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作者:鲤鱼无梦
第一章 白雪映烈火
叶溪,是个内敛安静的女孩。她喜欢一切静的东西,静静地看书,静静地写字,静静地画画,连她指尖跳跃在琴键上流露出的音符也带给人宁静的感觉。她喜欢在宁静中沉淀心情。
从窗帘缝隙中,她看到外面的雪熙熙攘攘的下得正热闹。她在心里欢呼着,迅速地穿好大衣。
下雪了,地上已经堆积了厚厚的一层。她很喜欢雪,喜欢她的美好与洁白,喜欢她的奇妙与包容。看!好轻盈好飘逸的雪花一朵一朵从半空飘飘洒洒,不管这世界的黑与白是与非,雪都会毫不犹豫地将这一切纳入怀抱。世界不再复杂,而是纯洁干净的人间伊甸园。
她打开窗户,马上,寒风夹杂着雪花调皮地钻进她的衣领,她打了个激灵。
忽然,她有了出去堆雪人的念头。这个游戏,她六岁时玩过一次,当晚发高烧之后,爸爸再也不允许体弱多病的她在下雪天出门玩了。已经有十多年没玩过了。想到爸爸,她幸福地笑了。爸爸是她最爱的人,只有在爸爸面前,她才会释放自己,展现活跃的一面。
出去。。。。。。出去。。。。。。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她侧耳探听爸爸的房间,没有声音,应该还没回家!她飞快地穿好羽绒服,戴好手套,戴好帽子,系上围巾,裹得严严实实,出门了!
然后,拿掉手套,丢掉帽子,扯掉围巾,滚了一个大大的雪球,接着,又滚了一个小点儿的雪球,插上树枝,套上自己的手套,戴上自己的帽子,围上自己的围巾,一系列的动作已经让她有点气喘吁吁了。
“叶溪!”她看到爸爸远远的叫着,向她走近。
爸爸叫叶远浙,有一个小公司。这是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因为爸爸是个公认的老好人,总是尽自己的力量做慈善,员工家有什么事情也会极力帮忙。所以公司的盈利不多,但公司里的十几个员工却赢得了幸福。
只见他笑容满面地摆动着胖胖的身体向自己走来,穿着臃肿的羽绒服,像个北极熊。看到那个雪人,他故作惊奇地对着雪人问:“呀!叶溪,你怎么变得这么胖啊?还矮了这么多?”
“咯咯”叶溪快乐地大笑起来,撒娇地捶了一下他,不满地叫道:“爸爸!我又不是三岁!还来这套!”
“但你还是笑了啊!”叶远浙慈祥地看着女儿,看到女儿笑,他就更笑。
叶溪止住笑,捂着肚子,大叫:“哎呦。。。。哎呦。。。。。。再笑我又要肚子痛了。爸,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堆了个雪人,你也是叫他叶溪。。。。。”
“然后,我就不停地和她讲话,害的你笑得抽筋。”叶远浙接着说道。
父女俩都开怀大笑,连半空飘下的雪花也带了幸福的味道,落在叶溪的头发上、睫毛上,亮晶晶的。
叶远浙将叶溪身上的雪花轻轻地拂去,拿下自己温暖的围巾给她戴上,弹弹她冻得通红的鼻尖,心疼地说:“看,都冻成这样,还玩。”
“没事!如今的我身体可比以前好很多了。还怕这点冻?”话还没说完,“啊欠”一个响亮的喷嚏打出来。
“哈哈哈”父女一路洒下欢笑,向家里走去。
回到家,妈妈赵晓琴正在摆弄一桌子的饭菜。叶溪看到她,轻轻地说了一声:“妈,我来帮你。”
赵晓琴头也不抬,冷冷的。然后,掉转头朝楼上喊:“小海,下来吃饭了!”这时,谁也没有看清楚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愧疚与无奈。
叶远浙无奈地摇摇头。叶溪习以为常地笑笑,帮大家盛汤。
