做喇叭状呐喊着,山下顿时亮起火把,更有一处燃起大火,铁浪还能听到野人的嚎叫声。
「你们还有利用价值,所以至少不会被吃掉。」
阿木尔冷笑着,驱赶着夏瑶往山下走去。
上山难下山容易,加之又不时被踹上一脚,所以两刻钟刚过,他们便到了山脚。
眼前是密密麻麻的草屋,每个屋子前站着一个或者多个野人,不论男女老少都只裹着虎皮,乳房都没有遮掩,只是在上面画些奇怪的图案。
也许是受到重力的影响,大部分的女人乳房都下垂,特别是上了年纪的,那些整张脸皱巴巴的老女人,胸前的根本不能称为乳房,简直就是挂着两个超大号的皱皮精囊。
「走!」阿木尔叫着,前方野人都让在一边,一条坑洼小路正通向那曾经引起铁浪注意的大火堆。
「喔!喔!喔!喔!喔」所有的野人都齐声高喊着,如潮水般涌向火堆。
火堆四周有五个六尺高的方形石柱,被烧得黑呼呼的铁链无风摇着,敲击着石柱发出犹如碎骨的声音,一个戴着虎形面具的男人正围着火堆弯腰跳着,活像一只刚上岸的青蛙,肢体语言极其丰富,看着越来越接近的三人,男人怪叫着跑过去。
「巫王,这是献给你的礼物。」
阿木尔躬身道。
巫王像狗一样嗅着他们三个人,怪叫着,又绕着火堆叫着跳着,周围的野人也兴奋地喊叫着,震耳欲聋。
「也许我们会被吃掉。」
铁浪苦笑道。
同样被绑着双手的夏瑶瞪了铁浪一眼,道:「你真该听陆炳的,我死了无所谓,你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你应该回到京师,让嘉靖下令讨伐达赖台吉和野人部落。」
「夏兄说得甚是!」陆炳附和道。
「到了这地步,多说无益。」
看着那个在跳巫舞的巫王,铁浪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逃脱,不仅手被绑着,连武器都被收走,看来这次真的是玩完了。
「你们别叫了。」
阿木尔冷盯着他们。
巫王跳完后走到他们面前,那躲藏在面具后面的双眼睁得浑圆,沙哑着声音,道:「将他们关到地牢,明天行蛊惑之术。」
三人坐在监牢中,满地都是枯草和骨头,偶尔还有几只可爱的小白鼠路过,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们,却被铁浪一脚踢出监牢。
「我陆炳一世英名竟落得如此下场。」
陆炳感慨道。
「我真想杀了你!」夏瑶怒道。
「你只不过是一个护卫,难道没有为我们而死的觉悟吗?」「呵呵,若我现在有剑,我绝对将你的心脏挑出来,看到底是不是黑色的?当年你和严嵩合谋害死我全家,你不可能忘记吧?」陆炳眉毛皱在一块,正盯着夏瑶,吓得后退数步,战战兢兢道:「为何为何我觉得你和夏言很像?」「我是夏瑶,夏言的女儿,夏家唯一的幸存者。」
夏瑶眼睛都模糊了,回想起小时候的快乐生活,夏瑶哭道:「若不是你们,我现在也像普通的女儿家那样躺在娘的怀里撒娇,吵着爹要吃冰糖葫芦。」
「我还以为你被野狼叼走了,没想到竟变成徐阶的护卫。」
陆炳冷笑道:「一个只会哭的女人又能有何作为?难怪我经常看到你和杨追悔搂搂抱抱的,原来是有奸情。」
「够了。」
铁浪起身,一脚踢中陆炳的命根子,看着趴在地上不断颤抖着的陆炳,道:「我们先撇开以前的恩怨,先想办法从这里逃出去再说。」
「我不会和他同流合污的,追悔,现在让我杀了他,如此一来,我也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夏家子弟。」
陆炳勉强站起身,退到了另一个角落,冷冷道:「若知道你是夏家孽种,我早杀了你。」
铁浪见夏瑶要跑过去,他便用身体强行将她压在墙上,道:「我说过,现在不是内哄的时候,你们要杀要打等出去再说。」
「我们不可能逃出去了。」
夏瑶哽咽着,靠在铁浪肩上哭泣着。
「相信我,一切都会好的。」
若不是双手被绑着,铁浪一定会紧紧拥住夏瑶。
「追悔,我现在最想做的便是杀了他,我永远都忘不了我爹娘他们是怎么被砍下脑袋的。」
夏瑶哽咽道。
「其实」陆炳显得有点不自然,道:「其实那次是严大人找我,只要害死你们全家,我便可以得到黄金万两,所以」「所以你就做出那种禽兽行为。」
夏瑶浑身都颤抖着,若不是靠在铁浪身上,她也许已倒在地上了。
「你们安静点吧,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铁浪调停道:「不想办法逃出去,我们三个都将变成傀儡,以后绝对遗臭万年。」
「可没有办法,我也想活下去,我还有很多事没做完。」
陆炳苦笑道。
「有办法的。」
铁浪已开始凝聚内力,退到中间,低吼了声,绳子遂被真气震断,甩着发疼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