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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的确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可惜我没有看到。林宝中更觉得惋惜。要是用电影机把这珍贵的镜头拍摄下来,就可以让千百万人都能够看到稀奇的自然现象了。
不久,大家都来齐了。小周很得意,把他的奇遇向每一个人都说了一通。队长看时候已经不早,决定立刻下山。
我们排成单行,照来的路线往回走,仍然是队长领头,李雄殿后,其他的人一个紧跟着一个。这样走法又快又安全。不到一个小时,我们便回到了海滩上。队长点了点人数,才叫大家休息。
蛇岛的秘密(二)
在蛇岛过夜
傍晚,海滩上没有风,浪也小了,景象和刚上岸的时候显然不同。海滩的中部已经搭好两座大帐篷。帐篷周围挖的一道深沟,是专为防备毒蛇侵袭用的。沟里还洒了不少煤油和〃六六六〃粉,据说蝮蛇怕这些药品,到底是否可靠,还需要经过试验。负责安排营地的同志还在巡视,看周围有没有蝮蛇。
靠近海滩西头,已经用石块架起了两口大锅。炊事员老李在忙着准备晚餐。我们回到帐篷,卸下沉重的护身装备,喝了几口热水,往地下一躺,真有说不出的轻松和愉快。这时候,西边的海平面上红霞片片,落日从云缝里透出几道金光。海猫不知疲倦似的在低空飞翔,发出〃吉阿!吉阿!〃的叫声。东面的蓝天里飘浮着朵朵白云,往远处看,海天一色,辨不清到底哪儿是分界线。
晚饭后,开始整理标本。我们把采集笼里的蝮蛇按照大小,分别装在几个大宠里,点了点数,一共是457条。有两条肚子大的蝮蛇被别的蛇压死了。剖开它们的肚子一看,胃里装的是完全没有消化的小鸟!
为了查明蝮蛇吃些什么,队长决定把所有肚子大的蝮蛇都挑了出来解剖。我们几个人分了分工:老韩负责挑选蛇,小周管麻醉,队长和张大夫做解剖,我做记录。
肚子大的蝮蛇一共有59条,被集中在一个大笼子里。麻醉工作在60多厘米高的玻璃缸里进行。这玻璃缸还太小,一次只能装3条。小周用棉花沾上一些乙醚,丢进缸里,立刻把缸盖盖密。过了20多分钟,蝮蛇便不动了。为了提防蝮蛇醒过来咬人,我们用布把蛇头包扎好了,再进行解剖。
队长和张大夫才解剖了10多条蝮蛇,天已经黑了,我们点上风灯继续干。
如果等到明天,蝮蛇肚子里的食物就会被消化,再看不清到底是些什么了。剖出来的小鸟可真不少,有黄道眉、柳莺、小鹀、鹡鸰、子鴓、黄鹡鸰、眉白田鹨和山雀等10多种。有一条肚子特别大的蝮蛇,胃里竟有5只小鸟。还有一条肚子很大的蝮蛇,胃里剖出来一只雨燕。这种鸟的身体比蛇头大上10来倍。怪不得有人说,生活在热带的大蟒蛇,能够把一头整猪吞到肚子里去呢!
