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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菲被杨秀梅骂懵了,她没想到就多拿了一联药,竟然引来她近乎疯狂的训斥,她这是干什么?摆明了要在众人面让她难看?她什么意思啊?陈菲的大脑一连串地转着。她刚想张嘴说,我拿错药了,怎么能和搞什么乱七八糟关系扯上?还什么整天就想着跟那些男的打情骂俏?这是什么话?有这么说话的吗?有这么当领导的吗?有这么贬人的吗?真是太可笑了!但是,想了想,她还是忍住了,毕竟她是有错在先,何况杨秀梅到底还是所长,管着她,和她把关系搞僵了,对以后的工作不利。
咽下了这口气,陈菲却怎么都不是个心思,凭什么呀?不就多拿了一联药吗?何至于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让她下不来台?她这不是有意的吗?回想近一段时间以来,杨秀梅对她板着脸的样子,动辄鸡蛋里挑骨头,陈菲的热血就涌上了心头。有什么了不起的呀?不就当个破所长吗?真是不但人长得难看,嘴还损,陈菲思来想去,最后总结,杨秀梅之所以这么大脾气,是因为他们家乔志文当了一把,她跟着官升脾气涨了。
想到这儿,陈菲不由得再次想到杨秀梅那张脸,丑得人堆儿里找不出来!她愤愤地说,真奇怪了,当初乔志文怎么凑合的!
带着这样一股情绪,第二天上班时,陈菲难免要找个机会发泄一下,当然,她是不敢直接对杨秀梅怎么样的,但是,她可以私下里说呀,有的是和她有共同语言的。
吃完午饭,陈菲把门关严,和小胡一边织毛衣,一边闲聊,话题自然就扯到了杨秀梅身上。
“哎,你说,当初乔厂长怎么要了她呢?”陈菲问:“什么欣赏水平啊?”
小胡摇摇头:“命呗!我听别人说,那时候,乔厂长和一个叫方云娜的刚黄,心情正不好,她天天给人家送饺子,炖骨头汤的,就这么愣粘乎上的。”
杨秀梅此刻正坐在桌前,一个上午忙着给患者开药、开诊断,这会儿消停了,吃完饭,她本打算在沙发上眯一会儿,但是,她一下听见了药局陈菲那屋关门的声音,清清楚楚的关上了门,又在里面锁上了。
她冷哼了一声,知道陈菲和小胡肯定又躲在屋里织毛衣,扯闲话了。
但是,今天,她变得比往日更加敏感,因为昨天才把陈菲好顿训,隐隐地,她感到,她们俩关在屋里说的话题肯定与她有关,她想了一会儿,站起了身。
她倒要听听,这个骚货背地里都说她什么。
于是,她轻轻地打开了办公室的门,悄无声息地来到陈菲所在的药局门口。
今天小马请假了,小张的孩子病了回家看孩子去了,卫生所中午只有她们三人,这两个臭味相投的,只要在一起,不到上班时间是不会出门的。
她就放心大胆地把耳朵贴在了门上。
“真不知道乔厂长怎么忍受她那副尊容的。”陈菲说:“我要是男的,看着她都恶心,更别提还……那个了……”
此话一出,被杨秀梅听了个清清楚楚,她的心“哗”地一下,沉到了地底下,她最怕听到的话今天听到了,尽管她相貌配不上志文,这是个人尽皆知的事实,但是大家都表面上装作没事儿似的,谁也不捅破这层纸,她也就全当作人家认为他们很般配,今天这话让她亲耳听到了,捅到了她心底最脆弱最敏感的那根神经,她只感到大脑“嗡”地一下,所有的以往自欺欺人的幻想顷刻间倒塌!她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长长的指甲深深地陷进了肉里,她身上的血液瞬间变得冰冷,她站在那儿,感觉身体一下僵了。
小胡笑着打了陈菲一下:“人家乔厂长可能习惯了呗!说不定看长得漂亮的反而难看了呢!”
