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浓密睫毛下的眸子里透着股慵懒和迷蒙,似是刚刚睡醒,眼里清澈得像一弧月下的泉,泉里映着月,潋滟波光中满是影影绰绰,像是要溢出来。
颜恃衣等了半晌,只得一脸茫然地回望着他。
这双清澈的眸子里装的是他,但心里装的又是谁呢?
秋传景突然很火大,他猛地松手低头,抿住嘴唇。
“怎么了?”颜恃衣茫然地问。
“我不舒服,今天就练到这里吧。”秋传景急匆匆说完,立马头也不回地回了房间。
颜恃衣幽幽地想,他大概是看到我就不大舒服吧
下午没有演出,秋传景准备上街买点东西。出门的时候却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的颜恃衣。
鬼使神差地,秋传景就开始跟踪了。
颜恃衣没有逛街,悠闲地穿过一条条街道,直接出了北城门,出城门不远便是北阳最大的竹林,一条小路从满目的绿色中探出来,像通往一个伏藏的神址。颜恃衣四下望了望,发现似乎没有别的入口,便走上了小路。
秋传景一边自问“我这到底是在干什么!”一边却脚步不停跟了上去。
越往竹林深处走,空气里泥土的芬芳与花的馨香便越是浓厚,那种香味酝酿得悠长而沉淀,却并不刺鼻,不似庸脂俗粉压迫得人呼吸困难,反而使闻者一扫心中抑郁,只觉全身放松,心灵安逸。
秋传景忍不住开始深呼吸,只觉得全身细胞都仿佛沐浴在这悠然香馨中。
走了大约一刻钟,竹屋终于进入了眼帘。
秋传景正在好奇这是什么地方,就听颜恃衣高喊了一声:“阿壤,我来了!”
秋传景当场愣住,有被雷劈过的感觉,斑驳竹林立马变得阴森鬼气,竹林涛声就像呼啸的鬼夜哭,他缓缓地转身,撒腿就跑。
身后远远传来陆子瞻温和的声音:“自己进来。”
秋传景跑得更快了。
等到跑回清云坊,他终于气喘吁吁地回过神,我为什么要跑呢?
颜恃衣去干什么的呢?
秋传景绞尽脑汁想了一晚上,最后得出结论——约会。
因为颜恃衣神色如常,他怎么想都不觉得他只是去看大夫的——这个理由太虚伪了!
得到了结论,秋传景反而更不开心了。这种郁卒一直延续了一个星期,这个星期内只要不是配戏,秋传景看到颜恃衣都是一副对方欠了自己几万两银子的表情。
颜恃衣为此很是落寞,睡觉和发呆的时间大幅度上升,害得他几乎要把一周见一次陆子瞻的频率提高到两次。
一个星期终于在两个人的别别扭扭中艰难的过去了,颜恃衣“照常”出了城门,往陆子瞻的竹屋走去。
秋传景一边暗骂自己,一边还是按捺不住地跟了过去。
竹林的路很长,斑斑驳驳的路有着说不出的诗意,秋传景却无心流连景色。走到差不多三分之二的时候,他突然听到有人在喊,喊得什么听不太清楚,只是很焦急的样子。
他望了望前面不远处即将拐弯消失的背影,突然有些怅然。
自己是准备干什么呢?
又要亲眼确定他是去约会才死心回去么?
