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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凤墨涵看了看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你以为自己是铁打的?还禁得起折腾?这毒我也是第一次试着解,不知道效果如何,你回去了若是有什么差错怎么办?就在这里住下吧。”
步青澜长长的睫毛扑闪了几下:“可是这样要是给外人看见了”
“外人又怎么会进来,你放心吧,明日不到午时,他们是不会来叫我的,你的伤不轻,还需要观察,就这么走了我可不放心。”
她话音刚落,步青澜重又钻进了被子:“既然走了小寅会担心我,你又这么苦苦相留,我怎么好拒绝,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凤墨涵看着他眼中的笑意一闪而过,直接怀疑他刚才说要走不过是作个姿态,他早猜到了她会挽留!
“可是只有一张床”凤墨涵说。
“那我睡地上好了。”步青澜嘴上这么说,身子却没动。
“算了,哪有让伤者睡地上的道理,”凤墨涵看了看床,“你往里挪挪,这床够大,两个人睡也还行。”
她是来享受的,不是来吃苦的,可不想睡硬板凳。小龙女那招睡绳子的功夫听着很美,做起来很难,她可学不来。
对她来说步青澜既然是堂兄,两人也和亲兄妹差不了多少,现在又是特殊情况,同睡一床本没有什么,步青澜又是个爽直的人,所以也没有想歪了去。
步青澜真的往里挪了挪,整个人都快贴到了墙壁。凤墨涵除了外衣,吹熄烛火钻进被中,睡在他刚才躺过的地方,一阵融融的暖意很快包围了她的全身。
“睡吧!”她说。
“小寅!”步青澜叫了她一声。
“嗯!”她答道。他却不再说话,只把手伸了过来,握住了她的。这双手比凤墨涵的大了许多,因为从小练剑,他的指节坚实而有力,指肚上磨起了茧子,不像凤墨涵看过的其他男人,手指温润细滑。
两人这样手拉手并排躺着,很像幼儿园里的小朋友。她有些好笑,正想把手抽回来,却感到他手指忽然痉挛起来,掌心冰冷,是麻药的劲儿过去了,接下来他有得疼了,凤墨涵不忍,要抽回的手反握住了他的。
似是知道了她的心思,步青澜在黑暗中缓缓说道:“小寅,我不疼,你的药很好,真的,一点都不疼。”
“别说话,好好休息。”凤墨涵的声音淡淡的,柔柔的,就在他的耳边响起,握住他的手更紧了些,阵阵热力通过她的手传到步青澜身上,胸前去了一块肉,怎么可能不疼?两人就这样十指相交,平躺着到天明。
凤墨涵记挂着步青澜的伤势,天边蒙蒙亮就醒了过来,对于常常睡到午时的她来说,这可真是难得。她转头看了看步青澜,他还在陷入昏睡,眉头微微蹙起,想来伤口还在疼。
凤墨涵轻轻地将手放在他的额上,试了试,没有发烧,悬起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正要起床,却听他叫了一声:“小寅。”
凤墨涵还以为他醒了,回过头,发现他原来是在说梦话,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唇角微微翘了起来,她愣了愣,就保持了那个姿势,单手支撑着,半躺着看他,步青澜长得很英俊,她一直都知道,只是从没有这样仔细地打量过。
