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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头站在临时搭起来的裁判站台上。顒衍见秉烛握了一下拳头,领著知诚和阿奇,一如往常自然地走向前。
秃头看向竟陵的方向,只见剑社的人在体育馆後方就站定了,竟陵一个人背著剑走上前,一路走到了秃头的右侧。
顒衍本来以为竟陵会跟他搭话,至少多看他一眼,像漫画里会有的电石光火背景线那样。但竟陵完全没注意到他似的,视线反而移向了站在最前端,一脸诚恳的秉烛。
「你是剑社的主将吧?你的副将和三将呢?」秃头问竟陵。
比赛是采三对三,按照主将、副将、三将的顺序,哪一边的成员输了就退下场,换下一位上来,一直打到无人可战为止的团体赛。
竟陵的眼睛依旧不离秉烛,他微微扬起下颚,对裁判露出一个足以颠倒众生的佣懒笑容。
「没有副将。」
竟陵说著。秃头用不解的眼神看著竟陵。「没有副将?」
「剑社的副将和三将都因为腹泻不止而弃赛,今天的友谊赛,由我一个人出赛。」
竟陵把木剑的剑身贴在颈侧说,回头看了眼剑社的队伍,只见原本担任副将的学弟举头看著窗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显然收受了相当的胁迫或贿赂。
拳社这头的人都吃了一惊,顒衍终忍不住开了口:「你要一个人打我们三个吗?」
竟陵却连理都不理顒衍,他仍旧看著裁判,「如何,应该没关系吧?反正只要我下场,剑社就算输了,这对对手而言,没有任何不公平的地方。」他转头凝视著站在顒衍身侧的秉烛,又补充道。
「……当然,如果拳社觉得不公平,也想要一对一的话,我们也是很欢迎的。」
秃头似乎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他搔了搔六根清净的头胪,徵询顒衍的意见。顒衍看著依然背著剑,满脸冷淡的竟陵,艰难地点了点头,「就照陵……照剑社的想法吧!」
整个体育馆都是鼎沸的人声,不少学生是从班级或社团摊位跑出来的,顒衍见看台上花花绿绿的,有人穿著鬼娃娃花子的装扮,也有穿女仆装、执事服的,还有棒球和篮球队的人。现场弥漫著兴奋的气氛,每个人都在议论著场上的选手。
秃头简要说明了规则。归如高中的拳剑友谊赛一向采自由搏击制,规则是可以使用任何手法击倒对手,从一般的拳脚到摔角、到规则认可的武器都可以使用。总分有十二点,先驰得点者胜,
规则中对於每种「击中」都有详尽的定义,除了场外击倒是十二点外,其他的击中根据强度不同,都会有不同的得分。
顒衍见三将阿奇绑上微妙的粉红色头带,踏前一步,半晌又忽然回过身来,跑过去牵住了知诚的手。
「小知,等我打赢这场,请、请你回家乡跟我结婚!」
拳社的人包括顒衍和秉烛在内都跌了一下。但知诚似乎完全把这句话当成玩笑话,或是儿时玩伴拿来打气的花招,他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诚恳地反握住阿奇的双手。
「嗯,你要好好加油!」
得到知诚打气的阿奇整个心花怒放,踏著信心满满的步伐往前走去。
竟陵仍然站在场上不动,甚至把剑从肩上拿下来的意愿也无。阿奇在竟陵面前一公尺站定,摆起了空手道的预备姿势,一边还大声地说:
「来吧!尽管放马过来!我要乾净俐落地打败你,让知诚认同我的实力!」
竟陵对阿奇的挑衅充耳不闻,只见秃头站到裁判台上,才吹响了哨子,双方连鞠躬都没有,阿奇的便一记俐落的手刀,凌空朝竟陵颈侧的空隙劈去。