这一愣神,颜恃衣的背影便已消失在了视线里。秋传景叹了口气,发现呼喊的声音更大了。
他抬头四望,声音传来的方向有一条小小的岔路,通往竹林不知名的深处。
大概是什么小动物受伤了。
秋传景这么想着,脑海中浮现的是他瞪颜恃衣时,对方委屈得像小兔子般的可爱神情。他叹了口气,终于还是迈上了小路。
好吧,我承认我对小动物没有免疫力。
秋传景走了很久,投在路上的光越来越稀疏,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长的路程,只觉得那声音就在不远的前方。
正当他在考虑是否要放弃折返时,可以看到小路到了尽头。
路的尽头是茂密的竹林,墨绿色的背景映衬得那个小小的身影分外的惹人怜爱。那是个不过两三岁的孩子,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瘪着嘴巴一副就要哭出来叫妈妈的样子。
秋传景霎时爱心泛滥。
小孩子向着秋传景的方向伸出了手。他便不知不觉地迈步向前走,似乎有什么在前方牵引。孩童漆黑的眼眸闪着诡异的亮光。
离小孩子还有三步之遥,秋传景伸手要握住小孩子伸出的手,就在快要碰到的那一秒,他听到身后急促的喊声:“传景!”
还未来得及回头,另一只手就被人牵住,拉着他往来的路上飞速地跑去。
“跟我走,不要回头。”颜恃衣低声说。
秋传景仿佛是被惊醒。
颜恃衣?我刚刚在干什么?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小孩子?!
他想回头看看那个诡异的小孩还在不在,颜恃衣就着急的吼了他一声:“不许回头!”
这是秋传景第一次听到他这么中气十足的说话,应该也是第一次听他吼人。他不由得有些高兴,小孩子什么的立即抛到了天边。刚刚他叫自己什么?似乎是——传景?
秋传景更开心了。
只是不等他开心完,就发现他们走的方向不对——这似乎是往竹屋的方向!难道这家伙要拉自己去当电灯泡?!他下意识挣扎。
颜恃衣会错了意,开始解释:“你别动。那个是傒囊,貌似人类小孩,见到人就伸手牵引,但人一到它住的地方就会立刻死去。他现在盯上你了,希望进了阿壤的地盘能挡得住!”
秋传景现在没心思研究颜恃衣怎么知道这么多,因为是用跑的,他们很快就看见了陆子瞻的竹屋。颜恃衣拉着他一路跑了进去。
陆子瞻正在作画,听到声响头也不抬:“来了啊。”
原来颜恃衣还没约会就忙着找自己了!秋传景在心里窃喜。
但是被画的模特显然没有这么淡定,他听到声音便转过头来看,见到冲进来的两人长相都不错干脆转过来大声问:“你们是来看病的?”桀骜不驯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活力,让人一扫刚才奔跑的疲累。
“顾殛宇这是第十五次了”陆子瞻一笔画花,咬着牙抬起头,微笑的表情说不出的阴森。
他边说边动作优雅地撂下笔,走过来温柔地捏住了对方的下巴,把他扭回原位。顾殛宇很配合地回头重新坐好,正以为子瞻大人又要恢复温润如玉继续泼墨挥毫,就见那宁静恬然的完美容颜上表情一凛,抬手就给了这活力过剩的家伙一个爆栗:“我叫你别,动!”
顾殛宇装出一副悲痛万分的脸,尖着嗓子叫:“哎呦,陆大美人你又强爆我的头!”
陆子瞻的额上青筋闪现,捏着拳头眯着眼睛笑道:“这还不算‘爆头’哦!”
站在门口的颜恃衣和秋传景都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这就是当日那个温文尔雅,柔和似一池水沉稳如一座山的男人。
反差如此鲜明。
人格分裂的猜测在陆子瞻与颜恃衣交流时自动转换回正常模式后被打碎。顾殛宇跳来跳去骂着陆子瞻你见色忘友,见钱眼开。
陆子瞻温和地给完颜恃衣药,一把抓过还在嚷嚷的顾殛宇。一手箍住对方的脖子,一手捂住他的嘴,朝还在目瞪口呆的两人温润一笑:“两位请便,在下还有些家事要处理,恕不远送了。”
颜恃衣和秋传景走在回去的路上,颜恃衣拎着药,边走边侧头看秋传景,后者的嘴角就快列到了耳朵下面。
“你怎么了?”颜恃衣小心翼翼地问。
“没什么。”秋传景飞快回答,稍微收敛了笑容,“晚上练练《楚汉争》吧!我突然很有灵感。”
颜恃衣在心里纳闷,剧本都是早就写好的,要什么灵感?
