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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寨租几间房办一个画廊,一年到头最少能收入五六万块钱。三四年后钱挣够了再回来娶媳妇。”
王思凡悄悄对吴雨和刘悦说,“兄弟们,一中午只顾说话了,都忘了行礼了。”
吴雨和刘悦吐了舌头,一人掏出五十块钱塞进王思凡手中。
刘悦说,“我俩先去了,你帮帮忙,去帐房把礼行了。”
四十多张桌子,全都坐着客人,菜一盘一盘往上端,八个人筷子动几下菜就完了,只能坐下静静地等着下一盘菜。
###和新娘过来敬酒。
王思凡接过新娘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又倒一杯,王思凡再仰头喝光。
到刘悦了,他冲新娘笑笑接了酒杯,爬在###耳边低声问,“帆哥,几个月了?”
###一脸狐疑,“什么几个月了?”
刘悦的声音更低了,“肚子,新娘的肚子。”
###爬在刘悦耳朵也把嗓门压低了,“想知道?”
刘悦兴奋地点点头。
“和你一般大了。”
刘悦脸都绿了,连喝了两杯酒。
吴雨两杯酒喝完,###和新娘又去别桌敬酒了,吴雨问刘悦,“哎,你刚才问###什么?”
“没什么。”
吴雨不死心,继续问,“说吧。”
一盘菜端上来了,刘悦夹一口塞进嘴里,面带笑容嚼着小声对吴雨说,“真的想知道?”
“是。”
刘悦抹了抹嘴道,“我问他新娘肚子里的孩子几个月了,他说‘和你一样大了’。”
吴雨照着刘悦的后脑壳拍了一巴掌。
饭一直吃到太阳快落山了才结束。
仨人找到###和新娘把俩人拽进洞房,关了门,逼着俩新人脱了鞋坐床上。
外面窗子上爬满了人头,大人小孩你挤我我挤你,冲里面嗷嗷地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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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悦手上拿了三根筷子,给了吴雨和王思凡一人一根。
###站在床上说,“不准使用暴力,要……”他话音未落,仨人就拿着筷子抽他的脚背,抽得他在床上胡乱蹦跳。
窗子外面的人掌声不断。
刘悦站直身子说,“今晚上哪儿有你说话的份儿,多说一个字我们找根绳子把你和新娘捆起来。”
王思凡和吴雨也说,“就是,只能我们怎么说你照着怎么做。”
外面的人一声叫好,还有一人喊,“把衣服全脱了。”众人哄地全笑了。
王思凡说,“第一个节目先请新娘介绍自己叫什么名字,再说今天到这儿干什么来了。”
新娘躲在###身后,不说话也不露脸。
窗外一声“打。”
仨人拿起筷子看准###的脚背又是一阵乱敲。
###东躲西躲,但脚背难免要挨上那么几下,痛的他哎呀哎呀地叫。“她不说打我干什么,她不说打我干什么?”
刘悦示意吴雨和王思凡停下。“新娘子,你要是心疼我哥哥就说了吧。”
新娘从###背后露出半张脸,低低地说,“我叫何洁。”
刘悦大声叫道,“大家听见了没有?”
窗外人齐声说,“没有!”
吴雨和王思凡的筷子已经高高地扬了起来。
新娘何洁赶紧把自己的名字用高八度音重复了一遍。
王思凡满意地点头问,“再回答你今天到这儿干什么来了?”
窗外一小孩大声说,“笨蛋,这都不知道,她是来结婚来了。”
大家笑得死去活来。
新娘何洁说,“能不能问高智商的问题,这也太……”
###说,“你不知道,我这仨个兄弟智商偏低,能问这样的问题已经不错了。”
仨人被新娘和新郎取笑一番,实在无颜面对江东父老。
窗外有人说,“干脆让俩人亲几个嘴算了。”
另一人说,“这么多孩子看着呢,少儿不宜的节目就不要搞。”
刘悦大叫,“我来出第二个节目,名字叫‘按电铃’。”
新娘何洁说,“不会。”
刘悦说,“不会我可以给你示范一下。”他和吴雨面对面站好道,“这是新娘,我是新郎,现在我用手按他这儿。”他伸手往吴雨胸部按过来。
吴雨出于本能用手挡住。
众人笑得透不过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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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悦推开吴雨和王思凡示范了一下说,“新娘子,看清了吧,正式表演吧。”
###笑骂道,“刘悦,你脑子里整天就想着这些东西?”
刘悦笑嘻嘻地说,“帆哥,不瞒你,我琢磨了快一个月了,就等今天呢。”
新娘何洁说,“你能不能再示范一次,刚才我没看清楚。”
刘悦伸出手,“这有什么难的,就你和我。”
何洁连连摆手,“看清了,看清了。”
刘悦扬扬手中的筷子,“看清了就开始。”
###以闪电般的速度在何洁的胸部按了一下又缩回手去。
刘悦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没按响,按电铃电铃要响呢,知道不?”
何洁吃吃地笑。
###骂,“刘悦,你……”
刘悦一筷子敲在###脚背上,“赶紧赶紧,你一按新娘喊‘哎哟哟’。”
###迫于无耐,只得伸手又按了一下。
何洁一个“哎”字刚出口,洞房里突然漆黑一片。
吴雨说,“###,着急了,我的节目还没出来呢就把灯熄了?”