因为叶溪刚出生就体弱多病,整天哭闹,妈妈便不喜欢她,想再生一个,说这个孩子瘦弱的像只小老鼠带不活了,不如趁早再生一个。爸爸却无微不至地照顾这个小小的女儿,还说为了更好地照顾她,不打算再要小孩了。为此,妈妈和爸爸便经常吵架,妈妈看她的眼神就更冷了。后来,她还是活过来了,顽强的。但妈妈已经怀了弟弟叶海。于是全部的爱都归于弟弟了,却又发现这弟弟有点弱智,便怪这是叶溪带来的厄运。对这个总是跑医院的女儿越来越嫌恶,说她是废物。。。。。。。叶溪学会讲话后,便问爸爸,“废物”是什么,爸爸脸色变得很难看,冲出去找妈妈,小小的叶溪吓坏了,似乎明白了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特别是“那件事”发生之后,妈妈说她不仅是废物,更丢尽了她的脸。。。。。。
想到这些,叶溪在心里低叹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捡到的呢。不过,现在她已经不会为这心痛了,她已经习惯了妈妈冷冷的态度,正如她已经习惯了家里饭桌上永远不会有她喜欢的菜一样。
吃过饭,她拿着包包,出门了。她有一个画室,主要是教一些考艺术的高中生画画。今天下雪了,学生应该不会去,但她不放心,踩着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街口的“叶溪画室”。等了半个小时,学生纷纷打电话请假,她才打算回去。
她也必须回去了,因为她已经感到头疼脑热,四肢无力了。
当晚,叶溪感冒了。还是感冒了!还以为身体已经好不少了呢。叶溪窝在被子里,脸烧的通红。叶远浙吃中饭时接了一个电话,神色匆忙地赶回公司了。出门之前,已经给她吃了药。现在,叶溪正蒙着被子发汗。也许是感冒吃了药的原因,也许是发烧的原因,叶溪睡了很久很久。直到天色渐黑,她还在沉沉地睡着。
当门缝里透出一丝丝黑烟,她完全没有发觉。
当门缝闪过一丝丝的火光时,她也完全没有发觉。
当赵晓琴惊恐地大声拍叶海的门时,她仍旧没有听见。
当她被浓烟呛醒时,家里已经火光四起,完全没有出路了。她颤抖地跌下床,几乎是用爬的,用杯子里一点水,沾湿了一块帕子,捂着鼻子,惊骇地睁着眼睛,浓烟火光下,眼睛已经睁不开了,眼眶里蓄满泪水,不住地往下淌。
妈妈和小海也在家呢!她想冲出去喊他们,可是,她只有瑟瑟发抖的份,呼呼的火声和不断的爆炸声,告诉她,大火已经吞噬了家里的一切。她绝望地闭上眼睛。火,已经快烧到身上了吧,好热。。。。。。我快死了吧。。。。。。好不舍。。。。。。才觉得世界如此美好,才觉得人们如此可爱,才体会到青春的魅力。我不要死。。。。。。爸爸,我舍不得你。。。。。。程菲,还有何枫,好我舍不得你们啊。。。。。。再见了。。。。。
迷糊中,她强烈地思念起这世界上她最爱的爸爸,何枫,程菲。。。。。。
哦!何枫的枫叶卡片呢?这是何枫自己动手做的卡片,有他们许多美好的回忆呢。叶溪睁开眼睛,泪光中,火光中,红红的叶子仍静静地躺在书桌上,像一滴鲜红的血。
叶溪艰难地拿起卡片,紧紧地贴在怀里,面带微笑,睡着了。。。。。。这一睡,会睡很久吧。。。。。。
她睡了两天,整整两天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她可爱的朋友程菲紧紧抓着她的手,又哭又笑。但病房里只有程菲一个人吗?爸爸呢?哦,爸爸现在一定在忙着善后,幸好当天他有事不在。。。。。。叶溪欣慰地想。
“我家里的人呢?”叶溪问,声音沙哑。
“哇呜!。。。。。。”程菲立刻大哭起来。
咚!叶溪的心极速地往下沉,不好的预感紧紧抓住她的心,一阵一阵地拉着、扯着。。。。。。“怎么?!你为什么哭?你为什么哭?!”叶溪抓住程菲的肩膀,眼睛直勾勾的。