不过他没有说出来。
斑驳小路撒着诗意,他只是静静跟在秋传景身边走。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祈祷,希望这条路能够一直走不到尽头。
在第二次看到他人的记忆后,顾大少爷终于开始思考一个严重的,被忽视了太久的问题——这种情况到底是为什么?
被川君的去而复返冲昏了头,导致他都差点忘了原本满脑子的疑问——这当然也有部分原因是顾大少严重的健忘症——川君、秦临甚至是已经闪人了的陆子瞻,他们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愿意呆在我身边?我又为什么能看到别人的记忆?
再追溯得远一点,我为什么会被各种动物追?为什么会放灵力?随随便便昏倒个几天难道是很正常的事么?
他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逝,好像有些想明白了,却又没有抓住重点。
不对,以上乱七八糟的问题,都不是重点!关键问题是什么?重点又是什么?
顾殛宇的脑子飞速转动,从陆子瞻离开到目前所发生的事像跑马灯一样呼啦啦穿过他翻腾的脑海,他能感觉纷繁的记忆在脑中响亮地咆哮,色彩缤纷让人眼花缭乱,压迫得他呼吸困难。那些凌乱的回忆好像控诉着再盛不下的狭小空间,汹涌着要从关押它们的地方满溢出来。
顾殛宇强迫自己深呼吸。
重点是我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还要再折磨一下颜恃衣和秋传景这一对儿,不过好歹观众不用再纠结了。这两个家伙就是互相喜欢的,虽然一开始是两人都不知道对方也喜欢自己,但经过火场一事,秋传景应该是明白了。
至于颜恃衣,其实他才是更为不在状态的那一个我还是更爱兔子般天然呆小正太,传景你要替我好好疼他的哦!
☆、龙神(上)
顾殛宇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家里,身边围满了人。
顾大少爷不由在心里感叹,这个场景怎么这么眼熟呢
顾老爷第一个出声:“哎呦,睡醒了呀,睡醒了就好了,起来去吃东西吧,我也要去睡睡了。”
接着,还不等顾殛宇反应过来,顾老爷就拉着顾夫人出去了。
顾殛宇在心底腹诽:老爹你也要假装关心我一下吧
他环顾一下四周,秦临坐在窗台上,川君坐在他床尾,自己身上还趴了个人,白色主调的衣服上用红色和金色绣着精致的云雾图案,看背影应该不是小虫。
他有些纳闷,这些家伙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自己老爹老娘跟前了?老人家怎么连一个不正常地表情都没有——其实顾老爷走得太快,顾殛宇根本没来得及看他是什么表情。
总之一切平静得太诡异,导致顾殛宇光琢磨为什么顾老爷没有对秦临和川君表示任何疑问,而忘了自己身上还趴着个不知道是谁的家伙。
等他反应过来身上还有不明物体的时候,那家伙刚好动了动,醒了过来。
怔忪的睡眼映入眼帘,接着是凌厉张扬的脸廓。男人似是看到顾殛宇在看自己,斜斜扬起了嘴角。睥睨万物的霸气从他的嘴角泄露出来,痞气得像是在挑衅。
或者说挑逗?
男人张口道:“呐,殛宇宝贝,想我了没有?”
“”顾殛宇石化了。
“看来想我想得无以言表了。”
“”这个结论你是从哪里得出来的?
“再不说话我就扑上来了,”他靠近过来,霸道的眼睛立马占据了顾殛宇大半视线,“我饿了”他说得意味深长。
顾殛宇打了个寒战,伸手推开他,犹豫着问道:“你是沈言?”
“言?如果你是说名字的话,我叫阎冠宇。”他玩味地望着被弄晕了的顾殛宇,“炎君冠宇,这是你说的。”
“你不是北阳沈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