他的额头光洁而饱满,额上一双剑眉,即使闭着眼也能感到一股子英气,鼻子像山的脊梁,高高的,直直的,长而密的睫毛垂落,在脸颊上方映射出一小片阴影,眼睛长长的,闭着时像合了翅的蝶,睁开来时却像一汪深潭,能把人的灵魂吸了进去。
凤氏的族人,无论男女,皆是品貌风流,没有一个丑的,步青澜也是个美男子,也许对别人来说他过于刚强了些,显得男儿气不足,但就凤墨涵看来,男子本就应该这样。他满心抱负想要做月国的大将军,这话尽管曾被兄弟姐妹们嘲笑,但他从未放弃过自己的心愿,一直在朝着这个目标努力着。
门外传来轻轻的扣门声,她听到江萧颖小声地叫了声“郡主”,于是静悄悄地下床,放下了帐幔,将房门开了一道缝。江萧颖像只灵活的猴儿,闪身进来,一手拎了一壶热水,一手托着个托盘,托盘中满满地几大碗,还有两个炖蛊,盖着盖,不知道装了什么。
“师傅你赶紧吃吧,这是我从外面买回来的,有你昨天想吃的羊肉馄饨,还有炖鸡、马奶子和一些干果,是为那位受伤的公子准备的。”江萧颖一边揭着盖子一边说道。他没有见过步青澜,不知他是皇子,只是善于察颜观色,知道此人和师傅关系菲浅。
凤墨涵见他配食并无差错,带着一丝赞许说道:“难为你想得周到,今日你就不要出去了,我随时有事会吩咐你。告诉他们天太冷我要休息,别让人来打扰,另外告诉大世子,昨天的事接着查,可以把张李两位侍卫都带出去,如今多了个荣大人,又带了许多士兵过来,不必担心这边会有什么事。”
“是,师傅!”江萧颖点点头,出去带上了门。
凤墨涵随后把门落上了门拴,走过去倒水净了面,又换了水,端着来到床前,准备帮步青澜清洗。
“小寅,我自己来。”步青澜听到她与江萧颖说话就已经醒了,这会儿她勾起帐幔,他已经坐了起来。
“算了,还是我来吧,你不要牵动了伤口,想好得快些就听话。”凤墨涵说道。
步青澜于是不再说话,任她拿着热毛巾覆在他的脸上,细细地擦过眉眼、鼻梁、下巴,直到将他的脸整个擦了一遍。步青澜“噗”地一声笑了。
“你笑什么?”凤墨涵问他。
“我想起了小时候,那时我若是生了病,父亲就是如你这般地对我。”
“拿我当你爹啊,我有那么老么?”凤墨涵顺手在他的头上敲了一下。
“我又不是说外貌,我是说你们对我的好是一样的,”步青澜捂着头委屈地说道,“何况像我爹爹有什么不好,他可是很美很美,一点也不老。”
“那你像你爹还是你娘?”凤墨涵一听来了兴趣,那个皇帝她可是见过的,一接近她就有股阴冷的气场,步青澜可没遗传到她半分,他一定是像他爹了。
“我觉得像我父亲,不过他说我像我娘。”步青澜说道。
凤墨涵摇了摇头,觉得步贵君定是为了讨好皇帝才这么说,步青澜哪里像那人了,若是真的像那人,她也不会和他走得这么亲近,不管性子、相貌,一点都不像。
“起来吃点东西再回床上歇息,药晚上再换。”她对步青澜说。
“小寅,可是我觉得头有些晕呢。”步青澜眨巴着黑黑的眼看着她。
“可能是血流得多了,那我端过来喂你吧。”
“倒也不用,你扶我一把就行。”步青澜说道。
她伸手去搀扶步青澜,他看起来真的挺虚弱的,整个身子都靠在了她的身上,凤墨涵想着,会不会是昨日的麻药放得多了,毕竟这是她的第一次外伤诊疗。扶着他到桌旁坐定,为了防止他摔倒,她只得一只手扶着他的腰,一只手拿筷子吃东西。还好步青澜手还能动,他吃他的鸡,她吃她的馄饨。
过了一会儿步青澜忽然伸了筷子过来,在她碗里夹了一个馄饨:“看你吃得我么香,我也要吃这个,我鸡汤里什么都没放,难吃死了。”
凤墨涵飞快地伸筷,不亚于虎口夺食,在他将馄饨送进嘴之前抢了过来:“这个你不能吃,受了外伤要忌辛辣热性的食物,你不想伤快些好么?还是你想好了后留个疤在胸口好看?”
