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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童熙晔口气平淡无奇,低头看手头的数据,立刻转移了话题:「骆海应该按耐不住了吧?」
「如你所料,开始积极从南美进货,估计下个月就要借我们水路,」周生忧心忡忡:「按照协约和违约的赔偿金额,我们没法拒绝!!」
童熙晔嘴角轻微勾起,目光冰绝:「我要他撑不到下个月。」
「老大?」周生心中一动,挑眉道:「要正面硬拼?」
「给我调两路人,下午拔掉龙虎门在台东区的三个窝。」中的刀反射过阳光,晃过童熙晔寂静的眼眸。
转身离去时迟疑片刻,周生还是问出口:「不去把秦烁找回来吗?」
童熙晔淡淡望着寂寞的刀锋:「我希望他这辈子不要再回来。」
「小烁子在的话,打死也会跟你一块去拼命,是这样吧?」周生笑起来,却觉得鼻子直发酸。
在最初诊断时,就知道秦烁因为头部外伤和意识极度排斥造成的短暂失忆可能在任何时间重新记起,留在身边可以说是养虎为患。说兴趣也好,一时善念也罢,童熙晔恐怕绝没想到会爱上他,并且还是难以自拔得越陷越深。
要怪,也只能怪秦烁,他的情感纯真赤诚,毫无保留,他没有任何迟疑就将童熙晔摆在他人生的止中央,不容置疑的忠诚,对厮混于尔虞我诈的黑道中人是最致命的吸引力。
「老大,局面已经完全控制住了。」
童熙晔点了下头,血在夕阳下总会发出奇异的光彩,他淡淡说道:「这次出其不意所以简单得手。尽快给受伤的人治疗,今晚做好防卫,骆海很可能迅速反扑。」
「明白了。」周生直望着童熙晔后肩的伤口:「让连默先帮你处理一下吧。」
「不必,我自己可以。」
童熙晔独自回到跟秦烁同居的地方,开门时牵动后肩的伤口,他始终挺直的身躯瑟缩了一下,头向右侧依靠在门边的墙上轻轻喘息。
门开,屋里一片漆黑,冷清寂静。他进去,没开灯,暗淡的环境里只能看出大概轮廓
那张皱皱巴巴的人沙发,是秦烁最爱躺的地方,懒洋洋歪靠在上面,胳膊腿都随意撩放着,而且最喜欢枕童熙晔的腿上,无所事事仰望他。
血顺着后背在流,童熙晔步伐有些摇晃,慢慢走过去,在沙发上躺下,轻轻抚着沙发布单,侧过身面朝内侧身体全靠近沙发里。
「秦烁」黑暗里极低的声音彷佛很平静:「你这个小王八羔子。」
整一个月,秦烁就陪藤飞藏身在小阁楼里,除了去便利店买快餐、水,以及他自己到死也离不开的烟酒外就几乎与世隔绝。
不得不用绳子捆住藤飞,眼看着该死的毒品把这个曾经神采飞扬的男人折磨得奄奄一息,倔强和高傲都湮没在极度痛苦的呻吟里。
偶尔在门口遇上邻居老太太,被她横赏一记厌恶冷眼,听她念念有辞:「作孽妖障,伤风败俗」
知道这老太太误会了什么事,秦烁也就是一笑了之,反正以他曾有过的行径,被说上这么几个词也并不冤枉。
可能日子太平静和无所事事,让他落下个发呆的毛病,不自觉就想到童熙晔,他现在怎么样了?那天对他的粗暴肯定口儿伤了他,该给他留些事后擦的药
让他回过神的往往是手指间的刺痛,被点燃的香烟烫到了。
「秦烁?秦烁!」
戒毒效果显著,藤飞有精神多了,秦烁捂着震荡的耳膜苦笑:「妈的,你能不能别总跟狮子那样吼叫?」个子不大,嗓门却真不小,没耐性,脾气急噪——对藤飞的了解仅限于此,秦烁不是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
「谁叫你又木头?面泡好了,吃。」开水冲的碗面,味如嚼蜡,秦烁通常倚坐在窗边,欣赏夕阳侵犯进楼下这条狭长的小巷子。要是能跟某个人过这种淡泊平和的日子,即使每天吃这种闻味道都想吐的泡面也无所谓了,只是这某个人,该不是童熙晔吧?
