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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圈圈的确没见过,这手镯一直被母亲压箱底呢,被她当作了婆婆给儿媳的必传之物。
陈秀萍昨晚跟甄大根合计了半宿,虽然觉得慕容小倩比甄圈圈大了几岁,但农村这种女大男的婚姻多了,也不是很介意,加上慕容小倩是什么身份,人家是什么背景,能看上自己的儿子那真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夫妇俩最终一致决定,这个儿媳妇就这么定了。
今天一大早,当陈秀萍当着慕容小环的面将手镯给慕容小倩时,慕容小环眼睛都直了,看慕容小倩还在推三阻四,恨不得抢过来戴在自己手腕上。
慕容小倩想了想,觉得自己跟甄圈圈的事的确已经得到了双方父母的承认,如果不出意外,或者说圈圈不变心,自己嫁给他也是迟早的事,便接过了甄圈圈又递过来的手镯,笑笑道:“行吧,我先替你未来的媳妇保管着。”
“切,得了便宜还卖乖……”甄圈圈嘻嘻一笑,伸手就搂住了慕容小倩的柔肩。
上部:成长
103 倒霉
甄大根那两片石英猫眼失而复得,说来有些龌龊。
今年年关一过,甄大根按例上山摘采过冬的草药。
却说这天傍晚时分,甄大根采了草药下山,经过一片果林时,却听到里面传来奇怪的异响。
既有狗“呜呜~~”的低鸣,也有人“哼哧哼哧”的喘气声。
甄大根感到奇怪,不禁循声往里走去,却是见到了一幕人狗杂~交的场面,顿时让甄大根感觉既可气又可悲。
那个人正是村里的二愣子,已经三十好几,因为人有点傻,家里也穷,一直没娶上媳妇。
那条狗却是他家的一条老母狗,此时被他倒提着两条后腿,口中哀鸣着忍受着主人发狂的冲击。
甄大根暗自叹息,转身就要离开,却是躲避匆忙,不小心撞在一棵果树上,“哎哟”叫了一声,一下子将浑然忘我的二愣子惊醒过来。手一松,母狗“嗖”地就窜走了,慌里慌张中已看到甄大根正要离去的背影。
二愣子有点傻,但心地善良,甚至见到人还有点腼腆,此时见自己干的如此龌龊事被人撞见,还是被自己崇敬的大根叔叔撞见,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二愣子三步并作两步一下跑到甄大根前面,“扑通”一声就给甄大根跪下了,抬手就抽自己嘴巴,哭道:“大根叔,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是畜生!呜呜~~您千万别告诉别人,不然,呜呜~~我……我一辈子也讨不到媳妇了,我求您了,大根叔,呜呜~~”
作孽啊!
甄大根沉声说道:“二愣子,你起来吧,叔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不会说。”
话一说完,便疾步离开了。
这件事甄大根跟谁也没说,包括陈秀萍,过了两天甚至已经忘了。
但在事情过去四五天后,甄大根又采药回来时,却发现二愣子在一个山道上躲在一棵树后,貌似在等他。
甄大根看看他并没有说话,举步就要离开,二愣子却在背后叫道:“大根叔……”
甄大根回过身,疑惑地问道:“二愣子,有事么?”