“有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步青澜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凤墨涵,展颜一笑,“不过,小寅不喜欢吗?那就听你的好了,只是我怕再怎么忌讳,这疤也是少不了的。”
“一切听我的,我保你不留下疤痕。”凤墨涵说道。梦绮师傅当年配的药她身上还有,她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身上一点疤也没留下?她很佩服梦绮的这一招,这次去雪域,一定要向她把这药的配方学了来,以后就不怕身上受伤了。
步青澜懒洋洋地吃着鸡肉,没几块就不想吃了,还真是皇子啊,平日里山珍海味的吃惯了,挑食得厉害,凤墨涵只得哄着他多吃些,在她的劝说下,他才又多吃了点,喝了一碗汤。步青澜半靠着她,活像个小孩儿。
吃完饭,步青澜心满意足地问她:“小寅,今日你不出去吧?你要出去了,我怕外人会进来”
“放心,我就在这儿守着你,不出去。”凤墨涵说道。
“我昨天查到了奸细的落脚点,可惜技不如人,还打草惊蛇了,今日那人定然已经逃走。”步青澜叹了一口气,神色间有些不甘。
“大雪封山,既是奸细,定然要过山传递消息,她能往哪里逃!”凤墨涵说,“你说那是个女人,能描述一下她的形容吗?”
“没看见她的样貌,那女子戴了面具,对了,就和你那个一模一样。”
“她高吗?”
“在女子中算高了,不过比起男人来还是稍差些,到我这里吧。”步青澜比划了一下自己的眉。
这么说来,这女子并不是凤墨涵看到的那个人,她捡起了那个被她随手丢在一旁的面具,摸着上面黑白分明的、狞狰的线条,静静地思索着,心头的疑问一个接着一个,为什么他们遇见的人都戴同一个面具?她原本以为步青澜找的和她找的是一个人,如果按他说的,却又不是,她所见的那个应该是名男子,不会错,那人的个头和步青澜差不多。
她听到步青澜的叙述,觉得有些可疑,倒好像是那人知道他跟着,所以故意将他引了去。随意使毒,绝非善类,这个人像是要至步青澜于死地,如果是一个敌国的奸细,被发现了逃都来不及,只会尽力掩住行藏,会像那人如此嚣张吗?她决定夜里去探一探。
一个上午她以睡觉为借口,与步青澜在屋里悄声议论着,后来怕他精力不济,又强迫着他睡了一会儿。过了晌午,凤楚辛在外面敲门,问她如何了,她听到荣家姐弟也在他旁边,本来不想瞒着凤楚辛的,这下不得不瞒着了。
她隔着门对他说道:“昨日喝酒多了,今儿不想动,哥哥你忙你的,让我继续睡吧。”
“涵儿,那你也该起来吃点东西。”凤楚辛说道。
“大世子,吃的东西我已经送到郡主房里了,郡主说过需要什么会叫我的,您就放心吧。”江萧颖的声音响起。
凤墨涵笑了笑,这个徒弟真的没收错,人机灵又体贴。
“哥哥,我才吃过没多大会儿,现在困了想睡,一会儿想吃什么我自会吩咐萧颖做。”
“那好吧!”凤楚辛知道这个妹妹一懒起来,是雷打不动的,只得抱歉地对荣家姐弟笑了笑,说道:“荣大人,荣公子,看来妹妹不能陪两位了,抱歉,昨日的酒确实烈,我也喝了不少,今日的午宴不能陪两位了,我也想随便吃点,再休息一阵。”
“无妨,既是如此,大世子和六郡主就歇息吧,等两位酒劲过了,咱们改日再叙。”荣雁行说道。
荣慕枫一直在旁边微笑着,眼光落在凤墨涵的门上,那门却不曾开过,门中人说了那几句后,声音也不再响起,不知怎么地,没有见到她,他竟觉得有些遗憾。
荣雁行看了看自家弟弟,笑着对凤楚辛说:“听说六郡主喜欢收集镜子,我弟弟也有这个爱好,他们两人趣味相同,慕枫新近得了一面宝贝古镜,本来还想请六郡主一同过去鉴赏,看来今日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