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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没了马匹助力,算是彻底完了。就凭着方才,官差朝他们拉弓射箭的狠劲,便知这回被捉了去,恐是要受好一些苦。
只是,她有一点,却始终不能明白,
“到底是谁杀了人呢。”
打头的马匹脚程飞快,几乎就在如燕思索的当下,便已到面前。
可如燕抬头一看,马背上的人,竟不是官差。
一袭武装,骏马风姿。
此人居高临下,眼看一地狼藉,车裂人毁,显然有些诧异。
如燕见此人不是来捉人的,勉力振作精神,嫣然一笑,顿时回到那玲珑剔透的纯洁姑娘模样,只可惜面无血色,背后血流满地,多少掩去几分动人神韵,
“这位侠士,我和兄弟二人路上遇到了抢匪,出了意外,您能不能帮我们一把?”
须知那箭身上头,镌刻了官差的印记,若是此人仔细查看,便很容易识破如燕的谎言。如燕半侧身子,不动声色地将自己从那些嵌进后背的断箭中解救出来,希望这些伤口,快些愈合。
此男看着她坐于一片狼藉之中,笑容甜美亮丽里头,还透了一丝疼到骨子里的扭曲,顿时面色怪异,若有所思。顺着她的话,看到身边站着的小叶,却是双眼猛睁,一脸不置信,
“你、你怎么天哪!”
话未说话,却是打马而回,一溜烟跑没了影。
“熟人?”
如燕最后一支断箭拔了一半,疼得她声音都沙哑,盯着一脸平静的小叶,哪儿还能看到他方才的面红耳赤。
小叶此时也是卸了那天真容颜,无心再同她装作天真懵懂了,一声冷哼,算作不置可否。
如燕终于见最后一根断箭,从身子里拔除,胸口一阵暖意,想必那花绝丹,又该发挥了作用。
看着背对她,一脸冷漠的小叶,倒是有些怪异的痛快感:少年若是愿意在她面前卸了面具,倒比那装模作样的天真可爱,叫人欣慰数倍。
老叶一脸同情地伸爪安抚如燕伤处,软绵绵的肚子捂着她因失血过多,异常冰冷的手,倒也算是奇异地带来了温暖感。
那骑马人走了没多久,果然回来了,身后还跟了另外二人。
一个身背巨弓,挺得跟棵松树似地;另一个,却是白袍翩翩,眉眼带笑,大老远,那堪比艳阳春风的笑容,便已致心田。
脚下不停,下马疾步赶到面前,面上笑容未褪,却也一脸难掩的诧异。
——
来者居然是于暖。
显然去报信的人,已将情况如实报告,于暖直接朝如燕走来,二话不说,直接蹲下身与她视线相齐,
“这位姑娘,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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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莹温润的水,顺着手掌纹路漫溯而下,终究,化作零星剔透的珠子,惊起满池涟漪。
搓去身上粘腻汗渍,还有半干血块,见到周遭氤氲雾气下,被黑石围拢的浴池景致,如燕觉得,浑身的污秽,仿佛都随这漫出池缘的水,被清洗干净。
没想到于暖家里果真如此富裕,就连在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城里,也有随时可住的别馆。
如燕将浑身的力气,都倚靠在背后、那随池水浸泡,而格外温暖的石壁上,闭目沉思。
——
之前,马车失控,不慎翻滚,落入岔道,几人重伤之余,却遇到了正预备回洛城的于暖一行。他二话不说,便带了昏迷的赵六、自己、还有小叶,来到这小城别馆,养伤暂住;更主动给昏迷中的赵六,请来了最好的大夫。
如此殷情,如此热心,怎么看都不该是个擅营赌场妓院生意的老板所为,他对此的解释却是:
“真是麻烦如燕姑娘了,”于暖揽着小叶肩膀,对她点头,“小侄承蒙你一路照顾。”
“‘小侄’?”如燕看了眼一脸冷漠,丝毫不见面上喜悦神色的小叶,再看看笑得眉眼弯弯的于暖,“他是你侄子?”