体育馆里响起了一阵惊呼声,竟陵依旧把剑背在肩上,他唇角微扬,一直到阿奇的掌缘切进他四肢伸展范围时,也就是所谓的有效防守圈内时,竟陵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但阿奇的掌风到竟陵的肩线时就停了,看台上的少女们眨了眨眼,一时还无法分辨发生了什麽事。只听阿奇一声闷哼,忽然抱著肚子,在竟陵的身前跪倒下来。
众人定睛一看,才发原本一直维持背剑姿态的竟陵,不知何时已把剑拿在右手上,剑身不偏不倚击中了阿奇的小腹。竟陵的力道当然非同小可,阿奇的额上顿时全是冷汗,连张口叫痛就来不及,下一秒竟陵抽起剑身,对准阿奇的胸口就是一记重击。
只听一声惨叫,阿奇一边拉著嗓子喊著「知——诚——」,然後便像是星星一样,飞到天边闪烁去了。
「场外击倒,十二点!剑社先驰得点,由主将取得一胜!」秃头宣布。
「唉,果然是这样啊……」
顒衍绝望地扶了一下额。虽然知道以阿奇的实力,肯定连竟陵的衣角都碰不到半点,但没想到竟陵真就这样不留情面。去年竟陵在场上时,开头还让过知诚几招的,出招起来也没那麽狠。
顒衍看著委顿在墙边,正被友善的团员们紧急救治的阿奇,看来今年竟陵是真的下定决心,要给顒衍的社团好看了。
「竟陵……」顒衍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见我方的三将如此容易就被击败,知诚似乎受到相当程度的打击,整个脸色苍白了一圈。顒衍终究比较担心知诚,他看了竟陵一眼,凑上前去,在知诚耳根旁说:
「尽力就好……那家伙最近情绪有点暴躁,小心别受伤。」
秉烛夜话 163
「尽力就好……那家伙最近情绪有点暴躁,小心别受伤。」
知诚有些讶异地看了顒衍一眼,半晌点了点头,握紧拳头站了出去。
「剑社主将对拳社副将,比赛预备,双方鞠躬!」
这回秃头终於懂得在双方开打之前喊道。知诚走上前去,对著竟陵深深鞠了个正躬,但竟陵却一动也不动,只是居高临下地看著知诚的後脑杓。
知诚也不在意,站在期待已久的对手前,对象还是竟陵。知诚不知为何,两手十指都跟著颤抖起来,然而这并非惧怕的颤抖,知诚看著竟陵那张俊俏得找不出一丝瑕疵的脸,忍不住开口了。
「竟……竟陵学弟,我们又见面了。」
知诚说了打腹稿打了很久的话。「很高兴……很高兴能有再一次和你对打的机会。自从去年败给你之後,我就一直很想再跟你打一场。」
知诚说著还垂下了首,脸颊上有微不可见的微红,「能在毕业之前实现这个愿望,真的很开心,无论输赢,我都会记得这场比赛的。」他诚恳地说。
竟陵看著知诚朝他伸出的手,半晌从鼻尖哼了一声。
「别再浪费时间了。」
竟陵重新把木剑背回肩上,声音越发冷漠,「听说你们今年不是有王牌吗?就是那个女生班的家伙,那就快点派他上场。特别是你,叫什麽名字来著?去年不是才被我打到躺在地上爬不起来吗?跟我打过的赌,莫非你不记得了?」
知诚脸色青了青,竟陵看著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虽然知道这很愚蠢,但知诚对於这个从小到大,唯一在武术场上击败过他的对手,说实在的知诚竟有一点期待,竟陵会像自己对他一样,把他的存在深深印在心底。
没想到竟陵竟连他的名字也不记得。知诚失望之馀,刚才的兴奋感不由得去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连他自己也不明白的怅然若失。
