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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
“这样呢?”苏以荷加紧了力度。
“还好。”
“这样吧。”
月光照进来,两个身影缩在床角,女孩抱着男孩,满满地搂着他的头,两人围着被子,以这样奇怪地姿势聊天。
“阿恒。。。。。。”女孩小心地喊。
“嗯?”
“睡了?”
“没有——”
“我问你问题你怎么不回答?”
“。。。。。。没有听清。”借口。
“你不记得我了吧?”女孩问得小心翼翼。
“呃。。。。。。”迟疑。
“嗷——苏以荷,你敢掐我!”男孩闷闷的声音从女孩的胳膊肘处传来。
“我很轻的。你到底记不记得?唔,小村庄,小女孩,小药碗,还有夕阳——”
“不回答行不行?”容恒听着女孩的声音轻柔地蔓开,总归记得不记得都是伤害。
“好。”
苏以荷弯弯嘴角,你肯定是记得的呀。
在首都,我曾经把手表放在那么明显的位置,留下的是被人碰过仓促放下的痕迹。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晓得那是你。
你知道我因为你的故意沉默,你的装作不知,一个人伤心了多久么?
苏以荷的手臂紧了紧,“容恒,以后再也不要把我忘了好不好?”
男孩伸出手,抱着女孩的腰,“唔,不忘,容恒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苏以荷。”绝对不会忘记,这个世界上有这么一个温柔的女孩,无怨无悔地喜欢冷漠如冰劣迹斑斑的你。
那么深沉的爱,怎么会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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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许我一次嚣张 。。。
正月二十几号,逼近了开学的日子,苏以荷又收收捡捡重新回到了首都。
火车停靠,好听的女声响彻站台,火车一声长鸣,接着便是各个出口下车后团聚而成的沸腾啁哳的人群涌动。
下了火车,容恒似乎忘记身边跟着的还有苏以荷这么个人,长腿一迈开就不带停顿地往前面走。
容恒健步如飞地背着包走在前头,总是一直让苏以荷不停地追。
偶尔一个转眼,被宽大的方柱子挡住,在人来人往的出口,苏以荷再费力也看不见少年了。
苏以荷脸跑得通红,心里头也窝火着。
果然是越熟越嚣张,越熟越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姑娘咬着唇心思一个流转,坐在出口等人的石墩子上,呼哧呼哧地喘气儿。
我不追了。
怎么着我生来就是追你的么。
不跟着你我自己也能回去。
苏以荷把脖子上斜斜的围巾重新摘下来围好,动作很快,弄妥帖之后,丝丝地吸口气手又插进兜里去了。
初春了,北京里也还是冷得要命,露在外头的皮肤不一会儿就会冻僵。
苏以荷坐了十几分钟觉得是休息足了,刚才从站台的几十阶楼梯跑上来,终于能回过劲儿。
拥挤着终于移动到站口,苏以荷被里头的熙熙攘攘憋得不行,一大群人里,什么怪怪的味道都有。
被冷风吹得眯了眼,两手插在兜里看着脚尖走路,苏以荷刚抬头张开嘴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看见前头站在路灯铁柱子旁边的少年,身上背着她的以及他的行李,双手□在寒风里也不瑟缩,又硬生生地吞进去一口凉气。
苏以荷歪着头,瘪瘪嘴,站在那里睁大了细细的眉眼勇敢地和少年冷淡的眉目对视。
气场确实很强大。
很冷,很酷,也很俊俏。
可这些是大冬天里最不缺的东西。
苏以荷对视了三十秒不到,不知道是被那目光逼退的还是主动无视了,女孩儿插在兜里的手动了动,把袄子手套形状的口袋拽成了一个畸形,右脚脚踏下台阶,果断左转。
蹭蹭地跑在前头,听着容恒在后头追了过来骂骂咧咧说了一句脏话,苏以荷抿着嘴就笑开了,像一个偷吃到蜂蜜的小熊。
唔,走在前头的感觉真好。。。。。。我就贪心这么一回。就这么一次能走走你前头不让我仰望你的背影也好啊。未来深远,你的背影都不一定是我的呢。
听见容恒的脚步声近了,苏以荷两条腿迈得更加快。
后头追来的不是人,是鬼!
苏以荷心里念念,这样激励自己不能心软,狠下心,拔开腿手从口袋里掏出来,奔跑时羽绒袄摩擦得扑哧扑哧的声音终是盖住了少年的脚步声。
苏以荷这样跑着,路边逢春的枯木和行驶的车辆在视野里倒退,脚下是铿铿作响的水泥地,白白的热气铺散在脸上,有一种切切实实的心动的感觉,有一种被风迷了眼想哭出来的感觉,还有一种最深浓的舍不得,舍不得。。。。。。。
这样一前一后被他追赶着,脚步自然而然的轻快起来。
苏以荷终是跑不动了,主动投降,弯了腰拼命地喘气儿,回过身看着容恒追过来身上背着大包小包的狼狈的模样,压下心里的不快呵呵地笑出了声。
容恒白了一眼苏以荷两手叉着腰没命呼吸的姿势,拽起苏以荷的袖子,手捏住她纤细的隔着毛衣的手腕,拉着她走。
“好好的学什么疯疯癫癫,跑什么跑!”容恒数落了苏以荷一句。
“你不是追来了么?”苏以荷抬头看看少年因为跑步而微微红润起来的俊逸侧脸,嘴角抿成一种熟悉的淡漠,握着她的手心却是温热的。
“唔。就你这两步就气喘的小样儿能跑得了多远?”容恒鄙视了苏以荷一眼。
“唔,你也知道!容恒你跑得太快了我追不上啊,很累。我跑的话,你可以。男孩子应该追女孩子的。”
容恒想低头看了看女孩子脸上升腾起来的红润,也是,点点头,“好。”随后又想了想,“追着一个乌龟怪傻的,我跑得快不也是一直等你么。你追我也追得上,还是我等你吧。”
苏以荷偏过头,鼓着嘴,甩了甩胳膊,没有甩掉容恒的手。蹙着眉“谁知道你会不会等我!我就觉得你不会等我,我还在后头伤心呢!!”