“正是,”于暖点头,“小侄调皮,从家中偷跑出来,多亏了姑娘细心照顾许久,于某在此谢过。”
小叶?于暖?侄子?
仔细一看,小叶和于暖的面容,确有几分相似,只是于暖总面带笑容,小叶却常冷着一张脸,也难怪给人天壤之别的印象。
这么想来,敢情小叶的家,就在洛城一墙之隔处,他居然想起自己身世之后,亦装傻充愣,赖在干货店不走,到底图个什么。
思及此,如燕二话不说,满面堆笑,忙点头,
“找到便好,赶紧带回去照看周全了,可别再让孩子一个人在外头。”
“那是自然。”
于暖笑,如燕笑。
老叶见周遭气氛和谐、欢歌笑语,立马顺应形势,举爪欢庆。唯有被于暖虚揽着的小叶,一脸冷淡,不言不语。
如燕闭着眼靠在池畔,身子全然地放松,思绪,却飘开老远:当初,于暖匆匆忙忙赶去旖兰城剑舞门,究竟是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而倒在家中附近瀑布下的小叶,又怎会是他侄子?
要说于暖此人,唯一同他一般出名的,便是他那痴儿哥哥,难不成,小叶真是那不中用的哥哥的骨肉。
可仔细回想他当时反应,却对暖的出现全无欣喜,那张板得跟块臭木头似的脸,十足像是个要不到糖的孩子,抿着嘴装作大人,一张面孔却是难看至极,显然在闹别扭。
若说小叶对于暖这亲叔叔,当真的不满意到了极致,当初即使想起自个儿身世,也不愿回家,那他撒谎,执意强留在身边,倒也说得通;弄了半天,他却只是孩子气地闹别扭,并无其他图谋。
自己当初这么多猫腻心思,去猜忌一个半大少年,如此看来,着实小人之心。
“哗啦”一声响,如燕从池里起身,随手捡过池畔软巾,一番擦拭。
察觉背后那伤口,倒已经好全,肤若凝脂,丝毫不见疤痕,她幡然醒悟,自嘲一笑:恐怕是当初被人害了一回,死了一次,再世为人,倒是对个小孩子也诸多猜忌,果真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
到底,是自己想多了。
正穿戴衣服,却见外头响起轻声敲击。
“咄咄咄。”
“谁?”
头发还未干,蒸着雾气帖服在前额,遮蔽了视线。
“是我。”
【关切】
在毫无瓜葛的女子沐浴时敲门探访,显然是非常失礼的行为。
可于暖却丝毫不觉自己冒犯,一袭白袍,茕茕而立,面带微笑,好比受到对方盛情邀请,
“如燕姑娘。”
见她头发虽未干透,衣衫却已半拢,于暖居然也不回避,这就站在门口,不动了。
如燕心里立即明了:这是来算账的。亦对他点头,“于公子。”
于暖此人,从第一次见面起,便是面上和煦笑容,从未摘下过,心里头再多猜忌鄙夷,却从也不放到面上。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最是难应付,如燕一向能远则远,奈何,人家如今是主动找上门来,她也值得勉起精神应对。
果见对方一入室内,便直奔主题,“这些日子,多亏了姑娘照顾小侄,于暖先在这边谢过。”
这话倒是说得挺客气。
“于公子过礼了,谈不上什么照顾,小叶现在可好?”想到那小子对于暖如此抵触,又一心地不想回去,莫不是在家时候,受过什么虐待罢。
仔细一想,这小鬼总是板着一张脸,冷言冷语的,多半是家里人对他照顾疏漏,如燕从小带着如沐,对孤身可怜的孩子,自有一份他人难懂的在意。
再看面前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的于暖,眼中带笑,身形高大,往自个儿面前一站,虽是书生气十足,却也给人安稳可靠之感。若是寻常女子,半路遇上他英雄救美,又逢沐浴之后,碰见这花前月下相谈场面,面红耳赤、小鹿乱撞,恐怕芳心暗许,也未可知。
不过吃过了盛竹那种男人的亏,如燕如今绝非吴下阿蒙,看人,自然多了颗心眼。
——别看这于暖人模人样,谁知他对自己那痴呆哥哥的骨肉,是个如何态度。若是寻常人家的小孩,怎会与亲人失散,独自倒在瀑布之下,昏迷不醒?
