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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瘸子老黄来赶车,咱们父子仨就是这么好欺负么?”
“不忍又如何?你没听见传话的人说了吗?让我们先过去,你母亲很快会赶去,她都没说什么,咱们能怎么办?”齐思洛瞟了儿子一眼,语气淡然。“你妹妹说的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吧,我只盼着你们兄妹平平安安就好!”
凤墨涵微笑着对父亲点头称是。对她来说,行不行什么冠礼并不重要,她根本不在乎,如此一来,大家都去忙凤金安和林青儿的婚事,甚至庆幸可以简化手续,免去不少麻烦。
坐在马车上往宗庙赶时,她也不嫌老黄那辆破马车走得慢,将头靠在父亲怀中,一颠一颠的好似坐摇篮,没多会儿又想会周公去了。
迷迷糊糊中,她听到哥哥和爹爹小声地说着话,凤楚辛似乎说了一句:“涵儿不似我,她总是凤家的人,本来今天的一切,都该是她的!”
难道哥哥不是凤家人?脑海里闪过一个疑问,睡意涌来,凤墨涵懒得抬起眼皮问他,沉入了梦乡。
到了宗庙,凤楚辛才叫醒了她。本来应该由父亲引领进入宗庙的,可齐思洛只是个侍宠的身份,只有“君”才上得了凤氏的族谱,当然宗庙也就不能进,他替凤墨涵整了整衣领,慈爱地说道:“进去吧,你母亲马快,眼看已该到了。”
“嗯!”凤墨涵微笑着答应,转头问凤楚辛,“哥哥,你不进去观礼吗?”
静亲王的马车这时也到了,她跨下车来,刚好听到了凤墨涵的问话,锐利的目光一下射过来,在齐思洛脸上停留了片刻,齐思洛拉住了凤楚辛,说道:“你母亲来了,让她陪你进去吧,哥哥在这儿陪爹爹。”
爹爹一个人在这里,这仪式也不知要搞多久,没准要等上几个时辰,凤墨涵确实也不大放心。嘱咐了凤楚辛几句,不外乎让他好好保护父亲,便随了静亲王进去,以她来想,凤楚辛与其进去看那繁琐的仪式,不如呆在外面晒太阳来得自在。凤楚辛却不是那么想的,不能陪妹妹进去,看她的成年礼,他心里并不好受。
“辛儿,对不起!”齐思洛拉着儿子的手说道。
“爹,别这么说,这怎能怪你!”他摇了摇头,怅然地看着凤墨涵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
仪式由静亲王亲自主持,以前的郡主成年,听说那个皇帝姨娘都会亲自来为其加冠,为凤墨涵加冠的却是静亲王的堂姐宁王,皇帝的姐妹中,在世的也就这两位了,其他的不是死在多年前的战场上,就是近几年病死了。宁王无嗣,虽说顶了个王爷的头衔,其实早在封王之前就出了家,如今正好掌管着皇族宗庙的香火。
这个老王爷一点儿也不像个王,一对眼眸永远半睁半闭,倒像是随时在打瞌睡。她面无表情地宣读着祝辞,领着凤墨涵完成了那一大堆繁文缛节。凤墨涵在跪了几次后,心下暗暗庆幸皇帝没来,否则跪的更多!
仪式进行到一半,静亲王身边跟着的人进来,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意思是催促她赶紧过去,林府的花轿要进门了,新姑父要拜见家长。静亲王摆了摆手挥退了来人,继续端坐着,按程序慢慢进行下去。
凤墨涵眼光飞快地一闪,看到下面还有好几项,心头亦不耐烦,面上却显出一副深明大义的表情,正色说道:“今日是世女大婚,宫里也要来人,母亲还是先以要事为重,这边能免的礼节就免了吧。”
静亲王赞许地看了她一眼,转头问宁王:“难得涵儿明礼,王姐,你看可否?”