秦烁觉得自己脑袋已经被这泡面里的防腐剂彻底搞烂了,低头哧溜哧溜猛吃面,面条滑进嗓子才觉得滚烫,火燎到胸门。
「那几乎是开水的温度。」一边对着面吹气的藤飞翻翻白眼:「你跟童熙晔到底出什么事了?」
秦烁一抹嘴,放下碗面走出门,头也不回的说:「烟没了。」
便利店里,两个地痞小哥把货柜上的商品翻弄的满地都是,随意践踏,店老板敢怒不敢上前,直到经常光顾已经熟悉的秦烁进来,悄悄说道:「你帮我赶走那两流氓,我送你两条最好的烟。」
秦烁笑的很奸商:「再加五碗泡面。」
老板忍痛道:「给我多揍那两个死小子几拳。」
两小地痞闹得正欢,有人从后面拍他们肩膀,很友善的微笑:「是自己走出去还是我扔你们出去?」
「妈的活腻了!老子是袭天组第七队的队长!你他*的不知道我们最近灭了多少龙虎帮的门头是不是?」
秦烁怔了片刻,唇边的笑加深,莫名其妙让人闻到股血腥味道:心底发毛
「别打了!我们再不敢来了!真再不敢了,大哥!大爷!」店外拐角处,秦烁松了拳,歪头想想,叉抬脚狠踢了地上的小痞子。
「要坏袭天组的名声,你的本事最好跟胆子一样大。」离开走出几步又折回来,蹲下拉起地上的人,秦烁极认真的问道:「你刚才说袭天组灭龙虎帮的门头,是随口胡扯的吧?」
「不是,是真的啊,道上没有不知道的,袭天组做得又快又狠,听说他们老大这次亲自带人,杀得血流成河了。」
拍拍那痞子的脸颊,秦烁轻笑:「袭天组只有六队,要冒充就提前多打听点内幕。」
店老板准备妥当香烟和碗面,可是秦烁却始终没回来拿,老板隐隐觉得这个洒脱里带些颓废的男人恐怕要离开了。
「阿飞,过来坐。」秦烁招招手:「我有话要说,不过你得保证中途不大声叫嚷强奸我的耳朵。」
阳光从小窗打进来,阁楼里灰尘浮浮沉沉,秦烁靠墙坐在地上,藤飞看他的脸,他脸上总带着笑,笑得让人莫名悲伤。
「一个月前,有个男人告诉我,我十五岁时被他跟两个人轮奸过,他说是童熙晔叫他那么做的」秦烁很平淡讲述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事不关己的玩味,一直说到最后:「我要了他,就在遇上你之前那个晚上,整晚我都没停过。」
藤飞如约定的没有出声,其实他根本早忘了这个约定,因为震惊
——被最为信赖的人背叛一定是痛进骨头里,到最后甚至忘了叫痛,越是心爱珍贵之物,眼看着它被毁灭反而会心生绝望的麻木不仁。
正反复斟酌着语言,试图安慰秦烁时,却见秦烁一跃站了起来,舒张筋骨的伸展腰腿,表情惬意,笑容明朗:「跟个人说出来就畅快多了,现在我要回去,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藤飞愣了片刻上立刻以打破记录的音量喊道:「你说回去?你什么意思?」
秦烁回答道:「他在跟龙虎门火并,我要回去帮他。」
「你疯了是不是?对你做出那样的事,你居然还要为他送命!」
「他是被冤枉的。」秦烁淡淡道:「否则就是有人故意扭曲他的意思,他不可能叫人做那种龌龊的事。」
「那他为什么不跟你解释?」
秦烁笑了:「他如果知道什么叫解释,就不是童熙晔了。相信他就不需要解释,不相信他解释也白费力气。」
「你就这么肯定?」
「有时候我会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但不会不了解他」秦烁顿了顿,歪头扬起脸目光投向左上:「那晚对他做的事,我一直后悔,被他轻易激怒伤了他,我并不是因为恨他才做那样的事,我要他,只因为我想要他。」
「可是秦烁」藤飞仍试图游说,却被秦烁快刀斩乱麻的打断。