“你是猪么!”容恒不悦苏以荷这样想甩掉他的手的动作。
“你、才、是、猪。。。。”苏以荷腾地扯开容恒的手,站在他面前,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看着少年脸色逐渐变绿,怕挨揍,说完了拔腿就跑。
这么明显的暗示都听不懂,猪!!!当兵当傻了吧。其实,你是真的根本不想来着,这么简单的暗示,谁会听不懂。。。。。。
容恒彻底横了眉,冷冷地骂了一句“死丫头!!你还跑!!”
心里又懊恼地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地又要追着乌龟跑!
回到家里,沙发桌子的盖布上落了满满的一层灰尘。
容恒把两个行李包一甩就掀开沙发的布,大爷一样坐上去,扒开行李包里的饮料,冰冷的就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苏以荷终究还是后进来的那一个。
两个人前前后后的把屋子里该打扫的都收拾个遍,苏以荷跑到屋里把自己的东西打包装在皮箱子里头,拖着就咔咔地碰着楼梯响,容恒跑过去帮她提了下来,“去学校用得着带这么多东西么,需要的时候回来拿就行了。”
箱子落了地,苏以荷撩起额前的头发别在耳朵后头。“容恒,我住校。真正意义上的住校。期间不会来了。”
容恒站在那里没有说话,苏以荷不去看他的表情,转过身上楼,还有书包没有拿下来。
她的东西本来就少,随便地装了装屋子就空旷了,被子枕头都锁在衣柜里,乍然看去不像是有人不久前还住过的。她的痕迹就这样像是附在家具上的灰尘,轻轻地一抹,就灰飞烟灭。
床头的桌子上摆放着东西。
从容恒那里拿来的计算器和磁带。
地上是穿习惯了的容恒大大暖和的拖鞋。
还有他们一起买的杯子,白色陶瓷的对杯,上面写着“最特别的爱给最特别的?”一个深刻红色的问号像是容恒琢磨不透的感情。
还有很厚很厚的一本,满满都是容恒的笔记的书。
我想把有容恒痕迹的东西都带走,可是包不够大,苏以荷不够坚强,定是会对着那些心痛的熟悉流泪的。
不真实的年纪,我们走在一起,终还是会被现实踢开。我走了,像是尘埃落地。终于归于最底层,再也不敢攀折属于妄想的高度。
“苏以荷,真的不准备回来了么?”容恒靠在楼梯旁边的墙壁上,手擦着裤子口袋里,看着楼梯扶手,目光清淡。
苏以荷舔了舔忙得干燥的唇,鼓着腮帮子吐出一口气,“嗯。”苏以荷低着头,容恒看过来时候,只看见她紧紧地抿着认真的嘴角。
“苏以荷,你就不能说出来?!”容恒皱了眉,怒斥了她一句,转过去面对着苏以荷,看她的头顶。
苏以荷抬头,眸子晶亮,扯开一抹温和的笑,“没有什么要说的呀。。。。。。”
说什么,我连她到底是什么角色都不知道。
你们的曾经我也一无所知,实在是言语笨拙,曾经年少,那些时日总是无懈可击地占据回忆吧。
要说,也就只能说,我是半路杀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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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清晨,她和他顶着一夜未睡的熊猫眼,嘲笑着彼此的落魄,相携着去诊所换药。
暖阳初绽的清晨,鸟语花香。
那样柔和惬意的清晨,走在小区人行道上,容恒一直冷着一张青肿的脸面对路人的侧目。
苏以荷尽可能地和他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
毕竟一张好好的俊脸弄到如今这么惨不忍睹的地步,时时刻刻被当做重级伤患打量,总是觉得不舒服。
下了天桥,拐了几个巷弄,两个人终于是在众人逼迫的目光里逃了回来。
苏以荷看了一眼容恒僵硬的脸,弯了嘴角。
容恒不经意扭头,看着女孩柔和地笑,秀气的嘴角和半月形的眼眸在初阳里泛起淡淡光泽。
一笑倾人国;
再笑倾人城;
三笑倾我心。
那时容恒念着这首诗心里满是不以为意,像是潭缪晨说得一样:古代文人都是白痴。
原来,还真有这么回事儿。
拐了一条巷子口,苏以荷还瞅着路边将要发芽的柳树枝条,感觉容恒的胳膊僵硬了一下,然后少年匆忙慌乱地拨开了她放在他手肘下的手,干净利落。
就像是挑开缠绕不清的丝线,容恒的动作有些快速,那样的力度伤了苏以荷。
06 62 #
59、年少轻心 。。。
拐了一条巷子口,苏以荷还瞅着路边将要发芽的柳树枝条,感觉容恒的胳膊僵硬了一下,然后少年匆忙慌乱地拨开了她放在他手肘下的手,干净利落。
就像是挑开缠绕不清的丝线,容恒的动作有些快速,那样的速度伤了苏以荷。
苏以荷愣怔了一下,摸不着头脑,不知容恒又是哪里