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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修知道族内需要有他的坐镇,他已不仅仅代表自己,更代表整个民族。
一种不安与烦躁侵入心脏,年轻的王,忽然莫名感到一股被命运控制的愤怒。
夜英连夜出发,当他们抵达离奇诺族最近的一座村寨,还未灭去的火苗在屋顶燃烧,地上是零星的火焰,整块地域死寂的超乎想象,仿佛包括鸡犬在内,连一个活口都未曾留下
一片乌云被风吹散,月光照亮这一处死城。
夜英与身后的战士们浑身一怔,在他们眼前,出现了一批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穿着破烂的奇诺族服装。
他们无声无息,像是失去自我意识,凭着本能行动。
有的孩童不过几岁,手中还在用砍刀残忍地一下下戳着地上溃烂的尸首,目光失焦,在银月下呈现淡淡的灰色。
简直像是一堆没有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他们都中了蛊术。”阿彻道。
有人惊讶,“没想到这个永王真的这么变态,为了自己的政权,为了他的目的连他自己的臣民都不放过!”
夜英双眸幽深,“他要我们两个族的族人都为他陪葬。”。
夜英想要示意他的部下们退后,但是当他回头,就已明了任何指令都已经失去意义
“老婆我的老婆儿子”
“阿妈阿爸”
他的这些战士中,甚至有的人在今晚同时失去了一家几口,他们那些最亲的亲人,全部遭受到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虐杀。
“报仇!我要为灼龙族报仇!”
“血债血偿!!!奇诺族的人全部该死!!!”
不要再杀了,住手!
他们只是被自己的王蛊惑,他们失去了意识!
不要让仇恨与悲剧继续上演,不要让鲜血蒙蔽我们的眼睛!
可是没有用什么话都派不上用处!
即使夜英自己可以为了大局,眼睁睁看着家人去送死,可他怎么能够要求每一个失去亲人的族人都像自己这么冷酷无情?!
究竟可怕的,是眼前这场残杀,还是其实残忍的是至今还拥有理智的自己?
年迈的妇人举着砍刀跌跌撞撞走向夜英,他失神的瞬间,她的刀就要刺过他的胸膛。
周暮彻手起刀落,回眸安静地看着龙萨。
承君此诺,既然我是你们的龙萨,那么不再管这眼前的是非,我们忠于族人,哪怕付出鲜血与生命为代价。
这是最可怕的两场屠杀。
夜英与属下们以一抵十、以一抵百。
他们说,我们不仅要打赢这一仗,还要打入奇诺族,擒贼要擒王要让他们的永王付出生命的代价!
于是杀,杀杀杀。
杀不完的敌人,令他们人人负伤惨重,已不知这是第几天,屠村的惨剧却依然像在昨夜发生。
“这已经是永王最后的手段,我们只能冒死杀进奇诺族,否则等他再次发起进攻,后患无穷,是不是,杀过去?”
黄少野捂着手臂处的伤,向夜英请示。
两人所见略同,但少野总队长却不知道,这个时候的龙萨第一次出现了病发症。
“五阴炽盛”,它会令你体内仿佛是煞力增长,疼痛遍布全身,骨碎魂散,难以控制!
那种尖锐在夜英身中翻腾不息,令其头痛欲裂
他却依然在第一线亲身战场,他在心中重复着夜辰曾教他的那些话语。
“但凡人下人,苦者凄,痛者众,险者郁,乐者寡,各有悲秋。然人下人亦有苦有痛有险有乐,个中滋味当真难以言说。”
尝遍酸甜苦乐,或许也是一种历练的必经过程。
夜英在昏沉的疼痛中睁开他无比清冷的眼眸,看着自己即将胜利的队伍,他亦知道他们已满身血债,无法回头。
师父,他在心中对夜辰说,请原谅我洗不去的罪孽,师父。
杀伐不绝。
“龙萨”周暮彻扶住失血过多快要昏倒的夜英。
他淡淡笑起,“我们没有退路。”
阿彻闻言看向龙萨苍白却依然魄力十足的脸。
“我们没有所谓的‘后备部队’,我们就是灼龙族最后一道防御。”
只有为了灼龙族,把这多年来的毒瘤,连根拔起,反正仇恨早已蒙蔽了所有战士们的内心!
哪怕他夜英今日会亡于此地,在这片无数前人为之战斗过、流血过的土地。
他无愧于天底下的所有灼龙族族民。
无愧于千千万万死去臣民们的亡魂。
他在这里,以龙萨的名义,向新王宣誓——他要赢下这一场不可能胜利的战争!
当斩下最后一个敌人首级,冷冽的风刮过空旷苍凉的土地。
夜英不知自己如何失去的意识。
当夜辰带领着驻军军队与医务人员赶到,他望见自己最骄傲的徒弟,那个有些精神洁癖的英俊少年——他浑身是血,从无数具死尸中蹒跚站起,血污遮去那修长的眉,粉雕玉镯的脸。
只余那双纯黑清澈的眼眸,病魔的伤痛已使他满头的白发。
他手中还握着一把饮尽敌人鲜血的弯刀,就像冷漠的白夜叉王。
当与夜辰对视的一霎,连日来经历的生死与绝望袭上心头,从未有过的悸惧占据他的情绪。
所有的罪,所有的血与火,所有的残忍杀戮,令他与生俱来的优秀基因,在他破败晦涩的体内叫嚣。
夜英终于站稳,眼前是夜辰一如既往平静的眼神。
他再支撑不住,痛不欲生。
隐约有带着温度的东西流过眼睛,英雄哭了
夜辰抱住徒弟的肩膀,沉痛到无法给予安慰。
“师父”
——师父,我已经不配做你的徒弟。
他亲手屠杀了所有要与灼龙族为敌的敌人。
他为灼龙族迎来自由与解放,他如魔鬼般嗜杀敌人,他的创伤压在心口,晦涩难言,他亦是万世称颂,却为日落,默默哀叹的血肉。
他是姜氏龙萨。夜英,一位罪无可恕、穷途末路的,民族英雄。
☆、30。【冲动】
究竟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要到怎样的地步,才算爱的刻骨铭心?