「退一万步说」语气缓慢决绝:「就算那些事都是真的,不管他对我做出什么事,我没法恨他,我不能眼看他受伤不去理睬,这种心情你应该能体会吧。那个骆海,把你糟蹋得不成人形,尽管不知道原因,但你一点不恨他。」
藤飞一愕,避开秦烁接触过来的目光,再转过脸,看见秦烁的背影,没有犹豫的离去。
「等一下!秦烁。」似乎是下定某种决心,藤飞冲过去拦住去路,一字一字低声道:「以前的事我不能说什么,但现在,你绝对不能回去了,童熙晔他真的背弃你了。」
第十四章
他真的背弃你了——
这话让秦烁停住了脚步,目光却看着远方而不转向身侧的藤飞,缓缓道:「这次我装听不见,再说这样的话我们这朋友就没得做了。」
藤飞低声道:「我有证据。」他踢开墙角一团水泥坯,掏出外砖,拿到一张包装严密的磁盘。
「这就是骆海追杀我的理由,」藤飞的声音并不大,却异常沉稳:「这里面有所有的毒品交易记录,当然包括跟袭天组预期合作的连网记录,里面的交易人——是你秦烁。不信的话,你可以亲眼验证一下。」
藤飞将那张磁盘举到秦烁面前,秦烁眼也不眨看着它,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藤飞继续说道:「这件事即使不是章熙晔做主,他也不可能不知情。这意味着什么?出了事背起整个黑锅的就是你,涉及毒品你甚至会被国际刑警通缉,终生监jin就是最轻的判罪了。」
秦烁沉寂的眼睛闪动了一下,轻笑道:「商业盗贼不会偷这种东西,你是警方的卧底。」
藤飞没否认,神情肃然:「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你拿这张磁盘主动去揭发,作为污点证人就可以免于被起诉。」
「你没有理由骗我,我也相信你说的每句话。」秦烁伸手接过磁盘,握拳将它捏得粉碎,淡淡笑道:「但我要回去他身边,任何事都不能阻止。」
秦烁已经离开很久,藤飞仍出神望着被风推得前后摇晃的门。他真的羡慕,甚至嫉妒可以随心所欲,全然按照个人感情行事的秦烁。
秦烁可以,因为他是秦烁。
藤飞不可以,因为他是个警员。他低了头,眉宇间的痛苦甚至超过被毒瘾折磨的时候:「对不起,秦烁,还有骆骆,对不起。」
地上被毁掉的,是一张复制磁盘。
秦烁回到他阔别已久的家,他有强烈预感,童熙晔会在这里。
了无声息的开门,只有厕所里的灯开着,灯光映进客厅,沙发上趴卧着一个男人,赤裸着湿淋淋的,背上纵着几道新伤,仍在渗血。
「你又是这样!受了伤就只拿冷水冲?」秦烁禁不住低叫出来,童熙晔的血总能刺激得他失去理智。
「别给我大呼小叫,吵死了。」童熙晔睡得昏沉迷糊,习惯性应答了一句才突然发觉不对,猛睁开眼坐起身,这个瞬间他脸上有着难以置信的惊愕和呼之欲出的喜悦。
「你的伤!」秦烁急得大喊。
小伤,不值一提。「童熙晔恢复到一贯的冷漠,生生压下那份思念多时的冲动:「你回来做什么?拿东西?」
秦烁在沙发前蹲下身,仰望他的脸,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纯真讨好的笑:「我回来请你原谅我。」
「你说什么?」
「怀疑即为不忠,逃避就是背叛。」秦烁笑容明朗清爽:「老大,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我这个无能的手下,让我回来再跟你身边吧。」
童熙晔静静看着他,表情漠然得可怕:「我说不行呢?」
早知会被拒绝的对答如流:「那我就死赖着不走,你去哪儿我就跟到那,到你答应为止。」
「秦烁——」童熙晔咬牙切齿低声道,像是要将对方撕成碎片的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