竟陵看著他失落的样子,不由得十分不耐烦。他承认先前他对这个人类雄性确实有点兴趣,不然也不会甘冒风险,从妖鬼的手里救他出来。
但现在,比起知诚的灵元和肉体,竟陵满脑子都是顒衍和秉烛的事情。就算是尚融等级的美食摆在他面前,竟陵也没有馀力去垂涎。
所以与其说是对知诚感到烦燥,不如说竟陵对这样的自己感到烦燥。
但他当然不会在这里说出来。竟陵把剑尖指向地面,用手拨起额发,「废话少说,快点开始吧!」
秃头吹了哨子,知诚收起脸上的落寞,蹲低马步,右臂伸直,掌心正对著竟陵,阖上了双目。
体育场里现在最紧张的人莫过於顒衍了。他看著知诚的架势,知诚是合气道准四段的高手,而且顒衍知道他也是空手道黑带二段、柔道也有蓝带的程度,也学过一点摔角,在他这个年龄可以说是相当难得。
他也知道知诚家里相当普通,父亲是个普通的神棍……普通的庙祝。能够练到这种程度,除了知诚本身的资质外,靠的就是苦练。
顒衍从没见过像知诚这样死心眼的孩子。他自己对学东西从来没什麽毅力,小时候尚融教他什麽,他热衷起来进步飞快,学东西的速度连尚融都吃惊。等学得差不多有个形了,马上就觉得腻烦了,抛到一边连理都不理。
像学电脑也是这样,顒衍本来对Ipad2热情满满的,现在觉得他不过是一块可以切水果的铁板,除了上聊天室以外根本很少动它。
知诚双手开拔,稳稳凝视场中心的竟陵。裁判吹哨子後,双方一时都还没有动静。体育馆里也安静下来,看台上的女学生门全都屏气凝神,看著静静对峙的两个少年。
先等不住的人是竟陵,他哼了一声,剑尖保持向下,单手还插在口袋里,人却缓缓走向了严阵以待的知诚。
知诚相当紧张,他眼睛不离竟陵持剑的右手,眼睛也追随著他的步伐。
未料竟陵的身影竟忽然消失了。和去年的状况相同,知诚慌忙回过头,找寻竟陵的同时,只觉肩上一阵剧痛,竟陵的剑早已准确地劈中了他。
「有效击中,三点,剑社得点!」
体育馆里发出骚动声,知诚按著肩膀,额角淌著汗水不住喘息。只有实际在场上的人才明白,这种武术交战,只需数秒就能耗尽全身气力。
他抱著肩膀,疼痛的感觉很快漫延全身,和去年的情况一模一样,知诚的四肢有一时完全麻痹,即使知道竟陵正朝他走来,他也动弹不得。
「我不是说了吗……?」竟陵的声音传入半麻的半规管,显得格外模糊:「不要浪费我的时间,赶快认输下场,搞不好还能保留点体力履行我们的赌约。」
知诚喘著细气,他滑动左脚,颠颠倒倒地站了起来,但很快又失去平衡,摇晃地倒往一旁,只得半蹲著闭目养神。
「赌约……到底是什麽赌约?」知诚咬著下唇问。
竟陵扬起唇角。「喔,你不记得了?」
他一边说,一边重新举起剑来,似乎有意要在这一击里重创知诚,单手挑起剑尖,蓦地凌空跃起,剑尖在空中反持为握,这回击往知诚膝头。还站不稳的知诚根本无从闪避,道服里虽在关节等处都藏有护垫,这一击还是让知诚痛得立时翻倒在地。
「有效重点击中,五点,剑社得点!」
「知诚!」顒衍喊了一声,知诚看起来真的相当痛的样子,抚著膝盖窝倒在地上。竟陵却不再给他喘息空间,剑势一收一放,又是一剑刺往知诚的膝窝。
接下来的场景就和去年差不多,完全是竟陵单方面的剑技演练,竟陵自在地在知诚周身挑、砍、切、劈,把知诚当成笼子里的小老鼠耍,偏偏又不真正击中对方,只打得知诚毫无还手馀地。
知诚左支右绌,全场都以为他下一秒就要被打倒了。没想到这回知诚却异常倔强,像是要撑著一口什麽气般,无论被竟陵击中再多次,仍是咬著牙再站了起来,看得全场观众全为他心揪起来,忍不住出声应援。
「知诚学长,加油!」
「知诚,不要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