而唯一能照顾他的长辈,又怎会对家中孩子失踪,不为所动,又恰在此时,跑去了百里之外的另一座城。
于暖不急着回答问题,反而低头凝视她,俊朗面容在雾气缭绕之中,看来尤其赏心悦目。
如燕见状,亦假娇羞地别过脸:难怪小叶那拙劣的变脸术,老使得津津有味,原来,便是从他亲叔叔这儿给偷师来的。这种常戴不摘的面具,最是可怕,外头越是精致华丽,里子指不定,越是千疮百孔、腐败糜烂。
心中虽是百转千回,如燕的面上,却也挂着那妖娆温存的笑。
发尖微潮,身带馨香,柔若无骨地倚在墙边,一双凤眸,勾人魂魄,“于公子你”
“姑娘若是有心,不若同我们一道回洛城;小侄既如此劳烦姑娘,”于暖忽然开口,低头凑近了如燕,两眼更是灼灼相对;身体虽未接触,却已然将她逼入墙角,呼吸间,迷醉旖旎,
“在下,定要好好慰劳姑娘一番”
于暖眉目深邃,很有些外族人的神采。眯眼一笑,再贴近了说话,那轻抚在裸 露脖颈上的暧昧气息,便如一枚勾子,轻轻地来回骚动,勾得人心痒难捱。
“慰劳”两字,发音极是虚渺,男子特有的低沉嗓音,在他这里,用了个淋漓尽致,当真魅力无穷。
于暖的眸子近看,和小叶很有些相似。里头如星空倾倒,倒映池水、波光粼粼。
忽然对她那么暧昧?
如燕不着痕迹退开一步,面上笑容未变,
“不了。”
“哦?不同我们一道回城?”于暖显然有些意外,倒也未再做出唐突举动,只是言语间,亲近不少,“你这次出门,是要去办事么。”
于暖态度忽变,惹得如燕心中疑惑,“如燕此去旖兰,确是有些要事,倒是听说于公子曾去过剑舞门,如燕想向您打听个故人。”
见于暖点头,她继续问道,
“公子此去剑舞门的时候,可曾见过一位打杂的小兄弟,长得白嫩,眉清目秀,眼睛很漂亮?”
于暖想了会,却摇头,“未曾听过这样的人,是如燕姑娘的亲人?”
于暖既然去拜访剑舞门,指不定就是和盛竹有些交情,如燕一时不愿透露自己同如沐的关系,随口敷衍两句,
“只是位友人罢了。”
嘴上虽这么说,可听他丝毫不知如沐的消息,心里还是难免地觉得烦躁,只想快些回屋。
谁知于暖并未多问,却也一时半会地流连不走。
月下幻光,浴池岸畔,风中夹杂些微香气。
如燕如玉石一般光洁肌肤,在这月色水帘之中,更显得细腻动人,朱唇丰润、身姿绰约,再加上粘腻未干的湿法,随意动作,看在人眼里,都是带了挑逗,风骚暧昧。
于暖高大身子微斜,轻易挡在入口前,为美人掩去外头钻进来的晚风,那一低头的眼神温存,在她耳边轻言,
“话说回来,我和姑娘,已是第三次见面了。”
“几次都承蒙公子出手,如燕感激不尽,”边说边抬头张望外头,“天色不早,如燕如燕还是早些回屋休息。”
道谢完,就要绕过他,离开澡堂。
谁知刚迈了一步,就被紧紧扣住手腕。
力气不大,动作却异常坚定,见如燕回头,于暖关切言语,
“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