“大根叔,谢谢您,您是好人,您是我的恩人……”
甄大根摆摆手,皱眉道:“二愣子,不要说了,叔不想说你什么,只希望你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了,折寿啊。”
“嗯嗯嗯……我……我听您的,大根叔,我找您是想把一件东西还给您……”
“还我东西?”甄大根有点莫名其妙,却是看到二愣子摸摸索索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两片石英猫眼,递了过来。
“大根叔,这东西是您的,我亲眼看到我爸从您那只箱子上抠下来的,我……我……这次……我从我爸那儿偷来还给您……”二愣子脸憋得通红道。
如果二愣子不提箱子,虽然这东西看着眼熟,但甄大根也是完全不知道这是啥东西了,听二愣子一说,立时脑子里有些影响,伸手拿了过来,看了看,像隐隐泛着绿光的玻璃,觉得也没啥,又还给二愣子道:“哦,这东西叔已经忘了,既然你爸喜欢,还是给他吧。”
二愣子却执拗的很,一个劲塞到甄大根手里道:“大根叔,我爸是偷的,这东西本来就应该是你的,您……您必须得拿着。”
甄大根看他这般坚持,知道他一根筋,认准了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便笑笑,收了下来。
甄大根不知道这东西值不值钱,但既然捡了一辈子破烂的二愣子爹这么多年还藏着掖着这东西,想来也不是破烂东西,并且也差不多是自己以命换来的,便也小心翼翼放了起来。
一大早,在特别讲究礼节的甄大根逼迫下,甄圈圈走马观花一般,开着车去三个姑姑家拜访,一上午就跑完了。
中午回到家吃饭,甄大根便跟甄圈圈要那片石英猫眼,甄圈圈正靠这个研究《经脉》中那几页纸呢,哪里会交还给父亲。
“爸,这东西我先拿着,回上海我找人看看,如果真是宝贝,放在家里遭贼也不安全,我拿去存银行,如果不值钱,您也别把这东西当宝贝似的藏着了,扔了得了。”
“混蛋,劳资收着这东西是因为图钱么?”
“嘿嘿……我就这么说说,不过,我还是要拿去找人看看,万一真是宝贝,您放家里,我的确不放心,东西丢了事小,万一您和妈有什么意外,就不值了。”
“嗯……那好吧,我可警告你,如果不值钱你可别给我扔了,劳资还是要收藏着,这东西跟你爹有缘。”
“呵呵……那当然,您用命换来的嘛。”
“知道就好,对了,下午走之前,你拎点东西去吴良玉和陈福根两个叔叔家看看,每年的春耕秋收,他们是没少帮我们家忙。”
“嗯,我一会儿就去。”父亲不收回石英猫眼,甄圈圈心里高兴,答应的很是痛快。
甄圈圈这次去法国,几乎没花什么钱,所有的礼物加起来没超过一千五百块,因此回来后,慕容根给的钱是原封不动地强行退回了,而老爸给的钱,扣下买东西的钱和留着学校报名费生活费等,剩下的又给了父亲。
甄大根完全没有儿子般守财奴,去了趟法国买回来的礼物都是百把十块钱小玩意,很大度地抽出几张老人头,让甄圈圈买好点的酒烟送过去。
甄圈圈先去了离家不远的吴良玉家,吴良玉明显老了许多,还没到五十看起来比甄大根还老,虽然看甄圈圈来挤出了一点笑容,但明显心情沉重,甄圈圈知道一些事情的大概,也不好说什么,只抽了一根烟,随便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了。
陈福根的石灰厂生意不错,人很少在家,基本都吃住在山上的石灰厂里。
甄圈圈拎着烟酒上山的时候,却是路过了那口差点让父亲送命的山洞。
一直荒芜的山洞周边,竟然被铁丝网围了起来,原来的一片果树还有一大片竹林也已经被砍伐掉,临近山路的铁丝网上挂着一块醒目的牌子:高丽山仙人洞旅游开发区!
呃?旅游开发区?哇靠——这片穷山沟要是开发成旅游区,那可太好了,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搞成旅游区那可是子子孙孙受益的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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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正因为是好事,谁都想干,现在却变成了扯皮的事。”陈福根叹了口气道。
“哦?福根叔,咋回事呢?”甄圈圈递了根烟给陈福根。
“还不是政府之间扯皮?圈圈,你也知道,咱们高丽村所在位置比较独特,在润州市和南京市交界处,一贯是穷山恶水的地方,可以说是苏南地区最穷的一个村,平时哪边都懒得搭理。可现在好了……”
陈福根点上烟吸了一口,吐出一团浓浓的烟雾,接着说道:“去年下半年,省里面来了个地质考察队,发现了那个山洞,进去四五天,好好考察了一番,沿着宁镇山脉曲曲折折高高低低洞有十七公里长,据说这个山洞形成有上万年的历史,里面竟然别有洞天,有高地有水地,还有各种形态的钟乳石,这些人又在附近转了转,咱们这儿穷是穷,但山清水秀养人咧,他们觉得要是将这里开发成旅游区,肯定是一个不错的景点。他们把这个项目一报到省里,当即就引起了省里面的重视,马上召开了相关专家研讨会,不久又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呵呵……当时广播电视还到咱们村来采访拍片呢……”
陈福根说的口沫横飞,很是兴奋,甄圈圈也是听的感觉有点振奋,不禁纳闷地问道:“这不是很好嘛,咋又扯皮了呢?”