程菲被她直直的眼神吓得停止哭泣:“叶溪。。。。。。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还不是你!你这个祸害!你这个害人精!你的出生就是来害我们的!你害死了你爸爸!你害死了他!你害死了他!”一个近乎疯狂的妇人冲进来,对着叶溪就是一巴掌,狠狠的一巴掌。
是赵晓琴,疯了似的赵晓琴对叶溪又拉又扯、又打又踢,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哈哈大笑,似乎有什么特别开心的事:“他死的好!罪有应得啊!报应啊!这样不把老婆当人的人就应该不得好死!这样心心念念全是别的女人的丈夫就要得到这样的报应!哈哈哈!哈哈哈!”赵晓琴真的疯了一样,大笑过后又嚎啕大哭。
叶溪浑然不觉,像木头人一样,只是不停的重复两个字——“死了。。。。。。死了。。。。。。”叶溪像是没有了灵魂,甚至没有了生命。
赵晓琴仍在打她踢她,程菲吓坏了,尽自己最大的力量也不能把赵晓琴拉开,等医生护士闻讯赶来,叶溪又昏过去了。
这个打击,对叶溪是致命的,整整三天,她不吃不喝,不说话也不哭,一动不动,双眼睁得大大的,透出病态的炽热的光芒。叶远浙的葬礼,她也只是木然的参与的。只有程菲一直在陪着她。
程菲轻轻的将一张卡片放在叶溪的手里,轻轻地说话,好像害怕声音一大,叶溪仅剩的一点灵魂也会飞走。
“叶溪,这卡片是你从火里带出来的。。。。。。唯一的东西,对你一定很重要吧,来,你看看,这红叶多漂亮啊。”
红叶,滴血的红叶,叶溪好像有反应,慢慢的低下头,看向手中的卡片,她全身一阵战粟。
这红叶,多像燃烧的火焰!
这火红的枫叶,把叶溪带回了半年前那曾经无限美好的时光。。。。。。
第二章 半年前
半年前,叶溪刚刚名校毕业。学美术的她已经获得了几个不小的国内奖,在公园门口开了一间以她名字命名的画室。闹市的门面寸土寸金,一楼设置成前台,用来接待到访咨询的客人。当客人落座后就可以欣赏到显眼地摆在门边的几幅获奖油画。
沙发后面是旋转楼梯,顺着楼梯往上走,你会发现,二楼真是别有洞天。叶溪精心布置的画室,有一百多平米,各种风格的油画国画都稳稳地在雪白的墙上挂着,有的是叶溪自己的作品,也有一些出于名家之手。
从很快就有几个人慕名而来,都是第二年要考美术的高中学生。大家都喜欢这个漂亮温柔有才华的老师,后来竟发展出了三十多个。幸好每天只有半天课,不然以她虚弱的身体,还真支持不住。
她找了一个助手,是她的高中同学——程菲。程菲家境富有,根本不是冲钱来当助手的,用她自己的话讲就是“叶溪你一直是我的偶像呢!要知道可以帮助你保护你是我最大的荣幸哦!”。她父母正愁大学毕业后无所事事只会惹事的女儿没地方安置,这下倒是遂了他们的心。
程菲家离叶溪家很近,于是,这个很单纯又可爱的女孩儿,天天“保护”叶溪去画室、回家。对叶溪几乎可以用“忠诚”来形容了。在程菲面前叶溪觉得自己像个大姐姐,便也如对待妹妹一样对待这个总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小女生,从不会觉得烦,反而很羡慕她总是那样快乐,相比之下,自己就太安静了,静的快“死气沉沉”了。
那天,她们早早地来到画室,为当天的素描石膏像课作准备。搬搬抬抬几个几何体,叶溪就已经累的脸色苍白了。
“早说让我来嘛!你那身子你还不知道啊!”程菲把她按在凳子上强迫她休息。
叶溪听话地坐好,其实,不听话也不行,她的身体实在是太弱。她掏出随身带的糖吃了一块,问程菲:“你也吃一块吧?”
“我才不吃呢,减肥!!”程菲吃力地搬动一个比她还高的维纳斯,暗暗使着劲。“哦,这个我搬不动!”她对叶溪说,“要不今天就画这个吧,不要移开了。”
“他们才刚刚开始接触素描,怎么可以画这么难的。”叶溪站起来,“而这个位置光线又最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