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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镇上的一切仿佛还在他们脑海中萦绕,使得他们下起手来更不留情。云辰并没有随众人在一起,而是单独向着中间最大的一顶帐篷摸去,古书上无数的实例告诉他:“擒贼先擒王”永远是最省力的方法。
“敌袭”,一声大漠汉子独有的粗狂地声音划破了静寂的黑夜,伴随着越来越多的“敌袭”声出现的还有更多的火把。“糟糕”,云辰一折身,躲到了一顶帐篷的阴影处。随着一个帐篷接着一个帐篷亮起的灯火,密密麻麻的人影从四周向着上官云明他们杀去。
黑暗中的云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知道今天事已不可为。刚准备闪身与众人汇合,却见中帐大开,两排人马鱼贯而出。在他们手中数十支火把的照耀下,中帐四周有如白昼。云辰见无处可藏,干脆站了出来,只见左边的一排大汉全部手握黝黑的长剑,在火把的照耀下泛着清幽的光芒。他们见云辰现身,迅速将其围在中间。而右边的一队却个个手握硬弓强弩,箭不离弦早已对准了被围在中间的云辰。
在这两队人马的背后,宇文连华带着林立和伊东这两位黑沙城最得力的干将,一脸笑意的看着围在中间的云辰。这时手握丈二红枪的林立躬身说道:“少爷,昨日我们已发现他们几人,只是没想到他们会向我们下手,他们当中还有三个娇滴滴娘们,待我们拿下你尽管享用!”宇文连华听到这里两眼放光,连连点头,这才将目光重新回到云辰的身上。
云辰的目光与宇文连华交织在一起,心底深处猛的一疼;那样的眼光,那眼光所充斥的含义,究其一生都不会忘记,轻蔑,无视,如同大多数狄家族人曾经施加给他的如出一辙;在宇文连华的目光中,云辰与待宰的羔羊无异。
一路坎坷的云辰,并没有因为旁人施加的情绪,心沉如水的他身轻如燕不退反进,向着中帐大门处的三人旋转着腾空跃起,“锵”的一声长剑出鞘的声音与“彬”的一声剑鸣连在一起,十六道炽白的剑气划破黑暗,随着他旋转的身体飞旋而出,一时间血花四溅惨叫连连,挡在云辰周围的人无一合之将。
宇文连华脸色微变,不曾想到眼前这瘦弱的少年如此彪悍,看着手下伤亡越来越多,连忙大声嚷道:“放箭、放箭,射死他!”只见云辰依旧不退,落地顺手放倒一名大汉捞在手中挡在身前,他突然一飞冲天,手中长剑一振,八道剑气分别射向了宇文连华身边两个护卫,而手中长剑直指宇文连华杀了过去。
与此同时,宇文连华看着越来越近的云辰毫无惧色,反而带着一股阴沉笑意望着他。他身边的林立和伊东面对云辰射来的剑气,身影晃动间带出重重魔影,轻易躲开的云辰的剑气,同时林立手中的丈二长枪舞动,带出一道道凌厉的气劲向着云辰射去。
在云辰准备再度催发剑气时,伊东手中的一道圆环瞅准机会向他飞来,他白泽剑在圆环上轻轻一磕,“呛”的一声轻响,借着这一击之力,云辰顺势向后方飞去,持枪的林立也不追赶,一挥手,众箭齐发,带着“哧哧”的破空声向着尚在空中的云辰疾飞而去。云辰对身后的利箭看也不看,一把将手中抓着的尸体向后抛去,身体在空中不可思议的横向一折,右手挽起一朵剑花,向着下面的马贼群杀去。
站在宇文连华身边的伊东,看着收回的圆环上那个轻微的刮痕,微一皱眉说道:“是云城剑派弟子,能将云城剑派的轻功“飞雪”使得如此出神入化,怕不是无名之辈!”
