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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司受气了?”
苏青想了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算是吧其实也不是。”
李川皱了一下眉头,“你就是太后知后觉了,总是事情过去后情绪才爆发,老板欺负你时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呢,反射弧别这么长行吗?”
“我还没转正呢,能说什么啊,当面跟老板拍桌子说我不干了?”
“那种小公司有什么可做啊,工资不高,干的活还多,周六也不休息,如果我没记错,你是不是还没跟老板提让她给你交五险一金的事儿啊?”
“我问公司老人了,挺多人也没有的。”
“人家每月开多少钱,你每月开多少钱,人家那是不想多缴税,跟你不一样。你现在没五险一金,生病还得自己掏医药费,你这工作一无是处,还干着有什么劲儿啊。”
“那我去哪儿啊,来你们公司?”
二楼的人特别多,苏青站的位置人来人往的,李川拉着苏青站到边上:“你英语也不好,一见陌生人就说不出话来,怎么做这工作啊?”
李川边说话边回头看顾客:“你吃饭没?没吃饭的话要不先在附近找个地儿去吃个饭?我得去工作了,你看人家还等着呢,我工作完联系你。”
说罢,李川转身走了。
“咣当”一声,苏青的心掉在地上摔得稀碎。
她终于发现原来三里屯苹果店的地板是什么颜色。
职场不得意,情场也一定失意,可总不能一直失意呀。
为了不把自己逼上绝路,苏青只能自己给自己找出路,她开始投简历。
终于,她守得云开见月明,老大的老东家,一家很大的广告公司给了苏青offer。
薪水虽然差不多,但胜在福利齐全,而且整个机构完美得跟蜂巢一样。
面试时那里的副总得知苏青的老板是谁,明里暗里开始打听上兵广告现在的情况,并作为曾经的同事,滴水不漏却狠毒无比地说了她不少坏话。
苏青这才知道看似一副文艺女中年调调的老大,当时作为这里的广告总监辞职创业,曾心狠手辣地带走了不少能手,迄今为止还被副总恨成这样,俨然手段可以。
只是,苏青听到副总这样诋毁老大,竟然莫名有点儿不开心。
面对这样的跳槽机会,换别人早就头也不回走了,可偏偏苏青又犯了嫌麻烦的老毛病,犹豫着怎么跟老大开口提辞职这事儿。
当时老大已经买了一个复式当办公室,装修得很漂亮,人手不够,内忧外患的。
苏青最终想想就算了,还是默默留了下来,为了莫须有的义气。
圈子不大,苏青跳槽成功却未去的风声,很快变为一段神秘的小段子,传到了苏青老板的耳中。
她自然也懂得苏青的放弃,没过多久就给苏青加了薪,苏青的薪水高涨到了两千五百块。
因为老大跟李川都是巨蟹座,弄得苏青对巨蟹座的感情很复杂,忽然有一天发现,自己生活里都是巨蟹座。
爱苏青的是巨蟹座,发薪水的是巨蟹座,不爱苏青的也是巨蟹座,折磨苏青的还是巨蟹座。
时间不抗造,连公司的大龄女文案及小龄男设计都突然结婚了。
苏青的爱情和事业,依旧一筹莫展。
在温水煮青蛙的故事里,她就是锅里的那只青蛙。
随着日头的推进,她开始恍惚觉得,自己仿佛是没了爹妈身中玄冰掌之毒的张无忌,只待跌落悬崖跟火头陀学会九阴真经了。
再推进,苏青随便爬个山,都想找个悬崖跳了。可是,她没时间爬山。
再再推进,苏青都已经快要忘记《倚天屠龙记》这个故事里的悬崖了。
终于,某一天,有人仿佛小天使一般从天而降,不由分说一掌把她推进了这个已经进入遗忘序列的幸运悬崖。
那个小天使,就是婚礼上仅有一面之缘的刘恋。
而跟刘恋的再次相遇,不光让她收获了一个比男人更值得依靠的好闺密,也在职场上救她于水火之中。
5
这天上班,苏青刚给老大刷完昨夜扔在茶水房里的咖啡杯,习惯性地冲了杯咖啡送到二楼老大的办公室。走到门口,敲门却没动静,这才想起来老大出差去了,她还真是被虐出良好的习惯了。
坐在座位上正在擦护手霜呢,QQ闪动,是对方公司的那个客户代表,“你什么时候来啊?”