“我没有。”
外面一个声音说,“是停电了,外面全黑了。”
刘悦叹一口气道,“哎,帆哥,这下没戏唱了,一停电你就是把电铃捏在手上也不响了。”
窗外的人又在唛唛乱叫。
等了十几分钟,外面已没人了。
王思凡说,“兄弟们,去睡觉。”
出了洞房,仨人进了南屋,###手上拿着一根蜡跟着进来。
刘悦坐在床上说,“兄弟,今晚悠着点儿,有一首歌唱道,‘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梦了好久终于把梦实现,’但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行了我们仨个过去帮忙。”
###把燃着的蜡烛冲刘悦扔过去。
3
年中新华哥让吴雨写一封匿名信,要告村长金顶山在修村小学教学楼时存在严重的经济问题。
吴雨一想也是,村小学教学楼修成到现在已快两个月了,但未曾看见主抓修建工作的金顶山公布过巴掌大的帐务,没有经济问题他难道还怕别人知道?
正月初四,天气晴朗,暖暖的太阳挂在天空。
吴雨和新华哥坐在自家台阶上,商量着如何写这封匿名信。
新华哥说,“语言要简炼,但是还要能说明问题。”
“这是肯定了,保证把他金顶山送进监狱,不过咱们手上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他确实犯有贪污问题啊?”
“不怕,你写出来咱们送去检察院,检察院肯定要派人查,这一查不是就有证据了?”
吴雨摊开纸写完给新华哥看了一遍,然后把不满意的地方改了,又公公正正地誊了一次。
新华哥把匿名信叠好装进口袋,“你等着瞧,过了正月初六把它送去检察院,既给全村除了一大恶,又给咱们吴家报了一大仇。”
初六一大早,父亲响了一串炮,就准备着翻修屋顶了。他和弟弟在屋顶,吴雨和新华哥在下面和泥、递瓦、递椽。
“吴雨,我那个战友怎么样儿?”
吴雨穿着长筒靴在和着麦秸秆的泥里不停地踩着。“你说谁呀?”
新华哥用锨铲了一锨泥倒进泥包,然后提着挂在绳上,仰头冲屋顶喊,“叔,往上拉。”
父亲坐在屋檐边把一包泥一下一下拉上去。
“还有谁?孙三群。”
“他?整个一窝囊废。”
新华哥一边用锨翻泥一边说,“在部队时他就窝囊,什么训练科目都不能按时完成,为此没少挨领导的批评。叔,叔!”
父亲伸出头,“怎么啦?”
“泥够了吗?”
叔在上面喊,“够了。再拾几片瓦。”
吴雨和新华哥拾了半笼瓦送上房。
“哥,你不知道,他现在连自己的媳妇都管不住,媳妇整天跟着厂长跑。”吴雨瞟了屋顶一眼低语道,“还有,他还去金城嫖小姐呢,摩托让人家拿去不说,还赔了几千块钱呢。还有,他把他妈一个人放在家里,他妈后来都上吊了。”
“这家伙,见面儿后非好好收拾他不可,都干了些什么事儿。”
叔在屋顶叫,“新华,和吴雨抬根椽来,这根要换了。”
整整干了两天,才把屋顶重新翻修了一遍。第三天,吴雨和母亲、姨又忙了大半天,录像厅总算开业了。
晚上吴雨刚进家门,见新华哥和父亲围着桌子坐着,桌子上放着两盘菜和半瓶酒。平时不大喝酒的父亲此时肯定喝了很多,嘴角挂着微笑,脸上放着红光,连说话时的舌头根都有些硬了。“啊,吴雨,回来了。新华,叔不行了,不能再喝了,再喝就醉了,让吴雨陪你吧。”父亲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吴雨帮他把鞋和衣服脱了,自己坐在父亲的座位上。
“吴雨,你能喝酒吗?”
吴雨没说话,自己倒了两杯喝了。
“行啊,比以前有进步。”新华哥把酒杯添满。
吴雨夹了一口菜吃着说,“我喝酒是你那个战友孙三群教的。当时和他在华兴钼选厂住了一个多月,他几乎天天和我喝。”
父亲响起了如雷的鼾声。
“吴雨,以后酒还是要少喝点儿,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吴雨笑了,放下筷子说,“我的胃已经不好了,这‘功劳’要记在你战友孙三群头上。”
新华哥一拍桌子道,“这家伙,真他妈不是东西,也不说给你教一些好的本事。”
吴雨摸了两支烟,给新华哥一支,自己嘴上叼一支。“也不能全怪人家,谁让我管不住自己的嘴呢。”他又问,“哥,你把匿名信送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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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华哥哈哈笑,“刚才我和叔还说这事儿呢,今天中午那狗日的金顶山被检察院的人带走了。”
“这是咱们的功劳啊!为村里除了一蛀虫。”吴雨端起酒杯,“来,哥,干了这杯。”
“不是咱们的功劳。”新华哥掏出那封匿名信放在桌子上。“看看,信还在这儿呢。”
吴雨略一思索撕了那封信,重又端起酒杯说,“不管是谁总算杀了金顶山的霸气,干了这杯再说。”
“你还能喝吗?”
“###杯还能凑合,再多了胃就疼。”
送新华哥出门,吴雨在院子仰头看天上的星星,真多啊。北边公路边的柳林村,人家屋檐下的灯笼红通通,传来几声狗叫,传来一阵鞭炮响声。东边县城的上空,半边天都是金黄的,人们还在品尝着年的味道。
吴雨关门进屋,去东屋看父亲睡得正香,桌上一片狼藉也不想收拾,准备回西屋睡觉,突然想起该给李斯扬打个电话了。拿起电话拔了那个已经刻在心上的电话号码。
电话那头一个女的问,“谁啊?”
吴雨听出来不是李斯扬的声音,凭感觉判断应该是李斯扬的母亲,他说,“阿姨,李斯扬在家吗?”
“不在,她回家了。”
“回家?”吴雨觉得这话不对,一个人会有几个家?
“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