“管他是谁,今日杀了我们这么多兄弟,万不能放过他们,林叔,伊叔,拜托二位了”,宇文连华那张原本微笑的脸上此刻满是狰狞,紧紧握住拳头对身边的二人说道。林立伊东也不废话,拿起各自的武器向着云辰循去的方向追杀过去。
云辰一落地,右腿和左肩上便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刚才在空中,云辰凭借着手中的尸体和绝妙的轻功身法躲过了大部分的利箭,但仍然有两支射中了他。露在外面的箭羽随着云辰的移动轻微的摆动着,一滴滴鲜血顺着颤抖的箭羽滴落在地上。此时的云辰根本没有时间顾及身上的伤口,待离这些弓手稍微远些,再次运起轻功向着上官云明他们汇合而去。上官云明他们看到云辰身上的羽箭大吃一惊,云林与云静两人几个起落飞到云辰身边,掩护着他一起向后退去。云林更是学着马贼的口气喊道:“风紧,扯呼!”
当阳光再次炙烤大地,在离黎明血战的地方东方十里的一处沙梁上,苦战过后的云城剑派十人正在这里休息清理伤口。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云林,他那握着匕首微微颤抖的右手,云辰一脸苦涩的说道:“你怕什么,又不是在你身上挖肉!”云林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与云长一道帮云辰把伤口四周清洗干净,这才深吸一口气,持刀向深陷在肉中的箭尖挖去。
如万蚁蚀骨,如千石坠身;云辰紧咬双牙,在心里咒骂着“什么古人刮骨疗伤谈笑间,狗屁!”一滴滴冷汗从云辰的额头顺着脸颊滑落。看着面前忙碌的云长、云林两位师弟,在他们背后,腰腹,几道猩红的血肉向外翻开着,云辰心里清楚那是他们二人早上一心急着救自己脱困,一时分神之下被马贼划开的。望着一摆脱马贼,来不及处理自己的伤口便为他忙碌起来的的两位师弟,一丝情绪,一丝多年来自己早已忘记的情绪,从云辰那冰冷的内心深处升起;那是一丝感激,一份欣慰;却又沉甸甸的压在自己的心头。
云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可还是有不少汗水,顺着他的脖子淌过胸膛,流到腹部的伤口里,痛的他脸上一阵抽列。他麻利的从身边的包裹里拿出父亲在他临走时,逼着他带上的疗伤药,小心的涂在云辰大腿的伤口出,而后从自己的长衫上撕下一片布条细心的包扎起来;而后再次拿起匕首,向着云辰肩上的羽箭挖去,此时他握匕首的右手,平稳而熟练
上官云明看着已经包扎好伤口,此刻正坐在那里闭目修炼的云辰感慨到:“疯子,就是疯子!”从一开始,他就关注着云辰的伤势,可云辰自始至终,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现在我们该这么办”,上官云明轻咳一声,问出了一个他自己都知道是明知故问的问题。该这么办?其实每一个人心里都清楚,在绝对的数量下,他们现在的实力,绝不是那群配有弓弩的马贼对手,而且对方中明显还有魔宗的门徒。
上官云明见大伙都不出声,无奈道:“休息一会儿,我们便向黄沙镇而去吧!”说完便自顾调息起来。而此时云容忽然看见身边的云雪身体一阵轻抖,却又马上停止下来,便关切的问道:“师妹,你没事吧?”云雪平息了一下呼吸,闭上那双冰冷无情的双眸,缓缓摇了摇头。
看着面前不发一言的云雪,黎明时刻师妹面对马贼时的情形又在云容的心里荡起,那不是简单的厮杀,云雪那时的双眼依旧冰冷,却又带着那种摄人而食的仇恨。云容忽然想到这位同门师妹的来历师傅十年来一直未曾提过,“难道。”云容心中一跳,连忙压下心中的想法。