队长说:〃从蝮蛇肚子里剖出来的这些小鸟,大多是候鸟。它们夏天住在西伯利亚、朝鲜和我国东北的北部地区,在那儿生蛋、孵小鸟;到了秋末,就飞到我国南部和印度等温暖地带去过冬。蛇岛从地理位置来看,恰好是这些小鸟作长途迁移时的一个中间站。岛上昆虫很多,飞得又倦又饿的小鸟正需要在这儿停下来休息一会,吃点儿点心。5月正是这些小鸟成群结队从南向北迁移的季节,所以岛上的小鸟特别多。〃
〃那么过了这个季节,飞过的小鸟减少了,蝮蛇不是要挨饿吗?〃老韩听到这里,忍不住问。
〃蝮蛇是很能耐饿的动物,〃队长说,〃一年半载不吃东西,它也不会饿死。以前,我们实验室里养的蝮蛇生了小蛇。我们什么都不喂,光给小蛇喝水,小蛇也能活上一年多。〃
小周听说蝮蛇生小蛇,觉得很新鲜,便说:〃队长,您说漏了嘴了。蛇是爬行动物,跟鸟类一样,只会生蛋,怎么会生小蛇呢?〃
〃蝮蛇生下来的,的确是小蛇,〃队长十分肯定地回答,〃不过,它和哺乳动物不一样。猪、狗、猫等哺乳动物,是真正的胎生。它们的胎儿和母兽的子宫壁之间,有一个胎盘。胎儿通过胎盘,取得母体的养料,同时排出废物,才能逐渐长大。长到能够离开母体独立生活的时候,小猪、小狗、小猫就生下来了。蝮蛇却没有胎盘,只不过把蛋留在母体的子宫里孵化,胎儿和母体的子宫壁没有什么联系,所需要的养料都是早就贮藏在蛋里的,母体的子宫只不过起了保护胎儿的作用。因此咱们说,蝮蛇是卵胎生的。卵胎生的动物也有不少种,除了少数爬行动物,有几种鱼也是卵胎生的。〃
听了队长这番解释,小周自言自语地说:〃真没想到,动物界原来还那么复杂。〃
到夜里9点多钟,才把59条肚子大的蝮蛇全部解剖完,等收拾好用具,已快10点了。我们回到帐篷里去写工作日记,把一天的所见所闻都记了下来。孙大光和其他几位记者在忙着写通讯稿。他们要连夜把稿件由汽艇上的无线电台发出去,使全国各地在明天早上就知道,蛇岛的秘密已经初步被揭开了。队长和张大夫检查了夜间的安全设施,又安排了明天的工作计划,才熄灯睡觉。
夜间负责守卫的队员,每两小时轮换一次。轮到小周和我,是夜里2点到4点。我们拿着电筒,不断地在帐篷周围巡视,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天空黑沉沉的,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海滩上静极了,除了波浪冲上海滩的声音和偶尔有一两声海猫叫,别的什么也听不见。我们的到来,并没有改变蛇岛多年来的夜的沉寂。
这些海滨动物说明了什么
天刚发亮,队长就悄悄地起来了。他要小周和我再去睡一会儿,由他代替我们守卫。但是那灰蒙蒙的天空,笼罩着薄雾的海面,海滩上特有的清新的空气,引得我们不想再睡了。而且我们也不愿意让队长太劳累,他的任务比我们重得多。
为了节约船上带来的淡水,我们只用淡水漱了口,洗脸就用海水。我们三三两两蹲在岩礁上,用毛巾沾着又成又苦的海水就洗起来。小周特别高兴。他说用这样大的脸盆洗脸,出生以来还是第一遭,一定要多洗一会儿。后来,他索性脱了鞋袜,卷起裤脚站到水里去洗了。
张大夫知道我对海滨动物很有兴趣,洗完脸就拉着我去采集。我们拿了采集筒和采集用具,一直往海滩的东头走去。
潮水正在下退。在刚露出水面的礁石中间,最触目的是各色各样的海葵,绿的,黄的,灰白的,淡黄的,大大小小,散布在石缝里。海葵原来是一种腔肠动物,附着在礁石上,比长着根还牢固。它的无数触手张开着,每个海葵就像一朵盛开的菊花,好看极了。我想采几个带回去,可是一碰到它,它的触手立刻缩成一团,等了好久也不见它张开来。我们只好挑几个大的,用铁锤把它们连石头一起敲了下来。
同海葵长在一起的,还有黄色的山形海绵。这是一种最低级的多细胞动物,全身只有两层细胞,没有肠胃,没有神经肌肉,也没有心脏和血管。它附着在礁石上,受到外界刺激,也没有什么反应。古代人还把它当做植物呢!