难缠的客户代表虽然年长两岁,但是对于幼稚比苏青驾驭得更加得心应手——失恋时连活儿都不干。
苏青这人热心肠,在QQ上给她开解了一个月,聊天记录如果整理成书就成了《失恋女子恢复期备忘录》,估计不比脑残情感作家的骗人畅销书要差。
虽然合作了那么久,但苏青一直都闷头干活,跟这位客户代表基本只能算网友。
老大也是怕手下的人跟客户关系走得太近,将来跳槽时再带走客户资源,也从来不让苏青去客户公司走动,往往都是屈尊带直系亲信亲自去谈项目。
赶巧这回老大带着骨干飞去广州参加广博会,公司里能管事儿的人都走了,而客户这边有个急活要做,老大就只能让苏青去客户公司跑一趟。
跟那个客户代表同甘共苦了这么久,今天终于要见面了。
然而见面的气氛并不融洽,客户代表陪着自己的上司走进办公室不长时间,跟苏青才眉来眼去没多久,就眼见着一个管理高层模样的女人给客户代表一顿暴风骤雨式的痛骂,指责她工作不认真。
那丫头边哭边辩解,弄得苏青都想在桌子下猛踢她一脚:亲爱的,你们老总这是表面骂你实际上在给我脸色看呢。
在上兵广告一年的工作量大概能比得上其他公司三年的工作量,这也逼得苏青快速成长了起来,因此职场上这种挂羊头卖狗肉的伎俩她看得很清楚。
这次开会时对方的团队来的全是生名字,愣是一个没听说过。
苏青提前做了下小功课,小范围内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对方公司的团队全换了。
上兵广告服务这家公司有两年了,这次公司内部政治斗争,很可能会踢走上兵广告。
苏青心想这广博会开的真是时候,老大和老员工正巧都躲过去了,派她一个新手对付他们这帮牛鬼蛇神。
苏青觉得自己大脑有点儿不够用了,她听到一个女人假装镇定的声音:“服务贵公司的都是我们团队的精英,只有好的广告人才能参加广博会啊,这也说明我们对贵公司的重视,这次的确事出有因,他们还在广州呢,所以才没赶回来。”
苏青看着硕大的会议室里,会议室的一面坐满了人,而会议室的另外一面只坐了孤零零的一个女人,势单力薄,让苏青都觉得这人也太可怜了,她后背溻湿了优衣库的白衬衫,短发乱糟糟的,满脸油光,这让右边脸颊鼓出的闭合性粉刺更显得红肿,她奋笔疾书地记下对方团队信口开河提出的意见。
苏青仔细端详这个人,忽然发现自己飘到了天花板上,而这个说话的女人就是她自己。
钢筋水泥森林中,常常造就很多灵异现象,比如压力太大想逃避时,人神分离。苏青只愿把肉身留在那里当箭靶,希望自己的魂魄飘出去。
飘到哪儿呢?逃不掉,就像是亦舒笔下那些魂魄与肉身分开的城市传奇一样,飘在半空的魂魄见到肉体受难快要支撑不住了,明知道自己回去也无济于事,但仍见不得自己受苦。
苏青回过神,闭了一下眼睛。
再次睁开,眼前尽是一些杀人不眨眼的人,年纪也不比自己大几岁,这么拼命干什么呢,大家和和气气地完成一件事情不好吗?都是给人打工的。
在电视剧里那些女人为难女人的戏份出现时,苏青都想替受欺负的女主角加句台词:“我也是别人家的女儿,如果你受到跟我一样的欺负,你妈妈就不心疼吗?”
然而这样温柔的台词,于这残酷的现实是无用的。
苏青知道她要是真说出这句话来,不只对方,大概荒谬到自己都会觉得自己是神经病。
两军交战之时,既然无力还手,那就安然接受。
平白说出这些绵长的小女儿话,反倒泄了自己的气。
苏青觉得自己的眼皮下面藏着小浪底大坝,随时都有泄洪的可能。
对面那个气势最盛的女人大概发现自己射下的剑都毫无抵抗地被这个小丫头接受了,太没劲了,拍了一下桌子:“你们老板雇用你,是因为你是哑巴吗,你今天来这儿到底有什么用?”
苏青听到自己假装糊涂的声音:“挺多案子都不是我负责的,我也一时说不上来应该怎么解决。”
“你们是混日子的是吗?”女人说到这儿,又把眼神射向客户代表,“他们对付,你也蒙混过关是吗,你还想不想干了?”
这女人刚接手这摊活儿,自然先拿苏青他们开刀,骂客户代表其实也是指桑骂槐,最后推翻之前苏青绵薄的努力,找个借口换掉上兵广告。
苏青现在忍住一切回嘴的可能,也是怕回到公司后老大卸磨杀驴,最后反倒说是苏青解释不当而造成这样的后果,没想到客户代表这个二愣子突然爆发了。
刚才还抽泣的客户代表,突然把笔记狠狠往桌上一拍:“喊什么喊,我在公司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骚呢,新官上任三把火,先烧到我这里来了,我干得好不好,不是你来评价的。我的工资也不是你发的,都是打工的,你牛×什么,人家上兵广告每次的案子,最后签字的又不是我,有能耐你朝上面说啊!”
苏青松了一口气,希望双方多吵一会儿,但毕竟同甘共苦过,又怕客户代表吃亏。
那女人大概一直精于更高层次的中国式钩心斗角,习惯了趾高气扬,对方都像苏青这样低头认错。
首次遇到这种东北老娘们儿抡拳干架式的言语冲突,她反而慌了神,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弱弱地指着客户代表:“你说什么呢!”
客户代表呼啦一下站起来:“指指指,你指个屁!你就知道伸个手,谁不知道你这位置是跟外国人睡出来的。美国总部来人,你跑到厕所给人家服务,全公司都当成一个笑话,你还有脸在这儿狂喷呢。”
苏青已经想好客户代表的下一个工作是什么了,大概是电影编剧吧。
三言两语就把一个集密室、制服诱惑、办公室桃色、中国妹洋人及颜射等众多少儿不宜的戏码,极具画面感地表达了出来。
苏青不用闭眼都能想象出,这女人刚在厕所的小隔间给老外那啥完,于男厕所镜子前匆匆检查好仪容,假装没事地扭着屁股出去了,而一堆来自大洋彼岸的蛋白质却坚贞不移地挂在她后脑勺上的精彩画面。
那女人大概是没遇到过这么血淋淋一点儿余地都不留的原始攻击,整张脸都扭成一坨,开始拿英文骂人,想要在语种上压倒对方。
没想到用英文这一骂,反而增添了这场骂战的喜剧成分,而她是今日最佳女谐星。
她还没骂几句,就用余光发现身旁憋笑已快气绝的众下属,不禁怒火中烧,形象什么的立即付之一炬,张口就骂了一句国骂,下意识地把手机了扔过去,直砸向客户代表脑门。
客户代表“啊哦”一声,眼泪鼻涕都下来了:“你打我,你这个婊子敢打我,我活这么大我爸妈都没动过我一指头!”
她也不是吃素的,不知哪里来的天赐神力,直接踩着高跟鞋跳上会议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