云容没敢想的事情,此时却在云雪的心里蔓延,她虽然努力的保持着外表的平静,但在她的内心深处,仇恨和悲恸一边又一边地摧残着她那脆弱的神经。黎明前的黑暗中她看到了什么?不是满地的鲜血与残肢骸骨,不是云辰在漫天箭羽中夺路而逃。而是。。一把长枪,脱手灌进父亲的胸口,强大的力量带着他向后飞去,洒下一片血雨,将他直直的钉在地上;那把长枪却仍旧嗡嗡的轻鸣着,仿佛在父亲的胸口跳着欢快的舞蹈,父亲不甘的向上挣扎了几下,最后放弃徒劳抗争,在艳红的夕阳中,撒手而去;母亲将年幼的自己匆忙的塞到车辕下,悲痛欲绝地向着父亲奔去,那一路上洒下的泪水,滴在父亲洒下的血水之上,望着越来越近的爱人,母亲伸出了手,她只想握住爱人的手!一如,多年前一样!一队美丽的圆环飞过,割开了炫丽的夕阳,也割断了母亲的咽喉,连同她的头颅,一起带走,还有飞溅的热血,填补了夕阳的空白。最后,一起掉落在父亲的身边;母亲那双充满悲伤与无助的眼睛,此时缓缓的合上。
嫣红的夕阳下,苍凉的古道旁,一个破败的车辕里,五岁孟云雪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她那紧咬的下巴,露出一丝绯红。有什么比亲眼看到自己最为亲近的人在自己面前惨死,更为悲痛地呢?而此时的她却没有任何力量去改变一丁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悲伤与仇恨在心中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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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有你才不寂寞
当最后一抹斜阳撇过天际,大漠的黑夜来的有点让人窒息!
云辰一行十人例行的停下来休息,因为大部分人带伤的缘故,这一天他们不过也走了十几里。虽然臆想中的马贼并没有出现,上官云明也不敢大意,安排没有受伤的上官云聪和公孙云尚值上半夜,他自己值下半夜。
将剩余的食物和水重新分配后,众人席地而息。半夜的大漠刮起了一阵悠悠的轻风,吹在满身疲惫和伤痕的众人身上,说不出的舒坦。
云雪轻轻起身,向着不远处的沙梁行去。值夜的公孙云尚也没有过问,在这无遮无拦的大漠上,解决生理问题时,女孩子总是比男孩子麻烦一些。
微风吹在公孙云尚的身上,使他泛起一阵困意,望着天空的残月疏星,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哈欠。想到明日这个时候,大概可以离开这该死的大漠,寻一处水塘,定要好好洗去这几天攒在身上的污堠。。
猛的一个激灵,公孙云尚忽然想起什么,跑到前方的沙梁上向四周望去。苍白的沙砾笼罩在朦胧的月华中,灰蒙蒙的一片,那里还有云雪的影子。
他连忙叫醒云城众人,把情况一说,云容便拉着睡得迷迷糊糊的云静,急匆匆的奔着那片沙梁而去,着急地呼喊着云雪的名字。上官云明看着剩下的八匹马,暗骂自己大意,想起旁晚时自己就没有瞧见云雪的马,自己也没有在意,面对这个整天冷着一张脸,拒人千里之外的女孩子,更加不好意思问。
“那片没有,”云容气喘喘地一脸着急的跑回来,来不及擦拭秀额上的汗水,脸上绽露的一丝哭像,让一贯神经大条的她也失去了主意,“中午休息疗伤时,我便发现她有些不对,应该是追那群马贼去了!”
“追!”
上官云明斩钉截铁地说道。从小师傅就教育自己,作为凌云峰的首席弟子,未来最有可能执掌云城宗的传人,在任何情况下,不要放弃任何一个战友。虽然私下他与云雪并没有任何交集,可是作为昨日与他并肩战斗的同门,他怎么也不能不管,哪怕,前面是不归的深渊!!
仿佛印证着马背上此时每一个人的心情,上天似乎要给这些刚离开师门的人儿一些磨难。在他们披星戴月一路急赶到昨日撕杀过的地方时,突然起了一阵风。
风早就存在了,那是一路上吹在他们身上懒洋洋的轻风,而此时的风已由一个温柔的少女变成了一个骂街的悍妇。漫天的乌云遮挡了星辰明月,怒吼的狂风夹杂着大量的沙砾满天飞舞,一浪一浪,没有边际!
“风暴!”
上官云明忽然意识他们此刻碰到了什么样的存在,大声吼道:“大家向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