礁石上还到处长着贻贝,石头缝里更多,要用铁钩才能把它扒下来。它和牡蛎一样,是很鲜美的海味。汽艇上的水手们正在那里挖掘,准备今天来一次会餐。
生活在礁石上的小动物,常见的还有藤壶、笠贝和石鳖。藤壶是海生的节肢动物,外形像贝壳,实际上却是螃蟹和虾的堂兄弟,都属于甲壳动物这一类的。但是它附着在礁石上,永远不能移动。笠贝和石鳖都能移动,却慢得像蜗牛一样。这也难怪,在几千万年以前,它们跟蜗牛本来是一家。要把它们从礁石上取下来,动作一定要快。因为它们一受到刺激,就紧紧地贴在礁石上了。
潮水渐渐往下退,海滩越来越显得宽阔了。我们在海滩的边沿上采到了几种海星和海胆。海星像个五角星,它慢吞吞地爬行,看起来很斯文,其实是个吞食贝类的凶手。海星的口在腹面,一遇到贝类,它的身体就向背面弓起,5个腕足紧紧地抱住捕获物,把捕获物的肉整个吞食了,光留下壳。它是水产养殖场的大害。有人试验过,一个海星每天要损伤和吃掉20多个牡蛎。养殖工人看到它,总要把它狠狠地摔在地上,用脚踩个稀烂。把它撕成几块是不解决问题的,因为每一块碎片都会长成一个完整的海星。但是海星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的,它是棘皮动物门的代表,做动物标本少不了它;还可以把它晒干、捣碎,用来做肥料和鸡的饲料。
海胆的种类也不少,一般都是扁球形,满身长着长刺。这里常见的海胆有两种:一种是马粪海胆,带灰绿色,刺比较细而小;另一种是大连紫海胆,深紫色,比马粪海胆大几倍,是大连的特产。海胆的硬壳含有很多钙,也可以用来做肥料。
张大夫采到了一个特大的紫海胆。他顺手捡起一块鹅卵石,轻轻敲开海胆的壳,从里面挖出一团淡黄色的东西来,对我说:
〃您看,这就是它的生殖腺。可以烧熟了吃,也可以生吃。您尝一点儿看。〃
我拣了一小块尝了尝,滋味果然很鲜,如果配上作料,一定非常好吃。张大夫也吃了一块,接着说:
〃海胆酱,你吃过没有?旅大水产公司的海胆酱罐头,在国外很受欢迎,据说每年为国家换回来不少的钢铁和机器呢!〃
这片海滩上看到的海滨动物,跟旅大相比,种类实在不算多,跟青岛和烟台相比,那就更少了。我把这种看法告诉了张大夫。
〃是的,〃张大夫说,〃种类是不多,却特别有意思……〃
我听了觉得很奇怪,便问:
〃为什么特别有意思呢?我们看到的,不都是旅大海滩上常见的动物吗?〃
他点点头,表示同意:〃不错,它们都是常见的种类。可是有一点值得我们注意,它们的生活习性非常相似。你看,它们都固着在石头缝里,或者紧贴在礁石上。这种生活方式,跟它们的生活环境有很密切的关系。我说有意思,指的就是这个。〃
张大夫说得不错,在这里看到的动物,都是固着在石头缝里和紧贴在礁石上的。但是,这和生活环境有什么关系呢?我还不太明白,请求他再加解释。他说:
〃我们知道,蛇岛是大海中的一个孤岛。这里经常有狂风巨浪,强大的海流又从这里经过。大浪和急流不断地冲刷着海边的礁石,附着力小的动物很容易被冲走。经过年代漫长的选择和淘汰,能够继续在礁石上生活的,只有那些固着力比较强的动物了。所以,尽管这些动物种类不同,样子不同,却都能适应这浪大流急的生活环境。〃
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又是自然选择学说的一个证明。
潮水已经开始回涨,海面不像刚才那样平静了。浪头一个接着一个冲向海滩,撞在礁石上激起一阵阵雪白的水珠,溅到我们身上。该是吃早饭的时候了,我们赶忙回到宿营地,免得影响今天的考察。
正在上升的海岛
今天上山是李雄领队。除了蛇笼、蛇夹和蛇叉外,我们还带了捕虫网和毒瓶。我们仍旧从东头的山坡上去,然后折向东北,向岛上的最高峰进发。
山比昨天走过的更陡,巨大的岩石常常挡住我们的去路,除了绕过去,没有别的办法。这一带芦苇也很多,一丛一丛地长在乱石中间的软泥上,有两米多高。穿过这样的芦苇丛,很难看清楚地上有没有毒蛇。我们总是把双手举在胸前,以防毒蛇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