战争结束,灾后重建是首要任务,与奇诺族要如何谈判、还有尸体的清理、传染病的控制
太多的无所适从。
夜英从短暂的睡眠中苏醒,发现自己疯了似得想要看到她。
眼下局势繁重,他却在这个时刻,体会到一种心慌意乱。
原来,她是他灵魂安宁的所在,他渴望不可及的爱。
再次得以回到X市,是离开之后第四年的事。
临近除夕,街上到处都是过年的喜庆味道,午夜的灯光让这座城市多出一种小资的时尚感,夜英在一家快餐店的玻璃外,终于见到阔别已久的她。
穿着天蓝色的制服,低头用抹布无奈地擦着餐桌,原本还有婴儿肥的脸型变得清秀不少,唐知戏已变成一位亭亭玉立的青春少女。
只是,那头发还是剪得短短,有几簇不听话地翘起。
他的心,很久都没有得到过这样一种平静,他知道他的夜维妮已经不是将自己视若偶像的小孩子。
或许,她已经恨他,他也知道他依然背负着太沉重的命运,他们天各一方不得相见。
但是没有关系,真的没有关系了。
他不会再觉得自己无法得到救赎。
哪怕他真的是罪大恶极之人,哪怕鲜血沾满他的双手可是什么都阻挡不了他要回到她的身边。
已经没有什么伤可以击垮,任何惊心动魄的灾难,荡气回肠的悲怆都难以摧毁他。
因为,她是自己活下去的勇气和希望。
她是他活下去的全部力量。
唐知戏趴在桌边,连日来的打工与课业让她有点萎靡不振,黑色的影子闪过店门口,夜英一双黑潭般的眼睛,一秒不移地看着她。
不止是五官,身体也趋近成熟,露在制服外的胳膊与腿上的肌肤,变成女性般的柔嫩,胸前鼓起了曲线。
从这一刻起,夜英看她的眼神,少了些从前的为人师表,更多了一份男人看女人时的暧昧。
机敏的少女感觉到强烈的视线,扭头往店门口看去。
只有被风卷起的树叶。
回到宾馆的夜英,洗完澡躺在黑暗中的男子,却没有睡意。
少女青春洋溢的笑容出现在龙萨大人的脑海。
夜英起身,忽然,一种特殊的冲动令他的身体起了反应。
成年男子需要正常的生理释放,这并不是可耻的事,可耻的是那种没有意义的放纵。
于是,再无法忍耐。
握住火热的欲。望,想象她倔强的眉眼与不肯服输的态度。
还有,从前无数次她乖顺地挨在他的身边,听他教她咏春,听他说唐门的暗器其实机变无穷。
只是,现在的唐知戏已拥有稍显玲珑饱满的身段,不再是过去那个小女孩。
夜英闭上眼睛,臆想起一幕幕画面。
是不是能在将来的某一天,他可以把她抱在怀里,压在身下,她会不会也发出那种甜腻的呻吟。
因为常年习武,那小小的臀部看上去总是挺翘紧致,手感一定很好,滑滑嫩嫩的吧?
越发快速的摩挲中,他的渴望逐渐被排解,对她的想念却没有丝毫的减弱。
想要,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要。
手指加重力道,快速的耸。弄,浊物喷洒而出
懂得人生大义的龙萨大人,在那沉浮中,心头却泛起一丝苦涩。
再等一个他年,直到我可以把你拥抱在怀中,我就会与你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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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白蒙昧的雪光在冬季微弱的阳光下闪闪发亮。
夜英俊美的容貌上有一丝难以捕捉的复杂,他的长袍在山风簌簌中联翩飞扬。
我们的眼前是这样一面巨大无比的石碑,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只有他一个人的名字。
但是师父说,这面石碑寄托了无数灼龙族人对去世亲人的想念,还有,对自由的信仰。
八年。
他是不是有许多次,就像今天这样,站在一片苍茫的雪景前,瞭望他的另一个家乡。
身如山峦的英雄,原来一直这么顽强的,抵抗着身上的宿命。
“师父,那你们现在,和奇诺族怎么样了?”
“七老支持灭族,但是我与姜修不同意。”夜英走到英雄碑前,轻手抚摸上头的裂痕,“任何一个民族都有追求自由独立的权利,我们的信仰、文化、习俗都有不同,何况当时他们族长已死,因为仇恨抹杀千百年留下的东西至少有我做龙萨的一天,不会允许它发生。”
难怪,他的名字可以成为第一个留在英雄碑上的人。
“你以前说比任何人都明白我的恨,原来是这样的。”
我走到夜英身后,情不自禁用手环住他的腰,无法克制的伤痛像一把尖刀刺入我的心窝。
家园被侵。犯,家人被欺凌
可是,他连这样的仇恨都可以宽恕,不是因为遗忘,而是因为复仇并不是最重要的事。
未来,比过去更重要。
憎恨,不能温暖我们的心。
“要不是今天来,那些事我也该忘了。”夜英转过身,定住我的肩膀。
“唐知戏,你喜欢我么。”
我点点头。
他满意地一笑。
“我想,娶你。”
“”
他唇贴在我的耳畔,“你真的嫁给我吧?”
是因为想起从前,曾经有多想回到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可是却怎么都回不去吗?
眼泪扑簌而下,我紧紧攀住夜英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