“这个项目省里面本来是让润州市政府负责立项招商引资的,但南京市政府不干,说虽然洞口在润州市,但洞体绝大部分在南京市境内,理应由他们牵头开发,润州市政府当然也不愿意,这下子两个政府就扯上皮了,谁也不让谁……这不,年底的时候润州市派了人来大张旗鼓伐林圈地,准备开始开发,却突然停工了,现在已经过去了四个多月,这个项目究竟由谁来牵头一直还没个说法。呵呵……其实扯不扯皮跟咱们老百姓没啥关系,谁出头还不是一样?咱们就盼望着项目早点开发,让村里的老百姓能沾光,早日脱贫致富,过上好日子。”
“靠,早干什么去了?现在知道有利可图都想来争这块蛋糕,他们扯来扯去,不知扯到何年马月,还不是咱老百姓遭殃?”甄圈圈不禁生气道。
“可不是么?那片果林是吴良玉承包的其中一小块,但每年的收成却比其它果林好多了,这次征地把果林砍了,损失最大的就是你良玉叔。”
“怪不得良玉叔心情不大好,我还以为吴婶去年底跟人跑了,现在还没缓过来呢。”甄圈圈将烟头在地下踩灭,有点同情道。
“你良玉叔当然没缓过来,他一直记住你吴婶呢。唉——怪只怪你吴婶长得太漂亮,快四十的人了,看上去还像个二十多岁小姑娘似的,她不是咱农村人的命,山里呆不住啊。”
“虽然良玉叔比吴婶大了近十岁,但两人结婚也有二十年了,小栓子都已经十八岁,也一直过的好好的,咋说走就走了呢?”这个问题一直在甄圈圈脑子里,却是去法国一直没时间跟父母打听过,这时忍不住问起了陈福根。
陈福根长叹一声,又点上一根烟,口气略显沉重道:“你良玉叔这几年还真是倒霉,先是为了承包果林跟村支书吴长生的堂弟竞争,虽然最后争得了承包权,但两家人搞的跟仇人似的不说,因为吴长生做手脚,承包价却高了不止一倍,明显是赔本的买卖,但你良玉叔为了争这口气,硬是承包了下来;接着是小栓子上学跟人打架,一只眼睛被同学用石子打瞎,不但对方没赔钱,小栓子还因为打架被学校开除,你良玉叔为这事差点拿把菜刀去学校砍人,辛亏你爸劝住,不然,指不定闹出啥事来;今年更是糟糕,先是你吴婶突然跟人跑了,你良玉叔还没从伤心绝望中回过神,那片果林又被强行征地砍掉了,这两年你良玉叔家几乎全靠那块果林来维持收成,说砍就砍,你良玉叔那阵子差点疯了,看见谁都像要拼命似的,吴长生一看见你良玉叔,就远远地躲着。本来通过你爸和村里几个人的安抚,你良玉叔心情差不多已经稳定下来,上个月小栓子却离家出走,留了个条说去找妈。唉——你良玉叔也算是辛苦了大半辈子,到头来老婆跟人跑了,唯一的儿子又离家出走,到现在也没个音讯。至于你吴婶咋跟人跑了,这事说来话长……”
甄圈圈默默地听着,忍不住感觉眼眶湿润,也掏出一根烟点着狠狠地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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