那张一直半闭着的眼忽然抬起,落在凤墨涵身上,凤墨涵见她看来,微微一笑。
宁王点了点头,将一顶向征成年的黑纱高帽戴到凤墨涵头上。凤墨涵舒了一口气,终于完成了,戴上这么个帽子,就标志着她成年了,从此后有了为国出力、参加祭祀的权力。
“六郡主且说说自己擅长什么?”宁王平板无波的声音响起。凤墨涵一愣,原来并未结束!
她不知道老王爷问这个做什么,想了想,自己最擅长的莫过于特种侦察,不过说了这里的人也不懂,何况她不可能说。思来想去,自己整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于是答道:“吃饭、睡觉!这两样我最擅长。”
站在老王爷身边的宗庙祭司听她这一回答,有人的脸上立时抽筋,她们或许认为静亲王府的这个郡主就是一个草包!静亲王在一旁咳嗽了几声,脸色顿时黑了。
宁王再一次抬眼,柔和的目光看向她,带了丝惊诧,朝着她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六部藏书处还缺一名侍女官,你就去那里吧,那里十天半月也不会有人去,听以前的侍女官说,每天所做的事就是吃饭、睡觉,你去那里,正好可以发挥所长!”
凤墨涵这才明白,原来是根据各人所报特长指派相应职务,早知道与工作挂钩,她就认真点对待了,可惜!
“那一个月有多少俸银?”凤墨涵急忙打听,基本上她什么都不缺了,就是缺私房钱,静亲王虽然大方,却不直接给她银子,买什么总得带着那个张侍卫刷刷刷,开始新鲜,久了她就嫌烦了,还是有银子在手方便!
看着她滴溜溜乱转的大眼睛之中流露出渴求的光芒,宁王瞟了一眼静亲王,不觉笑了:“你是郡主身份,不以普通官职论俸,不过若想得俸银,就不可闲赋家中,只要为国出力,郡主的岁俸是一千五百两银子。”
凤墨涵眼睛不自觉地眯了起来,一千五百两,折合人民币十万左右了,不算少啊!她猛然点头:“多谢宁王,墨涵一定会好好干。”
静亲王仰天长叹!
出门时宁王对她说:“妹妹生了个好女儿!本心流露,不拘自我,难得,难得!”她面上虽笑,心中却灰心了大半,看来要想凤墨涵变回当年那个京城聪明第一的女儿,已然不能,一个小小的藏书处侍女官,岁俸不过一千五百两,她就知足了,这样的女儿,又能成什么大器!
凤墨涵对任藏书处女官却很有兴趣,皇室的藏书处,肯定集中了天下之大成,有些典籍对她来说会有用处。终于轻松了,不必再跪在那里让膝盖受罪,她喜滋滋地跟在静亲王身后出了宗庙,和等在外面的父亲与哥哥上了马车,向家中驶去。
等静亲王府的人走远,宗庙中出来一个身着明皇袍服的中年女子,一对眼睛冷然地凝视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还有几名男子随侍身旁,其中一位貌似清莲,其风姿不在无尘公子之下,宁王则恭恭敬敬垂身站在半边,恢复了那半睁半闭眼地模样。
“贵君觉得此女如何?”那明皇袍服的女子问那美貌美的男子。
“长相无人能及,若是男儿,不知要迷倒多少女子!看谈吐举止,只怕这性子也如其相,像男儿多些!”被问话的男子笑若清风明月,轻声回禀道。面上却闪过一丝忧虑,在女子看过来时急速掩了去,眼底一片清澄明静。
女子点了点头,轻叹了一声:“若为男子,倒好了!”
她的面目自有一股天生的威严,身边的人连出气也小心翼翼。默立半晌,她背在背后的双手松开,对着一名女官挥了挥手,那女官尖着嗓子喊道:“摆驾回宫!”不知从那里就冒出了几辆绿绒大轿来,抬轿的人想是有功夫在身,落地无声。
宁王恭送来客上了轿,直到影子都没了,这才转身回到宗庙,大门在她的背后缓缓合上。
凤墨涵如来时一般靠在父亲怀中闭眼酣睡,其实脑中却清明无比。进入宗庙的开始她未察觉,直到宁王开始问话,特训二十几年的敏锐感和后天练就的功夫让她警醒到了一丝异样,她察觉到不止一束带着探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立马意识到宗庙中一定有暗室,有人在暗处注意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凤墨涵的心头立刻兴奋起来,会是当年害她的人吗?她都残了,成了废物一个,这些人难道还不放过她?到底凤墨涵有多大的魔力,竟然让人如此惦记?她知道来人绝对不会是善意,善意的人,对一个废人不必如此用心!