“我就不信,看着我这样的乔厂长能不心动?”陈菲开玩笑地说。
“哎,你别说,”小胡压低了声音:“那天,乔厂长上咱们这儿来检查卫生,我真看他看你的眼神儿不对。”小胡冲陈菲挑挑眉毛。
杨秀梅的心一下绷紧了,她在心里冷哼,果不其然,不是她一个人觉得乔志文和陈菲之间有问题,连别人都看出来了。
她觉得牙齿间嗖嗖地冒着凉气,脚底下也冰凉冰凉的,她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只等着下面陈菲怎么说。
“你别瞎扯了!”陈菲打了小胡一下:“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在这儿来劲儿了!人家乔厂长那么正派一个人,怎么能……你可真能胡扯你!”
“这跟正不正派有什么关系?”小胡说:“我说的是真的。你笨想,乔厂长,那么有文化,有技术,有能力的一个人,和方云娜处过对象,他能发自真心的看上杨所长吗?当时,我猜啊,乔厂长肯定是受刺激了,跟谁结婚都不在乎了,才要的杨所长,不信,你放到今天,她就是再送汤送水送骨头,她就是送一座金山,乔厂长也铁定不要她!”
“那倒是。”陈菲说。
“对不对?”小胡振振有词地:“我说那天,他看你眼神儿不对,没有别的意思,那你不是长得漂亮吗?你想,乔厂长这么多年,跟杨所长他……能有那yu望吗?他也是人,是个男人,他见了漂亮女人能不多看两眼吗?这不太正常了吗?”
杨秀梅的腿开始无法控制地哆嗦,她脸上的肌肉也在不自禁地痉挛,她感觉胸口闷得厉害,她把手压在胸口上,不能喘气太粗,她怕屋里的人发现,她死死地咬紧牙根,她真恨不得冲进屋去跟这两个人拼个你死我活,把她们俩撕烂!撕烂!
“哎,我一说乔厂长看你眼神儿不对,你心惊什么呀?”小胡笑着说。
“谁心惊了?”陈菲也笑着说。
“你不会是对人家乔厂长有啥想法吧?”小胡大笑着说。
杨秀梅像雕塑一样站在那儿,她调动耳部所有细胞神经,以超出常人十倍的听力在侧耳倾听。
“就是有啥想法咋地?”没想到陈菲竟挑衅地说:“连脚指甲都比那个人好看十倍!”
杨秀梅直着眼睛低头一看,指甲真的插进了肉里,鲜血正从肉里沁出。
“哎呀,说你胖还喘上了……”小胡扑打陈菲的声音,两人笑成一团。
够了,她听到已经足够了!杨秀梅笔直地向自己办公室走去,打开门,走了进去,把门反锁上,她现在谁都不想见,不想见。
她直直地倒在椅子里,心脏“怦怦”地跳个不停,她总算知道人们背地里对她和乔志文的关系真实的评价了。
她笑了一下,把脑袋仰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以前她总以为这些后来的,会认为虽然她长得不及志文,但有才学,有能力,所以也配得上乔志文,或者还有人会认为自己年轻时肯定长得也不错,现在是老了,没想到,谁人心里都明镜儿地,陈菲和小胡的对话彻底毁灭了她的幻想。
那一字一句像满天的飞蛾,满天的蝙蝠对着她扑拉拉没头没脸地砸来,她猛地揪住头发,疯了般拼命撕扯、狂拽着,她眼看着就拽下一大缕头发,她拿到眼前,手里的头发和刚才被指甲插坏的肉皮渗出的血融在了一起,她从抽屉里拿出一面镜子,看着镜子里那个披头散发的鬼一样的女人,笑了。
第二天,杨秀梅以查库为名,检查了药局的所有药品,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本月上了100联土霉素,开出去七十三联,应剩二十七联,现在却只剩十七联,有十联对不上,让陈菲把这事儿说清楚。
陈菲说有十联对不上?那可真怪了,我都是按照你的药方付的药啊,杨秀梅“啪”地一声把所有药方单子拍在陈菲桌上说:“这是所有的底单,一份不差,你自己看看吧!”
陈菲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是的,按照这上面显示的,的确开出了七十三联,应该剩二十七联,那么那十联哪去了?她越想越理不出头绪,作为药局的负责人,她每次都是按照杨秀梅的药方支付药品,怎么会差了十联呢?而且,好端端的,杨秀梅怎么就想起查库了呢?她略一深思,知道是杨秀梅故意找碴儿,她的火也“腾”地一下上来了。
身为所长,杨秀梅要想整她,简直易如反掌,就说这药方吧,她是每次也留底子,但杨秀梅每个房间的钥匙都有,趁着下班,所里没人,她可以轻而易举地打开药局的门,找到陈菲留存的底子,抽出十联数量的底单,再把自己的底联抽出同样相等的数量,不就完了?这简直太容易了!而她又怎么能记住一个月下来,她到底付了多少药?现在杨秀梅拿着这作了手脚的单子,要查库,和她对数,要整她,她就是一个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想到这儿,陈菲笑了。
“杨所长,”她直言不讳地说:“我到底哪儿得罪你了?”
杨秀梅好像愣了一下,随即她说:“得罪?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我这是在检查工作,和得罪不得罪有什么关系?”
陈菲又笑了:“你以前也不查库啊,怎么冷不丁想起来查库了呢?”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杨秀梅问:“厂子以后都要规范化管理,要节能降耗,要从各个方面降低成本,不像过去了,把公家的东西偷偷摸摸拿走送人情都没人管,以后不行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陈菲想,既然你杨秀梅想整我,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撕破脸皮就撕破,不能让她这么欺负了:“你的意思是说,那十联土霉素是我私自拿走送了人情?”
杨秀梅摊开两手:“我不管你是拿走了还是弄丢了,我只要和我的底单能对上,现在对不上,怎么解释啊?”
“那我怎么知道?”陈菲明知道杨秀梅要整她,而现在她又实在说不清楚,因此,气坏了。
这时候,小胡和许多患者都围了过来。
“你不知道?”杨秀梅笑了,她看看大家,故意大声地:“陈菲,这是你的职责啊,你不知道?”她一字一句地:“我这个月进了100联土霉素,开出去七十三联,应该剩二十七联,可现在库里只有十七联,我不问你问谁呀?你是药局的负责人哪,我所有的底联都在这儿呢,现在瞪眼对不上,你得给我个说法儿啊!”杨秀梅瞅瞅大家:“如果我每次开出去的药总是莫明其妙的有十联甚至几十联对不上,那这个卫生所我看干脆关门大吉,不干算了,陈菲,厂子是公家的,不是个人的,说白了,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大家的,不是你陈菲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随便拿着公家的东西就送人,这是不允许的!”
“我,我送人?”陈菲气得语无伦次。
看见陈菲气急败坏的样子,杨秀梅心里产生了极大的报复快感,她又笑了:“这不是明摆着吗?开出去七十三联,现在却只剩十七联了,那十联究竟哪去了?难不成是让鬼给吃了?”
“说不定真让鬼给吃了呢!”陈菲终于抓住了一条可以回击的线索,她推开门想走出去,她不想在不清不楚的情况下让杨秀梅趁机污蔑自己,她要先躲开这个场面,把问题弄清楚了回头再说。
但是,杨秀梅却不可能让她离开。
“你站住!”她大喝一声:“今天这十联药的去向不说清楚,你不能走!”她阴险地望着陈菲。
陈菲回过头来,站住了,她望着杨秀梅,两人对视长达十秒钟,她从杨秀梅眼里看到了不置她于死地,誓不罢休的光芒,她在心里暗笑了一声,那么好吧,既然如此,我也奉陪到底!
她摘下套袖,缓缓走到杨秀梅跟前。
她望着杨秀梅,笑容在脸上积聚,突然之间,她抬手狠狠地扇向了杨秀梅那张笑脸,一个耳光啪地一声落地,镜头定格在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