她不知道自己的回答可让对方满意,如果是怕她有什么动作,她想对方应该可以高枕无忧一辈子了,她凤墨涵其实没有多大抱负,吃好睡好,就是她的真实想法。只是她脑中怎么想,对方却不知道。凤墨涵闻着父亲身上熟悉的香味,心中浮起一丝忧虑,她倒不怕,就怕人会对父亲和哥哥不利,尤其是父亲,手无缚鸡之力!
想着想着,马车已经到了静亲王府门外,大门前鼓乐喧天,林青儿的花轿也从另一条路到了门口,挡在了前面。静亲王的车快,肯定早就进去了,偏生老黄人老马老车老,赶得可真是时候,竟然与人家新郎进门挨在了一起。
“怎么不进去?”齐思洛微皱着眉问道。静亲王从宗庙出来时脸色不大好看,对涵儿甚至没有再看一眼,这让他的心情也变得差了起来。自己受到冷落无所谓,可涵儿是那人的女儿,他希望她能对涵儿好些,起码的母爱应该给予,只可惜涵儿不知哪点又让她不满意了,竟然掉头就走,连一个和善的眼神都吝啬给她。
“回主子,这进门礼还未过,门口堵住了。”老黄探头看了看说道。
月国的婚礼很是繁杂,之前凤墨涵听人说过,进门礼就是新人入门前的一项礼节,就是新郎进门前,巫祝要在门外跳上一段祈神舞,之后新娘搭箭射轿门,与蒙着盖头的新郎一起向四周的人群抛撒完十钵由核桃、栗子、花生等干果混合成的彩果,这才迎新人进门拜天地。这会子巫祝的舞都还未开始,不知要等多久。
“老黄,你去和门房说一声,让他们让一让,马车就过去了。”齐思洛吩咐道。
“好咧!”老黄答应着,跳下了马车走过去,和门房说起话来。这时林管家走了出来,见此情形,堆着满脸的笑走到马车旁。
“哎哟几位主子回来了,恭喜六郡主成年!”她拱了拱手,“方才王爷刚进去不久,吩咐不能误了吉时,这进门礼一会儿就过了,劳烦几位主子先在马车中等等。”
凤楚辛一听火就大了:“这是哪府的规矩,哪有晚辈让长辈候着的道理!老黄,给我照直了把马车开进去,谁不让开,只管踏着他的头上过!”
教你什么叫尊敬
“大世子这么说奴婢就不好做了,咱们这也是接着王爷和王君的吩咐办事”
“你别拿王爷和王君来压我,你当我不知道都是你们这些奴才坏了规矩!”凤楚辛手一挥,老黄得令,赶着马车直冲大门,惊得送亲的林府众人一片尖叫。
齐思洛看了看尚在他怀中的凤墨涵,长长的睫毛遮盖了眼帘,这么大的响动,她却纹丝未动,未被惊醒。慈爱地顺了顺她的长发,他叹了口气,透过被凤楚辛挑起的车帘看和外头,一身大红喜服的凤金安正好走了出来,向花轿行去。本来想劝阻凤楚辛的话一下子就卡在了喉咙。
那一切原本都该是涵儿的,包括那轿中的新郎,开始不也是聘给涵儿的吗?齐思洛看着一脸喜气的凤金安,心中很不是滋味。凤楚辛一向疼爱这个唯一的妹妹,见到这种阵仗,他心里肯定也不舒服吧,本来他说的也没有错,不过让一让路,根本耽搁不了时辰,可偏生有那么一种人就是喜欢落井下石。
看到静亲王撇下他们父子先回来,而且六郡主的冠礼又办得简单,想必是认为他们在静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